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暮鐘(九)陰陽石世界第一牛計劃

使徒可不給二人休憩的機會，見巨人全部被滅，望鄉感覺一口咬在了方天慕的脖子。

巨大的骨架再次出現，而望鄉的意識直接在純凈空間中沉睡，血肉纏身，那魁梧的巨人再現，且由方天慕完全掌控了。

這個時候的巨人，失去了創生的本事，但由于意識形態完全歸屬于方天慕，所以其戰斗形態、能力和風格都大大自由化了。

巨人的模樣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手部和腿部肌肉健碩了數倍，精神也顯得強許多，陰能與生機融合而成的“潔”能，使得巨人渾身紋絡由紅變黑，且不斷冒著黑氣。

使徒葵只觀察了片刻，立即游沖過來，巨人見狀并沒有立即行動，或許是方天慕對這副身軀的掌控還不成熟。而使徒葵也沒有給予其任何機會，在離著巨人還有三十丈之時，十二星芒陣構建界法，這是速成億維之術，從構建到擊中目標，絕不會超過四息時間。

可就在那四息時間開始之時，巨人的右手一揮，身側出現了一片黑色空間沼，接著從中拔出了一把暴虐霸道的黑色大長刀，模樣和大劍豪班四郎的一模一樣，可現在足有五十丈長。

只見巨人雙手持住刀柄，一斬鬼滅，豁開界法之光的同時，將使徒葵一刀為上下兩半，而其內丹也從中炸裂。

僅憑一擊，就解決了第十一使徒，而這，當然也是泉天棲告訴方天慕的主意，以前的無數次重來中，方天慕和望鄉總能突破極限，找到各種與使徒戰斗的方法，泉天棲將最優解挑選了出來，但這一招只能用一次，這耗掉了巨人近半的“潔”能。

泉天棲立即于心網中說道：“馬上要來的是第二使徒，立刻以巨人形態躲進陰間去。”

方天慕都驚了，這要是進去，自己應該沒事，可望鄉怎么辦。

泉天棲十分清楚方天慕的想法，說道：“就賭望鄉死不了，只要在三十息時間內不醒，他就能活，一旦醒了，他必死。”

泉天棲就像個站在所有維度外的旁白者，非常輕易地敘說著每一個人那“微不足道”的命運，是啊，多簡單的事，要么死，要么活。

但方天慕沒有遲疑，于旁邊開啟了一道陰間裂縫，他明白泉天棲的選擇一定是最好的一個了。但他還是問道：“之前的歷史中，也這么干過？”

“對啊，這是每一次都必選的一條路”泉天棲平淡地說道：“望鄉能不能活本王也說不準，反正死的次數多，三十息就能見分曉，等著吧.....”

驀地，原本的黑夜世界忽然變成了黃昏，好像都什么東西從天空墜落了，泉天棲一聲令下，巨人立即跳入了陰間裂縫之中。

方天慕在心里數著時間，一息都不能少，也盡量不可多。

他自然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而萬幸的是，雖然陰間之音極其恐怖，也讓望鄉處在躁動和噩夢之中，但他每次都差臨門一步，最終也沒有醒來，到了三十息，方天慕立即打開陰間裂縫，驅使著巨人，跳了出去。

這一看，明白了....

整片域已經變成了虛無，沒有了地面，也就失去了天的意義，但有三種顏色的光，無規則地鋪滿了這片世界。

第二使徒的攻擊只有一次，以身入局，同歸于盡，從天宇之外砸落，毀滅一切。泉天棲沒有讓方天慕嘗試任何抵抗的法子是對的，因為這個時候，不周山都沒有辦法重塑此域規則了，說明第二使徒的自爆程度遠遠超過了認知。

泉天棲于心網中說道：“接下來是第一使徒，它是使徒創生之神，創造了使徒意義上的人類和使徒。”

“很強嗎？”方天慕有些忐忑。

泉天棲回道：“沒有戰斗力，但它能夠讓死亡的所有使徒重生。”

“啊？”

“別慌，它不會那么做的，使徒的選擇永遠是最優解，若是有更好的方式滅掉你，它們可毫不含糊，第一使徒存在不了多久，便會獻祭自身，召喚第十三使徒，那家伙的實力超過了俞仙子，是不可能戰勝的。”

方天慕愣了一下，問道：“那還要怎么贏？”

泉天棲說道：“接下來，才是你們兩個要做的關鍵之事了。”他故意頓了一下，而后說道：“你知道在時間的無數次重來中，規則也是在一遍遍的從頭來過，規則也不是憑空而生的，也是被創造出來的，每一次時間的重來，就像是抖動的絹布，你的手本來摸到了絹布的下端，可不得不重新將手放回上端。對于絹布上(時間長河）的我們來講，這就是過去和未來被抹除，從那一端繼續，我們并沒有重活一次的感覺，也不會知道時間被重來過，可對于掌控著時間法則的存在來說，是一次次地將自己的手從下端放回上端去。”

“說重點！”

“我要你，卡規則的漏洞，給規則造成掩飾不過去的麻煩！從而完成時間和命運線躍遷。”

這或許是泉天棲發現的，或者說創造出來的，最偉大，最勇敢，最天馬行空的計劃，甚至比他已經忘卻的，托付給均士魅的計劃還要不可思議。

泉天棲詳細地敘說了計劃中的數條不變的鐵則：

第一，也是所有規則的前提，無論巨人和第十三使徒的戰斗結果如何，泉天棲永遠會“重來”一次，這是他在心里下定了的決心，只要出結果，無論當時發生了其它任何事，泉天棲都會穿越至過去，改變歷史，從頭再來。

第二，第十三使徒的戰力近乎于神，是不周山搬來的，讓眾人絕不可能沖過去的一道天塹，所以巨人必敗，方天慕和望鄉必死。

第三，由于“開始”還并沒有到來，所以方天慕和望鄉都擁有“生命幸運”，死亡的幾率非常渺茫（但不代表沒有）。

第四，泉天棲會在十三使徒出現并和巨人戰斗的那一刻，向所有人講出真相，此舉不僅會讓“開始”瞬間到來，還會讓方天慕和望鄉突破了神和現實的枷鎖，從而獲得超絕而失控的恐怖力量，而恰恰他們又處在融合體的狀態，融合狀態下的“開始”，是從沒有發生過的，其可怕到一度達到了破壞所有規則的程度（包括不周山、現實以及輪回規則）。

第五，輪回規則不允許被打破，時間法則更不允許現實規則被毀滅。

好的，就是這五條規則，會創造出一個極其矛盾的死循環，巨人要正常贏，不可能，方天慕和望鄉必死。巨人也有贏的機會，那就是“開始”提前，解放神與兇獸的力量，但這會直接毀滅輪回法則和現實法則。

操控著輪回命運的那些家伙，太過心急，利用不周山法則召喚來了不可戰勝的使徒，滅掉了輪回者所有前進的希望，卻沒有想到，泉天棲在絕境中，破釜沉舟，找到了一條破罐破摔，同歸于盡的謀生之路。

由此，兩個相互矛盾的鐵則有了關聯，但使得結局被時間法則和泉天棲同時“拒絕”，就像那個摸著絹布的人，突然發現有一段的線織錯了，本來想要蒙混過去，卻沒想到泉天棲逼著它從頭再來。

重頭再來也沒關系，誰料到泉天棲再來一次，卻把線給拆了綁成了更亂的模樣。那時間法則被逼無奈，只能自己從頭再來，并更改線路。

泉天棲想得很清楚，就算是創造了時間的神，也不可能把每一個東西的每一條時間線都時時刻刻的安排著，所以一定是將大時間線確定后，利用某些不變的鐵則，來指引著時間長河中，無數物的時間線的流動。

可一旦出現了紕漏，時間規則可能就想蒙混過關，唯有到了不可蒙混的地步，它才會親自出手，逆回時間，比如，不周山的出現，就是時間法則和輪回法則被迫更改歷史的舉動，本身就是更改的時間線，且強行將后續的世界時間線安置到了被更改的歷史時間線之后，就像是在絹布上打了一塊補丁，可那塊補丁打得太急，顏色不對了，而泉天棲抓準了這個契機，卡住了規則安排上的漏洞，不斷地重來，不斷地讓時間法則和輪回法則重新打這塊補丁。

時間法則被脅迫著只能陪著泉天棲一次次重來（從這也可以看出，泉天棲的時間能力，與時間法則近乎同等地位），可妙的是，這塊補丁的打法不止一種，泉天棲非要選擇那個最差的無法彌補的一種，逼著時間法則和輪回法則不斷面對世界末日，所以只能反拉著泉天棲重來。

這一重來不要緊，矛盾就更多了，泉天棲一定會說出真相，那“開始”必然要來，逼得時間法則和輪回法則做出了一條新的時間線，那就是“真相”不能被方天慕和望鄉之外的人知曉，“開始”絕不能到。

它們不能左右泉天棲的能力，也不能改變“開始”的條件，因為在時間線上，任何一個細微的改動，都有可能帶來毀天滅地的變化。

所以要保證時間線的不變，在望鄉和方天慕的一次次重來之時，其余所有輪回者除了泉天棲，皆會在處在一次次地被重來和被取消重來的狀態中。

時間法則會讓其余輪回者重來，但不能改變歷史，所以會制造一條不再時間長河中的時間線，強行將重來的過程躍遷，使得重來后的其余輪回者，再次站在沒重來，或者說是原本的時間線內，比如風箏走到臺階上，這個過程她可能已經被重來時間四五次，可她自己卻沒有任何的感知。

代價是非常大的，因為輪回者重頭來過，那輪回者所在的域也要重新來。

是的，泉天棲此計劃最大的目的，不光是為了讓望鄉和方天慕贏，也是為了讓其他輪回者在毫不知情的無數次重來中，迫使周圍世界的重來而產生現實規則漏洞。

這一點，在鈴鐺所在域表現的最為明顯，這一域最耗時間，可是現實規則出現了漏洞，明明需要鈴鐺至少七個月才能養成的一個東西，忽然就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明明在完成了一個故事后，才會遇見的下一個故事的主角，突然在這個故事里登場了，一旦混亂，就全亂了，全都是漏洞，而時間法則和現實法則也無暇顧及，因為那塊破爛的“大補丁”還在被泉天棲一次次地重新來過。

重來到最后，當時間法則自知無法彌補“開始”之后的時間線，或許會將“開始”之前的“生命幸運”承認，反正他們本來就有贏的機會，那就蒙混過去，直接贏吧，因為再不贏，后面所有時間線就都得改了...

這也是泉天棲為方天慕和望鄉爭取的最不可思議的獲勝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