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章:謀算

男人在空中站姿松散，像是對任何事都不太放在心上，看向魔術師，帶著玩味的笑。

“這……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來一個人？”

下方的人一陣疑惑，今天的超展開已經讓他們一臉懵逼，什么“空間”，“先驅者”，“NPC”等名詞，已經讓他們一頭霧水了。

眼看陸晨等人好像要被這名自稱魔術師的男子抹殺，又出現了一名裝束相似的男子。

新來的這位紫色西裝的男人，似乎和魔術師是老相識，而他的話語更是帶著狂意，居然說要取魔術師的性命。

止戈峰頂，薛敗天看著新降臨者，秀眉微皺。

她們所生活的世界，變數未免也太多了。

好在新降臨的這名強大的外來者不像是要對這世界做什么的樣子，是那名自稱魔術師的男子的敵人，否則還不知道這方天地最終會變成什么樣子。

“哈哈哈……”

魔術師發出肆意的笑聲，那笑聲越來越低沉，最后他雙眸凝視對面的男人時，臉上的笑意消失，“我就說你不可能什么都沒準備。”

陸晨此時感覺方才面對的那股壓力完全消失了，身邊的這個男人站在這兒，就將魔術師所有的氣勢擋下了。

他想要看清這位虛空追獵者，馬戲團的團長，起源空間乃至九大空間的傳奇人物的樣貌，卻同魔術師一般，得見真容，卻無法理解其樣貌。

雙方的境界差距過大，就像凡人無法直視神明，永遠看不清神明的真容。

“你行事可真夠高調的，真以為這里和其他地方一樣嗎，即便我不來，你也很難走了。”

Joker聳了聳肩，神情玩味。

“你是指那些存在？祂們似乎并不在意，我也沒有觸動祂們的利益。”

魔術師和馬戲團團長的對話，無論是葬神星土著還是探索者們都有些聽不懂。

“這可就難說了，就像你想等更大的獵物，卻等到了我。”

Joker閑庭信步，拍了下陸晨的肩膀，“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下去了，放心，我辦事一向效率很高，不會影響到你們的世界體驗。”

說著，陸晨就被一股不可抵御的力量送回了地面。

無殤城內，探索者們也是緩緩回神，發現自己并沒有迎接魔術師的制裁，也沒有等到空間的傳送。

最終降臨在這片世界的，是空間的終極殺器之一，虛空追獵者。

“這個語氣，這個穿搭，他是馬戲團的團長……Joker。”

墨雨此時一個鯉魚打挺，從樓臺上站起身，神情凝重的看著空中。

“這次的世界，可真是神仙打架啊。”

墨雨感慨道，“總之，我們貌似不用死了。”

千雪看著空中，秀眉微皺，“可我怎么感覺，魔術師一點也不慌張？”

她也聽聞過起源空間馬戲團團長的傳說，那個得到團長稱號名為Joker的男人，可是縱橫九大空間幾近無敵的存在。

即便魔術師是九階違規者，應該也在這個男人的獵殺范圍之內才對，可魔術師看起來神情悠哉，甚至還有心情和Joker聊天，一點遁逃的意思都沒有。

另一邊，勇敢牛牛看著天際的兩個男人，皺眉自語道：“他降臨的太快了，有些不對勁。”

唯有已經降落在地面的陸晨知道是怎么回事，魔術師不害怕是正常的，因為來的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馬戲團團長。

這只是通過對方給自己的紐扣，極速降臨在這方天地的投影罷了，否則即便是九階先驅者，想要降臨這方天地，也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就像魔術師，跨越時間長河降臨，也花了數秒時間凝實身軀。

從馬戲團團長的語氣來看，他當然是有實力獵殺魔術師，前提是他本人在這里。

而讓陸晨感覺有些不對的是，魔術師應該比誰都清楚Joker的狀況，卻也沒有進一步動作。

換位思考，如果自己遇到一個戰勝不了的敵人，但對方的本體沒有來，只是一道投影，自己必然只會有兩種選擇。

一種是先擊殺掉對方的投影，做完自己想做的事，然后遁出這方天地。

第二種則是直接開溜，否則此時敵人的投影已經降臨，就相當于確定了世界坐標和時代坐標，馬戲團團長本人到來也只是時間問題。

他不知道魔術師為何還不落荒而逃，反而再此侃侃而談。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拖延時間。

“楚兄，你怎么看？”

陸晨想不通，就在團頻內問楚子航，他知道楚子航就在無殤城外圍上方的星空母艦內。

“我正站著看。”

楚子航回復道。

陸晨：……

“楚兄，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們要不要先回到現代？”

陸晨提議道。

“不用，這位虛空追獵者已經安排好一切了，只是在進行博弈而已，違規者的目標也不是我們，所以我們看戲就好。”

楚子航站在大屏幕前，語氣平靜。

在Joker現身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一些事，作為來世界執行任務的探索者，他們委實不必擔心那么多。

“你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天華看著降落在他身邊的陸晨，皺著眉問道，今日發生了太多奇怪的事，讓他這個終境的頂尖強者一頭霧水。

“大長老，晚輩在事情落幕后，會向您解釋下的。”

陸晨恭敬的道，違規者霍亂世界，本質對土著來說就是一種沖擊，實力超然的違規者，更是對世界的穩定造成巨大的破壞。

恐怕在這場鬧劇落幕后，他們的任務多半也無法正常繼續了。

空間為了修正這巨大的漏洞，可能會采取某些措施，讓探索者們先行回歸。

否則今日如此多的土著聽到了關于空間的事，這對世界產生的影響過于深遠。

“晨哥哥，什么是空間？先驅者啊？”

小陸溟終究是孩子心性，聽到了一些不懂的名詞，耐不住好奇直接問道。

陸晨沉默不語，盡管此時世界已經被違規者霍亂，他也不能向土著解釋這些東西，因為這是明顯的違規。

他只是摸了摸小陸溟的腦袋，“你就當先驅是很強的人好了。”

小陸溟不太理解，他不知道那個跨越時間長河強到逆天的人為何要來擊殺晨哥哥幾人，但他鎖定的目標好像的確都很強，是最強的天驕。

聽了陸晨含糊的解釋，他有些興奮和好奇，“那我將來也要成為先驅者。”

陸晨眼中閃過一瞬的訝異，他忽然感覺自己被某種巨大的陰影籠罩了。

那陰影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其名為命運。

因為他知道，這個十一歲的孩子，將來真的會成為先驅者，明明他此時只是故鄉世界的一名土著，和空間完全不搭邊。

空中，兩名絕世強者對峙，讓葬神星上的居民們壓抑的難以呼吸。

因為這兩人隨手一擊，就能毀滅葬神星上的一切，即便是原初礦洞內那些古老的存在，此時也都噤若寒蟬。

那些古老存在此時已經感覺自己活了悠久歲月的世界觀崩碎了，為何會有其他天地的存在能降臨，而真正至高的存在，又為何對這一切熟視無睹？

“你還是這樣，明明作為魔術師，這身衣服很違和，為什么不穿黑色西裝呢。”

在很多人意外的目光中，馬戲團團長并未動手，居然和魔術師敘起了舊。

“你也還是這樣，自大到認為能掌控一切，想要拖延時間等本體降臨？”

魔術師嘴角帶著譏諷的笑，“可我現在殺人，你攔得住嗎？”

他目光掃視下方的五位先驅者，“你也是帶著任務的吧？我要把他們都殺掉，你會受到什么處罰呢？”

他也是在空間內混到九階的人，對起源空間的一切，對各大空間的秘密了如指掌。

他敢肯定，Joker是帶著臨時任務來的，多半是保護類任務，獎勵可能不怎么地，但處罰令人惡心。

“你猜得不錯，想殺人的話，可以試試。”

Joker帶著玩世不恭的笑，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只是一道投影，“我一開始就說了，是來取你性命的，你還有心情和我聊天，真是出人意料呢。”

兩位大佬的對話，讓先驅者們聽了感覺汗毛炸立。

開始聽空間的提示音，什么“虛空追獵者”抵達戰場，他們還以為安全了，結果搞了半天，這居然只是大佬的一道投影？本體并未降臨？

魔術師自信的語氣，讓他們不能懷疑此時他才是處于上風的存在，若他真的動手殺人，那么五位先驅者沒有人能幸免。

“哈哈哈哈哈……”

魔術師忽然發出一陣狂笑，“Joker，你太自大了，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并沒有很得意，只是很喜歡你的笑，就像我記憶中那般，不那么嚴肅……”

JoKer淡淡道，看著魔術師的臉，“你只有笑起來會看著有魅力些，平時看起來太陰沉。”

“少跟我打感情牌，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你這個自戀狂。”

魔術師冷聲道，“你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在牽著我的鼻子走？”

“難道不是嗎？”

Joker從胸前的小鐵盒中抽出一根雪茄，又取出一盒火柴，以復古的方式點上，在空中長長的抽了一口，像是在緬懷過去，又似體悟人生。

“別以為我不知道，給我送信，讓我提前撤離的人就是你，我在馬戲團的確有著舊部，但信息不是他們給我的。”

魔術師嘴角帶著冷笑，“你以為我的離開被你算中了，來到這片世界被你算中了，你甚至提前給了低階的小子西裝紐扣，自認算無遺策，甚至連馴獸師那家伙都未必清楚你的計劃，此時此刻，你站在我面前，認為已經勝券在握了？”

“難道不是嗎？”

Joker重復著方才的話語，臉上依舊帶著那種玩味的笑。

“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在知道這些事情的情況下，依舊選擇入甕，是為了什么？”

魔術師看向下方的先驅者，“難道只是為了擊殺五名小先驅？”

“難道不是嗎？”

Joker臉上笑意盈盈，那笑容在魔術師看來，極其令人火大。

“直到現在，你還是一幅淡定的樣子，仿佛運籌帷幄，一切都被你算到了，這幅嘴臉真令人惡心，我從以前就一直想這么說了。”

魔術師冷聲道，“你這個自戀狂。”

Joker這次沒有再重復話語，只是點頭道，依舊帶著那股笑意，“啊對對對。”

魔術師額頭青筋暴露，但那只是一瞬間，緊接著，他臉上也露出笑意，“看來你的速度并沒有那么快，你自負無敵，那我就先在你面前殺了你看好的后輩。”

說著，他探手而出，不可抵御的意志從天而降，怪異扭曲的力量，侵蝕向陸晨。

陸晨面色一變，心說小丑皇，您到底行不行啊，可不能只是斗嘴強啊！

好在下一瞬，他感覺自己被一股能量包裹，那怪異扭曲的力量消失，在生死關口走了一遭，陸晨也是心有余悸。

魔術師皺了皺眉，他剛剛可不是隨意出手，這不該是一道投影能擋下來的力量。

Joker臉上帶著玩味的笑，“發現了？”

魔術師和Joker對視，眼中像是閃過時間長河中的各種片段，出現一絲驚訝，但片刻就恢復了神色。

“怪不得，你的自信就源于這里嗎，你早就做了準備……不，你早就逆亂了因果，插手這個世界了！”

魔術師發現了對方搞得小把戲，方才有一瞬，他還以為是Joker用了某種手段，本體已經降臨，卻在戲耍自己，確實有一剎那間心驚。

但他現在明白了，對方的本體還沒有到來，只是在這個世界的某些節點，臨時的，卻又逆亂時間的，埋下了某個種子。

“所以你不跑嗎？我本人快到了哦。”

JoKer語氣輕松，就像是一個老辣的獵人，在等待獵物奔逃瞬間帶給他的快感。

“跑？”

魔術師臉上露出詭異的笑，“你以為我若想殺人，你真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