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云霄天河

九霄之上。

一艘小型界域渡舟，正靜謐地穿梭在世界邊緣的虛空海中。

渡舟內，須發皆白，仙風道骨的帝休仙君正站在主控室的舷窗邊，透過舷窗上透明的強化玻璃看向外面的虛空。

從這個視角看去，不遠處的神武世界就像是孤懸在浩淼虛空海之中的一座懸浮島嶼，龐大，巍峨，無比壯觀。

厚厚的罡風和云層，就好似籠罩在神武世界上的一層薄紗，在烈陽的反射下熠熠生輝。令整個神武世界若隱若現，卻又無法看得實在真切，充滿了玄妙的神秘美感。

「從這個角度看咱們的家鄉，不管是看多少次，都覺得好美。」帝休絮絮呢喃著。

在踏足十三階之前，他倒也能仗著實力穿越罡風層、云層、以及天罡層，來到這九霄之上逛一逛。

這，就是所謂的「凌空踏虛」，也是人族凌虛境這個境界中「凌虛」二字的由來。

不過，凌虛境的能力也僅限于此了。

再往上飛，就會脫離「世界搖籃」，直面無盡虛空海的威脅。唯有真仙境強者，才能單憑肉身之力踏足波瀾壯闊的虛空海，并且能在此環境中生存下去。

當然，也僅僅是生存而已。

想要真正在虛空海中舒服的穿梭遨游，像界域渡舟之類的交通工具還是免不了的。

不過，像這種小型界域渡舟，也僅僅能在靠近神武世界的虛空海中逛逛，想要更加深入仍是十分危險。

「哐當!哐當!」

就在帝休叨叨感慨間，腳下的小型渡舟忽然劇烈震蕩起來，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扁舟碰到風暴般，上下翻滾顛簸起來。

「滴滴滴」的警報聲也瞬間響徹了整艘界域渡舟。

主控室的工作人員登時忙碌了起來，一個個防護陣法、平衡陣法、重力陣法接連被打開，應急靈力池迅速被激活，甚至連渡舟內的部分靈力供應都被暫時降低，以維持防御類陣法的運轉。

工作人員急促的稟報聲不斷響起。

帝休也急忙展開能量，配合防御類陣法將小型渡舟護在其中，努力控制起著平衡。

倒是他身旁的王寶圣，臉色仍舊平靜如常，鎮定地發出一道道指令，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主控室內的工作人員進行一系列應急操作。

這只是一場小型虛空海風暴，而且只是余波掠過附近。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自然不會驚慌失措，何況以他如今不過紫府境的實力也幫不上忙，還不如相信渡舟上的工作人員。

足足半個時辰之后，一切才平靜了下來。

帝休這才撤掉了散布出去的能量，渡舟表面那些能量消耗十分大的防御類陣法也被逐一關閉，渡舟內的設施逐步恢復能量供應，一切都漸漸恢復了原本的平靜。

不過，哪怕工作人員和帝休的反應都十分及時，小型渡舟的表層依舊出現了不少破損之處。

很顯然，哪怕只是一場小型虛空海風暴的些許余波，對這艘體型不大的小型界域渡舟來說，依舊是一個挑戰。

等回去之后，怕是要經歷一番仔細的修復和維護，才能恢復原本的樣子。

當然，這場小型虛空海風暴同樣掃過了神武世界，只是龐大的神武世界自帶「多層天罡力場護盾」，這種級別的的虛空海風暴，壓根就掀不起任何波瀾。

「帝休前輩，咱們再搜尋一個月，若是沒有結果就得先返航了。」王寶圣掃了眼能量儲備，熟練地啟動渡舟的自檢系統，檢查著渡舟內的符陣控制裝置，「咱們的能量儲備有限，虛空海危險太多，拖

久了，一旦能量儲備告罄，光憑界域渡舟自身的物理防御，是決計承受不住虛空海風暴的。」

虛空海中危險重重，虛空風暴不過是其中一種。像什么虛空沙塵流，過路的烈火流星群，棲息與遷徙的虛空種族，能量震蕩波，甚至還有暗能潮汐等等等等太多太多的危險。

其中的任何一種，都足以對真仙境強者造成威脅，其中一部分甚至會造成致命危機。

相比之下，神武世界簡直就跟溫室一樣安全，神武世界的人族也像是「襁褓中的孩子」一般，處于重重保護之中。

「寶圣少爺你放心。」帝休仙君自信道，「在這種靠近神武世界的虛空海中，即便渡舟爆掉了我也能護著你安全返回神武世界。」

這也是王守哲要帝休護著寶圣前來探索的原因，真仙在附近虛空海的生存能力還是很強的。

王寶圣聞言卻是看了他一眼，幽幽道：「現在咱們王氏雖然也能仿造虛空渡舟，但是在符陣動力核心這一塊的技術上還有欠缺。包括核心框架的材料，我們也還沒能破解出制造技術，無法復制，只能使用次一級的材料作為平替。這艘渡舟要是爆了，估計咱們倆即便完成了這波任務，貢獻值也得被扣成負數」

一提及貢獻值，帝休仙君登時沉默了。

片刻后，他才鄭重說道：「寶圣少爺，你得多照看著些這艘界域渡舟，萬一有什么問題提前說老夫化出本體也要護住它。」

如今王氏寶庫里的好東西越來越多，貢獻值也是越來越值錢了，但用靈石兌換貢獻值很不劃算，最主要的還是得靠做任務來攢，攢一點不容易。

其實，帝休仙君自身對資源渴求不大，可他已經分出了一株靈根送給了王氏。

如今那株靈根按照王氏的慣例，被取了個名字叫做王寶休，如今正在王氏快快樂樂的成長著。

帝休仙君對他的期望，是希望他未來能超越十三階，最好是能到十五階!

如此一來，海量的資源必不可缺。

帝休仙君還想趁著自己還能掙王氏貢獻值的時候，多掙一些貢獻，多為王寶休積攢一下底蘊，可禁不住折騰。

正說話間。

舷窗視野的斜前方忽然出現了一條能量光帶。

帝休和王寶圣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條通體散發著朦朧五色光暈的能量光帶。

它以蜿蜒的姿態橫貫虛空海，從視野的這一頭一直蜿蜒到了另一頭。它就好似是一條波瀾壯闊的天河一般，不知從何而來，又不知盡頭在哪里。浩瀚的能量湍流在其中奔騰，涌動，宛如滔滔江水一般川流不息，無比壯闊，也無比神秘。

能量碰撞之下，不斷有光芒迸濺而出，遠遠看去，就宛如飛濺的浪花一般，被虛空中散亂的光芒一照，便散發出朦朧的五色光暈，平添了幾分夢幻和迷離。

帝休震撼于這一幕的壯闊，微微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河吧」

好歹活了那么多年，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卻也知道虛空海之中存在著許許多多的天河。

所謂「天河」，指的并不是真正的河流，而是虛空中的能量流。

當虛空中游離散亂的能量流因為某種原因匯成一股，在虛空中朝著某個特定的方向奔騰而行，形成一種狀態相對穩定，路徑也相對固定的能量湍流時，便會形成天河。

這種情況在虛空之中相當常見。

它就宛如人體中的血管一般，遍布在虛空海各處。

一般而言，天河的路徑都是相對穩定的，它會沿著特定的路徑奔騰前行，而后在

能量場的作用下蜿蜒溯回，在經過漫長的「旅途」之后，再回到原來的地方。

而游離在虛空海之中的各種能量、物質、生命因子等等，也會在天河的裹挾下流淌向各處，甚至還會有虛空生物暢游其中順流而下，完成遷徙運動。

當然，由于虛空之中的能量環境極其復雜，天河也常常會出現分岔，拐彎，甚至被吞噬，被阻斷等等情況，并不總是安全的。

王寶圣微微頷首：「沒錯。這是距離神武世界最近的一條天河，叫做云霄天河。」

早在十萬年前，云霄天河就被神武圣皇以及其麾下的探索隊伍探索過很多次了，算是相對比較安全的。

「云霄天河云蒸霞蔚，奔騰九霄之上，名字倒是挺貼切，挺好聽的。」帝休好奇問道，「這名字是神武圣皇取的是這意思嗎」

王寶圣聞言詭異地沉默了片刻。

過了好半晌，見帝休還在看著他，他才緩緩點了點頭：「嗯。不過他大約沒想那么復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神武圣皇的名字好像就叫做什么云霄嗚，對，叫張云霄。」

帝休一時無言，心中忍不住默默吐槽。

難怪寶圣少爺做什么事情都那么自戀滿滿，原來上一世就有這樣的毛病。

正聊著。

驀地。

帝休眼前一亮，指著前方說道：「寶圣少爺，前面靈墟中好像有一顆隕星，不知道是不是咱們尋找的目標。」

王寶圣眼睛一亮，忙駕馭著小型渡舟往靈墟方向而去。

所謂靈墟，指的是因天河流速變緩而形成的「能量灘涂」。

他們面前的這一處靈虛，便是因神武世界的能量場影響而出現的。

云霄天河途徑神武世界附近，因神武世界的能量場影響而導致天河變寬，能量流速變慢，天河中裹挾的虛空塵埃，虛空垃圾，能量物質等等漸漸在此處沉淀下來，天長日久之下，天河的形狀也發生了改變，出現了弧形的灣流，而后便漸漸形成了一片能量物質聚攏的「灘涂」，也就是靈虛。

用通俗點的話來解釋，就像是河流拐彎處的亂石灘，亂石灘上往往會堆積著被河流裹挾而來的垃圾、朽木、死魚等等，當然，偶爾也會有一些值錢的好東西!

這片靈墟內就是這樣，里面大多數也都是垃圾。

原因無它。

在漫長的歷史中，仙皇一脈、魔皇一脈、仙宮、真魔殿等勢力的真仙真魔大佬，都會定期輪番會來清理一下靈墟，撿撿垃圾什么的，運氣好就能撿點好東西回去。

就連穆云仙皇，在晉升真仙境之后也是來過好多次了，運氣最好一次撿了一大塊滿是靈石的隕星回去，開出了大量各品階的靈石，其中還包括了三枚仙靈石。

當然，這個活動向來是只有真仙境強者才能夠參與的。

王氏目前倒是有資格參與了，只是王氏崛起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參與進這項活動之中。

當然，靈虛對于神武世界而言，也不單單是福利，如果有虛空兇獸順著云霄天河途經此地，

突發奇想想要侵犯神武世界，幾位真仙大佬就得聯手退敵。

類似的情況，歷史上也是發生過幾次的。

很快，小型渡舟就到了靈墟邊緣處，王寶圣感應了一下，卻是一無所獲，他又拿出了軍官學院的推薦令，同樣沒有發生感應。

「這只是一顆普普通通的垃圾隕星。」王寶圣嘆了口氣，語氣頗為惋惜，「不是咱們要找的九霄隕星。」

「咦我感覺到這顆隕星內蘊含的鐵礦比例挺高啊。」帝休感

應了一下，卻是眼前一亮，「其中還攙雜著許多玄鐵礦寶圣少爺，不如先把它拉回去，應該能兌換不少貢獻點。」

「不行。」王寶圣急忙說道，「這么大一塊隕星，一旦墜落到神武世界，會造成不小的災害。以前輩的實力，也很難控制它下墜的速度。」

「那怎么辦」帝休一臉失望，「難道看著這筆財富流失嗎」

「目前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王寶圣搖了搖頭，「等研究院再發展發展，就能在虛空海建造冶煉工廠，到時候直接將這些富含鐵礦和玄鐵的隕星拉過去，就近煉化，等煉化成鐵錠后再運輸就簡單了。」

「這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帝休一張老臉都皺了起來。

忽的，他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下由失望轉為欣喜：「看老夫的。」

說著，他身形一晃便從渡舟中瞬移了出去，飛撲到了那顆隕星上。

緊接著他身上綠光大放，頃刻間便化成了本體，變成了一棵碩大無比的仙植。他巨大而粗壯的根須往下一戳，輕而易舉地便插入了隕星之中，將值錢的玄鐵礦分離開采了出來。

至于那些普通鐵礦，他就看都不看一眼了。

「帝休前輩別采集太多，」王寶圣一臉無奈地提醒道，「咱們的小型渡舟太小了，承載不了太多。」

「知道了知道了」

帝休甕聲甕氣地應了一聲，采集了千把噸后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小型渡舟。

小型渡舟立刻就變得沉甸甸了起來。

隨后，帝休又有些不甘心，在靈墟中繼續搜羅了一番，結果還真沒啥值錢的東西。

也是難怪靈虛中沉淀的物體都是沿途被天河裹挾進去的，隨機性非常大，絕大部分都沒什么用。而且，這片靈虛早就被妘氏等人族先輩們掃蕩過不知多少遍了，有好東西的概率非常低。

「前輩」

看著帝休如此撿垃圾的樣子，王寶圣著實有些無奈，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放棄了。

算了誰讓對方是前輩呢，隨他去吧。

「唉，寶圣少爺你的運氣太一般。」帝休撿著撿著，卻是忽然懷念起王安業來，滿眼憧憬道，「下一次，我一定要和安業少爺一起來撿垃圾，說不定他能從這靈墟垃圾堆里翻出件道器來。」

王寶圣神色一滯，看向帝休的目光中難掩錯愕。

這怎么還嫌棄上他了運氣不好難道是他的錯么

同一時間段。

同樣是云霄天河之中。

一座華麗的飛行宮殿月輝宮，正「暢游」在云霄天河之中。

在天河中奔騰的能量湍流作用下，月輝宮就好似順流而下的魚兒一般，除了需要控制一下方向，幾乎不需要任何動力，行進速度就快得飛起。

此刻，距離從神武世界出發其實也還沒過多久，月輝宮和神武世界之間的距離，卻已然十分遙遠。

這座月輝宮乃是寒月仙皇一脈的行宮。

之前停在神武天墟附近的行宮，便是它。

跟「大避難時代」遺留下的兩座巨型飛行宮殿，也就是「仙宮」和「仙庭」相比，它的體積和大小要差了一個數量級，卻勝在靈巧，而且速度更快。

想當年，壇氏乃是圣皇麾下的頭號擁躉，在圣皇才剛剛崛起之際，便跟著圣皇挖掘各路遺跡，發家致富，獲得了足足兩部仙經，三件鎮族仙器的樣子。而這月輝宮，也是壇氏先祖當初和圣皇一起，從虛空海中一個叫日月神教仙墟的遺跡中斬獲。

也是因此，壇氏才會被圣皇

選中，成為留種計劃的執行者。

后來，在大避難時代中，壇氏先祖承擔著守護神武人族血脈根基的重大使命，在虛空海飄蕩避難的那好幾萬年里，即使是發現了一些遺跡，也不敢深入探索，生怕給人族帶來災禍。

乃至于到了后來，寒月仙朝建立，人族文明重新崛起，壇氏先祖也沒敢重新去探索那些遺跡，因為那時的神武人族太脆弱了，損失不起任何一個真仙境強者。

但如今格局變了。

神武世界的真仙境級別強者數量越來越多，復興神武的重擔也有人可以接手，穆云仙皇壇天歌自覺她個人隕落與否，已經無關乎神武世界運行的根本，因此，便決定率眾出來探尋一下先祖們的腳步。

此舉雖然需要冒險，但一旦功成，便可再增加一下壇氏和神武人族的底蘊。

和小型界域渡舟相比，月輝宮作為私人行宮，無論是制造材料的堅固程度，還是防御級別都要高上許多，即便是在能量湍急的天河之中，也是如魚得水，完全沒有任何負擔。

月輝宮憑欄處，可見天河之壯闊。

從外界遠處看來，云霄天河就像是一條漂亮無比的光帶，可置身其中，才知天河之大。偌大的月輝宮身處其中，只能算是大江中的一條小魚。

「赫蘭。」行宮邊緣，一身英姿颯爽戰袍的穆云仙皇正懶洋洋地斜倚在欄桿上，目光迷離地看著周圍流光溢彩的天河，「你可知，我為何選你陪我出來」

這一趟出來，她帶了不少人，其中便有許多是妘氏的俊杰。

寒月仙朝的二公主赫蘭公主也被穆云仙皇征召其中，此刻正隨侍在她身側。

赫蘭公主長了一張標準的鵝蛋臉，皓齒明眸，氣質溫婉嫻靜。哪怕她此刻為了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戰斗，穿了一身鵝黃色的勁裝，外面還套了一身甲胄，顯得氣場十足，也依舊透著股莫名的溫柔。

溫柔，卻不柔弱，說的就是她了。

她看似名聲不顯，沒有綏云長公主那般名滿天下，也沒有釧南四公主那般自帶話題，令人津津樂道。

但是一直以來，她坐鎮在與鋸骨魔神地盤接壤的仙二號基地中，也是兢兢業業，與仙二號基地的總指揮配合默契，從未出過差錯，性子十分穩得住。

「老祖宗。」聽到穆云仙皇的話，赫蘭公主溫婉一笑，語氣十分恭敬，「我身為仙朝公主，理當為仙朝奉獻一切，我也愿意陪著老祖宗一起說說話。」

「你呀就是嘴甜。」穆云仙皇失笑，「其實你們這一代的四位公主都不差，若是有機會能讓你們都成真仙，自然是我壇氏最大的幸事。如今綏云已有仙經，而你也到了神通境后期。」

「我帶你來，就是為了做兩手準備。倘若我不幸隕落在外，你就要擔當起繼承寒月仙經的職責，繼承本皇的衣缽。」

「老祖宗!!」赫蘭公主聞言心中一跳，臉色瞬間大變，「不可能!您可是真仙境中期的強大存在，怎么可能會隕落!!」

「茫茫虛空海中，危險數不勝數。」穆云仙皇擺了擺手，示意她冷靜一點，一副生死看淡的樣子，「我出來追尋的是圣道，哪里就能一帆風順為防萬一，留一手是必須的。你可知，咱們神武世界處在虛空海中什么位置」

聞言，赫蘭公主的臉色才漸漸冷靜了下來，老實地搖了搖頭：「赫蘭不知，還請老祖宗指教。」

「破滅之域東南側。」穆云仙皇看向周圍宛如湍流般洶涌翻滾的能量光暈，目光好似穿透了天河，抵達了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順著這條云霄天河，不出十年，咱們就能抵達破滅之域附近。」

「」赫蘭公主一臉疑惑，好像聽到了什么奇怪的內容，「破滅之域不是

通過仙宮那邊的虛空隧道過去的么聽說還挨著圣域。」

「呵呵，你可知破滅之域多大」穆云仙皇戳了戳她的腦門，笑容中帶上了幾分挪揄，「虛空隧道傳送過去的方向，應當是破滅之域的另外一端西北側。而我們神武世界，實則處在破滅之域東南側的邊緣地帶，中間差不多隔了一整個破滅之域。」

「根據咱們壇氏先祖記載，當初圣皇陛下帶領咱們探索破滅之域，破解了破滅之域一小部分中的一小部分秘密。當初仙盟和晶古族大戰時，秘密打造了一條大虛空隧道，直通咱們神武世界。」

「當時咱們神武世界原本屬于仙盟轄地，但后來被晶古族打下，實則已經屬于晶古族的大后方。」

「正是通過這條大虛空隧道，仙盟高層襲擊了晶古族后方，這才使得戰爭的天秤扭轉了局面。」

赫蘭公主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說咱們這邊怎么也有破滅之域。那，這個情報，守哲家主知道么」

「呃自然是知道的。」穆云仙皇略顯尷尬，「之前剛發現大虛空隧道時，我就和守哲聊過此事。這也不是咱們妘氏的秘密，仙尊一脈也有記錄。大家精誠合作，怎會隱藏如此情報」

赫蘭公主一見她這表情就知道有貓膩，不禁偷笑著轉移了話題指著月輝宮不遠處驚喜的喊道:「老祖宗，天河中有一條魚好長的一條魚，像是龍」

「咦是天河銀帶魚。」穆云仙皇目光一瞟，也是來了興致，「咱們壇氏先祖留下的手札中有記載，這種天河銀帶魚至多能生長到十一階。它們幾乎終生生存在天河之中，味美而滋補。聽說守哲愛吃魚，我先給他抓了凍起來」

說罷，她虛空一抓。

一道巨型能量手就破空而去，猛地擒住了那條僅九階的天河銀帶魚。

任憑那銀帶魚拼命掙扎，也沒能抵擋得住穆云仙皇的這一抓，被活生生的擒到了月輝宮中。

「嘻嘻，我幫老祖宗處理，這可是回頭給守哲家主滋補的好東西。」赫蘭公主笑瞇瞇地上前幫忙。

「呃」

穆云仙皇情知失言，在小輩面前也有些臉紅。

神武世界這邊，大家都在為著各自的目標忙碌著，圣域這邊，白羽朝露一行人，在經過漫長的旅行后，也終于抵達了太初道宮的勢力范圍。

這里是一座叫仙途島的大型浮空島嶼。

作為太初道宮的門戶之一，這里有著諸多城池和設施，光是面積，就比整個隴左郡還大，甚至居住著數千萬凡人。當然，這里的所謂凡人，靈臺境反而比煉氣境還多。

剛從搭乘的巨型貨運云舟上下來，剛一進入港口，白羽朝露一行人便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熱鬧氛圍。

「賣報賣報啦」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差不多打扮的年輕人們正踩著遁法來回穿梭，高舉著一份份的報紙努力賣報。

「新鮮出爐的太初月報天軒圣島十四階巔峰鎮島仙獸九天仙雀第三次沖擊圣雀失敗，心性大受打擊離家出走。」

「離火圣島內部青年小比結束，火云小仙尊再度蟬聯桂冠。」

「萬華圣島某師兄向星落圣島某學姐表白，可某學姐表示已心有所屬，引發了一場三角角逐。某師兄已經公開表示，將執行不放棄、不死心、不退縮的三不死纏爛打戰術，后續由我報繼續追蹤報道」

在鋪天蓋地的吆喝聲，以及勁爆內容的帶動下，哪怕這里的報紙價格昂貴，要一仙晶一份，依舊賣得極好。

就連白羽朝露公主，也買了一份看得津津有味

原來，太初道宮竟然這么多有趣的事情。

不過，八卦可以晚點再看，還是先做正事。

她順便找了個白衣飄飄的仙君，客氣地見了個禮，便詢問天鵬圣島的方位，表示她想去拜見一番云鵬圣尊。

有機會抱一抱圣尊的大腿，白羽朝露也有些小興奮呢

然而，她的問題才剛剛問出口，天空中便有一道驚雷炸起。

兩道身影先后撕裂空間，出現在了天空之中。

這兩道身影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身上皆散發著無比恐怖的威勢。一追一逃之間，天空中風起云涌，宛如掀起了一場滔天風暴。

「云鵬老賊!你有種別仗著天鵬瞬身逃跑，看本姑奶奶不把你切成七十二段!」追在后面的女子語氣憤怒，儼然氣得不輕。

「瑾瑜老妹兒。」在前面逃跑的云鵬圣尊身形閃爍飄忽，快得幾乎看不清人影，只能聽到他委屈巴巴地哭訴聲，「你和云海那點破事兒眾所皆知，被報道出來關我何事」

白羽朝露看到這一幕，眉頭直跳，心中猛地升起了不妙的預感。

不是吧不是吧

「這位小姐，你剛才說要找誰云鵬圣尊」白衣飄飄仙君眼神奇怪地瞟了她一眼，問道，「你和他什么關系你找他有什么事情最近，云鵬圣尊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白羽朝露頓時身軀一激靈，急忙做出了咬牙切齒地表情道：「我與云鵬圣尊不共戴天，這次來，是找他麻煩的。」

當即，她為自己的小機靈暗贊了一下。

出門在外，就得如此見風使舵，才能混得四平八穩。

可她話音剛落。

一個抱著一大摞報紙的俊俏年輕男子就出現在了她身后。

「白濤師兄，這翼女如此忿忿不平地找咱們師尊麻煩，不會是師尊流落在外的血脈吧嘖嘖，看不出來，咱們師尊還有此等風流過去」

白衣仙君眼前一亮，頓時滿臉敬佩：「寶光師弟果然聰慧過人，一眼就看出了蹊蹺。咱們下一期報紙的頭條有著落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們那不知名的師娘也是翼人族么」

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的，竟是頃刻間編好了故事，連去哪里弄「證據」都有思路了。

白羽朝露聽得是滿眼暈圈。

我是誰，我在哪里這外面的世界，怎么如此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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