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彩虹戰士并肩而行,擠滿了整條人行道,對面走來的路人忙不迭地紛紛閃避,生怕不小心招惹到他們。
張子安望著他們的背影,心中愁苦。
“怎么回事?”菲娜躥了出來,看了看他的臉,又看了看正在離去的七位彩虹戰士。
菲娜已經學會使用衛生間的馬桶,之前它就在使用衛生間,這時才剛剛下來。
張子安很慶幸菲娜沒看到那一幕,否則它非得跟他們打起來不可。就算菲娜矯健靈敏,但是一對七也是兇多吉少啊……更何況他們穿的衣服鼓鼓囊囊的,他懷疑暗藏兇器。
“沒什么事,他們是問路的。”他撒了個小謊。
菲娜懷疑盯著他。
他不能說實話,否則菲娜肯定要追過去。相比于金錢上的損失,他更不想看到菲娜受傷。
“真的。”他笑起來,“那是一幫路癡。沒看他們的樣子很白癡么?”
這句話倒是很有說服力。
菲娜認可地說道:“本宮也覺得他們的樣子像南方那些頭上插鳥羽的、臉上涂顏料的食人生番。”
張子安這次是真正地笑了,這個比喻太形象了。
南方……它大概指的是非洲中部吧,也就古埃及的南方。
“走吧,進屋吧,外面的天氣冷起來了。”
菲娜徑自回了屋,跳到它專屬的貓爬架上,開始睡回籠覺。
星海一直在跟幼貓們玩,對外面發生的事不理不睬。
等一下,真的是不理不睬么?張子安想了想,也許是星海已經知道提前結果了?算了,量子理論簡直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想也沒用。
他進了屋,回到躺椅上。
老茶悠閑地品著熱茶,說道:“小友臉色不太好,可是有心事?”
張子安苦笑,心事大大滴有啊!都快把心堵上了。損失一萬塊錢沒關系,就當是丟了,但怕的是那些人食髓知味,過不了兩天又會以借錢為名來勒索——這簡直是一定的!如果那些人有良知,也不會干這種缺德事了。
“茶老爺子,剛才那些人……”
他的話說了一半就咽回去。就算向老茶訴苦又有什么用呢?他想向宅心仁厚的老茶尋求什么幫助呢?
這是他的店,這是他的家。
出了事,他就應該想辦法解決。
“沒什么,臉色不好是因為今天早上便秘。”他笑了笑,敷衍過去。
張子安沒有注意到,老茶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卻隱藏著不平靜的心緒,特別是它的眼睛里,蘊含著深切的悲傷與失望,就像是早上醒來后發現美夢成空的感覺一樣……
不過,悲傷與失望并不是它的全部。在老茶的瞳孔深處,有風暴正在醞釀,某堆似乎已燃燒殆盡的灰燼中重新迸發出足以燎原的熊熊烈火!那是焚盡世間一切罪惡的斷罪之焰!
“我出去買點吃的。”張子安想出去散散心,那些人起碼今天不會再來了。
張子安離開店鋪之后,正在打盹的菲娜睜開了眼睛,縱身一躍,落在老茶面前。
老茶靜靜地品著茶水。
“本宮問你,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菲娜冷面如霜。
“啟稟陛下,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老茶淡定地說道。
“哼!”菲娜的爪子探出來,咄咄逼人地說道:“本宮忍你好久了。”
“既然如此,再忍幾天如何?”老茶笑道,“老朽保證,此事一定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交待。”
菲娜瞇起眼睛,眼神中陰晴不定。
老茶給菲娜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是星海那種捉摸不透,而是說這個老家伙似乎在隱藏實力。菲娜不是很懂這種東方式的思維——有實力就拿出來看,沒實力就老老實實滾一邊去,隱藏實力算是怎么回事?
按理說,菲娜是能號令天下家貓的,即使命令一只貓當場自裁也不在話下,但奇怪的是就是號令不了這只老貓。它隱約能感覺到這只老貓的體內存在某種倔強的反抗之力,似沙粒般渺小,卻又似山岳般不可撼動,應該是……某種信念之力,即使是舍生赴死也必須要保留的信念。
菲娜仍然不理解這種東方式的思維,除了活著并與喜歡的人長相廝守之外,還有什么更重要的呢?
然而在老茶看來,世間有些事是高于皇權、超越生死的。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老茶盼著那七個人趕緊再過來,越快越好,這次最好不要留在門外,而是走進店里,它一定會盡到東道主的本份,好好招待他們的。
是的,東道主的本份。因為它不再認為這是張子安的店,而是大家的店,其中也有它老茶的一份。誰想砸爛它的茶杯,它就讓他一輩子喝不了茶!外面的世界也許不像看上去那么溫暖,但至少這間店是溫暖的,就像它身下的電熱毯一樣,讓它覺得很舒服。
老茶的貓爪正在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因為興奮。它已經快壓制不住心中洶涌澎湃的戰意了,冷寂多年的熱血正在沸騰!
菲娜遲遲無法決定要怎么做,要不要動手逼問老茶?它討厭被蒙在鼓里的感覺。
就在這時——
“相信老茶吧。”星海玩捉迷藏玩得不亦樂乎,百忙之中回頭說道。
只說了這么一句,星海就差點被幼貓們抓住,嚇得它再也不敢分神。
菲娜很驚訝。
它不知道老茶隱藏了多少實力,但星海的實力它很了解的。
菲娜的目光交替地在星海與老茶之間巡梭,最后很不爽地冷哼一聲,跳回到它的專屬貓爬架上。
老茶向菲娜微微鞠躬以示謝意。
它并未對菲娜的冷傲心存怨言,因為菲娜與它的目標其實是完全相同的,就是不讓任何人打破小店的安詳。它已經足夠老,老得能一眼看穿菲娜的小心思。
此外,老茶很清楚,那幾個頭腦簡單的白癡只不過被人唆使的,真正的元兇首惡仍然藏在幕后——千百年來,這種套路從未改變。它記住了那個帶著陰溝老鼠氣味的男人。
只要等老茶能夠自由離開小店的時候……
不用著急,它有的是耐心。
鼠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