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血界百廢待興,主上可有打算?”
“當然,高筑墻,廣積糧。先把底子打好了,然后再應付外面的事。”
蟲族的危機仍然高懸頭頂,墨嵐一刻不敢放松。但是,危機絕不是草木皆兵就足以應付,血界必須要有足夠的底蘊。
“看來主上已經有計劃了。”
“一點點吧!如今血界九成境尚未回歸,我會想辦法嘗試去聯絡他們。也會著手培養新的上位貴族嫡系,讓他們盡快成長。
在此之前,血界尖端戰力很少,你們幾個都要負起責任來。
當然,我也不是指望你們直接參與政務,你們也不是那塊料。好好地作為戰略威懾就行,找個時機,亮亮手腕,至少讓人不敢欺。”
“那人界和天界的宣戰主上打算如何處置?”
墨嵐略一遲疑:“天界我還要再觀望一下,看他們到底什么意思。如今危機高懸,情非得已,我也懶得和他們動手。至于人界,一群食物,打服了就是了。”
墨嵐雖然不懼光明,可不代表血界就有和天界作戰的底氣。只要他們不太過分,墨嵐知道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不過,攘外必先安內,天界若真是得寸進尺,也別怪他對付蟲族之前,先把矛頭對準他們。
萬惡之源在,誰腐蝕誰還不一定。
另外的三人不敢說話,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站著。只有德古拉自己提出一個私人點的問題。
“主上,我看現在族人大都在以血液淀劑果腹,鮮血的供應很少,可是這種東西畢竟不利于我們成長,力量也很難恢復完全,主上可有打算?”
墨嵐看著他就想笑,嘴饞就說嘴饞唄,搞那么多彎彎繞繞。
不過也怪不得他們,吸血鬼種族自古以來就是要進食人類鮮血的,若不是百年前什么破和平協議,本來也不會以血液淀劑果腹。
現在,人類自己都不遵和平協議了,沒必要給他們臉。
“血液來源我會重新和人界協商,當然,要打服了他們之后。我打算搞一些自動化的工廠,白金貴族曾經干過這事,稍加修改應該有戲。就算不強行掠奪,能夠穩定購買也不錯。”
購買?德古拉嘴角抽搐,現在血族日子過的都這么難了么:“那可是需要大量的財力支撐的。”
被他這么一說,墨嵐忍不住想起自己一個好哥們:“錢的問題不用擔心,很快會有的。”
奧利爾啊!那可是個經商能手,還在魔界闖蕩呢!把他搞回來,整個血界給他背書,還怕他不能賺到錢?
好像輕輕松松又解決一個大事的樣子。
在小弟面前頤指氣使的感覺很好,尤其是這些小弟論起實力都還在自己之上。墨嵐心情不錯,談完了正事,忽然頓了頓,忍不住想起一個人。
“德古拉,克利斯提娜當年融入血界界壁,可還有意識留存?”
他并非無情的人,雖然在一萬年前生活時間不長,可也曾經和公主殿下同生共死。墨嵐可是還為她闖了王城山路,沒道理這么快就忘得干凈。
德古拉卡頓了幾秒,腦袋轉的飛快。按道理該隱在死去之前已經散去了自己的一切,就算重生也只是純血血脈的重生而已,他怎么可能會記得當年的人。
但是,他可不會愚蠢到把這個問題問出口,只試探道:“我以為主上新婚燕爾,暫時顧不上這些。”
“呸,什么新婚燕爾,我結婚了么?收點利息罷了,等我把血界穩定下來,重新來一場曠世婚禮,讓整個九界都知道。”
德古拉失笑,自家主上還真是一如既往風流倜儻。想當年該隱橫行人界四處留情,迷妹組成了大半個血界,雖然一萬年過去可風流不減,還是這么人見人愛。
“你笑什么?我惦記克利斯提娜只是因為她是我的伙伴啊!又不是后宮。”
“是是是,滿世界的迷妹都只是伙伴而已,您從來不開后宮,都是她們自愿。”
墨嵐氣不打一出來,抄起手邊的鋼筆砸了過去。
老子有皇位要繼承!有幾個迷妹怎么了!
眼看墨嵐翻臉,德古拉輕咳一聲,趕忙一本正經:“克利斯提娜以己身融入結界,重生恐怕不太可能。”
墨嵐微微皺眉,心情有些低落:“可是我明明可以從界壁中感受到她的本源存在。”
“不錯,所以雖然重生無望,但只要您對血界本源的掌控再提升一些,將她分離出來還是可行的。”
德古拉很滿意墨嵐能感受到公主的本源,這代表他正在一點一點重拾對血界本源的掌控。只要他再次掌控一切,重新回到該隱當初的位置,何愁不能復活個把人。
要知道,血界很多人,原本就是該隱從冥界搶回來的!
當年天界翻臉赤色帝國陷落,無數人喋血救援不及。該隱可是親自大鬧了冥界,搶回不知多少靈魂,然后才創造了不死一族——血族。
這才是他們偉大的主上嘛!
原來是這樣……墨嵐心里有點數了,有辦法就是好的。
“行了,你們都退下吧!”
安普莎三人規規矩矩行禮離開,身上的冷汗早出了一層又一層,頗有一種死里逃生的感覺。德古拉卻并沒有退后,反而走到墨嵐身前。
單膝跪在地上,德古拉低下頭,行了古老又莊重的禮節:“主上,該隱已經離去,我無意緬懷,請允許我伴您左右,一睹墨嵐的風采。”
另外四名大貴族的契約都是強制締結,唯有德古拉乃是自愿。他是真的愿意將自己的一切雙手奉上,因此契約也需要再次效忠之后才會喚醒。
一萬年前,該隱心灰意冷,了無生趣,最終決定散去自己的一切,歸為塵土。再重生的墨嵐不會是該隱,可德古拉已經透過不一樣的軀殼,看見了自己崇拜了一萬年的東西。
那是獨屬于純血始祖的魅力。
墨嵐看著自己整個手背出現的繁復圖騰,忽然間還有些熱血。挺會說話啊這家伙!世人聞風喪膽的大公爵德古拉,沒想到也是個忠犬小弟。
“好,那就隨你。”
帶著德古拉一起離開高大的辦公樓,墨嵐實在懶得處理繁多的政務。雖然他也曾經接受過黑金府邸的貴胄教育,可畢竟不曾上手,看著一堆文件就覺得頭疼。
“這是我們第八軍區內部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就是,蘇子墨,你不過一個上尉而已,軍中以軍銜為重,大家同為上位貴族,莫要以為實力強就可以無視法紀、胡作為非。”
走著走著,墨嵐就聽見了蘇子墨的名字,忍不住過去看看。
蘇子墨的態度并不好:“第八軍區是藍金貴族所屬,誰也無法改變。”
對面卻咄咄逼人:“藍金內部的事如今也輪不到你來說了算!第八軍區易主已經數年,藍金的人也已經認可,蘇丹青不在,你以為你還可以像當年一樣只手遮天么!”
“就是,論軍銜你只是一個尉官,論身份,藍金扶持了蘇薇兒的孩子,你甚至不再屬于藍金貴族的嫡子。你憑什么插手藍金的事!”
自從墨嵐為了尹天靈怒闖血界祭壇,蘇子墨戴罪消失,不知所蹤。那之后血界九成境深入異次元,藍金貴族的地位急轉直下。
藍金旗下所有產業全部收縮,人界和血界的一切布局完全放棄。藍金所屬第八軍區,在蘇丹青治下,原是整個血界最強的軍區,一朝變天,甚至連軍方控制權都已經失去。
雖然蘇憶水成功被墨嵐保了出來,可她畢竟以大局為重,擔任了聯盟指揮官,后來更是暫代中央軍總司令一職,為了血界內部平衡,她從未插手第八軍區內部的事情。
可蘇子墨沒有經歷過前幾年藍金貴族的式微,字典里根本就沒有忍辱負重這四個字。如今他九成境實力在身,藍金貴族一手培植的第八軍區竟然落在旁人手里,他能忍?
拳頭握緊,蘇子墨剛想說什么,墨嵐的聲音卻在他之前響起:“蘇子墨確實不適合再專門管理藍金內部的事。”
“界主大人。”
幾個人同時下跪行禮,一時有些慌亂。蘇子墨跪舔黑金的事情無人不知,按道理新任界主和他的關系應該很好。可是,剛剛界主話的意思?
蘇子墨同樣跪下行禮,沒有出言反駁,只是目光微微有些失落。
他知道血界現在的大局應該以穩為主,這個時候動搖整個第八軍區的統治確實不合時宜。墨嵐的一切命令他不會違背,此時也沒有任何表示。
就算,藍金是他的家。
但是,蘇子墨想多了,墨嵐是顧全大局的人??
“傳血界帝令,即日起,蘇子墨敕封血界第六公爵,晉升大貴族,位列八大上位貴族之上,世襲罔替,對公爵之下的一切血族成員,生殺予奪可先斬后奏,包括八大上位貴族的族長。”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連身后的德古拉都微微睜大了眼睛,這一條帝令的分量不可謂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