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5章 無始出手

他萬沒料到，原來觀天長老，就是無始道祖！

無始道祖所打造的混沌無始鐘，就在葉辰手上，此時夜菲兒點破天機，混沌無始鐘也跟著發出一股共鳴的嗡嗡響聲。

沒錯了，天機契合，觀天長老正是傳說中的無始道祖！

無始道祖執掌無始與原始法則，何等強悍，那混沌無始鐘的威力，葉辰也是真切感受過了。

從混沌無始鐘之中，就可以窺見，無始道祖實力的強大。

葉辰沒有想到，表面看起來無比平凡的觀天長老，居然就是無始道祖！

知曉了真相，葉辰立即出去，再去找觀天長老。

來到島嶼岸邊，卻見觀天長老身邊，站有一人。

那是個無比魁梧的老漢，鄭重向觀天長老拱手道：

“觀天長老，老夫夜來拜訪，請恕冒昧。”

觀天長老目光空虛，只癡癡的撈著水里的花，那些白色的花兒，被他撈上來后，依然是化作點點流光消散，無法留住。

那魁梧老漢接著道：“你舉薦的一位弟子，傳說中的元祖后裔肖行云，犯下彌天大錯。”

“這半個月來，聽幽祖師已給他多次機會彌補，但他始終是執迷不悟。”

“祖師決意將他處死，特叫老夫來向你通傳一聲。”

老漢正是戮道宗的三大長老之一，執掌艮字訣的強者，崇安長老！

葉辰認得他，連忙躲在一株大樹后面，免得暴露。

幸好這幻海鏡池，天機迷蒙，天地間如罩著一層迷霧，那崇安長老也沒發現葉辰。

“他們要處死肖行云了？”

葉辰聽到崇安長老所言，頓時心中一沉。

而觀天長老聽了，卻置若罔聞，還是癡癡在水中撈花。

“觀天長老？”

崇安長老輕輕叫了一聲。

觀天長老意興闌珊的道：“你們想處死誰，便處死誰，不必過問我。”

聞言，崇安長老松一口氣，有觀天長老這句話，他就安心了。

他說道：“那肖行云是元祖后裔，身懷鎮元靈脈，那條鎮元靈脈，價值滔天。”

“在處死他前，祖師打算將這條靈脈抽出來，你意下如何？”

觀天長老沉默不應，只當沒聽見。

崇安長老又道：“觀天長老請放心，抽出那條鎮元靈脈后，靈脈將會交給你保管。”

觀天長老依然不語，默默撈花。

崇安長老已將事情分說明白，見觀天長老并不反對，沒有插手介入的意思，便拱手道：

“那，老夫就不打擾觀天長老的雅興，先行告辭了。”轉身離開。

確定崇安長老走了，葉辰這才出來，頗有些焦急的向觀天長老道：

“觀天長老，肖行云馬上便要被處死，你真見死不救嗎？”

觀天長老默然不應，目光空虛，頓了頓，方才嘆道：

“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救人？”

只見他的身形，居然變得有些透明空虛，這是失憶太嚴重了，忘記了自己，連自己一切存在的痕跡，都要消散了。

葉辰大聲道：“你是無始道祖，只要你出手，肖行云便可得救！”

這一下點破天機，觀天長老頓時錯愕，道：“什么？”

葉辰深吸一口氣，道：“你的神名，便是無始道祖，三無道祖之一，混沌無始鐘的創造者，你都忘記了嗎？”

“對，你的確忘記了，無始法則已經侵蝕了你，甚至讓你這個無始道祖，都回歸無始空虛的狀態。”

“如果不是這世間，還有混沌無始鐘留存，恐怕你已經消散了。”

葉辰已窺清所有，觀天長老之所以會失憶，是因為無始法則的影響。

無始法則實在太恐怖了，要讓天地萬物回歸原始的狀態，甚至連原始都沒有，徹底陷入空虛之中，更甚至連“無”的狀態也沒有，是為“無無”。

一旦墮入“無無”，那就是徹底消失了。

這種法則實在太過恐怖，連無始道祖自身，都無法完全掌控。

無始法則不應該有形相的，只有純粹法則的存在。

一切有形有相之物，都會在無始法則的侵蝕下，墮入“無無”。

“我是無始道祖，我是無始道祖……”

觀天長老喃喃自語，滿臉震撼，腳步踉蹌的在原地打轉，似乎不敢相信。

“認得這法寶嗎？”

葉辰祭出混沌無始鐘，凝視著觀天長老。

觀天長老看到混沌無始鐘，渾身頓時哆嗦一下，顫抖著腳步上前，伸出枯老的手掌，輕輕觸碰鐘身。

當他的手掌，觸及鐘身的那一刻，他渾身都迸發出滔天的金色神光，一條條頭發飄揚豎起。

金色神光沖到天上，將夜空都貫穿了，天上散落下無盡金花，大地涌出了金蓮，幻海鏡池中那些白色的花兒，漸漸有了顏色，是陰陽之色。

“噗嗤——”

觀天長老似乎受到了太大的沖擊，當場噴吐出一口鮮血，他臉皮抽動一下，而后緩緩盤膝坐下，打坐調息。

一縷縷大道法則，還有一道道符文，在他身周飄動環繞著，頗為壯觀。

浩瀚的神性氣息，漸漸從觀天長老身上散發而出，他在恢復無始道祖的神格。

葉辰的混沌無始鐘，發出更為強烈的共鳴。

葉辰見了，便將無始鐘收起。

說實話，他其實也有自己的私心，害怕這法寶，被觀天長老收了回去。

畢竟這混沌無始鐘，是他耗費天大的心血，才奪取到手的。

觀天長老靜靜盤坐著，倒也沒有奪回混沌無始鐘的意思。

他身上的神光，愈發璀璨，神性法則的符文，也愈發閃耀。

神光沖天，形成華麗的光柱，映照千萬里。

等到翌日清晨，觀天長老身上的神光，已經浩瀚濃郁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整個陰陽天洲，乃至整個星空彼岸，所有強者，都能窺見這驚天的神光。

無數強者震撼，因為他們都捕捉到一股強烈的天機。

柱神蘇醒了！

傳說中的無始道祖，蘇醒了！

一個魁梧老漢，來到幻海鏡池邊，看到湖心島上滾滾綻放的神光，他也是徹底懵了。

老漢正是崇安長老，他腋下夾著一個長長的金漆錦盒，今天本來想再拜訪觀天長老。

但見到湖心島上的神光，他當場目瞪口呆。

“觀天長老，居然就是……無始道祖嗎？”

崇安長老震撼得無以復加，足足兩個時辰后，那神光才漸漸收斂回去，他這才敢向著湖心島飛掠而去。

島嶼之上，神光收斂，觀天長老也是睜開眼睛，眸子里如有日月在沉淪，輝煌而神圣。

“一鐘破蒙歸無始，今日方知我是我。”

觀天長老喃喃自語，不勝感慨，又回頭看了葉辰一眼，眼里充滿感激。

如果不是葉辰點破天機，他也不可能恢復記憶。

此時記憶恢復，他擺脫了無始法則的侵蝕，自己重掌法則，身體也擺脫了空無的狀態，透出一股穩重沉厚的力量，高如天地，大如日月。

“有人來了。”

葉辰想要說些什么，但感知到有人登島，便立即隱匿氣息，繞到一株大樹后。

只見崇安長老登島，見到觀天長老渾身神性彌漫的模樣，驚駭得差點就要跪下了，顫聲道：

“觀天長老，原來……原來你就是無始道祖！”

觀天長老點頭道：“嗯，是我。”

“過去的記憶，我已恢復了一些。”

“崇安，我賜你幾朵陰陽彼岸花，你拿著吧。”

觀天長老手掌一招，湖水里的有幾朵花兒，便飛了起來，落到崇安長老手里。

這些花兒，本來是白色褪色的模樣，而且是虛幻的影子，但隨著他記憶恢復，花兒也有了實相，綻放出陰陽道氣，乃是世界之外的特殊靈材，名叫陰陽彼岸花。

崇安長老收了，只覺這些陰陽彼岸花，靈氣充盈，對修為大有裨益，當下恭敬道：“謝過觀天長老……不，我應該稱呼你一聲無始道祖！”

觀天長老微微一笑，道：“無妨，觀天是我，無始也是我。”

崇安長老點頭，而后肅然的奉上金漆錦盒，道：“回稟無始道祖，肖行云那叛徒的靈脈，已經抽出來了，請道祖過目。”

觀天長老，或者更準確來說，是無始道祖，他看著那金漆錦盒，臉皮微微一抖，將錦盒接過打開。

只見錦盒里面，裝著一條七彩長筋，上面還染著鮮血，透著一股血腥味。

“這是……”

無始道祖臉色陰沉下來。

崇安長老道：“是那叛徒的鎮元靈脈，祖師想著要處死他，提前將這靈脈抽出來，免得暴殄天物。”

鎮元靈脈是元祖傳承的血脈，蘊含強大的元素親和力，是不可多得的頂級血脈，戮道宗這邊，自然是不想浪費。

無始道祖沉聲道：“你們將他筋脈都抽出來了？”

崇安長老見無始道祖臉色不對，心下忐忑，退后一步，輕輕應了聲：“是。”

躲在大樹后的葉辰，聽聞此言，心中也是一凜，思忖：

“肖侄兒受苦了，居然承受這抽筋之苦！”

戮道宗的手段，也是殘酷慘烈，真將肖行云的筋脈抽出來了。

崇安長老又道：“那叛徒被抽出筋脈后，道心崩潰，祖師趁機施展搜魂之法，終于搜查出他同伙的底細。”

“原來，那日召喚獸潮大亂，偷走陰源道石的竊賊，果然便是那蒼天帝君葉辰！”

肖行云道心堅定，始終不肯泄露葉辰秘密，就算聽幽祖師施展搜魂法，也無法突破他的道心。

直到他的筋脈，被整條抽出來后，道心崩潰，他內心的秘密，也終于被搜查出來了。

現在戮道宗上下，已經知曉背后的元兇，就是葉辰！

葉辰聽到真相敗露，心臟也是怦怦直跳起來。

而崇安長老點破葉辰名字后，冥冥中觸動天機，他“咦”了一聲，隱約之間，發現島嶼之上，似乎有葉辰的氣息！

“無始道祖，這……這葉帝君，是不是就在你這里？”

崇安長老一陣錯愕，他不會感應錯，這股天機氣息雖然不算強，但十分清晰。

葉辰就在這里！

葉辰見天機暴露，渾身肌肉頓時緊繃。

無始道祖卻是淡然的模樣，道：“在你們看來，葉帝君是罪人了？”

崇安長老道：“當然，他召喚獸潮，讓我宗死傷慘烈，而最珍貴的陰源道石，也被他全部奪走了。”

無始道祖掐指推算過去，沉吟一陣，道：

“不對，不能簡單說他是罪人。”

崇安長老一愕，道：“為何？”

無始道祖道：“你們在萬宗大會上，屢屢作弊，最后逼得葉帝君獻祭魔獄命星，致使他大道殘缺，首先錯在你們。”

“他回來盜取陰源道石，補全道基，也是一報還一報，不能簡單說他是罪人。”

崇安長老呆住了，沒想到無始道祖，居然會站在葉辰這邊，他說道：“那死傷的弟子……”

無始道祖平靜道：“無所謂，我會出手，我將他們盡數復活便是。”

他伸指點出，口含天憲，一縷縷神光彈出，射向陰陽神道宗山門。

頓時，所有死難者，全部復活。

所有受傷之人，也是恢復如初。

一股宏大的法則，在天地間回蕩。

那是原始法則！

讓死傷者回歸原始，回歸到沒有受到傷害的時候！

這是無始道祖的手段，堪稱逆天！

崇安長老陷入震驚，茫然與沉思，愣神了好一會兒，才道：

“那這么說來，道祖是要維護葉帝君了？”

他沒想到，無始道祖居然當場出手，耗費神力，救治死難者，看來是要維護葉辰了。

無始道祖坦然道：“是，我能恢復記憶，也是葉帝君的功勞。”

“你們戮道宗，看在我的面子上，此事就此罷了。”

“葉帝君無罪，你們馬上釋放肖行云！”

他聲音如洪鐘大呂，自帶一股威嚴，叫人無可辯駁。

崇安長老咬咬牙，卻不肯輕易屈服，暗運艮字訣，腰身挺拔如山，硬是扛住了無始道祖的威壓，說道：

“無始道祖，沒有這個道理。”

“葉帝君犯下彌天大罪，豈能輕易罷休？”

“葉帝君，你給我出來！”

他目光望向葉辰藏身的地方，已發現葉辰所在。

葉辰不得已，只能舉步踏出。

崇安長老見葉辰氣息精湛，眼眸神光凝練，顯然是擺脫了深淵詛咒的桎梏，內心不禁一沉。

這意味著，那陰源道石，多半是被葉辰煉化了，他想追討也追討不回來了。

崇安長老心頭在滴血，喝道：“葉帝君，你可知罪？”

葉辰卻搖搖頭道：“我無罪。”

“肖行云采挖的陰源道石，倘若不是你貪心侵占，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召喚獸潮。”

“我只是想奪回屬于我們的東西！”

“而我造下的許多血孽，無始道祖也已出手彌補，此事因果就此了斷，再爭執下去，于你我無益。”

“你們放了肖行云，咱們恩怨便一筆勾銷。”

崇安長老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一筆勾銷，你倒是說得輕巧！”

他鏘的一聲拔出長劍，森然道，“我今日便要斬殺你！”

話音落下，腳步猛地一踏，揮劍向葉辰斬去。

這一劍帶著艮字訣的威能，如天山浩瀚，巍峨恢宏，向葉辰鎮壓而來。

在葉辰的視角里，這不是一把劍，而是一座山！

一座高不可攀，能鎮壓萬物的山！

葉辰還沒出手反擊，無始道祖身軀動了，輕飄飄的橫在兩人中間，伸出兩根手指，居然輕輕松松，就夾住了崇安長老的長劍。

崇安長老只覺劍身如凝固了一般，無法抽回，也無法寸進分毫，心中驚嘆無始道祖的修為，又沉然道：

“無始道祖，你維護葉帝君，不惜要背叛陰陽神道宗嗎？”

無始道祖搖搖頭道：“我無意背叛，只是想做個調停。”

崇安長老冷笑一下，道：“調停，怎么調停？”

“除非，你叫葉帝君把陰源道石吐出來！”

無始道祖默然，一時間也沒有妥善對策。

他要維護葉辰的話，就必然會得罪陰陽神道宗。

但要他交出葉辰，卻也萬萬不能。

“罷了，你執念不休，我只好將你斬了。”

無始道祖實在想不到兩全其美的對策，剛剛恢復記憶的他，大腦精神十分薄弱，也無法糾結太多，否則道心要陷入混亂。

面對難以處理的局面，唯有快刀斬亂麻。

解決不了問題，那就把造成問題的人解決了！

嗤的一聲，無始道祖奪過崇安長老的劍，反手一劍斬過。

鮮血噴濺。

崇安長老的頭顱，頓時高高飛起，臉上定格著錯愕恐懼的神色。

無始道祖一劍，已將他生機斬絕，徹底斬殺了。

撲通一聲，崇安長老的頭顱，滾落到葉辰腳邊。

“道祖……”

葉辰頓時錯愕，萬萬沒想到，無始道祖居然將人斬了。

嘩啦啦——

崇安長老死后，天地之間，立即下起了血雨。

崇安長老是戮道宗三大長老之一，呼吸性命早已與陰陽神道宗天地相連，他一死，立即觸動天地異象，天降血雨，場面凄涼。

無始道祖的力量，完全超出葉辰意料。

崇安長老執掌艮字訣，實力強大，但扛不住無始道祖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