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救救我那臭弟弟

祖王認為，既然這些生靈如此特殊，不如就圈養起來，讓他們休養生息，等數量多了他們再享用。

陸晨聽到這里心情復雜，沒想到祖王們還有這個智慧，懂得可持續發展，把人和妖都殺光，就沒得吃了。

而他也沒想到，圈外生物愛叫他們羔羊，也是有理由的，起碼在某段時期，人和妖，真的是它們圈養的家畜。

六耳的講述中，因為他們傲來國對人和妖比較又好感，在最初人類和妖族重建家園時，也幫了些忙。

人類和妖怪回歸源點，沒有了神異的手段和奇特的法寶，傲來國便教他們如何修行。

至此，陸晨現在所處的世界中，才出現了修士，和逐漸變強的妖怪們。

按照六耳的說法，黃泉也是玄蛇老祖降臨后才誕生的，那些黃泉族源于黑水之中，黃泉自成一界，于虛無中和這片天地交接。

人類的輪回，也是自那時起開始的，此前只是自然繁衍，死去后，靈魂在天地消散，沒有往生的說法。

“六耳前輩可知，輪回究竟是為了什么存在？黃泉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陸晨疑惑的請教。

六耳卻搖了搖頭，“我不知，弟弟曾經感到好奇，曾入過黃泉，最終已絕世戰力打破壁障返回，但關于在其中的見聞，他只字不提，像是有什么忌諱。”

陸晨知道問六耳沒結果，對方都沒下過黃泉，自己下去一趟，也還是什么都沒弄明白。

但目前看來，這黃泉可能和玄蛇老祖有關，但黃泉在做的事，卻未必是玄蛇老祖想做的事。

雖然他覺得這輪回很別扭，可事實上漫長的時間過去，人類和妖怪也都過的好好的，反而虛假輪回的存在，讓不少人和妖彌補了前世的遺憾。

“我接著剛才的繼續說……”

六耳繼續講述后面發生的事。

在那場災難過后，五位祖王經常來圈內的領地搜查，因為他們在玄蛇老祖降臨時，丟了一件東西。

那是他們祖王權力的象征，是萬物誕生時，天生的神物，有著他們圈外生物的特征，能夠吞噬一切的靈魂，習得技于法，并強大自身的靈性。

聽到這里，陸晨皺了皺眉，“王權劍？”

“是的，王權劍并不屬于人類，只是我弟弟找到后，賜給人類的法寶，它是天生的神物，你也見過王權劍，應該能明白這柄劍……其實邪得很。”

六耳說道。

王權劍在殺死敵人后，不僅能壯大劍中的靈力，還能學會敵人的招式，這的確有幾分邪門兒。

仔細想來，確實和圈外生物有些共通特性，圈外生物也是吞噬對手的靈魂，壯大自身，并能獲得其靈魂的感悟。

陸晨沒想到王權劍，竟是祖王的東西，也怪不得傲來國三少爺對此劍這么重視。

“漫長的歲月過后，我弟弟終于抵達另一個至高境界，他安耐不住自己的心，看不過與他較好的人族先祖被那些生物屈辱的圈養，又想為死去多年的大哥報仇，終于爆發了戰爭……”

六耳講述太古前的那場驚天大戰。

傲來國三少爺同五位祖王戰了三天三夜，將一名祖王的胸口洞穿，以如意棒法震碎一名祖王的手臂，對掌間抹去了一名祖王的手指，一棒打碎了一名祖王的源心，火眼神通在最強的祖王咽喉打出了洞。

他神威蓋世，可也在五位祖王的聯手下，受了極其嚴重的傷。

五位祖王忌憚他的實力，又都身受重傷，便暫且退去，想要傷勢恢復再與傲來國三少爺決戰。

而傲來國三少爺當時已經是外強中干，見那些祖王退走，也是松了口氣，用自己最后巔峰時的力量，畫下一道圈，既是為了保護那些天外來客，也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安全的療傷場所。

他心知靠自己一人的力量，是勝不了五位祖王的，但他一次在山川間游歷，意外的撿到了王權劍，便有了新的謀劃。

王權劍乃是圈外至寶，有著不斷成長，沒有上限的潛力，可惜他并非是用劍的材料，值得尋人替他掌控這柄劍。

他將王權劍贈予一名人類，就是他最先較好的那名人類，同時那人也是王權家的先祖。

圈內筑起高墻，設下靈淵秘障，為了避免圈內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或妖意外走出去，遭逢劫難。

歲月流逝，一代代人更迭，一代代妖生來死去，曾經的往事都埋葬在塵埃中。

等圈內安定時，人和妖又爆發了沖突，大戰連天，起初人類不敵更受天地眷顧的妖怪，被打的節節敗退，好在王權劍出世，王權家強勢的鎮壓妖怪，還將法寶的煉制方法傳授給眾人，人類才逐漸站穩了腳跟。

聽到這里，陸晨覺得有些諷刺。

原來最初大家都是“一家人”，而且還是被圈養的羔羊，可惡狼被擋在外面，時光過去后，他們便忘記了曾經的災難，反而內斗了起來。

傲來國并不想管人和妖的矛盾，傲來國三少爺甚至覺得有競爭沖突是好事，這樣可以讓王權劍斬殺更多的妖怪，飲更多的血，變得更加強大。

同時在人與妖的互相殺戮中，緊張的氛圍更逼人用工修煉，容易出現強大的天才。

終于，在七百多年前，傲來國三少爺等到了第一個他相中的人，也就是王權無暮。

聽到這里，陸晨問道：“你弟弟那時沒有關注過我嗎？”

六耳想了想道：“他有提過，但他說您是用刀的，雖然也算驚艷，但在他的謀劃中，上不得臺面。”

六耳又覺得用語不當，又連忙道：“這是我那臭弟弟說的，不關我事，他一向自負。”

陸晨如今的心性還不至于因為這種事動怒，“可他也沒救下王權無暮啊。”

提起這個，六耳也是苦笑，“所以說，我那臭弟弟辦事很不靠譜的，還很自負，他自覺什么事都會順著他心意來，可誰能想到，王權無暮的人渣老爹，真的對兒子下死手呢。”

說到這里，關于這個世界的事情，大多陸晨都已清楚了。

唯有黃泉的事，還籠罩著迷霧，但那可能是另一個層次的真相，他現在的實力不足以揭開。

陸晨雖然對未知的事情好奇，但也不是事事都要知曉，或許黃泉中的玄蛇老祖，便是這天地間的異數吧。

“對了，我曾經見過一位仙人，他究竟是何人，是我人族的前輩嗎？”

陸晨忽然想起一世，問道。

“仙人？”

六耳愣了下，“哦，您是說那位前輩嗎？他只是看起來像人，但應該不是的。”

“嗯？他不是人嗎？”

陸晨迷惑。

“您難道忘了，我之前提過，人族是域外來客，人族降臨的時候，我弟弟都已經化形了，怎么可能是我們的前輩。”

六耳解釋道：“關于那位前輩，我們只知其是一位古生靈化形，和人族看起來一模一樣，但并不是人，起碼不是域外來的那些人。”

陸晨若有所思，“也怪不得……”

六耳笑道：“想來您也發現了，這片天地，并不歡迎人類，對妖族還好一些，或許是因為他們更符合這天地的大道規則，但人卻是完完全全的外來者。”

陸晨回想了一番，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按照六耳方才所說，圈外生物和他們傲來國誕生的幾個生靈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極其長壽！

甚至六耳自己也說，并不知道自己的壽元終點會在那里，而圈外生物，即使是再弱的生靈，也沒有自然老死的，基本都是死在互相廝殺吞噬中。

那五位祖王，更像是于天地長存，壽元沒有終點。

“這天地中隱隱有一種物質，在滋養眾生，我們和圈外生物都受其福澤，妖族也稍微沾些光，但唯有人類，那種物質毫不親近，將其排除在外。”

六耳繼續道：“我那臭弟弟將那種冥冥中的物質，稱為長生物質。”

陸晨靜靜思索，他之前在重返青春時，隱隱間也感受到天地中的一種物質在排斥自身，原來這片天地的妖怪和圈外生物如此長壽，是因為有長生物質存在嗎？

“長生物質，為何不眷顧人族？”

陸晨疑惑道。

六耳攤了攤手，“誰知道呢，或許是因為人類是外來者，而且和這片天地相斥……”

她話音一轉，“但我弟弟曾經有過別的推測，他說這可能是天地對萬物的一種平衡，他說從那些祖王的樣貌就能看出，人類的形態，是道的載體，是最適合修行的一種生物，連我和弟弟也都在化形為人后，感到修行有助益，更別說原本的人類了。”

她推測著解釋：“你們人族驚艷的天才，往往數十年就修為有成，甚至可戰修行數千上萬年的妖皇，如果要是沒有限制，同樣活上幾千上萬年，這片大地的主宰，恐怕就是人族了。”

陸晨覺得六耳所言不無道理，人族確實是這樣，壽命雖短，但短短百年，卻能爆發出璀璨的光，天才如東方月初那樣，不借助任何外力，四十歲后便能力壓妖皇了。

妖族長壽，但修行速度緩慢，這一點，放在幾乎長生不死的圈外生物身上，應該也是一樣的，只不過它們的修行方式類似養蠱，吞噬弱小，壯大自身，驚艷的圈外生物，也很可能會在很短時間內變得極強。

六耳見陸晨沉思，笑道：“不過看來這天地也限制不住真正的天驕，就像您這樣，逆天而活，才真正突破了上限，論起修行時間，你可要比我那臭弟弟短多了，卻已在同一水準。”

陸晨擺了擺手，“六耳前輩，恭維的話就別說了，說說你此番來的目的吧。”

六耳將茶捧在手心未動，神情變得鄭重，“還要拜托您，出圈救我那臭弟弟歸來。”

話說到最后，陸晨還是聽到了他之前預料中的那句話。

“可以，我也不想干坐著。”

陸晨如今斬去舊我獲得新生，刀意大成，正想找強敵痛快的廝殺一場，只是他不知道圈外的祖王究竟在何處。

他內心對那只自負的猴子不爽，但如今見對方陷落在外面，又不太把其當對手了。

救傲來國的三少爺是其次，他只想痛痛快快的戰一場。

圈內生靈和圈外生靈的戰爭不可避免，這其中沒有對錯，只有立場。

陸晨并不會在知道這里的人和妖是天外來客后，就覺得圈外生物統治大地占理，因為硬要說的話，圈外生物也是“天外來客”

是由開天五石降臨，所衍生出的諸多生靈。

如今立場不同，他所生活幾百年的世界是這里，這里有他的故人，有他的朋友，所以他會庇佑到底，斬滅圈外潛藏的危機。

無需把圈外生靈殺光，那是滅絕之事，只要將五位祖王鏟除，將開天五石上交空間，這圈內的危機便會解除。

等自己離開后，自有傲來國三少爺繼續坐鎮，或是東方月初王權富貴的轉世震懾世間，圈內生靈絕不至于再滅絕。

而圈內的強者今后會不會“欺凌”圈外，陸晨覺得也無需多慮，圈外的妖皇境界生物可多了去，傲來國三少爺那個級數的生靈不出手，圈外生物才不怕呢。

傲來國也并非是仇視圈外生靈，畢竟他們是這片大地最早誕生的生靈，他們只是和五位祖王有仇怨。

“六耳前輩可知，如今你那弟弟在何處？”

陸晨問道。

六耳取出一塊石頭，“這是我兄長的殘骸，他隕落后又變成了原型，上面有一道紫發祖王的氣息，持此石頭在圈外，靠近其百里范圍，便會有感應。”

陸晨皺了皺眉，“你是要我拿著石頭去找？”

圈外世界極廣，這無異于大海撈針，他還以為對方能給自己指個路，直接到站呢。

六耳搖了搖頭，“不，你們人族有一件其他的法寶，配合此物，便可寸步不移，找到祖王們所在的秘地。”

“何物？”

陸晨詢問道。

“虛空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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