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川狂三嘴角透出笑意,她早就知道精靈女牧師是個人妖號,不然初戀從何而來,她又不是啦啦。
但在游戲里,她自然是不肯承認自己知道,必然要表示震驚,增加義銀的愧疚感。
“啊啊啊!你竟然是人妖號啊,騙了我這么多年,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們可是坦誠相見的老戰友!”
電腦那邊的義銀只能一個勁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白面無紋的女精靈牧師最漂亮,所以才選這個形態。”
細川狂三撇撇嘴,聽到義銀說別的女人漂亮,就算只是一個不存在現實中的二次元角色,她都覺得非常不爽,于是反駁道。
“我看未必,無辜臉的人類女牧師才是最漂亮的!”
“嗯嗯,你說得對。”
“你這敷衍的口氣是什么意思?讓人莫名其妙的生氣!”
義銀嘆了口氣,眼看老戰友又要發飆,趕緊轉移話題道。
“我們現在就去團隊副本吧,不然這個cd的boss來不及打了。”
細川狂三敏銳抓住了義銀的心理,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現在下什么副本,白天都是些死要錢的排骨團,我可沒有那么多金幣去消費,等晚上公會那些家伙上線再說。
告訴我,你在哪里,我現在就去找你,今天晚上我要和你雙排,必須監督你幫我打團隊去。”
義銀摸摸腦袋,到底還是沒敷衍過去,他試圖抵抗道。
“島國那么大。。”
“不管島國有多大,我都會沖過去找到你,絕不會放過你!
我記得你說過,你應該也是住在東京都范圍內吧?”
“呃。。是的。。”
“好,把地址告訴我,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義銀又摸摸疼起來的腦袋,想了想說道。
“公會那些家伙應該已經打完這個cd了吧?我們等到晚上也沒用,只能跟著那些排骨團打,今天不打完,明天cd就更新了。
你別急,我給你一個家庭餐廳的地址,我們晚上再見也不遲。
現在,我們先找個團去打cd,如果運氣好出了東西,你的劍就有希望了,要珍惜每一個cd呀。”
“嗯。。好吧,那晚上我再去找你,你要是敢騙我,哼哼。。”
“不會的,你記一下,家庭餐廳的地址是。。”
義銀原本想著自己有了正式工作,總要和由比濱結衣說一聲餐廳辭職的事情,但現在事情復雜了。
足利株式會社才做了兩天,義銀就有種很難做下去的感覺,現在他也在猶豫是不是應該辭去兼職。
雜貨店那邊已經不干了,如果家庭餐廳那邊也辭職了,自己就只能靠足利株式會社的薪水過活了,萬一失業。。怎么想都不保險呀。
可是足利株式會社這種大企業是不允許兼職的,到底該不該堅持打工,義銀也是非常猶豫。
不管如何,總要先和由比濱結衣溝通一下才好,所以他才會約了老戰友在家庭餐廳見面,趁著今天有空,干脆就把兩件事一起辦了。
義銀正想著事,屏幕上已經出現了老戰友的刷屏。
“我找到團了,趕緊加進來!”
“嗯。”
義銀沉浸在游戲中,暫時忘了現實的煩惱,少少的逃避一會兒。
義銀想要逃避,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可天不遂人愿,他想要的簡單生活,注定是回不去了。
足利株式會社,三好辦公室。
三好理事已然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多年商場鏖戰的直覺在提醒他,今天發生的事可能只是一個開始。
于是,他果斷撥通了首相的私人電話,尋求外部的支持。
“三好君,我已經和你說過好幾次,足利麗子剛愎自用,不是一個優秀的領導人。
女人,就應該在家里好好呆著相夫教子,而不是出來丟人現眼。
她的自負會害了她自己,也會害了足利株式會社乃至島國經濟。
所以,作為足利株式會社的元老功勛,你愿意站出來撥亂反正,我感到非常的欣慰。”
三好理事這一通電話的主動態度,讓首相大人非常高興。
足利株式會社作為島國的老派財閥,年銷售額幾乎占到島國gdp的三成,企業覆蓋幾乎所有的工農業類別。
島國人自己都在戲稱,一生逃不過三件事情,死亡,稅收,以及足利。
所以,當新的首相登上舞臺,掌控權力,想要用通脹三支箭沖破島國死氣沉沉多年的經濟困難,首先就必須說服足利株式會社配合。
而足利麗子這位足利株式會社剛剛上臺的年輕掌門人,似乎對通脹化債那一套經濟玩法非常抵觸。
作為一個富裕的發達國家,如果社會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財富集中在不到百分之五的少數人手中。
那么經濟上再怎么折騰通脹,也只是在窮人不多的銅板里再撈一兩枚,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老百姓沒有消費能力,所有的錢被沉淀在富人手中,通脹只會進一步拉大貧富差距,真正想要改變現狀,唯有在分配制度上革新。
這就是井伊環提到通脹與分配問題,三好理事立即變色走人的根本原因。
無傷大雅的話題不要緊,罵罵物價,罵罵關東關系地域歧視,罵罵少子化問題都可以,真說到了分配問題,這就是不可觸摸的禁忌。
這也是三好理事覺得此事不簡單,認為足利麗子察覺到自己與首相的勾連,磨刀霍霍要對自己下手了。
所以,他才會第一時間向首相投誠,而不是像之前那么吊著曖昧不表明態度。
但似乎,首相也需要三好理事先交上投名狀,否則無法真正相信他的投誠。
站出來撥亂反正。。這是暗示三好理事以下克上呀。。
三好理事瞇了瞇眼。
島國自有國情,伴隨足利株式會社成長的元老派,可以說是足利家的家臣。
以島國封建殘余思想之濃烈,三好理事要以下克上,元老派的大多數人是不可能贊同的。
三好理事想要利用首相這股外力,而首相也想先看看三好理事的投名狀,雙方的交流卡在了這里。
想了想,三好理事決定避重就輕,他說道。
“足利麗子自以為只手遮天,但我為足利株式會社服務這么多年,上上下下發生了什么事,大多瞞不過我的眼睛。
說來可笑,最近足利麗子不知怎么,竟然迷戀上了一個剛畢業的小男人,那人能力平庸但長得很不錯,很英俊。
哎,正如首相大人所言,她畢竟是個女人,還是無法摒棄女人的缺陷呀。”
“哦,還有這種有趣的事情?”
“嗨,我自然不會欺騙首相您。
實不相瞞,這次我被人下套,多半和這個男人也脫不了干系。
我會派人教訓教訓這個男人,讓足利麗子知道我的立場,我是支持首相大人您的。”
三好理事很清醒,他知道自己無法直接站到足利麗子的對立面,那樣做的結果就是眾叛親離。
但教訓教訓那個叫做斯波義銀的小崽子,還是沒問題的。
因為井伊環認識斯波義銀,硬要說這次直播事故是斯波義銀從中作梗,這理由說得過去,寵信斯波義銀的足利麗子也脫不了干系。
元老派會理解三好理事的有限報復,支持他的行為。
而如果足利麗子為了男色沖昏了頭腦,硬要擴大沖突,那么三好理事就有了合情合理的理由反抗。
電話那頭的首相顯然看懂了三好理事的取巧,不禁暗笑這個老東西果然是狡猾。
雖然首相更希望三好理事直接站出來反對足利麗子,但他也知道這不現實。
三好理事愿意以小事挑釁足利麗子,就已是一種明確的態度了。
首相如果再逼三好理事,只怕會適得其反。
“那么,我就等著三好君的好消息了。”
“嗨,請首相大人放心。”
掛掉電話,三好理事的面色并不好看。
島國小山頭文化濃厚,為了小團體利益出賣國家利益是可以的,但為了國家利益出賣自己的團體,可是非常忌諱的事呀。
他這次主動靠攏首相,對抗足利麗子,已經是犯了忌諱。
首相也不好糊弄,他必須有所行動,他必須表現出自己的價值,用一個元老派覺得合理范圍內的報復,換取足利麗子的過度爆發。
這就是當表子立牌坊,既要又要呀。
至于斯波義銀。。這種沒有背景無足輕重的小蝦米,三好理事多看他一眼都是抬舉他。
想了想,三好理事拿起電話,撥通了松永部長的電話。
他需要確定松永部長的忠誠,又或者是讓松永部長犯下足利麗子不會原諒的錯誤,逼得松永部長只能選擇自己。
網絡推廣部,部長辦公室。
田中忐忑不安敲開門,小心翼翼鞠躬問道。
“部長,你找我?”
松永的目光帶著深意,點點頭說道。
“先把門關上。”
“嗨。”
看著田中關上門,老老實實坐下,松永部長這才說道。
“你這幾年干的不錯。”
“嗨,都是部長提攜,我不敢居功。”
“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不必太謙虛,我看得到的。
對了,你這個組長的位置也坐兩年了吧,有沒有想過再升一升?”
田中一愣,有點不敢相信。
因為斯波義銀捅的婁子,他是惶恐不安,雖然新人才進來兩天,但說到底還是他的組員,出了事他這個組長是要背鍋的。
可現在看來,松永部長非但沒有為此生氣,反而要提拔自己,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部長。。您這是。。”
松永看著田中,壓低了聲音。
“你以前的那些朋友,還有聯系嗎?”
田中面色大變,趕緊搖頭。
“沒有,絕對沒有!我早就和他們一刀兩斷了!
請部長放心,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我很珍惜現在的生活,不會再和那些渣滓有所牽連。”
松永部長皺起眉頭。
“是嗎?但你們畢竟是一起長大的老朋友,這么做是不是顯得太無情了?”
田中的腦子頓時卡殼,他有點不明白松永的意思。
田中這個姓氏,是島國人用得最多的姓氏,什么人都可能選這個姓氏,來源廣泛。
田中的出身并不好,他是來自半島的移民,在排外的島國很受欺負,所以這些半島裔也非常團結。
因為被島國主流社會排斥,所以半島裔很少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可笑的是,連島國人眼中的垃圾極道都看不上他們,他們只能自己抱團,很多人淪為灰色地帶的雜碎,做些沒有下限的事來討生活。
田中看著松永冷淡的眼睛,忽然反應了過來,試探道。
“其實。。還是有些聯系的,畢竟是一起長大的玩伴,我也不會那么絕情,有時候他們缺錢,我也會接濟一二。”
田中手里捏了把汗,死死盯著松永的表情,唯恐自己想錯,可這話卻已經收不回來了。
松永部長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點頭道。
“這就對了嘛。
朋友要珍惜,就算是一些壞朋友,在需要的時候,也是有用的。”
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田中的腦子開始飛速轉動。
部長到底是什么意思,又要給自己升職,又問起那些半島裔的渣滓。。難道。。
松永并沒有繼續打啞謎,而是直接點題道。
“斯波義銀這次太過分了,他竟然聯手井伊環給三好理事下套。
理事很生氣,后果很嚴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田中恍然大悟,點頭道。
“三好理事想要找人教訓教訓斯波義銀那個混蛋!”
松永搖搖頭,嚴厲道。
“糊涂!
理事那樣的大人物怎么可能和斯波義銀這樣的實習生計較呢!
所以,寬宏大量的理事只能自己生悶氣。”
田中領悟道。
“對對對,理事大人有大量,但我卻不可能不生氣!
斯波義銀這樣瞎搞,不是打我這個組長的臉嘛!給我惹麻煩嘛!
我的麻煩就是我朋友的麻煩,他們一定會出面幫我解決麻煩!”
松永滿意的點點頭。
“田中,你很聰明,也很有能力,足利株式會社需要你這樣又聰明又有能力還非常努力的人。
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理事也看在眼里,你一定會被提拔的。”
田中激動得起身,深深鞠躬。
“非常感謝您的提攜,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出身不好的田中極度渴望向上的機會,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只需要教訓教訓那個給自己惹麻煩的小子,這有什么難的。
他告辭之后,興沖沖離開。
松永部長微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直至辦公室的門關上,才冷冷皺起眉頭。
三好理事似乎懷疑自己了,這才讓自己出面收拾那個叫做斯波義銀的小子,這是一種試探。
但松永卻有一點看不透,自己讓田中找人收拾一頓斯波義銀,又能怎么樣呢?
松永部長自認為是一枚有分量的棋子,足利麗子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和自己翻臉。
三好理事到底在想什么呢?
因為信息差的關系,松永部長不知道斯波義銀與足利麗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么,他只是照常理去思考問題。
而三好理事卻站在更高處,看得更清楚,這才反手把松永部長套了進去。
足利麗子發怒,松永部長走投無路,最后就只能老老實實跟著三好理事。
而站在更高處的首相,卻盯著三好理事的背后,宛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首相,理事,部長,組長,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很聰明,但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眼中螻蟻一般的斯波義銀,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