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二百五十四)甜瓜

“你是說現在回想的時候認為那些過程是令人痛苦的？”灰手人道。

“是的，但當時那種情況下，我也不會完全沒感受啊。”褐手人道。

“我明白。”灰手人道，“即使是那個時候，雖然說麻木，但也不會沒感受。”

褐手人問：“我想問你個問題，如果那個時候你可以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感受，你愿意嗎？”

還沒等灰手人回答，褐手人又說道：“這樣說吧，很多年前，如果你面前有一個甜瓜，如果你吃了它，就可以對未來發生的那些事情完全沒有感受，你會不會選擇吃了它？”

灰手人道：“我現在就挺想吃甜瓜的，普通的甜瓜就行。”

“你在打岔嗎？”褐手人笑道，“你這樣是還在思考該怎么回答我問題，還是在回避問題啊？”

灰手人笑道：“就不能都不是嗎？”

褐手人道：“當然可以都不是，但那也有別的原因吧？就算有些人有可能會無緣無故地說一些話做一些事，但你剛才這樣說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吧？最起碼，我看著不像。”

“你看著不像，挺不錯。”灰手人道。

“什么叫挺不錯啊？”褐手人道，“像或不像還有什么說法嗎？”

“其實我剛才想說的僅僅是‘不錯’，但發現說‘挺不錯’容易引起短暫的誤會，就說了。”灰手人道。

“你這是故意引起誤會啊？你不是防止引起誤會，而是故意引起誤會，這是為什么？”褐手人問。

“你又問了個為什么。”灰手人笑道。

“不要告訴我沒有理由啊，當然就算你這樣說，我也沒辦法。”褐手人道。

“其實也就是那一瞬間忽然認為那樣說還挺好玩的，就說出來了。”灰手人道，“好玩就是我那么說的原因。如果我直接告訴你‘不錯’，你一聽就知道我是說你猜對了。但我成心說‘挺不錯’，你就會在短暫的時間里誤會我是說你剛才那么說話是‘挺不錯’的。我就是認為這樣還挺有意思的。你該不會認為我這樣很無聊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褐手人笑道，“這跟‘無聊’有什么關系？你能扯到‘無聊’上也是給我新鮮感了。”

灰手人笑道：“你不認為‘無聊’，那更好啊，反正我已經給你答案了。不知道這答案能不能令你滿意啊？”

“滿意。”褐手人笑道，“但你還沒告訴我，你剛才為什么沒有直接回答我你會不會吃那個甜瓜啊。”

灰手人笑道：“我要是說出來，你會相信嗎？”

“你說啊，我要聽。”褐手人道。

“如果我說了，你還是不信，那么聽還有意義嗎？”灰手人問。

“當然有了！而且意義重大！”褐手人笑道。

“什么意義啊？”灰手人問。

“我已經聽你說了這些話了啊。”褐手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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