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位置考慮的就是什么情況,你讓一個張黑子考慮當地的就業,當地的全面發展,這是難為人。
他要是能考慮這么多,他就當不了院長了。
技術人,就是簡單的技術人。
對于這個電極輔料,張凡的腦海里就是第一生產要快,第二要便宜。
至于說能提高邊疆多少就業率,能讓邊疆更加穩定這一類高大上的東西,他是真的一點都沒想到。
原本張凡想的就簡單,但鳥市這邊一介入以后,就不簡單了。
王紅直接對接的就是主管工業的副班長,而且上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王紅的院長辦公室,差不多直接變成辦公廳了。
用王紅的話來說,咱們現在茶素這邊已經不對等了。以后要是打交道,他們得讓他們的班長來才行。
當然了,這是王紅在床上和她老公吹牛逼的。
現在的王牛逼已經不是早些時候剛從臨床托關系進行政的王醫生了,她現在多牛逼就不說了,反正每次她都在上面!
男人和女人在打架方面是一個規則的曲線,十年前,男人雄風橫掃,可一旦男人過了三十五歲,而且還抽煙喝酒。
那么完蛋了,直接就是斷崖式的下降,就剩下嘴了,要是嘴不行,家里的位置,還有個錘子位置。
抽煙,也不說什么肺部什么心臟了,就談一個丁丁。
因為煙草不充分燃燒以后,有各種的氣體,不光是尼古丁,主要是澆油、一氧化碳這一類的物質。
這玩意最損傷的是毛細血管,而毛細血管則是丁丁硬的主要通道。
所以……
王牛逼躺在床上,或許不上不下,或許意猶未盡,語氣不好的說了一句:睡吧,明天我還要接待鳥市的副班長!
她老頭敢怒不敢言,覺得王牛逼是在吹牛逼。
而在邵華家里,張凡則是打的邵華毫無招架之力。畢竟天天蹲下來站起來的也不是沒效果的。
“咱們農場有棉花嗎?“
雖然張凡對邊疆很熟悉,但熟悉的也是醫療,其他行業,他也就是聽一耳朵而已。
“有,不過質量不行,也就在當地買一買,沒南疆的好。”
很多人都知道邊疆的棉花好,其實大多數人買的棉花都是北疆。
說實話,北疆因為雨水原因,質量并不好。真正好的是南疆的棉花,這玩意,幾個月不下雨,大太陽下的棉花球,都有排球那么大。
清晨,茶素醫院這邊王紅今天罕見的和張凡請假了,然后一遍一遍的給老陳交代今天張凡的工作日程。
本來王紅是可以交接給院辦副主任的,不過不知道為啥,這個貨專門去找老陳了。
因為今天,王紅進組了。
鳥市班長的接手,讓電極輔料這個原本在張凡看來技術轉化、盡快上市的單純項目,瞬間被拔高到了邊疆發展戰略的層面。
茶素醫院官網那則不起眼的公告被迅速撤下,取而代之的是由鳥市辦公廳發出的、措辭嚴謹的暫停接洽、等待統籌安排的通知。
在鳥市,一個由管工業的副班長親自掛帥的新型醫用材料(電極輔料)產業化項目專項工作組迅速成立。工作組的級別之高,超出了很多人的預料。
而當工作組名單下發時,茶素醫院這邊也小小地轟動了一下。院長辦公室主任王紅的名字,赫然在列,擔任工作組副組長(排名最后,但也是副組級!),主要負責協調茶素醫院方面的技術對接和資料提供。
這份任命文件送到王紅手上時,王牛逼全身都抖了好一會,有的人進進出出可以高潮,而有的人則是……。
雖然只是個臨時機構的副組長,但這可是在副班長直接領導下的工作組!這意味著她以后匯報工作、參加會議,面對的都將是鳥市廳局級以上的領導,接觸的是動輒投資數十億上百億的大企業掌門人。這和她平時處理的醫院行政事務,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要是讓張凡看,不就是個打雜的嗎!
工作組第一次會議在鳥市莊嚴的會議室內舉行。王紅提前半小時就到了,穿著最正式的職業套裝,精心化了妝,坐在標有自己名字的座位上,腰桿挺得筆直,既緊張又興奮。
副班長親自主持會議,開門見山:“同志們,這個電極輔料項目,技術是茶素醫院研發的,是金疙瘩。但我們不能只看眼巴前兒這點產值!我們要借此機會,打造一條屬于我們邊疆自己的高端醫用紡織品產業鏈!”
他示意工作人員打開投影儀,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復雜的產業鏈圖譜。
“大家看,”副班長用激光筆指點著,“這個電極輔料,核心是基布層、導電層、溶液層。基布需要超柔、吸濕、生物相容性好的特種紡織材料,這是什么?這就是我們邊疆的優勢——長絨棉!南疆阿蘇、阿喀的優質長絨棉,是天然的高端紡織原料!”
以前不知道,西方國家老是針對邊疆棉花,后來張凡聽鳥市的領導說,因為這個棉花好像是能做什么硝化棉之類的東西,因為纖維長,質量特別好,也不知道這玩意是干嘛的。
“導電層需要鍍膜或者編織導電纖維,這可以引進技術,但原料呢?我們可以發展特種化纖產業!”
“最關鍵的電極溶液,技術含量最高,我們暫時可能搞不定,可以放在后期攻關,或者與國內頂尖化工企業合作。”
“但是!”副班長加重語氣,“從棉花種植、采摘、加工,到紡紗、織布、形成符合醫用的特種無紡布或紡織布基材,這一整條產業鏈,我們邊疆完全有條件、有能力自己搞定!
初步估算,如果這個項目成功落地,并帶動上下游產業鏈,至少可以為我們邊疆直接或間接提供近十萬個就業崗位!這不僅僅是經濟賬,更是政治賬、穩定賬、民生賬!”
在張凡眼里,不值錢的小輔料,在鳥市這邊看,尼瑪比止吐藥都值錢。
止吐藥能賺錢,但要求高,幾乎就業人口全是碩士級別的,對于邊疆來說,這玩意太有點高大上了。
但輔料不一樣!
接下來的談判,規格和復雜度遠超張凡的想象。工作組出面,不再是和單一企業談,而是有選擇、分層次地與國內外最具實力的潛在合作對象進行戰略磋商。
談判桌上,一方是以副班長為首,包含發改、工信、招商、藥監等部門一把手以及王紅(代表技術方)的政府代表團;另一方則可能是國內紡織巨頭(如山東某集團)、化工巨頭(如央企中化)、醫療器械龍頭(如深圳某上市企業),甚至是擁有先進溶液技術的國際公司。
談判的焦點,不再是簡單的技術轉讓費或分成比例,而是產業鏈布局、股權結構、稅收優惠、就業承諾、技術溢出效應等宏觀問題。
比如,與山東某紡織集團的談判:
對方希望獨資建設敷料成品廠,只從邊疆采購部分棉紗。
副班長則強硬表示:“成品廠必須落在邊疆,可以是合資,但邊疆國資必須占股。并且,上游的紡紗、織布環節,也要優先考慮在邊疆設廠,帶動就業。”
與某化工央企的談判:
對方對電極溶液技術志在必得,但傾向于將生產基地放在沿海。
副班長則拋出誘餌:“溶液廠可以放在條件更好的鳥市或者茶素高新區,但我們要求同步建設一個醫用材料研究院,核心技術研發必須留在邊疆,并為邊疆培養相關人才。”
這些談判,王紅作為副組長,雖然主要是學習和協調,然后及時匯報給張黑子。
不過,張凡根本不操心,他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快速便宜。
當冬天的第一場雪降落后,張凡就在醫院,也沒出去,哪里請都不去。因為馬上要來流感了。
這是當前最大的事情。
等待是煎熬的,怕它不來,又怕它來勢洶洶,很是糾結的。
晚上,張凡也無心和邵華打架了,躺在床上,看張凡沒啥動作,邵華囂張了。
半夜,張凡摟著邵華睡的五迷三道的時候,電話響了。
張凡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這幾天,他時刻準備著,心里本來就有事,電話一響,就有點過度激動了。
很多人覺得夸張。
一個頂級三甲醫院的院長,能有這么嚴重嗎?
說實話,醫院這種地方,有的事情在別人眼里看來,很大的事情,在醫院這里,屁都算不上。
比如死亡一個人!
但有些事情,別人看來屁大的事情都沒有的,在醫院這里就是重中之重。
比如感冒發燒!一旦超過一定人數,醫院沒有及時上報,這玩意是追責的,幾乎是數著人頭來追責的。
大概就和防洪有點類似。
“張院,99農場的一個傷員送到醫院了,醫院值班的醫生申請大會診。”
“半夜的會診?”張凡一聽不是發燒門診的事情,心也就穩當了。
“嗯,一個女患者,被旋耕機絞斷了雙腿,現在情況不是很好,急診中心,還有骨科這邊申請大會診。”
“行,馬上通知,我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