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威脅王國守軍,你可知道這是什么罪過?”
那名守軍將領惱羞成怒,伸出自己的手指直指墨嵐,讓墨嵐非常不爽:“我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招惹我。”
說完這句話,墨嵐再次向前一步!
此時此刻,他距離城墻上的守軍們,只有不足50米的距離!
“來,來人!全員攻擊!”
50米對于魔法師已經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距離,更何況墨嵐從兩百米開外走到這里只用了一步。那名守軍將領第一時間召喚守城魔法師發動攻擊,各式各樣的吟唱魔法隨即點亮。
這樣的魔法師協同作戰墨嵐剛剛見過不久,只不過上一次還是齊心協力面對蟲族進攻的時候。
漠然抬起頭,墨嵐甚至沒有去打斷,只在自己身前三米的距離憑空形成一道屏障,就輕飄飄接下對方所有的攻擊。
以他的靈魂之力,面對這群看起來不過五六級實力的魔法師們,真是仿佛看螻蟻一般。
“天堂有路你不走……”
“第二梯隊!再放!”
砰!!
守軍將領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的頭顱就直接炸裂成碎片!
混雜著乳白不明物體的血液飛濺四散,整個城墻上的守軍們瞪大了眼睛,舉起魔法杖的手臂僵在半空,瞳孔收縮到極限,甚至能看到墨嵐那帶著一絲絲笑意的表情。
“還有人想要對我問罪么?”
守軍將領的身體一寸一寸倒下,露出墨嵐一點點靠近的身影。金色的火焰燃燒在他的指尖,完全沒有顯示出剛剛如何隔空將那人的頭顱打爆。
剛剛釋放攻擊的魔法師們背心早已濕透,渾身僵硬動彈不得。雖然聽說過這個叛徒在沂水城就曾經屠殺守軍將領,可聽說和親眼看見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他們的將領,就在他面前一步,腦袋!砰!碎了!
臉上身上還沾著碎肉和腦漿,剩下的人哪敢再做出半點回應。可沒有人說話,墨嵐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
緩慢的一步一步向城池靠近,墨嵐因為極致的憤怒反而無比冷靜,仿佛剛剛暴起殺人的并不是他一般:“現在,有人愿意把他放下來還給我了么?還是,要我一個一個殺過去,直到屠城?”
求生的意志占據上風,幾個守軍飛快的將德古拉拉回到城墻,終于在墨嵐登上城池之前,手忙腳亂給德古拉松綁成功。
一群守軍退到城墻的另一邊,瑟縮的站成一排,墨嵐也懶得理睬,面無表情跨過守軍將領的無頭尸體,將德古拉攙扶起來。
“回去告訴王國高層,克利斯提娜我一定會救。如果他們想戰,我奉陪到底。”
留下這句話,墨嵐扛起德古拉,離開銳米城。
消息傳回的時候,整個王國高層瞬間炸鍋。
墨嵐在天使和女王陛下的會談中公然反叛神明離去,終于將那群天使和王國權貴徹底激怒。他們立刻就將矛頭對準了克利斯提娜為首的蟲族大戰親歷者,卻沒想到徹底觸怒了那群人。
克利斯提娜公然宣布抗命讓所有人意外,在那一場大戰中立下汗馬功勞的該隱自然成了眾矢之的。德古拉吊在銳米城自然是為了引該隱前去,如若該隱愿意示弱回歸,或許……
沒有或許的意義了。
墨嵐不知道該隱會怎么選,可他墨嵐,絕不低頭。
“該隱,你要想好了,現在可等同于向整個王國宣戰了!”
沂水城,城主府,切羽一身戎裝,站在德古拉的床頭。
墨嵐既然帶德古拉回去,自然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他,可切羽卻并不覺得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向王國宣戰,可想而知要面對的是什么!
王國真正的力量可不是他們見到的這些邊境守軍能夠相比的,像他這樣的學生會長,根本連王宮最外圍的侍衛都比不上。
王城在高高的山巔,上山就只有那一條通路,這一條通路上分布著以上四人的兵團,他們代表整個王國最強大的力量。
更不要說王城內部還有幾大伯爵,和始祖一族的亞當大人,那都是他們遙不可及的存在,跺一跺腳整個王國都要抖三抖。
以該隱的年紀,想要孤身一人闖王城,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他放下那種狠話,明擺著要去王城,那尖端的四人不可能有人缺席,恐怕他就算到達王城腳下,也只能卡在學院門前,甚至連第一名騎士的演武場都無法通過,就只能成為漫山楓葉的肥料。
可是,切羽也明白,墨嵐恐怕是真的生氣了。
德古拉也是血戰之后才被俘的,然后又吊了那么久,此時身體虛弱的厲害,這里藥品又實在不足,仍然昏昏沉沉躺在病床。
克利斯提娜更是被他們以無恥的手段誘捕,如今生死不知,沒有一點消息。
而他們,明明就在兩個星期之前,還是整個王國的英雄。
他們幾人是一起從之前的大戰中死里逃生的,切羽知道墨嵐現在有多憤怒。可憤怒不是送死的理由!
“王國的力量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你如今公然露面,王城肯定已經圍的水泄不通,不知多少明槍暗箭都已經備好,就等你自投羅網。”的72文學網
切羽每一句話都是在為墨嵐考慮,哪怕自己也算是被牽連才被污蔑成叛軍,此時卻只在意墨嵐的安危。
可墨嵐根本沒有猶豫:“我要帶她回來。”
克利斯提娜也好,切羽和德古拉也好,都是因為他才受到牽連。波米死去他沒能阻攔已經鑄成大錯,這一次他絕不放手。
“你是真的不怕死么!!”
“沒有人不怕死,”墨嵐的聲音沒有什么起伏:“只是總有一些東西會站在恐懼之上。”
墨嵐透過城主府的窗子,遙望王城的方向。灰褐色的城堡聳立在高高的山頂,從這里望去云霧繚繞。
曾經,克利斯提娜就在那座王城的腳下,穿著筆挺的王國學院制服,手持騎士劍,英姿颯爽。
她對自己說,她是女王候選人之一,她要對整個王國的百姓負責。
可是如今,她卻成了勾結蟲族,謀害百姓的罪人。
勾結蟲族。
真是讓墨嵐感覺自己做了一場荒唐到了極點的噩夢。
從他知道萬惡之源,知道蟲族存在開始,他就一直在拼盡一切和這個入侵的種族做斗爭。
不管是在血界、冥界、天界還是人界,不管是一萬年后還是如今這個時代,和蟲族戰斗,墨嵐從來不惜一切。
哪怕米迦勒說過里米塔才是和第十界對應的支點,墨嵐也從未推脫過這個責任。
哪怕動搖了血界本源,靈魂來到這個該死的地方,遇見一群和他甚至不是一個時代漠不相關的人,他都覺得自己有義務解決蟲族的麻煩,蟲族的一切都和自己有關。
蟲族可以從任何一個地方卷起席卷一切的災難浩劫,將墨嵐辛辛苦苦提升的一切都顯得那么渺小和微不足道。他以為,這就是他最大的敵人了。
可直到今天,墨嵐才終于看清,最可怕的從來不是什么入侵者,而是人心。
是無知者的愚昧。
騎在九玄身上,墨嵐很快就飛越了接連幾座城池。事實上在他對著銳米城的守軍發出那番宣言之后,已經沒有其他的小城再試圖阻攔。
王城近在咫尺,墨嵐就走在大理石搭就的長長石階上,繞過了他原本也沒有生活幾天的學院,向著王城正中,不加遮掩的走上。
如今正是深秋時節,石階兩旁的一片一片的楓樹正紅的如同烈焰一般,一片一片疊在一起,在微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散落如浪。
一眼望去,長長的石階就仿佛鋪上殷紅的地毯,這畫面美的如同畫卷,在夕陽的照射下,一點點蔓出血的色彩。
“嘎吱”“嘎吱”
一步步踩在漫山紅葉上的窸窣輕響,此時卻仿佛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畔。
“該隱!”真正的禁軍終于出現在墨嵐面前,可不是之前派去鄉野小城狐假虎威的貨色,這里的騎士一身銀甲,器宇軒昂。
“此路之上還有四大軍團的演武場,你是不可能走到王城的。”
夕陽最后的光輝散落在這條長長的山路,每一片殷紅的楓葉似乎都在閃爍著光芒。墨嵐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不再如十四歲的該隱一般瘦小。
這名禁軍并不似之前那些人一樣無知又無禮,他似乎很想將墨嵐阻攔在這里。可墨嵐要做的事卻已經不會改變:“打穿了他們四個的地盤走到王城,就可以帶走克利斯提娜了么?”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么!四位團長代表的可是整個王國的力量!”
“那我就一個人,打穿你們的國!”
波米的魔法杖被墨嵐從腰間抽出,再一次像戰場之時一樣,化作巨大的血色鐮刀。
墨嵐攥著鐮刀修長的鐮身,將前鋒對準王城的方向。
“現在,我要進入王城,帶走克利斯提娜。”
“攔路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