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這樣下去不行。”
 “咱們還是把羨羨再送去鎮上衛生院看看吧。”
 山坳村南坡下,一座破舊的小土坯院子里,魏蘭坐在炕沿。
 眼眶泛紅的看著躺在那里滿臉通紅的二女兒秦羨。
 秦羨,今年十六歲,六年前重傷后就患上一種怪病,時常會莫名其妙的高燒昏睡。
 每次昏睡,少則一兩天,多則三五天,村里的衛生所,鎮上的衛生院都去過,沒人能講出個所以然。
 找不到病因還不算怪,更怪的事,每次高燒昏睡醒過來之后,這姑娘就跟沒事人一樣。
 但是做為她的父母以及兄長的三位,那可就遭了大罪。
 擔心就不必說了,六年下來,光是給她用于看病的錢就花了不少。
 八零年的農村家庭,能混上的溫飽都不容易,手里能有多少錢可想而知。
 秦羨的上面還有一位大哥,今年都十九歲了,還沒有說媳婦。
 家里窮得叮當響,還有秦羨這么個燒錢的藥罐子。
 十里八鄉有姑娘的人家,誰會看得上他老秦家?
 “家里...沒錢了...”
 站在邊上的中年漢子秦國勇,雙拳緊握,瘦弱黑沉的臉上,盡是愧疚自責。
 每次看著閨女這樣,他這個做父親的心里又何嘗不心痛?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家里沒錢,他就算是想送閨女去醫治,也做不到。
 至于說村里的親戚朋友,這些年他也看透了。
 老秦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山坳村,算得上村里人口眾多的大戶。
 堂姑表親不算,光是他這一家的血親就有不少。
 他父母,也就是秦羨的爺爺奶奶,一共有六個孩子,他排第二,上面有個大姐,往下連著三個弟弟,最后是小妹。
 兄妹六人皆以成家,除開外嫁的姐姐妹妹,在村里他可是還有三位親兄弟。
 老秦家有規矩,父母在不分家,所以在六年前,秦國勇一家四口也都生活在老院子。
 不過,隨著秦羨患上怪病的消息一出,擁有著父母在不分家的老秦家破例了。
 因為害怕被拖累,秦家老兩口雙雙拍板將秦國勇一家四口分出去單過。
 為了這事,老秦家可是被村里人戳了好一陣子的脊梁骨。
 那位素來好面子的秦家老爺子,更是整整三個月都沒出過家門。
 如此不想沾染的態度,去找他們借錢?顯然不現實,也不可能。
 事實也是如此,六年下來,秦國勇不是沒去開過口,可是從來就沒有借到過一分錢。
 親兄弟尚且如此,別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爹娘,小妹這都三天了,按照以往,她...”
 秦文軍的情緒也很低沉。
 他也很疼愛這個小自己幾歲的妹妹,從小到大,他可都是一直護著,村里不管是誰,只要敢動他妹妹一下。
 他就能拿著棍子去跟人拼命。
 在這個家里,他對小妹秦羨的疼愛絲毫不比父母差。
 六年時間里他是想盡一切辦法掙錢。
 可是,八零年,他一農村孩子,想要掙錢那這么容易。
 或許有人會說,去外頭打工,可這個年代,工作那是相當金貴,
 許多城里人為了獲得一份工作,上上下下,到處托關系,送東西都不一定能拿得下來。
 再說,就算是撞大運獲得了一份工作,秦文軍也不會去。
 畢竟妹妹發病的時間不確定,最開始半個月一發,最近一兩年,經常就是兩三天,四五天一發。
 爹娘要下地,留下妹妹一個人在家,萬一發病,沒人在邊上,磕著碰著咋辦?
 正是因為這樣的束手束腳,秦二家的日子是越過越困難。
 一家四口,四五年下來沒有做過一件新衣,身上的衣服是補了又補,補丁疊補丁。
 每年的糧食,都會賣掉一大半。
 沒錢去醫院,那是沒辦法,但是家里一旦有點錢,三人都會第一時間想到帶著秦羨去看病。
 錢花了,病不見好,還越來越嚴重,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
 此時秦文軍說這話,言下之意邊上的父母都知道。
 是想讓秦羨強挺過去。
 按照慣例,秦羨高燒昏睡通常都在一到五天就會醒過來。
 盡管很無奈,很心疼,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這一次秦羨不要出什么問題,時間盡可能的短一些。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他們的祈禱。
 當天夜里,秦羨父母兄長剛睡下不久,昏睡了三天有余的秦羨醒了。
 睜開雙眼的一瞬間,黝黑的眸子中兩簇血紅的火焰跳動,眨眼之間就消失得干干凈凈。
 坐在炕上,她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瘦小的臉上露出激動的笑容。
 “總算是改造成功了。”
 低沉沙啞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激動和興奮。
 六年的渾渾噩噩,別人不知道原因,她本人可是非常清楚。
 一切都要從六年前的一次意外說起,當時的秦羨還住在老秦家的老院子。
 大人都下地了,家里就剩下幾個小蘿卜頭。
 因為一顆水煮蛋,她被幾位搶雞蛋的堂兄弟推到,后腦撞擊在屋檐臺階上。
 幾個小混蛋見她流血,一個個都嚇壞了,瞬間跑得沒影。
 等到大人回來,小秦羨已經奄奄一息,就在小家伙落氣的一瞬間。
 一縷來自九州大陸的靈魂進入了失魂的小身軀中。
 隨后,她活了下來,只不過從此以后,小秦羨跟以前不在一樣了。
 九州大陸過來的那道靈魂,跟小家伙同名,只不過同名不同命。
 靈魂秦羨在九州大陸,那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大族千金。
 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從小被家里長輩寵著。
 因為出生于九州最強的原始古族,雖說這個原始古族的人不能修仙,但是他們卻具備一份得天獨厚的血脈神通。
 也正是因為這份血脈神通,年僅二十歲的她,就在九州大陸各方修仙勢力中闖下了不俗的威名。
 不過,她的運氣好像不咋滴。
 瞞著家族長輩偷摸跑去族中千萬年不曾開放過的禁地,想要完全覺醒體內血脈。
 結果很悲劇,血脈之力被禁地里某個什么的東西激發覺醒,狂暴的力量,壓根就不是她那小身板能承受的。
 她的身軀被力量撕裂粉碎,好在靈魂跑了出來,而且還帶著原始古族禁地的異寶跑到了地球,借著小秦羨的身軀重生。
 更巧的是,她帶來的異寶,同小秦羨脖子上戴著的一塊黑漆漆的鐵牌牌產生了出乎意料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