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 少年中國說(二)

秦龍若有所思的看著臺上的洛陽，眼神帶著探究的味道。

少年中國的表面意思并不難懂，能坐進這個人民大會堂的，都有著極為淵博的知識，自然知道早在一千年以前，龍國經濟的發展便遙遙領先于世界。

那時開始，作為農耕民族的龍國，便將自己視為中央之國。

而且歷史的事實也證明，不論是地位，還是地理位置，龍國都是世界中央。

因此洛陽口中的中國，便是如今的龍國——這是龍國的另一個稱呼，只是大家語言習慣使然，很少這么稱呼罷了。

就好像前世，大家都自稱是中國人，而不是自稱華夏人一般，其實在前世稱中國為華夏并沒有不妥；在這個世界稱龍國為中國也沒有問題，語言習慣而已。

此時此刻，龍國無數正觀看著直播的國民，也在口中復述了一遍少年中國。

然而，和秦龍一樣，電視機前的數億基數的國民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哪怕他們去網絡查詢“少年中國”的千度百科，也是找不到任何答案。

好在洛陽接下來會解釋。

上前會場觀眾，數億龍國國民此刻都在盯著洛陽。

洛陽目光，一段抑揚頓挫的腔調隨著唇齒的開啟，通過話筒傳到了會場的每個角落。

“欲言國之老少，請先言人之老少。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將來。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戀心；惟思將來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戀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進取。惟保守也，故永舊；惟進取也。故日新。惟思既往也，事事皆其所已經者。故惟知照例；惟思將來也，事事皆其所未經者，故常敢破格。”

洛陽一張口，臺下無數人便愣住了。

誰也沒想到，洛陽竟然會說起了文言文。

至于在場的許多外國記者，此刻已然是懵逼了——其實能夠站在這里，他們每個人都是精通龍國語言的，但是他們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龍國人，又怎么會理解龍國的文言文呢？

倒是有一些島國東京學生代表勉強聽懂，費力的心中翻譯。

洛陽可沒有照顧外國友人的想法，今天他要說的話，也不是對外國人說的，他在繼續。

“老年人常多憂慮，少年人常好行樂。惟多憂也，故灰心；惟行樂也，故盛氣。惟灰心也，故怯懦；惟盛氣也，故豪壯。惟怯懦也，故茍且；惟豪壯也，故冒險。惟茍且也，故能滅世界；惟冒險也，故能造世界。老年人常厭事，少年人常喜事。惟厭事也，故常覺一切事無可為者；惟好事也，故常覺一切事無不可為者。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陽。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俠。老年人如字典，少年人如戲。老年人如鴉片煙，少年人如潑蘭地酒。老年人如別行星之隕石，少年人如大洋海之珊瑚島。老年人如秋后之柳，少年人如春前之草。老年人如死海之潴為澤，少年人如長江之初發源。此老年人與少年人性格不同之大略也。人固有之，國亦宜然！”

臺上的洛陽表情肅穆，一連串老年人和少年人對比而出。

一個自以為理解洛陽這段文言文意思的島國記者，陡然如同打了雞血一般！

這名年輕的島國記者興奮道：“這洛陽傻了，說什么老年人常多憂慮，灰心、怯懦？老年人常厭事，如瘠牛，像墜落的流星？這不明擺著罵老年人嘛，老年人有這么不堪啊？”

另外幾個島國記者正苦苦思索含義呢，聽同伴這么一解釋，好像還真是這樣。

他們不禁興奮起來：“今天現場這么多他們自己國家的老教授，老學者，大官們，洛陽這段話是把他們得罪死了啊？咱們還沒提問，他就自己作死……”

這群島國的記者開始把目光移向與會現場年紀大的老人們。

他們很期待看到現場的老年人勃然大怒的樣子。

然而讓他們奇怪的是，聽到洛陽的這段文言文，現場的老人們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表情愈發認真，眼神發亮。

“這些人沒聽出洛陽在罵他們嗎？”

見情況似乎和預料中的不同，島國的記者皺起了眉頭。

旁邊一名能夠聽懂島國語的龍國記者實在是忍不住了，對幾名島國記者怒目而對：“麻煩你們幾個，不懂咱們龍國的文言文就請閉嘴好嗎，不要用你們那狹隘的理解去解讀洛老師的話！”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少年中國說》可不是在罵老年人。

這段話是在用老年人和少年人的不同性格和處事態度來比擬國家之強弱。

列舉、對比老年人和少年的種種不同性格，莊重地指出：人固有之，國亦宜然，這既對前面列論人之老少的性格不同的內容作一概括總結，又自然地回到本段所論主旨，與段首句相呼應。

這段文，已是完美照應了少年中國這一大論題。

所以當然不會生氣，要知道在座的長者都是真正的知識淵博之輩，理解自然不會如這些島國記者般粗淺無知，此刻不論是專家、教授還是龍國官員，都緊緊盯著洛陽。

他們心中明白，洛陽還在鋪墊，為他的少年中國鋪墊。

人民大會堂在座之眾、電視機前億萬國民都在好奇，好奇洛陽心中有一個什么樣的少年中國？

“……國如稱霸宇內，主盟地球，則指揮顧盼之尊榮，惟我少年享之。于彼氣息奄奄與鬼為鄰者何與焉？彼而漠然置之，猶可言也。我而漠然置之，不可言也。使舉國之少年而果為少年也，則吾國為未來之國，其進步未可量也。使舉國之少年而亦為老大也，則吾國為過去之國，其澌亡可翹足而待也。”

灑脫、熱血、鏗鏘、霸氣！

洛陽的聲音越來越大，氣勢越來越足。

他言辭如佛音梵唱、他回聲如穿石之水，蕩漾進人的最心底！

除了洛陽的聲音外，偌大莊嚴的人民大會堂又詭異的很寂靜，寂靜到落針可聞。

而隨著洛陽越來越洪亮的聲音，臺下越來越多的年輕大學生們眼神開始越來越明亮，神色越來越肅穆。

來自龍國各地頂級學院的學生代表們，現在的表情越來越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在聽著大師的傳經誦道——

他們不知不覺、無聲無息的沉浸于洛陽的一字一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