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刷到一次正常的“心碎補貼”,千臨涯很開心。
“其實你想想,找話題干什么呢?我覺得我們兩個在這里,不說話就很好。”
“哪里好了?很尷尬!”
“咦,我不覺得啊?”
千臨涯笑的燦爛。
在心里沒執念的前提下,逗逗綠茶妹其實挺有意思的,剛才他說的話可都是真心的。
如果不是覺得宮城美咲真的有趣,他也不會優哉游哉地和她玩,而是想盡辦法完成系統任務。
正想著怎么想辦法再刷一個心碎補貼,突然發現宮城美咲不說話了。
遠處的街角處,出現了幾個黑衣壯漢。
他們朝兩人圍過來。
宮城美咲躲到了千臨涯身后:“喂,他們是誰啊?不會是來找我們的吧?”
“是來找我的。”千臨涯拍了拍她抓在自己衣角的手,“不用怕,都是熟人。”
“呀咧呀咧,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千少爺你啊。”領頭的看到千臨涯后,笑到露出金牙。
這位長相酷似田鼠的家伙,便是之前一直來自己家討債的,千臨涯暗中叫他田鼠太郎。
這家伙職業上好像是個投資掮客,不知道從什么渠道和原本千臨涯的父親認識了,牽線搭橋貸了幾百萬。
后來千臨涯父母雙雙身故,保險費和撫恤金賠了一些,也只填掉了正規渠道的貸款,好歹保住了茶室,可非正規渠道,也就是這位田鼠太郎門路的貸款,還差200多萬。
跟他打多了交道才發現,這家伙實際上就是換了一身皮的極道,每天的工作就是到處收利息,一旦被判斷沒有更大利用價值的家伙,都會被他吃干抹凈。
千臨涯知道他們的套路,一旦自己沒有償還利息的能力,利滾利下來越滾越多,這家伙就會想辦法騙自己去借錢買博彩、去賭馬,等到本金滾到天價時,就一口氣把自家的茶室吃下。
這幫壯漢圍上來后,宮城美咲已經躲在千臨涯身后瑟瑟發抖。田鼠太郎靠近過來:“你女朋友?”
“對,今天新交的。”
宮城美咲打了個顫,聲音有點崩潰地說:“不是!不是女朋友!他在開玩笑的!”
美咲可不是傻瓜,這些看著不像善茬的家伙,一看就是沖著這位“茶道巨子”來的,她可不想牽連進去。
如果不是雙腿發軟,她早就跑了。
田鼠太郎也不以為意,對千臨涯說:“我找了個茶道師傅,讓他幫忙鑒定了一下你給的那副字,你猜怎么著?他說最多值八千円!”
“你說的那個茶道師傅在哪?”千臨涯平靜地問。
“跟幾個兄弟一起,在你家門口呢,本來準備在那兒堵你,沒想到你跟這兒約會呢。”
“夢葉沒事吧?”他又問。
田鼠太郎露出金牙:“不至于不至于,我好歹跟你先父母認識,不至于對小姑娘下毒手,你就放心吧,她都不知道這事。”
“那就好,”千臨涯整理了一下衣服,“你們帶了車沒?回茶室說話。”
田鼠太郎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看似很親熱,其實手指如鐵箍般用力:“這次可是帶了茶道師傅的,先說話,你不會再耍我了吧?利息已經不能再拖了!”
“今天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千臨涯說。
“好,”田鼠太郎爽快地松開了手,“車停在那邊,走。”
宮城美咲在一邊瑟瑟縮縮地聽完了全程,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這個千臨涯,表面上看著光鮮,實際上欠了一屁股債!”
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上流人士,是個窮光蛋!
被騙了!
宮城美咲在心中吶喊。
她被裹挾在這群人中間,被迫跟著往前走,一時間沒人理她,等到了面包車前時,田鼠太郎才想起來似的問:“誒,女朋友桑也一起去嗎?”
“座位不夠了。”一位黑衣壯漢說。
千臨涯神色如常地說:“不用一起去吧?如果去了,晚上可要在我家過夜了。”
宮城美咲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不不……”也不知道在“不”什么,不知道否定的是“一起回家”還是“一起過夜”還是“女朋友桑”。
千臨涯靈機一動,問:“美咲,你想來參觀我家嗎?”
宮城美咲氣得發抖,這什么時候,還參觀你家!
“要來我家過夜嗎?”千臨涯又問。
“不要!”
“來嘛~!”感覺到褲子里手機一直震,千臨涯笑著很開心。
“絕對不要!”
確定一整天的3次刷補貼機會都最大限度使用過后,千臨涯終于不再戲弄宮城美咲,放她跑了。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田鼠太郎沉吟道:“女朋友桑,相貌還可以,但不夠愛你呢。”
“真不是女朋友,只是一起打工的,昨天剛認識而已。”千臨涯笑容變冷下來。
……
果然如田鼠太郎所說,一個頭發稀疏,帶著黑框眼鏡的老實男人,正和另一些人站在千臨涯家門口。
看他們今天這架勢,如果今天千臨涯還不上利息,賣腎、賭博、帶毒,左右要選一個。
田鼠太郎叫上了那位茶道師傅,跟千臨涯一起進了茶室,倒也規矩地脫了鞋。
三人正坐,田鼠太郎掏出了卷軸。
“師傅,把你今天白天跟我說的說一下。”他拍了拍頭發稀疏,指示讓他說話。
頭發稀疏的男人馬上開口說話了:“這副‘一期一會’字體樸拙中帶有意趣,字挺好,就是畫軸不舊,墨跡也新,落款印章雖然是真的,但已經沒辦法做舊,只能做收藏用,私人茶室出價不會超過……”
他話沒有說話,千臨涯忽然悠悠地問:“這位客人,敢問你是哪一流派,師承哪一位?”
“我、我……”頭發稀疏男臉色有點漲紅,說,“我是真味茶屋的,老師是石橋齋的……”
“那就是無流無派,自學茶道。”千臨涯說。
頭發稀疏男一股難言的表情,雖然心中不服氣,但也不好意思反駁。
因為茶道這東西,非常講究師承,每個稱得上“宗匠”的茶人,需要經過老師的同意,才能開宗立派。
比如說,在新宿比較火的三齋流,三齋流的創始人是一尾伊織,一尾經過其老師細川三齋忠興的同意,才建立分派。
像頭發稀疏男這樣在茶屋跟速成班老師學的茶道,沒有正統師承,在正宗茶道面前根本抬不起頭。
再說回細川三齋忠興,他的老師又是誰呢?千利休。
基本上大部分茶道流派,往前追溯,最終的源頭都會追溯到千利休。
所以身為宗千家正統的千臨涯,面對這些野路子茶道師傅,威壓是實打實的。
頭發稀疏男低著頭,如同野狗一樣壓低聲音嘶吼道:“雖然我不是正宗茶道出身,但我對自己的鑒賞力有自信!這副字,就是不到一萬円的售價,這個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擔保!”
田鼠太郎等他說完,直接一跨步立起一條腿,叫囂道:“koraaa!他都用人格擔保了!你還有什么話說?利息還不上,就給我賣腎去!”
身后的黑衣壯漢們一擁而上,按住了千臨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