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質問

從最開始出任務回來時，看到這個大門就感覺是回到了一處安全的避風港，在這里身心才能完全放松。

而現在回來看到這處大門時，卻感覺到了一點點的壓抑，一點點的排斥，以及...一點點的厭惡。

對他來說，他最放松的時候非但不是在木葉，而是在外面他自己所建立的實驗室。

木葉反倒是成為了一個類似于囚籠一樣的存在，因為在這里他會感覺非常的不自由。

這大概就是舍人的老師大蛇丸越來越喜歡在木葉外活動的原因吧。

收起將內心真實的想法，臉上露出他那招牌的笑容。

“是舍人大人回來了！”

看守木葉大門的忍者注意到舍人，臉上浮現出些許崇拜以及尊敬。

“這段時間沒發生什么大事吧？”舍人笑著將出村前猿飛日斬給的卷軸遞了過去，里面有他出村的證明。

簡單地檢查了一下后，對方立即將卷軸還給舍人。

“大事？倒是沒怎么聽說，不過前幾天水門大人帶著十幾名忍者離開了村子，不知道是去做什么重要的任務了。”那個守衛非常隨意地說道。

整個木葉中的大事，往往都逃不過他們這些看守大門忍者的視線。

另一名忍者也走上來略帶八卦地說道：“這件事我知道，我七大姑的八大姨的侄子家的叔叔就在火影辦公室外任職，聽說是三代大人和團藏長老在辦公室內大吵了一架，緊接著水門大人就出任務了，肯定是有所管關聯。”

“不要亂說，三代大人怎么會和團藏長老吵架呢。”最開始那個是守衛訓斥道。

這名八卦的忍者也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環顧四周沒人后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露出一個悻悻的笑容。

說誰都好，哪怕是三代火影猿飛日斬他都不會這么擔心，可對于團藏，他們還是有些發憷的。

舍人搖搖頭笑了笑，“你們忙吧，我先去交任務了。”

“好的，舍人大人。”

在前往火影辦公室的路上，還遇到了幾個宇智波一族的木葉警衛隊成員正在巡邏。

可能是因為宇智波富岳的關照，亦或是他們從哪里知道了舍人和他們宇智波一族此時的關系，看到舍人后立刻停下腳步問好。

宇智波一族是驕傲的，但他們也是尊敬和崇強者的，舍人的實力足以得到他們的認可。

對于宇智波一族，舍人也是一點點地改變著自己的觀點。

從一開始遇到宇智波吉成他那囂張跋扈的的模樣被自己教訓，再到后來兩人成為隊友，磨合程度越來越高，然后到現在這樣被大部分的宇智波一族的人所接受。

這是一個轉變的過程，也讓舍人明白了宇智波一族的人是什么心態。

面對弱者，他們是高傲的宇智波一族，因為他們的血脈的確是要更加特殊一點，可面對強者，他們也會表現出足夠的尊敬。

就像現在的舍人和水門，當初的綱手、自來也以及大蛇丸，他們就從來沒有不尊敬過。

說他們恃強凌弱有些過分，但說他們骨髓中就有著一種崇尚強者的心態是沒錯地。

他們為什么會顯得囂張跋扈？

為什么會顯得非常高傲？

不就是因為在他們自己看來，他們本身就是強者，其余人都是弱者，而別人沒有給予他們應有的尊重，那就只能自己爭取。

可一旦碰到他們所認可的強者，就會發自內心地去尊重。

宇智波一族不服氣日向一族與他們齊名，也是因為他們發自內心地覺得，日向一族不配和宇智波一族相提并論。

和他們輕輕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后，舍人便不再停留。

再次來到火影辦公室。

感受著周圍密布著的各種實力強大的氣息。

就算是在這個時期，木葉暗部的守備力量也還是相當出色。

在推開門的瞬間，舍人就感到了里面存在著哪些人。

“舍人老師！你回來了！”

映入眼簾的是三個看起來略微有些狼狽的小家伙。

看到進入的舍人，臉上迸射出無法抑制的驚喜。

正是邁特凱、夕日紅以及猿飛阿斯瑪。

三人的表情都顯得比較高興，不過細心的舍人還是從遠飛阿斯瑪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異樣。

心中念頭一動，將各種想法暫時都先放在心里，逐個拍了拍阿斯瑪和凱的肩膀，再親昵地摸了摸紅的頭。

“都回來了，很好。”舍人笑著感嘆一聲。

邁特凱和夕日紅是第一批上戰場的年輕一輩，阿斯瑪在一開始并未得到猿飛日斬的允許，不過后來實在是沒辦法，也就只能將阿斯瑪也送上了戰場，如今三人都回來，說明前線戰事并沒有那么緊急。

“舍人你回來了。”這時，坐在位置上地猿飛日斬才開口道，看起來倒是有一副松一口氣的感覺。

“嗯。”舍人點點頭。

仿佛看出了他略微有些冷漠和排斥的語氣，猿飛日斬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是這樣，水門出任務了，不過他在出任務之前，給我講過關于卡卡西的事，這確實不是一件好處理的事情一個不好很有可能就會導致一位了不起的天才就此歸于平凡。

所以我在和這三個小家伙商量，能不能騰出一個位置出來讓給卡卡西。

只是...”

猿飛日斬的笑容看起來顯得有些無奈。

舍人點點頭，也能理解。

說實話，不管是阿斯瑪、凱還是紅，都已經是他認可了的弟子，而卡卡西只能算是相較而言比較親近的人，他也不愿意看到為了卡卡西，自己的三個弟子騰出這所謂的...“位置”。

“我給水門的建議是重新組建一個小隊，而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們商量一段時間后，還是覺得已經成為了上忍的卡卡西沒有合適的人能與他組隊。”猿飛日斬對此也表示沒有辦法。

卡卡西的天賦以及能力，還有如新他所展示出來的實力，成為了制約他擁有更多選擇的機會。

“本來我的意思是想讓阿斯瑪暫時先退出，由我親自教導，畢竟他們都已經是中忍了。

可是...他不愿意...”

“老頭子，你多大年紀了，你的教學能力怎么可能比得上舍人老師。

卡卡西我跟他很熟，我也同情他的遭遇，但這就不代表我要放棄自己的老師，給他騰出所謂的‘位置’。”

猿飛阿斯瑪也是絲毫不退讓。

要是在一開始也就算了，現在讓他退出，怎么可能。

況且夕日紅也在舍人小隊內。

“這樣吧，這件事情我來解決吧，三代你把卡卡西交給我，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舍人開口。

不管讓誰退出都不公平，不管是阿斯瑪還是凱亦或是夕日紅，都不公平。

那么就只有另外想辦法了。

聽到舍人這么說，猿飛日斬微微一愣，遲疑片刻后點點頭。

“好。”

緊接著，他看向阿斯瑪三人，對他們說道：“你們先回去吧，剛剛下戰場回來，好好休息一下。”

三人點點頭。

在他們走出辦公司前，舍人突然叫住他們，“難得今天大家都有空，我請大家吃放，凱，你去把卡卡西也喊上，讓他一起來。”

“好的，舍人老師！”

凱露出他那招牌的笑容，牙齒依舊是那么锃亮。

確定三人都離開，舍人才再次看向猿飛日斬。

兩人就這么默默地對視了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

最后，還是由猿飛日斬打破了平靜。

“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回不來了？”猿飛日斬的話沒有話說完，舍人就直接打斷反問道。

雖然被打斷，不過他的確是想說這個。

略顯沉重地點點頭。

舍人輕笑一聲，“呵...如果三代大叔你的真的這么擔心的話，就不應該讓我出去替他做任務。”

他不相信猿飛日斬不知道團藏是什么性格的人，兩人存在這么明顯的矛盾，他借機弄死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以團藏和猿飛日斬兩人的關系，就算自己死了，團藏最多也就只是受到一點責罰，一段時間后，就能安然無恙。

到時候就真的白死。

也就是舍人實力足夠強，要是換個實力一般的，這次都回不來。

“這次任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我問團藏他也不說，這次跟他出去的根部成員，更是一個都沒回來。”

對于團藏如何處理巖隱村的關系，猿飛日斬過問得并不多。

因為這就是他們兩人的合作方式。

“雨之國，團藏聯合了雨之國雨隱村首領半藏，集結了數十名忍者埋伏一個雨之國內的新生勢力，一個名為‘曉’的組織。”舍人淡淡道。

“曉？”

這個組織的名字，猿飛日斬還真沒有聽說過。

舍人點點頭，繼續道：“只可惜，他們對這個曉組織首領的實力眼中估算錯誤，以為拿捏住對方的軟肋就能讓對方就范，可惜爆發出來的恐怖實力，頃刻間就將所有忍者擊殺，雨忍以及根部的忍者。

最后活下來的就只有半藏以及團藏兩人，估計他們也不知道我僥幸地活了下來。”

猿飛日斬一開始看到團藏一個人回來的時候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剛才木葉大門處守衛的那些話并不是信口雌黃，而是猿飛日斬和團藏真的吵了一架。

舍人當然知道他們吵架的原因是什么。

可問題就出在這里。

如果是別人，可能會覺得，舍人原來在猿飛日斬的心中那么重要，甚至不惜為他和團藏吵架。

可仔細往更深處的方向想想，舍人如果真的死了，身為火影的猿飛日斬就是跟團藏吵一架？

吵架？

看起來好像很重，可和一個人的生命相比，這根本就不值一提。

要是舍人真的沒有回來，那猿飛日斬會怎么處理團藏？

估計最多也就和旗木朔茂死的時候一樣，封禁根部和團藏一段時間吧。

有時候就是這么諷刺。

也正是因為猿飛日斬的這一次次的放縱，才讓團藏一次次地變本加厲，越來越肆無忌憚。

而他這樣的行為，也是讓舍人覺得越來越寒心的原因。

如果他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自己可能被害還僅僅只是吵一架，那下一個受害者又是誰？

對于舍人的那種冷淡和排斥，猿飛日斬也感覺到了，他也知道原因。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原因就能處理好的。

猿飛日斬站起身，走到火影辦公室內的那個巨大的窗戶前，朝著舍人招招手。

舍人稍作遲疑后，走了過去。

看著站在自己身旁，比自己高了不少的舍人，逐漸長出老年斑的猿飛日斬的臉皺了起來，展露笑容。

眺望著如今繁華的木葉，深深地吸了一口木葉的清新空氣，仿佛所有的困擾都隨之煙消云散。

“我每次心中充滿困惑或是苦惱時，只要站在這里看一眼如今的木葉，就感覺身上的壓力全都消失了，再次投入到工作中，也不會覺得累了。”

舍人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地看著此時的木葉。

盡管因為戰爭，此時的街上看起來有些蕭條，不過從這些店鋪，這些裝扮能想象出，和平時期的木葉究竟有多么繁華。

感慨完，猿飛日斬看向舍人，直視著他的眼睛，充滿真誠道：

“舍人，我知道你心里充滿怨氣，也知道你對我，對團藏的怨氣不小。

我要感謝你，感謝你能將之忍受了下來，而不是選擇爆發出來。

有些事情，站在你的角度，站在你們的角度想一想，的確是不公平，受到的待遇也不公道。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我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優柔寡斷，很多事情的選擇沒有以前那么果斷了，也導致了不部分權力被團藏拿了去...”

此時猿飛日斬講出來的話，的確是發自內心，舍人能清楚地感覺到。

他有所觸動，不過也僅僅只是觸動。

“你老了，三代。”舍人雙手撐在窗戶的圍欄上輕輕地說道。

猿飛日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錯...我老了，無法再承擔火影這個這么重要的位置了，無法再承擔那比山還要承重的責任與壓力。”

他又繼續道，“不過，在這戰爭中，讓我再替你們，替木葉出一份力量吧。”

“巖隱村已經開始交涉了？”舍人忽然說道。

“嗯？”

猿飛日斬有些驚訝地看著一臉淡然的舍人。

這件事情，目前為止也就那么少數幾個人知道而已。

舍人笑著搖搖頭，“我不是從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純粹只是猜的。

這段時間巖隱村那邊的戰場并不活躍，雙方都有所克制，團藏的根部在這段時間卻是異常活躍，而且主要集中在雨之國、草之國以及瀧之國那片區域，本來只是瞎猜猜，不過看到三代大叔你的表情我差不讀就確定了。”

“果然不愧是你，水門在這方面，跟你比還是差了一點。”猿飛日斬無奈地笑了笑。

“這些我其實并不關心。”

聽到舍人這么說，猿飛日斬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片刻后，再次開口，“舍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和團藏的事情，能就這樣揭過嗎？”

舍人沒有立刻給出回答，只是繼續眺望著木葉。

“他怎么說？”

“我會說服他！”猿飛日斬立刻回應道。

“那朔茂大叔的事，就這樣過去了？”舍人轉過身，直直地盯著猿飛日斬。

看著他的眼神，猿飛日斬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怎么說，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呵...”舍人再次輕笑一聲緩緩搖搖頭。

說到底，團藏對猿飛日斬來說是一個非常特殊的人，特殊到能凌駕于木葉的某些特殊規定之上。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給卡卡西，給木葉的所有忍者一個交代。

只是...要等到這次的戰爭結束之后。”

猿飛日斬仿佛做出了什么重要的決定，略帶哀求地看著舍人。

說到底，現在的他的確是老了。

“讓他不要再派人監視我，監視我的貓舍，否則我不保證會不會做出什么特別出格的事情。”

舍人的話，讓猿飛日斬找到了臺階。

“沒問題！”

最后，舍人一腳踩在了窗臺上。

“三代大叔，說一句僭越的話。

現在的你和團藏，都不再適合擔任重要的職責了。

你太過感情用事，對屢次違規的團藏視而不見或者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處罰，這會讓很多人感到心寒。

而團藏也正是抓住了你這一點，行事越來越肆無忌憚。

我就提出幾個問題。

你知道現在團藏的根部一共有多少名忍者嗎？其中有多少上忍實力，多少中忍實力？

你知道現在根部除了巖隱村的任務外，還在做什么？到了哪種程度？

你知道你身邊有多少人是團藏所掌握的？多少人是你所掌握的？

我估計你每天中午吃了什么，晚上吃了什么，都會有人如實地告訴團藏吧。

究竟...你是火影？！還是團藏？！”

話音落下，舍人縱身一躍從窗戶上跳下。

看著離去的舍人，腦中回想著他所提出的問題，猿飛日斬愣在了原地。

因為他對于舍人的幾個問題，的確是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看來對根部，還是太放縱了，就算交到下一任火影手上，也是一個爛攤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