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父女

洪流打開了屏障，可即便沒有洪流，以現如今的老叔的能力，其實也是來去自如的，否則他也不可能跟白洛說，只要白洛召喚，他立刻就能回來。

能回就能去，二者沒有什么區別。

“在這里特地等我，是想與我說些什么嗎？”

迷霧籠罩了這片區域，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老叔的身邊，赫然是之前跟白洛交易的沉默者。

“你不該讓那孩子把我帶回來。”

“我曾經這么做過，”沉默者“但結果并不好。”

“這次有我。”

“然而這與我無關。”

沉默者聽出了老叔話中的招攬之意，可她并不打算深陷其中，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屬于她的戰爭。

“他們是創世的巨神，與這個世界息息相關，而我，我只是個過客。”

沉默者說“伊帝哈爾拉，卡納法特，奧文萊恩，亞提安，以及我，我們不該介入過多。”

“你擁有介入的力量。”

“這話，不該由你來說，”沉默者說著，摘下了頭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龐“我該稱呼你什么，穆扎魯三杰，偉大的亞提安，還是，我的父親大人？”

“阿撒萊斯。。。”

老叔的情緒越發的低落，他從不復存在中死而復生，也知曉了很多事，比如自己與眼前這個女子的關系，還有她為什么討厭自己的原因。

在那邊，老叔進入了一種難以描述的狀態，大量智慧不斷涌來。

像是無限的時光，又像是一秒都沒有過去。

他覺得自己看到了很多，可隱約間，老叔又覺得時間根本沒有在動，他也不曾感知到任何東西，一切都是虛無縹緲的，只是他自己的腦補和回憶罷了。

同樣的，現在也是一樣。

老叔遇到了沉默者，然而他真的遇到了這么個人，而非他個人的臆想嗎？

真與假，對與錯。

到了某種境界，有些事，有些東西，很難再分的那么清楚。

一如白洛見到雅根，老叔見到的沉默者，在他的心目中，對方的名字應該叫阿撒萊斯，而身份，是他本應存在，卻并不存在的女兒。

“你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亞頓，他才是你的驕傲。”

“至于我。。。”

阿撒萊斯向后飄蕩開去，同老叔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只是你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

“亞提安之女，一個永遠不該開口說話的人。”

“她連伊瑟妃雅都不如！”

阿撒萊斯的聲音越發的冰冷，突然，她舉起了手中的鐮刀，刀刃就這么橫在了老叔的脖子前“這就是你給我的禮物？”

“你的力量，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強大，”老叔說“所以你不該開口。”

“那現在為何來找我？”

“因為我需要你的力量。”

老叔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這些話，但冥冥中，他覺得自己就該這么說“他需要你的力量。”

阿撒萊斯差點氣的沒握住鐮刀“夠了！我不會幫他，也不會與他為敵，這是我的答復，過去、現在、未來，永遠都不會改變！”

“我為你準備好了肉身。”

“我說了。。。”

“給我一次補救的機會，”老叔沒等對方開口，便深情的說道“孩子。”

作為古老的沉默者，存在與不存在邊界的守門人的阿撒萊斯，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可偏偏，對方的身份是亞提安降世，他說的話，就像是‘亞提安如果存在，他會怎么說’的話。

若亞提安和沉默者都不存在，那么他們的對話自然無從說起。

反之，如果他們倆都存在，且都作為人的樣子，可以進行對話和交流，此時此刻，便是他們相遇時的臺詞。

“你覺得，我是想要叫你父親，才厭惡你的嗎？”

“你也是我的驕傲。”

老叔臉部紅心不跳的開始說阿撒萊斯喜歡聽的話“你之前故意為難他，不就是因為我對他的這份評價嗎？”

“命運改變了，對嗎？”

老叔從阿撒萊斯之前的話中分析出了結果，他原本應該死去，而現在，白洛卻復活了他。

不，不是白洛。

阿撒萊斯對死者有著絕對的掌控，如果她不愿意放自己回來，白洛再有本事都沒有用。

所以，是阿撒萊斯做出了選擇。

“將命運告訴我吧，孩子。”

“在你所看到的未來里，”老叔“小洛會遭遇什么，又會如何收場。”

“告訴我。”

“離我遠點！”

鐮刀抵住了老叔的胸口，阿撒萊斯怒極“從剛開始，就是他他他，他在你心里，就這么重要嗎？”

“比我還重要嗎？”

老叔沉默了一會兒，按理說，他現在應該順著對方的話開口，可不知為何，老叔不想在這件事上說謊，因為那是他的底線“是的，他在我眼里，比什么都重要。”

“呼！”

鐮刀高舉，阿撒萊斯眼中閃過一抹殺意“那就用你的命，換我幫他！”

“那算了。”

老叔搖了搖頭，他可不想將性命搭在這里“憑你一人之力，無法力挽狂瀾，我還是去找別的力量吧。”

“你！！”

阿撒萊斯驚呆了，她怎么也沒想到，老叔竟然會是這個反應。

安慰呢，妥協呢，服軟呢？

“你說的對，無論是在我，還是在亞提安心目中，你一直是微不足道的那一個。”

這是實話，首先，老叔叫薩羅斯，他并沒有見過沉默者，與她沒有半分感情，看她，就像是看前世的女兒這種毫無意義的事。

然后，亞提安很在意這個女兒嗎？

不，他一點也不在意。

亞提安只在乎事業，他就像是那種為了事業可以把家庭忘的一干二凈的男人，除了亞頓。

亞提安愛護自己最后的學生，一如老叔寵愛白洛。

他，一直都是他們的驕傲。

“這就是答案，”老叔“也是真相。”

“如果亞提安降世，變成人，”老叔說“這些，就是他會對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