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五百零四章 恐怖微笑

之所以會第一時間被吸引，是因為周圍的環境讓他太過熟悉，尤其是帶給左風的感受，更是讓他清晰的記得。甚至夸張一點說，這種感覺他一時一刻都不敢忘記，如同刀削斧劈般的刻印在腦海當中。

當初在左風還非常弱小的時候，他經歷了一場生死追殺，最關鍵的是那一次的追殺，左風的一切手段都派不上用場。

以前哪怕左風修為極低，戰力嚴重不足的時候，他依然能夠使用各種手段，同時利用自己的智慧，與敵人周旋中逆轉局面，多次反殺遠比自己強大的對手。

可是那一次自己的意識“不小心”，進入到了那處特殊的環境中，左風失去了一切手段，就連環境也完全陌生。

在那個時候左風完全感覺不到危險，反而被那片特殊的環境，以及驚人的建筑群而深深的吸引，然后做了所有正常人都會做出的決定，深入其中一探究竟。

如果讓左風細數，自己曾經遇到過的各種危險，他恐怕也無法數得清楚。可是如果讓他去回憶，自己哪一次距離死亡最近，那一次的經歷必然會排在首位。

左風充滿好奇、興奮和期盼地深入那片宮殿，心中抱著尋寶的想法，期盼著能夠從其中獲得好處。在當時的左風看來，能夠通過育念的方式獲得念海和念力，同時又得到了囚鎖和納晶這樣的奇寶，就算再遇到其他驚人的寶物，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事后想來當時的自己似乎有些可笑，然而那畢竟是在事后回想，如果能夠真正站在那一次遭遇前，類似的情況下，恐怕依然是無法避免的遭遇。

在沒有真正經歷過那樣的危險，尤其是在死亡邊緣掙扎過的情況下，永遠無法真切的體會到，與死亡無限接近是怎樣的感覺。

作為一名小山村長大的孩子，當時左風見過最大的城池，也不過是雁城，就已經讓左風震撼不已。可是以如今左風的眼光再去看，那雁城不過是因為靠近天屏山脈，否則它不過就是稍大一些的鎮城罷了。即便掛了一個主城的頭銜，卻根本就名不符實。

在那種情況下，左風看到了那樣一片雄偉的建筑，要知道即便是左風后來在玄武帝國，參加藥子試煉的時候，進入的玄武帝國皇城，與之相比都還要差了一個檔次。

返回頭來去看看當時的左風，在面對那樣一片雄偉的建筑群時，又如何能夠忍住不進去探查一番。最初左風倒是也會小心翼翼，盡可能不去胡亂接觸任何事物，更多的是觀察各處的細節。

也就在左風逐漸放下戒備，感覺已經沒有什么危險的時候，真正的危險毫無預兆地降臨。那恐怖的黑影如同地獄里爬出的惡鬼，渾身上下被濃濃的黑霧包裹，完全無法看清其樣貌，可是從這黑影出現的一刻，左風就能夠感受到濃烈的惡意朝自己撲面而來。

若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左風卻是讓恐懼化作壓力，激發自己的全部潛力，瘋狂地向外逃竄。

左風進入那片世界的時候，只有一道意識，可是這道意識連接著自己的靈魂和念海，如果被那黑影抓住，后果簡直不敢現象。

也正因為只有一道意識，左風無法動用任何手段，也無法使用任何物品，自己能夠做的就只有逃跑。不過事后左風回憶時發現，也正因為自己是意識形態，所以并沒有受到肉體的束縛，速度上完全超越當時自己的極限許多倍。

只不過當時只顧著逃命，這些細節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而左風能夠在危險中愈發冷靜，加上他那過人的記憶，也成為了他能夠逃走的一個關鍵。

左風在進入建筑群的時候，不僅僅是在仔細觀察，同時也將所見到的一切都記在腦海當中。在遇到危險逃走的時候，左風并沒有失去冷靜，充分利用了所有自己記憶下來的建筑。

他時而在某個位置轉向，時而又從某一處建筑橫穿而過，時而從某個敞開的大門鉆入，馬上又迅速從側面的窗戶躍出。

在幾次三番被追近，又每一次險之又險的躲避后，左風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擺脫。最后他想起了進入這片宏偉建筑群前，見到的那處懸崖峭壁，以及在那峭壁下方的恐怖漩渦。

換了別人可能已經自亂陣腳，正常的思考都做不到，可左風卻能夠果斷地做出決定。他不清楚那懸崖下的漩渦是生路還是死地，不過他知道就算是死地，自己也要選擇跳下去。

如果那漩渦將自己的意識完全絞殺，最多是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傷害，但是有可能不會丟掉性命。可是如果自己落入那黑影之手，那自己很可能會失去一切。

從后來收集到的種種信息來判斷，左風當時的估計應該是正確的，他在被那黑影抓住之前，跳入了那處漩渦之中。意識并未被絞殺，靈魂和念海也沒有受傷，自己險之又險地逃了出來。

通過后來對獸魂的了解，特別是虛破空與規則之獸裂天的對戰，最后他們各自從獸魂當中離開，左風才真正擺脫了威脅。

虛破空希望能夠得到左風的身體，而裂天希望重獲自由。左風利用裂天解決了虛破空這個威脅，按照約定他也給了裂天自由，同時也為其尋找到了一具比較適合的身體。

那一場經歷左風永遠不可能忘記，這也是他在進入這片芥子世界以后，立刻會感覺到熟悉的原因。

之前分身意識和念力也曾經進入，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模模糊糊，甚至一開始都沒有發現。結果本體進入以后，左風立刻就感覺到了數息，這就證明現在的芥子世界，與當初的獸魂有些相似。

左風一邊去體會那種熟悉的感覺，一邊去觀察周圍的環境，所能夠觀察到的一切，倒是與分身當時差不多。

緊接著左風就開始觀察起自己，讓左風多少有些吃驚的是，現在的自己竟然擁有著一具相對完整的身軀。

吃驚的同時左風下意識捏緊了拳頭，這一下子他馬上就察覺到了不同之處。略微有些吃驚的他，又下意識地用手觸碰了一下身體，隨即發現這看上去那么真實的肉體，實際上不過是虛影罷了。

再次嘗試了接觸身體各處，左風才確信，這就是虛影，沒有任何一點身體是真實存在的。

注意力隨即便轉向了不遠處的那座“孤島”，而隨著左風的意識驅動，那孤島上的泉水，立刻就缺少了一部分，那部分水直接化作了淡藍色的能量和規則漂浮起來。

‘原來我的意識，也擁有操控這些規則的能力。唔……這恐怕與我這本體，同分身間存在特殊聯系有關。’

左風大致得到了一個猜想，隨即他就將注意力，轉向了不遠處一道身影處。那里漂浮著一個人，而這個人身穿鬼魈閣的衣服，正是之前想要搶奪芥子世界，然后被芥子世界吸入其中的那個家伙。

左風之所以能確定，自己這個意識能夠操控這里的規則之力，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那名鬼魈閣武者，就那樣漂浮在半空中不斷掙扎著，卻是毫無用處。

那名鬼魈閣武者，已經有了凝念期的實力。只不過他的氣息不穩，看起來應該是剛剛突破不久，所以其身上的境界忽高忽低。

這名鬼魈閣武者身體周圍，有著不少的靈氣在游走，同時還有著規則之力稍微散開。估計是這家伙嘗試了各種手段，結果就連讓自己正常移動都做不到。

在左風進入這里的時候，他就立刻注意到，當時這名鬼魈閣武者先是嘗試了發動攻擊，之后又嘗試了幾種御空飛行的方式。可是他就像是不會游泳的人，不管如何“撲騰”始終在一個位置不斷打轉。

左風見到對方那個模樣，便沒有太過在意，直到對周圍觀察了一番，最后才將注意力重新放在那名鬼魈閣武者的身上。

凝視著對方，左風的眼神之中平靜的不帶有一絲感情，鬼魈閣武者生性殘忍嗜殺，行事更是不計后果。對于這樣的人，左風沒有任何憐憫之心，甚至在左風的眼中，那都不算是一個人。

只是略微觀察之后，左風的目光就有了變化，同時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那名鬼魈閣武者嘴巴開闔，似乎在大聲喊叫什么，可惜他連聲音都無法傳遞過來。在看到左風臉上那詭異微笑時，那名鬼魈閣武者一下子就停止了全部動作。

那是一種純粹的第六感，他在面對那微笑的時候，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整個人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你，你要干什么……”

雖然聲音傳遞不過來，可是看到口型，左風已經知道了對方在說些什么。

嘴角的笑容在擴大，眼神之中卻是多了一點興奮和期盼，他緩緩地抬起手來，拇指和中指搓動，可惜只是虛影根本就打不出響指。

然而就在左風搓動手指的瞬間，那名鬼魈閣武者的身體，就像是砸落在地面上的西瓜般直接破碎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