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劍鋒所及即正義

啥，你說啥？

安琪，在神殿，懺悔，愛上了我？

這都是什么詭異的關鍵詞？？

可米迦勒很明顯不是在開玩笑：“不錯，就是愛上了你。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偉大？在天界大鬧了一場，轉過頭來那么一番宣言，自以為高風亮節撇清和所有人的關系，可是你考慮過這些人的感受么？

安琪，馬爾蒂達，里奧，邦妮，你在學院的同學和朋友，頌歌商會的員工，還有西西里，他們用真心待你的這幾年被你一句話定性成笑話，你問過他們愿意么？”

墨嵐終于沒辦法繼續跳腳。

不錯，他說那番宣言的確是為了保護他們，可是保護了之后呢？他們可是會開開心心接受了？

不可能的吧！

若不是相信他們的真心，墨嵐又怎會說出那樣一番話。

可他們既然真心，又怎會接受自己那一番話。

“只有這樣是對他們最好的。”

“好個屁。”米迦勒竟然直接爆了粗口，搞得墨嵐一愣。

“從頭到尾你根本就沒有想要跟我商量，自以為是的搞一番宣言，讓我的計劃全盤落空。

我為什么放任甚至推動那么多人接觸你，你以為是為了等有朝一日讓你一句話徹底否定他們付出的一切么？

我希望更多的人接觸你了解你，讓更多的人了解黑暗派系，感受到黑暗派系也不是只有爭端和卑鄙。

你在三重天大鬧一通雖然不合時宜，可我仍然一直在為你奔波，我想以此為契機徹底讓天界內部的和平主義者和極端主義者正面碰撞。

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所有的偏見和傲慢都沒有立足之地，這是最好的時機，可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墨嵐當日在九重天上光耀殿中接引黑暗，然后到了魔界一番宣言，確實洗清了那些昔日舊友身上的嫌疑，確實讓天界同仇敵愾，可是卻也徹底粉碎了光明派系和黑暗派系握手言和的機會。

昔日親近九歌的天使的真心被視作愚蠢，九歌在三重天的所作所為也只能是早有預謀的處心積慮。極端主義者徹底占據上風，米迦勒不得不支持絕大多數人的觀點進行作戰。

可是那些相信九歌的人呢？

有誰考慮過他們該怎么辦？

“光明永遠不可能和黑暗同行，安琪的一腔真心被你玩弄的笑話一樣。知道真相之后，安琪主動到神殿懺悔，可你知道她懺悔的是什么嗎？”

墨嵐看著米迦勒，并沒有開口，只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安琪說，她知道愛慕黑暗有罪，可她已無法自拔。她知道你已經宣言決裂，可她仍不會放下。她到神殿懺悔，根本就不是想要改正自己的錯誤，而只是想請神明賜罪。”

墨嵐是真的不知道這些。安琪？怎么會？那只是加百列殿里一個師姐而已啊！

他怎么會對自己？

可是，墨嵐自動忘了在魔法學院考試周，自己是怎么替安琪扛起擔子，在精靈仙境，他是怎么為了替安琪拿到淵海之心以身赴險。

在九界學院賽，他和安琪勠力同心并肩戰斗，在五層魔界劫囚的時候，明明他已經暴露了黑魔法，可是安琪仍然什么都沒有說。

遲鈍的墨嵐，就算把這一切都告訴他，他也無法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對一個女人來說究竟有什么影響吧？

如若說西西里他還能猜到一些，可是安琪……

“你還好意思說西西里！”米迦勒直接開啟暴躁模式，對著墨嵐一通數落：“就在你宣言的當天，西西里就公然聲稱要和神明決裂。

可她身上有我的魔法本源，神諭限制，她永遠無法墮落，你知道她要經歷什么嗎？只要她悖逆之心一日不知悔改，她就要一日承受天譴雷刑，永遠不得解脫。”

墨嵐的拳頭握緊。

西西里，每天都要承受雷刑？

這憑什么！

虧他還在想西西里沒有墮落應該是已經放下，可結果呢！

“你明知道自己背負神諭，為什么還要把魔法本源強加在她的身上？”

米迦勒怒極反笑，真是沒見過還有這么能倒打一耙的：“西西里受傷失去修為的時候，是誰求我拯救她？她的傷勢嚴重到那個地步，你以為沒有我的本源能治愈么？

本源本源，你知道什么叫本源嗎？我特么堂堂一個大天使長我至于淪落到用自己的本源去限制一個小小的四翼天使么！

你好好的按照我的計劃，等我擺平了那些事，我可以重新為你正名，西西里可以成為推動天界和血界、乃至光明派系和黑暗派系交流的中堅力量。

她可以站在整個九界的巔峰，和你一起光芒萬丈。

可現在呢？她就是一個笑話！”

沒想到米迦勒會如此生氣，而且他說的這些，墨嵐也確實沒有想過。

西西里，西西里……

他絕沒有想要如此傷害她。

“你的這些計劃又沒有跟我說過，我怎么會知道。”

米迦勒的語氣也不再憤怒，只透著冷漠：“你給我跟你說的機會了么？”

墨嵐沒有反駁。

那一日被撒拉刺激，一摞一摞的報紙砸在臉上，他只覺天界這群人迂腐無情，不想拖累昔日的朋友，一時沖動就叫來路西法把自己帶走。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解決一切了，問題看起來也確實解決了，可唯一受到傷害的，卻只有當初真心對待自己的那些人。

眼看自己勸說有效，米迦勒主動上前兩步，拉近了和墨嵐的距離。

他說的話是真話么？每一句都是。可真話只有這一種說出來的方式么？那倒未必。

只是安琪和加百列先后碰了釘子，讓米迦勒深刻明白此時和墨嵐說好話是沒有用的，墨嵐心里滿是怨氣，你只有比他更怨更生氣，才有效果。

“那現在怎么辦？”墨嵐并沒有排斥米迦勒的靠近。

米迦勒也如常和他交流：“沒有怎么辦。如今九界面臨什么危機你比我清楚，沒有時間撥亂反正了。倒是西西里那邊，有機會你勸一勸她。”

已經發生的事情無論如何無法改變，墨嵐也只能繼續做天界的敵人。可只要米迦勒和墨嵐之間沒有誤會，事情就還不算太糟。

“那你有機會把她帶出來，我跟她說。”

“不急，先跟我去一趟冥界，可能出了什么問題，解決一下。”

墨嵐驚了。

“不是，你說啥？讓我跟你去冥界解決問題？剛剛咱們還劍拔弩張差點沒打起來好吧？”

米迦勒挑眉：“你有資格跟我打架么？”

行！墨嵐不反駁：“現在我是打不過你，可你就不怕我不聽你解釋不跟你去？”

“我比你強，你不聽也得聽。”

墨嵐拒絕了安琪，拒絕了加百列，所以米迦勒親自出面。他知道墨嵐不想談，所以只好逼他談。

既然米迦勒想逼他談了，還有失敗的道理？

墨嵐又驚了，三觀不斷被刷新：“這是你米迦勒能干出來的事？說好的天界的正義呢？”

米迦勒面色如常，滿不在乎道：“劍鋒所及，即為正義。”

行吧，墨嵐無話可說。

我明明早知道你是個老陰貨，為什么剛剛差點又讓你拐跑了？你就是還用得著我才說出剛剛那一堆話的吧！

還想改善光明派系和黑暗派系的關系，就天界那些刻板印象，就神明那不容污穢存在的德行，你們能和黑暗派系友好相處？

我信你個鬼！

米迦勒仍然誠懇的看著墨嵐，仿佛他的終極讀心術也聽不見他詆毀神明的話：“不論你信不信，我從未對不起你。”

墨嵐噎住。

這話好耳熟，怎么自己好像之前剛剛和人類特勤隊那個總司令這么說過來的？

將心比心，難不成米迦勒其實真的很委屈？也是，至少在天界的時候，他對自己還算不錯。雖然他們一直在互相利用，可米迦勒確實幫自己很多。

“我去就是了。”

墨嵐受不了別人跟他打感情牌，或許從第一天起米迦勒就算準了，只要他感情牌打出來，自己就沒辦法狠下心。

米迦勒眼看奏效，微笑著收回光耀劍，再次上前兩步，站在墨嵐身邊：“別不開心了，餓么？”

墨嵐瞬間抬頭。

啥意思？米迦勒這話啥意思？這絕對是要給自己放血吧？

笑容瞬間回到臉上，墨嵐本就不是什么一腔正氣的人。剛剛的一切立刻忘到腦后，有飯不吃白不吃，米迦勒的血他可是惦記很久了。

吸血鬼種族，喝點血那不是天經地義嘛！

明明十年前他就曾經在滄歌的帶領下咬過米迦勒的脖子，可是竟然直到今天才能喝上第二口。要知道天使雖然沒有人類那么好吃，可天使的血液絕對是最強大的啊！

而這些強大之中，毫無疑問，米迦勒就是天花板。

完全不顧形象的直接趴在米迦勒脖子上，墨嵐早就忘了和他鬧脾氣。雖然天界確實不要臉，可米迦勒其實沒做錯什么，自己恩怨分明，不和他計較。

米迦勒則是不動聲色站在原地，任憑墨嵐撕咬上來。他可絕不是什么傻白甜角色，今日從頭到尾，自然也都不是心血來潮。

吸血鬼不是能通過一個人的血來感受到他的心意么？老子這么誠懇給你咬了，你知道爸爸對你沒有惡意，就不會再和爸爸鬧別扭了吧？

至于路西法，想和自己搶人？

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