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污染種

白洛聽到了海爾博的祈禱，問道：“有什么事嗎？”

“陛下，我遭到了特殊生物的襲擊，它們體內有利昂先生的奇跡之力，”海爾博將自己遇到的事告訴了白洛：“這，是否有人竊取了您的力量？”

奇跡之力，若是沒有主人的允許，任何人都無法竊取，這是鐵律。

“它們襲擊你了嗎？”

白洛對此，表現的十分平靜：“原來如此，是你身上的貪世之力，吸引了它們。”

“您的意思是，它們不是來攻擊我的，而是來，”海爾博：“朝拜我？”

“對。”

白洛說：“至于這些家伙是怎么來的，海爾博你認為呢？”

聰明如海爾博，怎么可能猜不到白洛話中的意思。

“一切，都是為了您和亞頓！”

海爾博對自己有定位，他是亞頓的人，是白洛的人，那么他此生所要侍奉和效忠的，就只有白洛。

哪怕白洛想要毀滅世界，海爾博也會堅定不移的站在他這邊，甘當馬前卒。

“嗯。”

白洛欣慰的點點頭：“回來的時候，順便幫我記錄大海上污染種的情況。”

“污染種，就是這些奇怪的生物嗎？”

海爾博：“請您放心，臣下知道該怎么做。”

對海爾博，白洛很放心。

對亞頓人，白洛也并不擔心什么。

可從本質上說，白洛確實做了非常不人道的事情。

大約半個月前，利昂召喚燼日和血月，從而給亞頓海域帶來了異變，白洛當即下令，不允許變異體外出。

“這些命令不夠，它有缺漏之處。”

第一時間，老叔找到了白洛，詢問白洛下達的命令的詳情：“小洛你還需要讓離開海域的污染種回來。”

“離開海域？”

白洛不解：“我不是下令，讓它們不準外出了嗎？”

然而老叔卻說：“你的命令，只對那些變異了的污染種有效，可污染種的血液卻可以滲透到海域之外，外面的捕食者也可以進入亞頓海域捕食，再逃出去。”

在這個過程中，因為捕食者沒有開始異變，所以它不算是白洛的子民，無法約束。

而等到它變異之后，又處于海域之外，白洛的命令就會因此出現邏輯問題，得不到貫徹。

“癡愚的污染，無法限制嗎？”

只不過，白洛并未第一時間補充這個命令，他關心的，是癡愚的影響力。

“沒辦法限制！”

老叔可以很肯定的告訴白洛：“不管你下達怎么樣的命令，一定會有所缺漏。”

大自然的變化太復雜了，里面有太多的信息鏈。

哪怕是奇跡之主在面對癡愚污染的時候，也會非常頭疼。

就像摩根，他曾經也努力過。

可結果，不盡人意。

“那就不限制了。”

于是，白洛做出了選擇。

癡愚系最大的優勢在于此，如果白洛限制它，反而不是好事。

當然，縱容的結果，也將帶來非常可怕的災難。

“小洛你，真的可以。。。”

“放心吧老叔，我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了。”

白洛知道老叔擔心自己，但屠龍少年終成惡龍，白洛已經不再是那個亞頓村的獵人。

他背后有亞頓，有無數的子民需要保護。

王者，該冷血的時候，還是要冷血一些的。

何況，既然已經決定成為‘奇跡之主’，成為他們那樣的人，那白洛就不能再畏畏縮縮。

他當狠下心，得學會為這個國家，為自己的子民背負罪孽。

“阿瓦隆雖然保險，但我們的保命符不能只有這一張，”白洛說：“當污染種遍布整個奇跡大地，我們就能如同傲來王和摩根那樣，手握重器。”

任何人都將明白，如果亞頓出了什么事，全世界數以百萬計的污染種將會徹底暴走。

是的，宛如核武器。

污染種暴走，用不用是白洛的事，但有沒有，卻是原則問題。

“一個國家不能只有光輝，還需要陰影和黑暗，”白洛：”我是他們的王，我要對他們負責。”

當然，說是這么說。

但白洛并不想多做殺孽，于是在放縱污染種大肆繁衍的同時，他下達了一道道律令，如同摩根和傲來王那樣，盡量減少污染種對凡人世界的沖擊。

奇跡律令：所有污染種全部離開亞頓海域

奇跡律令：污染種不得上岸，且只能生活在海平面200米之下，哪怕離開了，也必須立刻回去

奇跡律令：不得襲擊過往船只

于是，半個月過去了，貪世污染種果然如同白洛預料的那樣，以驚人的速度在這片海域之下瘋狂擴張。

期間，利昂每次發狂都會在阿瓦隆內召喚血月和燼日。

這兩股力量，被白洛勒令不準侵蝕亞頓人。

但一些植物、礦物，卻大量吸收了利昂的力量，并發生了異變。

這一切，都在白洛的計劃和準備之內。

白洛不再猶豫，命令開采了它們，然后將這些東西交給歌妮婭，讓她派遣船隊，運輸到世界各地。

沒錯，白洛在搞一個恐怖的計劃。

一個污染全世界的，大計劃！

“怎么了？”

老叔來給白洛遞交計劃書，白洛接過，說：“您說的契機可能要來了。”

“數量夠了嗎？”

“我們人手不足，無法派人去各地確定具體情況，”白洛說：“但小海爾博遇到了。”

“他在哪？”

“這個位置。”

白洛拿出了海圖，點了個區域，那里距離蔚藍比較近，離亞頓還有五六天的航程。

“那也不夠啊。”

老叔說：“污染范圍只到這里，污染種的數量還是太少了。”

歌妮婭的船隊是在幾天前完成第一批投放的，可它們屬于日后的污染源，現在的成效還不行。

“嗯。”

白洛說：“既然要做，那就做絕。”

白洛既然決定不再束縛污染種，那就要反過來，盡全力支持癡愚，發揮它的優勢。

貪世最大的特點，就是其驚人的繁衍速度。

白洛需要炮灰，大量的炮灰，而貪世顯然就是送給亞頓最好的禮物。

很快，阿瓦隆這張底牌之上，又要覆蓋上另一張牌了。

“這次，小海爾博給我們提了個醒，計劃有暴露的風險，我得讓孩子們注意一些了。”

白洛不怕被人知道自己是污染種的主人，他怕的是太早被發現，讓人聯合抵制。

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白洛得玩一手先上車后補票，生米煮成熟飯！

“靈靈。”

白洛召喚了貓靈靈：“通知希拉。”

“是。”

很快，希拉便被貓靈靈帶了過來。

“陛下。”

希拉行禮：“請問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有件事要告訴你。”

亞頓的黑暗，白洛還沒準備好告訴亞頓人，畢竟這樣的計劃，著實邪惡。

“是這樣嗎？”

好在，希拉等亞頓一族，根本不在乎外人：“陛下，我明白了，我會注意的。”

跟白洛想的一樣，亞頓一族根本不在乎這件事。

培育污染種，縱容他們污染大海，以此為亞頓鑄就一張免死金牌，這樣的事在希拉看來，是好事，而非壞事。

至于外人會死多少，又多少人會被波及。

抱歉，希拉不想知道，也不在乎，她是英雄，卻是亞頓的英雄。

“另外，將這件事情，”白洛說：“在萌貓咪俱樂部上說一下。”

萌貓咪俱樂部里的成員，經過重重篩選，用一句邪惡的話說，就是已經徹底被洗腦了。

“是！”

希拉單膝跪地，她詢問道：“那大父說的驚喜是什么呢？”

“驚喜啊。。。”

白洛和老叔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回答。

他們只是讓希拉好好鍛煉自己，因為很快便會有一場大戰，需要她的力量。

“下海終歸只是一條退路，但要爭霸，還是得上岸。”

亞頓如今已經做好了靠山準備，又有阿瓦隆這條退路，以及污染種這樣的大殺器。

他們的布局顯然足夠，那么接下來，就是在神圣公約之前，圖謀一個重要的戰略立足點。

“陛下。”

希拉離去，貓耳耳卻過來了：“那個女人已經絕食十四天了，您，您準備看一下了嗎？”

白洛扶額，頗為無奈：“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怎么樣，”老叔：“不聽老人言，吃虧了吧？”

“老叔你幸災樂禍什么啊，心煩著呢。”

白洛本以為呆瓜會很好解決，隨便洗腦一下，就能把她變成自己人。

所以白洛也沒再理會，而是將其交給了阿萊婭，讓曾經的盲女小姐用天使之音，洗滌一下克莉絲汀污穢的靈魂。

想法很不錯，但效果嘛，出乎白洛的預料。

差，不是一般的差！

呆瓜的固執，簡直難以想象。

這家伙的心靈何其頑固，除非白洛讓莉莉絲修改她的記憶，直接進行洗腦，否則這樣的人，幾乎無法被征服。

然而，洗腦得來的忠誠，不會被奇跡之力認同。

因為這是假的！

更何況，哪怕真的成功了，可奇跡之力一旦發揮效果，奇跡之子就會誕生大量的被動。

你的洗腦屬于負面效果，肯定會被解除，所以奇跡效忠無法強迫，必須得自愿才行。

你說欺騙？

騙，只是一時。

如果你想要對方突破到英雄級、大師級、王者級，就不要弄這樣的小手段。

此時騙的越多，將來嫌隙越大，得不償失。

“真了不起啊，我都有點佩服她了。”

白洛感慨道：“沒想到，一個傻乎乎的姑娘，竟然會有這樣的決心。”

“嘖嘖嘖，這是怎么回事？”

老叔倒是有些幸災樂禍：“我記得之前，好像有人說‘區區呆瓜，不值一提’？”

“您老很閑嗎？”

“額。。。”

“驚喜歸驚喜，后續的戰略計劃不用布置的嗎？”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行吧。”

老叔：“老夫這就去工作，你啊，慢慢煩。”

他一早就說過，奇跡之子的收服并不容易。

白洛和師姐的手段，對付一般人可以，但對付克莉絲汀，他們太小看奇跡之子了。

“呆瓜！”

半個月下來，呆瓜的意志力，得到了白洛的認可。

這是個將忠誠擺在了生命之前的女騎士。

密希雅的背叛，讓其萬念俱灰。

可這并不意味著克莉絲汀會效忠下一個人。

若是因為利益、地位、權利、財富，從而改變本心和初衷，克莉絲汀寧愿去死，也決不當背信棄義之人。

“走吧，帶我去呆瓜那里。”

白洛讓貓耳耳帶路，來到了地牢，他透過單向窗戶，看到了里面的克莉絲汀。

女子坐在床沿邊上，閉著眼睛。

雖然消瘦了許多，可精氣神卻比先前凌厲了不少。

半個月來，克莉絲汀都在用自己的意志同白洛做著對抗。

期間，白洛讓阿萊婭與其談心。

可從那之后，克莉絲汀再也不跟阿萊婭說話了，甚至一見到她，就會捂住耳朵，嚇得瑟瑟發抖。

因為克莉絲汀擔心自己繼續跟阿萊婭談下去，哪怕是以她的意志力，也有可能會被蠱惑，然后被這個可怕的女人洗腦。

“怎么樣了？”

“意志十分頑強。”

阿萊婭說：“雖然人很傻，但她非常敏銳，特別是對惡意的感知。”

“你的惡意？”

“我要改變她，自然也算是一種惡意，”阿萊婭：“所以她現在挺怕我的。”

“強行讓她聽，不行嗎？”

“沒用啊陛下。”

阿萊婭搖頭道：“我那次跟她說話的時候，已經動用了洗腦的手段，若是再加強，固然可以改變她的立場，可這樣一來，您得到了什么？”

“一個潛力大損，甚至連心智都被扭曲了的小寵物？”

阿萊婭看出白洛想要的是完整的克莉絲汀，所以她停手了。

“唉。”

“還是我來吧。”

正面進攻的手段，顯然不太適合呆瓜，白洛想了想，決定采用新的計策。

有道是堵不如疏，太過強硬，反而不好。

門被打開了，克莉絲汀發現來人的腳步聲有些不一樣，于是睜開眼睛看去。

“最近，還好嗎？”

見是白洛，克莉絲汀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身子也不住的向后縮著。

“看來你是真的很怕我。”

白洛拿過了桌子上擺著的蛋糕，遞了過去：“我聽說你還在絕食了，何必傷害自己的身體，吃一口吧？”

“我不吃。”

克莉絲汀最近都是用樹精靈的生命能量釣著。

否則，以她凡人的體質，半個月不吃不喝，估計早就死了。

“別想著打翻它，”白洛沉聲道：“我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其他的東西，你踢一踢，踹一踹，沒事。”

“但打翻我手里的食物，”白洛：“我應該會很生氣。”

“哼。”

克莉絲汀不敢放肆，但她可以選擇無視白洛。

“行了行了，你已經夠棒棒的了。”

“我拿你沒辦法。”

“我不要你了，行了嗎？”

聽到白洛的話，克莉絲汀有些不解，她問道：“你，打算殺我了嗎？”

“我知道，你不怕死。”

“但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白洛說：“而你最害怕的，就是被人拋棄。”

眼見克莉絲汀要捂上耳朵，白洛抬手示意：“最后一句話，如果聽完這句話，你還打算捂上耳朵，我不會再多言。”

果然，克莉絲汀停止了動作。

“我上回跟你說，是我向密希雅提出，想要得到你，”白洛說：“現在，我再在這句話上，做個補充。”

“是我強烈要求密希雅，把你送給我的。”

“強烈要求。。。”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可里面包含的意義，卻跟之前不一樣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

克莉絲汀本以為密希雅是隨口答應的，可若是真如白洛所說，呆瓜的眼中，再一次的浮現了光彩：“大公不是故意拋棄我的，她不是故意的！”

克莉絲汀并不是真的想要回到密希雅身邊，她只是想知道密希雅為什么不要她。

如果是有原因的，克莉絲汀就能接受。

當然，一臣不事二主。

在知道答案后，克莉絲汀會遠離奇跡的世界，她寧愿以凡人的身份死去，也不會效忠白洛。

“對，是真的。”

白洛并無惡意，他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最近我有事，但是等過段時間，我會親自帶你去見密希雅。”

“這。。。”

呆瓜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白洛：“你，您，您愿意帶我去見大公？”

“當然！”

白洛說：“不過你也知道密希雅的身份，我可以見她，但我們是兩國的君主，不是想會面，就能隨隨便便會面。”

至于將克莉絲汀放回仙鷹公國，可以是可以，但意義何在？

呆瓜回去，就能見到密希雅嗎？

別鬧了，哪怕她還是英雄級，密希雅都不曉得她的存在。

所以正如白洛所說，唯有通過他這等身份高貴的大人物，呆瓜才有機會與密希雅見面，才有機會得到答案。

“你不是騙我的吧？”

呆瓜覺得自己該警惕一下，她也知道自己是個笨蛋：“我，我如何相信你說的話？”

“以亞頓之王的名義，我保證下次亞頓與密希雅的會面時，帶你過去見她。”

話已至此，呆瓜還能說什么。

她不在乎阿萊婭和妖精們，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太低。

可白洛不同，這是她需要仰視的王者。

從小在奇跡環境下長大的克莉絲汀，她有自己的一套價值觀和世界觀：“你需要我做什么，好好吃飯嗎？”

“不。”

白洛站起身：“我打算放你出去。”

“從今天起，你將以平民的身份，生活在海港鎮。”

“平民？”

“就是凡人。”

“哦。”

呆瓜沒有想過逃走，先不說能不能逃掉，她為何要逃？

白洛是呆瓜唯一可以接觸密希雅的途徑，離開了他，呆瓜又能拜托誰？

海棠團長嗎？

可她自己也見不了密希雅幾面，更別談作為牽線對象，幫呆瓜見到密希雅。

此外，呆瓜知曉的秘密本就不多，也不重要。

而且即便是這些記憶，也都已經被克莉絲汀給刪除了。

于是，白洛讓妖精們為呆瓜安排住所，讓她安心休養，就當是在亞頓旅游。

“陛下。”

阿萊婭對白洛說：“您就算想要得到她的效忠，可何必自污呢？”

白洛確實跟密希雅討要呆瓜，但他并沒有請求。

甚至整個過程，就是白洛說了一句話，密希雅就隨手丟下了一件可有可無的東西。

呆瓜在密希雅眼中，根本不值錢。

哪怕白洛還給密希雅，她也不會收：‘一件沒人要的垃圾，你不要丟了就是，給我干嘛？’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阿萊婭。”

“這是一條退路。”

阿萊婭說：“半個月來，我們充分看到了她的固執，所以您很清楚，一旦她知道了這個答案，必定心若死灰，再無活下去的勇氣。”

“您選擇自污，是想給她一個緩沖期。”

“讓她接觸亞頓，熟悉這里，”阿萊婭：“哪怕將來得到了殘忍的答案，至少，也有地方可去。”

正如阿萊婭所說，白洛將密希雅的事扛在了自己身上，為的就是暫時帶克莉絲汀走出迷茫。

“阿萊婭，呆瓜她并不是敵人。”

白洛說：“密希雅的事，我們既然做了，那就該負責到底。”

說白了，克莉絲汀也只是亞頓與西格之戰的炮灰，是仙鷹和亞頓結盟的政治犧牲品。

可白洛也沒想到，克莉絲汀竟然能夠這么強硬。

而這件事，也讓白洛意識到了奇跡之子的忠誠度，確實非比尋常。

“而且，”白洛：“呆瓜這樣的人，或許也是我亞頓現在，特別需要的人才吧。”

亞頓現在，幾乎都是向著白洛的聲音。

孩子們對他太過崇拜。

這是好事，卻也不是絕對的好事。

克莉絲汀堅守心中的正義，白洛也需要一些這樣的臣子，幫他在關鍵時刻，剎個車。

“那，”阿萊婭：“若是她終究不愿追隨您呢？”

“不追隨，就不追隨唄。”

“如果她最終也無法認同我，那就讓她在亞頓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算是我們對她的補償。”

白洛想通了，不再強求克莉絲汀。

先前，白洛想要通過克莉絲汀做個實驗。

但現在，呆瓜的執拗卻讓白洛看到了一只不想被關在籠子里，拼了命的想要撞死在籠子上的金絲雀。

英雄豪杰，不該死在籠子里。

“奇跡之子，只能靠真心去收服。”

“任何手段，”白洛感慨道：“都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