242 讓步

猶記得當初和微薄簽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時，價格是以千字五千來成交的，不知不覺中洛陽已經有報價千字一萬二的資格了。

生生擴大了兩倍多。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

最年輕武俠名家的身份，外加上網絡第一作家的榮耀，多報些價格也并非不可接受。

況且這只是龍國武俠名家的均價，花七自然不會無的放矢，她是在查了幾十位其他武俠名家的價格之后，才定下千字一萬二的價格。

這個價格，剛好處于武俠名家的平均線上。

或者說這也是無數武俠小說作者想要成為名家的原因了，突破這個桎梏，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從此地位便能夠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稿酬也是一步登天。

叫做楊青的女主編再次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然后她笑著道：“一萬二，說實話這個價格是不是有些高了，洛老師雖然貴為武俠名家，但現在畢竟資歷尚淺，作品也只有一部中篇的《七種武器》。”

洛陽沒有說話，靜靜等待楊青的下文。

“這樣吧，我們信任洛老師的水平，雖然只看了引子，但想必也是一部精彩的武俠，千字一萬這個價格如何？”楊主編笑著道。

洛大山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現在是《俠客江湖》的編輯，但本心永遠是向著自己侄兒的。

千字一萬萬這個價格報的本來就不離譜，至于千字一萬更是武俠名家中最低檔次的價格，難道說洛陽在武俠名家中，屬于最低檔次那一批嗎？

他有些心氣不順，悄悄對著洛陽搖了搖頭，想讓洛陽不要答應。

花七也是輕輕皺眉，卻也沒有說話，她是助理，只能建議。不會妄自替洛陽做決定。

眾人的眼神都停留在洛陽的身上，直到洛陽輕輕露出一抹笑容，笑著說了一個字：

“好。”

“爽快人！”

楊青主編也是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本以為洛陽還會在這個價格上爭取一番呢。沒想到對方最后拍板的這么爽快。

看來帶上洛大山這個洛陽的二叔過來，還是很有作用的。

她甚至有些忍不住貪心的想……如果自己說個千字八千的價格，是不是也有可能成功？

楊青猜對了，洛陽還真是看在洛大山的面子上，才答應的這個價格。他不缺錢，乘此機會給二叔一點幫助也不為過，所以雖然對方一下子降低了很多稿酬他也沒說太多。

不過合同還在走流程，雙方現在是剛剛達成了口頭協議，約定好等下周就正式簽署合同。

等《俠客江湖》的人走后，洛大山又一個人悄悄折返了回來。

“二叔，你沒回去嗎，剛好中午一起吃個飯。”

洛陽看到洛大山后，表情沒有任何的意外，笑意吟吟的開口道。

“你這小子是算準了我會回來吧。”

洛大山沒好氣的說了一聲。然后皺眉道：“剛剛楊青在，我不好說話，千字一萬的價格有些低了，你不必為了我答應的。”

洛陽道：“千字一萬二和千字一萬對我來說其實差別不大了。”

“怎么不大！”

洛大山瞪眼，有些生氣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地位的差別。”

“你知道為什么很多明星不愿意降酬出演電視或者電影嗎？有時候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一種地位！”

“一個身價一個地位！你是一萬二甚至一萬三的身價，為什么要接一萬的價格，憑白拉低自己的地位？”

“如果接了這個價錢，等于你認定自己就值這個價錢。到時候人家就會認為洛陽在武俠名家中，是屬于墊底的存在，你知道嗎？”

洛大山的情緒有些激動，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洛陽失笑道：“其實。地位這東西也不急在一時。”

二叔說的話他自然也懂，其中的道理更是不難理解，但洛陽想的是……等自己將來拿了時代經典的獎項，哪怕自己不收一分錢寫作，依舊會被人奉若神明。

“糊涂。”

洛大山依舊是搖頭，其實心里更多的卻是感動。

洛陽完全有資格拿千字一萬二甚至一萬三的價格。但為了自己這個二叔卻連價格都沒談，任由人家定價。

洛陽安慰道：“其實并不是二叔你想的那樣，我也并非毫無底線，如果她報價低于千字一萬我也不可能接受的。”

千字一萬，雖然低了點，但好歹也是武俠名家的價格，所以洛陽不想去計較那么多，只要不是差的離譜他也就接受了。

洛大山對此只能默默的點頭。

中午的時候，洛陽帶著二叔一起來到飯店吃飯。

飯桌上，洛大山又忍不住多喝了點，開口道：“也就這幾天就要出結果了，不知道咱們武俠小說，有沒有希望被時代經典這樣的文學獎承認！”

“怎么，這事兒還說不準？”洛陽有些好奇道。

二叔是《俠客江湖》的編輯，對于行業內的大事兒，自然是比自己清楚的多。

“王天權，網絡三大論壇之一，俠迷部落的創始人，他的父親是武俠名家王搜王老師，可惜王老師已經去世，而王老師生前的愿望就是讓武俠受到龍國文化的承認，王天權為了父親的遺愿，半輩子都在為武俠納入龍國的文化版圖而奔波，這次武俠能有機會列入時代經典，也是王天權運作的結果。”

當二叔說完這段話，洛陽不禁有些感慨。

對那位叫做王天權的人也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為了父親的遺愿，而做一件并沒有什么利益回報的事情，真的很讓人敬佩。

洛大山吃了口飯，繼續道：“時代經典現在還在審核，據說審核員意見不統一，有人愿意承認武俠的文化地位，也有人至今仍然不肯松口，認為武俠難登大雅之堂。”

“這件事，十有是成了。”洛陽開口道。

既然已經登報，那說明還是愿意接納的聲音更大，自古以來便是少數服從多數。

“也許吧，所以好像有不少武俠名家都聞風而動了，龍國加上你一共有五十位武俠名家，全體出動的話，只怕真的要開啟武俠真正的盛世了。”

說到此處的時候，洛大山的臉上也是涌現出一抹潮紅。

沒落的武俠重掀波瀾，盛世開啟在即，對于他這樣的武俠小說編輯來說，無疑是一件十分振奮的事情。

洛陽皺眉道：“可我并沒有看到其他武俠名家有什么消息啊。”

洛大山搖頭道：“那些人精著呢，業內當年早就有小道消息，說武俠可能被納入時代經典了，這個消息一傳出來，武俠就很快跟著沒落了，原因也未嘗不在這里面啊。”

洛陽奇怪了：“這話又怎么說？”

“時代經典，這是許多頂尖文人們的畢生追求，這些家伙如果想要沖擊這個獎項，沒有個一兩部真正的經典武俠，談何容易？所以這幾年沒出新作，都蟄伏著，準備嘔心瀝血一次，待獎項確定，來個一擊必殺呢。”

洛大山說這句話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些不屑。

如果不是這些武俠名家都不出山，也不會導致武俠沒落的這么快。

洛陽這次也是聽明白了：“原來是早就有了風聲，所以都藏著大招呢。”

難怪……難怪龍國有足足五十位武俠名家，但這幾年卻鮮有人發布新的作品。

感情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就等著用自己幾年累積出來的作品，來沖擊時代經典的獎項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單單想用一部《陸小鳳傳奇》去和他們競爭，是不是有些不夠看？畢竟那些武俠名家可是蟄伏了好久的，誰知道有沒有逆天級的作品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