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女起初沒有發現張子安在后面跟蹤,但是由于首都人流密集,老城區地形復雜,張子安不敢跟得太遠,否則很容易跟丟。
張子安一邊走,一邊在心里盤算應該怎么對付這兩個詐騙犯兼疑似人販子最干脆的辦法是把他們扣住,不讓他們走,然后打電話把警察叫來,當場盤問他們的身份,但是他心里沒底,因為普通公民是沒有執法權的,擅自限制其他人的人身自由可是會涉及刑事犯罪,他承擔不起這責任。
見義勇為可以,但如果見義勇為可能會觸犯法律,就只能另尋他法了。
另一個辦法是在附近尋找派出所,跑進派出所報案,但如果這么做的話,勢必會失去年輕男女的蹤跡,再想找就困難了,而且警察是否會重視也在模棱兩可之間,如果遇到不負責任的警察,那就雞飛蛋打了,失去很多卻一無所獲。
想到這里,他不禁感慨可惜這里不是濱海市,否則給盛科打個電話,盛科肯定會重視的,這就是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啊!
暫時想不出別的辦法,他只能繼續跟蹤他們,準備隨機應變。
別看那對男女年紀輕輕,卻似乎積累了豐富的反偵察經驗,也可能是做賊心虛,走路時經常習慣性地頭,沒過多久就發現張子安在跟蹤,畢竟他跟得比較近,而且跟蹤時的動作不能像演電影那么夸張,否則分分鐘可能被別人舉報。
既然他們發現了,張子安索性也不藏了,從暗中跟蹤變成明目張膽地跟蹤,他們走,他就走,他們停,他就停,始終保持在若即若離的距離你們有本事就報警吧,警察來了咱們就當面對質。
他知道他們肯定不敢報警。
二人的神情出現短暫的慌亂,停下腳步嘀嘀咕咕商量了一會兒,語氣還挺激烈,似乎是在爭論應該怎么辦。最后,還是年輕女子說服了同伴,擠出笑容,抱著嬰兒往走,也就是向張子安走過來,而她的同伴憤憤不平地留在原地。
張子安多少能猜到她想干什么,正好附近有個報刊亭,就裝作翻閱雜志的樣子。
“大哥,你這一路跟著我們,是有什么事嗎?”年輕女子走到旁邊,訕笑著低聲問道,語氣倒是挺平靜的。
張子安當然不能承認,故作驚訝地瞪大眼睛,“跟著你們?沒啊!順路而已。”
“呵呵。”年輕女子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那神情分明是在說裝,裝什么裝?
“那大哥你這是要去哪?”她又問道。
“隨便逛逛,難得來一趟首都,當然要領略一番胡同和四合院的風情。”張子安睜著眼說瞎話。
年輕女子沉默了一下,事到如今,雙方只差挑明那層薄薄的窗戶紙了,但誰也不愿意主動去撕破臉。
“那什么這位大哥,我們小兩口初來乍到,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就算是我們有對不住你的地方,說話冒犯了你,出門在外混口飯吃不容易,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一般計較,這次就放過我們,行不?”她放低姿態懇求道。
她的語氣令張子安覺得自己倒像是個攔路打劫的惡霸,若她和她同伴僅僅只是在街頭詐騙,說到這種程度,也許他心一軟也就放過他們了,但是唯獨這次不行,在弄明白事情真相之前,他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呵呵,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張子安干脆裝糊涂,“我只是隨便逛逛,談不上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這名年輕女子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笑容漸漸僵硬。她覺得自己低三下四地夠給張子安面子了,奈何對方故意裝傻。
但是,這畢竟是天子腳下,她來這里是為了掙錢,不愿把事情鬧大,否則不好收場。
她一咬牙,從兜里胡亂抓出幾張鈔票,塞進張子安手里,說道:“大哥,現在都中午了,你還沒吃飯吧?小妹我請你吃頓飯,咱們交個朋友,你別跟著我們了,行不?”
張子安低頭一看,嗬,出手還挺大方,這幾張面值不等的鈔票加起來差不多有一百塊錢,想必是他們從其他路人手里騙來的錢。
他心里暗罵,身上帶的現金比我都多,還尼瑪在街上裝窮騙錢!
到了嘴里的肉,他焉能吐出來,馬上點頭答應,“行,我肯定不跟著你們。”
“大哥,說好了啊?”她沒有松開抓著錢的手,不放心地確認道,“你既然答應了,可不能不認賬。”
“放心吧,我向來說話算數,你可以相信我。”張子安露出爽朗的笑容。
年輕女子得到他的保證,這才放心地松開手,他馬上把錢揣進自己兜里。
“說好了哦,大哥,拜拜,有緣再見。”她揮手道別,終于松了口氣,快步向她的同伴走過去。
“好了,搞定了,咱們走。”她對同伴說道。
年輕男子沒有答,眼神直直地盯著她的身后。
她頭一看,簡直氣炸了!
張子安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容又跟來了,嘴上的口型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說著:“沒跟著你們,是順路。”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不吃軟不吃硬,收了錢還尼瑪不辦事!
張子安沒有任何良心不安,反而神清氣爽,覺得收了這一百塊錢,連失去捕捉辟邪貓的機會都不那么心疼了
誰說時間是撫平傷痛最好的良藥?明明錢才是!
理查德在他頭頂嘆了口氣,“她相信你真是瞎了狗眼。”
年輕男女終于完全放棄了和談的希望,嘴里不干不凈地罵罵咧咧,腳下加勁,快步而行,試圖甩掉張子安。
無論比體力、比智力還是比無恥,張子安都不弱于人,怎么可能被他們得逞。他相信在首都的地界他們不敢訴諸于暴力,就算他們敢,他也不懼。
而且他認為他們也不能這樣一直走下去,他們在首都一定有個落腳的地點,可能在附近,也可能在郊區,那里應該就是他們團伙的老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