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滄歌歸來

從昏迷中驚醒的戲碼墨嵐已經經歷許多次，可還是頭一次醒過來第一個關注的不是自己。

大戰最后，他被那個巨大眼眸的精神震懾打擊的意志消沉，幾乎就要放棄的時候，將他從無盡的絕望深淵中拉出、將整個精神屏障驟然擊碎的，無比熟悉卻已經陌生的聲音，還有那整個九界絕無僅有的藍色神力和金色眼眸，毫無疑問，屬于滄歌。

小狐貍渺渺被突然坐起的墨嵐驚醒，從床邊抬起頭：“主上，您……”

墨嵐也看到了她的身影，明白了自己正在黑金府邸自己的房間里，只不過現在他關心的只有一件事：“滄歌呢？”

渺渺有些發愣，似乎還是頭一次見到墨嵐這樣的大佬如此失態：“滄……滄歌大人在作戰指揮室，正在和九界……”

話沒說完，墨嵐已經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來，因為太過急切，甚至忘記了自己早就可以隨意穿梭空間，竟然直接光著腳奪門而出，就在黑金府邸之中一路狂奔，一連上到頂層的中央軍營作戰指揮室，然后停也沒挺，一把將大門推開。

“砰”的一聲悶響，整個指揮室的一眾大佬目光齊刷刷看向門口。

路西法，米迦勒，青黎，化蝶……這張圓桌上正坐著整個九界的界主，召開九界規格最高的會議，可是墨嵐的眼里根本就沒有他們，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坐在主位上的那人。

滄歌。

黑色的短發，湛藍的眸子，一如既往的長風衣，一切都和十幾年前沒有任何區別，而且再也不會病怏怏的臉色慘白。他只是從容的坐在那里，臉上帶著墨嵐無比熟悉的微笑，一瞬間仿佛讓墨嵐回到了初見的時候。

看見墨嵐，滄歌微微一笑，主動道：“來了，坐吧，一起商討一下下一步的對策。”

可是墨嵐沒有任何動作，只仿佛聽不見一般，仍然在門口直勾勾的盯著他。

滄歌不再作聲，墨嵐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好像能看透這些年所經歷的一切心酸波折一般。

滄歌，滄歌，我終于拯救了你。

“咳咳，”路西法輕咳一聲，真是拿墨嵐沒有辦法：“哎，有些累了，咱們這會暫停一會兒，下午再開吧！也不急于一時了。”

一邊說，路西法一邊從座位上站起，開到一半的會直接被他打斷。

米迦勒雖然沒有回話，可也同時從座位上起身，若無其事的走出房間。光明派系和黑暗派系的另外幾個界主自然跟在后面，連死神都直接消失在原地。

一群人路過門口，每個人都看了墨嵐一眼，神態各異。但是墨嵐卻甚至不曾偏轉目光，只是直勾勾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房間，徹底將這里留給墨嵐，滄歌才忍不住無奈的輕笑，真是拿墨嵐沒有辦法：“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撲上來呢，嚇得我還在椅子后面加了個靈力支撐，防止被你撲倒。”

墨嵐也終于笑得出，略帶嫌棄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怎么不是，小的很呢！白長了大個子。”

滄歌燃燒自己神識的時候，墨嵐還是成長期的模樣，就是在他死去的那一夜，墨嵐才一步跨入成年期。如今墨嵐的樣子滄歌昨天在第十界前面才第一次見，此時才有時間好好看看。

“有點一萬年前的意思了，倒是挺讓人懷念的。”

不知怎么，明明滄歌語氣輕松，墨嵐的鼻子卻越來越酸。似乎只有在面對滄歌的時候，他才會變得脆弱起來：“什么叫有點那意思了，我就是成年的該隱好吧？我可是又一次拯救你了。”

哪知道，面對墨嵐的調侃，滄歌臉上的笑意竟然更加蔓延，以無比溫柔寵溺的語氣說道：“嗯，多虧你，你又一次拯救了我。”

完了，墨嵐的眼淚徹底憋不住了。

血色的淚水不可控制的蔓延上眼眶，墨嵐只能拼命看向一旁眨眼，不讓自己顯得太丟人。一直以來他在所有人面前強裝堅強，所有的時候都是他主動對別人說“交給我吧”，可只有在滄歌面前，他一直都是被保護的那一個，只有滄歌會替他扛下一切，對他說“剩下的交給我”。

滄歌無奈啊，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該隱呢，該隱哪里需要自己這么哄著。沒辦法的站起身走到墨嵐身前，滄歌把他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集齊九界印記這么天方夜譚的事情你都辦到了，現在和小傻子一樣干嘛呢？”

墨嵐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很丟人，可是堅持了這么多年的事情終于辦成了，他的心情著實有些復雜：“就傻。”

滄歌笑出聲：“虧得剛剛不知道多少人給我夸你啊，說小墨嵐出息的很，已經能夠扛起整個九界的重擔了。我可還好好自豪了一波，畢竟是自己帶出來的崽。”

“那是應該的！”墨嵐再次不服輸道。

掙扎了這么多年，重新見到滄歌，墨嵐滿心都是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萬里長征終于走到盡頭，留在心底的早已經不是瘋狂的喜悅，而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

“真好。”

“什么？”也不知是墨嵐沒說清，還是滄歌沒聽清，他竟然重復了一次。

墨嵐卻已經不肯再說，只道：“第十界怎樣了？”

仿佛看不到這家伙故意跳過話題一樣，滄歌順著道：“一尺子就拍飛了，我辦事，你放心。”

不知道多久沒聽見自信天花板滄歌的發言，墨嵐從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這樣放松，甚至都沒有問問怎么做到的，墨嵐就是覺得滄歌可以做到。

“接下來呢？”

滄歌笑：“你不是都計劃好了？構建人界和血界連通的通道，將戰場打開在人界外域。”

“其他幾界呢？什么反應？”

“現在自然是齊心協力共同對敵，第十界剛剛過來還沒有定位，路西法同樣有惡的能量在身，是不敢瞎嘚瑟給魔界惹禍的，米迦勒那邊估計是神明不愿意讓他過早插手，都需要等你穩定下來。

所以，只需要你將通道構建完成，主動打開并且穩定，光明派系也好黑暗派系也罷，都不會袖手旁觀。”

第十界的定位迫在眉睫，一丁點惡的能量恐怕都會被鎖定。墨嵐是已經不可能逃得掉的靶子，可其他幾界原本沒有這個風險。

黑暗派系的一切不可能沒有惡的能量在身，便是米迦勒也不敢說自己在所有意義上純潔無瑕，放眼整個九界，在那個時候還敢靠近那片區域而且不會帶來任何影響的，唯一敢聲稱自己純潔無瑕沒有半點惡的能量在身的，唯有滄歌。

“原諒他們吧！各有各的苦衷而已。”

墨嵐嗤笑一聲：“切，一個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他在那抵抗第十界的靠近，血界內部沒有人能感受到那個異次元空間的存在他可以理解，可是天界和魔界竟然都沒有半點反應？

墨嵐絕不相信他們是不知道自己這邊發生了什么，可是為什么沒有任何人出手？他們在等什么？兩敗俱傷漁翁得利？

滄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墨嵐的腦袋：“行啦，萬惡之源的事情本來也和他們無關，有我不就行了？”

似乎很久很久沒有人揉過墨嵐的腦袋，他原本想炸毛，卻被滄歌揉的瞬間沒了脾氣。就算你說的對吧！反正萬惡之源是從你那接過來的，現在由我接手，我沒有意見。

“血界內部呢？損失大么？”

滄歌真是沒想到原來墨嵐這么沒有信心，可以想象這些年他都是如何如履薄冰走過來的：“對你的血界有點底氣好不好？血界現在整體實力恐怕都不輸給天界和魔界，哪至于被幾個小嘍啰就給打趴下。”

墨嵐雖然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蟲族過去，可事實上后來入侵的那些蟲族也完全沒有給血界帶來任何一點本質的損傷。雖然八大軍區同時大戰了一場，但戰損率幾乎為零。

“米迦勒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對付第十界終究是要靠你和里米塔的。他身為鬼王，掌管天下所有不再存活的一切，他的鬼氣對于蟲族有世代性的碾壓之力，某種意義上講專門就是為了對付他們存在的。

至于你，身負萬惡之源，雖然是個活靶子，卻可以從根源上削弱第十界的力量。再加上你的血界整個一界都是沒有生命的存在，不會被異族，也就是你定義的蟲族自身蘊含的毒素感染，所以對付它們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艱難。”

蟲族是有毒的，墨嵐早在一萬年前就應該知道。始祖一族他的親生妹妹波米就是因為被蟲族的毒素污染了靈魂，最終才被墨嵐親手用三昧真火焚燒殆盡。

可是，蟲族的毒素針對的是人類的生命和靈魂，而吸血鬼種族根本就沒有生命這玩意，相對應的吸血鬼的靈魂每一個都無比強大且有韌性，根本不會輕易被蟲族的毒素感染。

從這個意義上講，血族也確實是最適合對付蟲族的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