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精靈之殤

精靈也沒隱瞞：“當然，加百列曾經來找過我我都沒有答應，但淵海之心我無法拒絕。我一直在等待它的主人，只有和它聯手，我才能施展無盡淵海領域，真正在水系登峰造極。

你若愿意，今天咱們就可以締結契約。我做你的召喚精靈。可以輔助你戰斗。我只有一個條件，當我想要離開的時候你不能阻止，當然，淵海之心歸你掌控，我不會帶走。怎么樣，你可愿意？”

“愿意！”安琪重重點頭。開玩笑，十二階水之精靈！這還有什么不愿意！

就算沒有淵海之心，只要和它簽訂契約，都足夠安琪沖上十一級了！

當然，沒有淵海之心，精靈自然也不會選擇自己，這兩者相伴而來，算是安琪走了狗屎運。

墨嵐帶來的狗屎運。

心中充滿對墨嵐的感激，安琪忽然想起之前七王簽訂契約的樣子：“那我還需要和九歌簽訂主從契約么？”

水之精靈搖搖頭：“不用，我層次足夠高了，天生地養，九界獨立，并不需要他。不過，若是與我契約，你也不能與他為敵。不論發生什么，不能對他出手。”

契約水之精靈是不需要的。那什么七王需要是因為他們層次還不夠高，需要墨嵐的靈力層次提升自身。神獸朱雀需要是因為它太弱小，想節省自己成長的時間，再說神獸趨利避害，知道跟著墨嵐能有好處。

至于水之精靈，它原本就已經站在整個九界的巔峰層次，與天地同生，只要世間仍有水的存在就永不滅亡，并不需要墨嵐的契約。

當然，它也不愿意和墨嵐為敵，那家伙雖然幫不上自己什么，毀掉自己這么多年的修為卻一點不難。

“好，我答應你，日后不論發生任何事，絕不與九歌為敵。”安琪鄭重許下諾言。

往小了說，九歌和她是同門，同為加百列大人的人，她沒有道理和九歌沖突。往大了說，他們都是天使，為九界光明奮戰，為什么會和九歌為敵？

這就對了嘛！

水之精靈很滿意，扇動自己透明的小翅膀，鋪開和安琪的平等契約。

“好啦，快煉化淵海之心吧，有我幫忙，不會有任何問題。”

安琪獲得水之精靈的青睞墨嵐并不意外，淵海之心既然那么珍貴，為了這玩意愿意跟隨安琪的人也不會少。

不過這就不在墨嵐的操心范疇了，此時的墨嵐站在一片黑夜籠罩的區域面前，看著結界之內風云變幻。

“這就是禁地了，小友，你能感受到里面的情況的吧？”

墨嵐當然能，不僅能，心里還有些慫：“你這不是單純的惡能量暴動了吧？”他能感受到眼前這片區域翻滾的能量，那是無比純粹的黑暗能量，和精靈界那般不相配。

精靈王蒼老的臉仍然堆著笑：“不愧是界主大人，確實不是惡而是黑暗，但黑暗能量攪動到精靈界，卻是因為前幾天莫名其妙九界爆發一股惡之潮汐，引動了禁地之中原本并不算嚴重的黑暗。”

呵，呵呵……

墨嵐干笑著擦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惡之潮汐，不會是自己被撒拉算計那天，調動萬惡之源力量導致的吧？

惡的能量，好像怎么也和自己脫不了干系的樣子。

精靈王繼續道：“黑暗的力量失控，如若請米迦勒大人出手，只能將此界抹平，不僅毀掉這片仙境，也會對精靈界本身產生嚴重影響。

光明只能清除黑暗，只有黑暗才能穩控黑暗，可如若請路西法來處理，我想，還是小友更為合適。”

話都說到這了，墨嵐也沒什么好藏著：“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自己血脈被滄歌封印，連瑪門都看不出，米迦勒都是靠猜的，這個老家伙怎么一眼就看穿了。

精靈王一臉老奸巨猾得逞的笑：“九玄小友是老夫的朋友，我倆認識十數萬年了。”

“誰認識你十幾萬年！人家還是個寶寶！”九玄忽然間不樂意，張牙舞爪道。

行吧，墨嵐明白了。

這家伙不是看出來了好吧，分明是有內線告訴他了。

“開門吧！”

“主人！”

九玄再次掙扎道：“里面很危險的，你現在還不行，風險很大。”

墨嵐揉揉她的小腦袋：“你主人我什么時候安全過。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危險和機遇從來相伴，說不定還能再搞幾個外掛。老頭，開門吧。”

精靈王更不猶豫，最壞的結果就是精靈仙境覆滅，真鬧到那個地步請米迦勒大人來清場就完了。好不容易現在有人答應，他可不能讓那個小鳥和攪和了。

“小友，馬到成功。”

精靈王靈力波動，整個精靈仙境的能量匯聚而來。阻隔黑暗區域的結界冰雪消融，墨嵐瞬間被黑暗淹沒。

“咳，咳咳……”一個不查被吹了個灰頭土臉，墨嵐猛烈咳嗽起來：“什么情況這是！”

九玄早已經一道光化成本體，落在墨嵐肩膀，長長的尾巴垂到下面：“黑暗潮汐和精靈之界起了反應，這里容不下黑暗存在，好多精靈都消失了，這是精靈死去化作精靈石的同時溢散的粉末。”

粉末？這是，骨灰？

“才不是呢。”九玄繼續撲扇著翅膀，將粉末吹開：“元素精靈沒有骨灰，它們由最純粹的元素能量凝結而成，死后就會化作精靈石，就是這個。”

九玄從地面叼起一個花生大小的不規則銀白色石頭，看起來有些像晶石，卻并沒有任何能量。

墨嵐看著手里的石頭，倒也沒覺得什么。發生了這么大的變故，會有精靈隕落也正常。只是，粉末是怎么來的呢？

剛剛一開門，他差點被嗆死好吧？

繼續按照原路向深處走，墨嵐看著兩側荒蕪的森林和破敗的景色，這似乎是一條甬道，只不過已經廢棄。

墨嵐繼續向前，踩著嘎吱嘎吱的枯枝落葉，腳下的精靈石越來越多，從星星點點的幾個，到十幾個，幾十個，然后連成一片。

墨嵐的眼睛略微地睜大了。

他的面前，是一堵墻。

那是由一整塊巨大的石頭豎起而形成的寬闊不規則的墻壁，幾乎橫斷整條甬路，并擴張到甬路之上的巖壁，將前方的一切徹底封堵，最重要的是，這堵墻，竟然也是銀白色的！

就仿佛正在向四面八方漫溢的洪水突然被靜止，銀白色的墻壁保持著一個十分動感的姿態，凝結在這條枯寂的甬道。每一寸石壁都仿佛疊著晶瑩剔透的星星，散發著黯淡的七彩光芒。

在這晶瑩的光澤中，墨嵐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

他憤怒了。

墨嵐探出指尖，輕輕觸碰那銀白的墻壁，每碰一下，心底就抽搐一下。

整整一面墻，都是元素精靈的尸體！

花生大小的元素精靈，究竟要有多少具尸體才能鑄成這么大的一堵墻壁！

這可都是最精純的元素精靈啊！

墨嵐的眉毛漸漸斂緊，他收回手，憤怒攻心。

剛剛他確實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但是現在，他真的很憤怒。這些元素精靈和他非親非故，但他能感受到精靈們的決絕。

究竟是怎樣的災難，才能讓數以億萬計的最純凈沒有一絲惡意的元素精靈們前赴后繼犧牲在這里，用自己的身體鑄成這一道隔絕之墻。

“嗚……”

就在墨嵐正怒不可遏的時候，忽然間聽到幾聲細碎的哭聲，墨嵐一愣，看向墻壁之下小小的角落，數十團七彩的微弱光芒從各種石頭縫里飄出，浮在墨嵐面前。

每一團微弱的光芒之中，都有一只瑟瑟發抖的元素精靈，它們只是一個個光團的形象，品階并不高，卻也生出一對兒小小的手，和一張稚嫩的臉。

數十個元素精靈，就這樣圍繞著墨嵐上下飛舞，發出“嗚嗚”的哭聲。

元素精靈原本不會對黑暗的種族友好，但墨嵐如今血脈之力被封印，身上還有神之印記。神圣屬性的光系，天然吸引著這群弱小的元素精靈。

它們不曾對墨嵐有任何懷疑。

大概是之前看到無比恐怖的景象，這些元素精靈完全把墨嵐當做救星，墨嵐一看到它們，它們就一窩蜂的撲上來，有的躲在他的頭發里瑟瑟發抖，有的趴在他胸口偷偷哭泣，還有的就趴在他的掌心，驚恐的抱住墨嵐修長白皙的手指。

墨嵐心底柔柔的痛著，對這些純潔的小精靈充滿憐惜。他伸出另一只手，一個一個將小精靈放在掌心，低沉著嗓音柔聲問道：“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

元素精靈們看著墨嵐誠懇的眼睛。

好幾秒過去，那些夾雜著哭聲的稚嫩嗓音才哼哼唧唧的接連響起：

“死了……”

“全都……”

“光芒……”

“黑暗……”

“爆發……”

“全都死了……”

雖然是天生地養最純粹的元素精靈，可它們品階太低，凝成的時間太短，還無法將自己的意思用準確的九界通用語表示出來。

血色圣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