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未來

當那光華隱沒，宇宙又陷入了黑暗，可人們會記住那光的溫暖，會希翼那光的璀璨。

“無需吾等出手了，他已經隕落了。”

羽帝冷漠的道，只是眼神中也有幾分慨嘆。

“最后關頭，放棄了自己離開，而是送了一只螻蟻嗎……”

蒼帝冷笑，看著那一團飄散在宇宙中的準仙帝道火，以及布衣老人的遺體，探出手，直接將其抓了起來，他要回去研究一番。

滅世老人看了他一眼，卻也并未開口多說。

他們身為準仙帝，即便投身黑暗，或多或少也帶一些傲氣，誰會認為自己的路比他人弱？

倒不是為了去研究布衣老人的法，但若是能互相印證一二，對探索仙帝之路有用，他們自然愿意放下身段。

原本布衣老人身邊的大羅劍胎在那一次轟擊中已經不知飛向何處，而追隨他許久的那座寶塔也被打的四分五裂，散向了虛空。

黑暗準仙帝們對布衣老人的器物并不感興趣，只是收起了他的遺體。

“我去殺了那小子吧。”

蒼帝開口道，他為準仙帝，仙王巨頭都可跨時間長河出手殺一些不太重要的人，他這等人物，前往未來殺一小輩，當是手到擒來。

在他看來，之前最忌憚的是，布衣老人能通過通天之地前往過去，那會影響他們的存在。

其他的，就算布衣老人前往未來也沒什么，因為未來仍舊是他們四打一，布衣老人免不了身隕的下場。

布衣老人的性格很好把控，他們只要發動黑暗動亂，對方不可能繼續藏身，逼他出來就好。

但沒想到，最后關頭，布衣老人居然死戰不退，自己沒有進入通天之地，而是送了一個年輕人過去。

“我已推演過，他以身隕時爆發出的力量，攪亂了時間長河，蒙蔽了天機，已經找不到那人了，無需多費力氣。”

滅世老人開口道，他沒有把陸晨放在心上，實力差距過大，即便天資可能不俗，但古往今來，天資能比那個年輕人的，他也不是沒見過。

或者說，他見得多了，但那些天驕最多也就成長到了仙王巨頭，身上有部分準仙帝光輝的程度，成為準仙帝的，一個都沒有。

天賦好，不意味著就一定能成準仙帝，這一點他們幾人都很清楚，所以并不擔心。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布衣老人送走的那年輕人后世成了準仙帝，他們再殺一次就好了。

寂靜的虛空中，黑暗準仙帝們離開了仙域，留下滿目瘡痍的世界。

他們沒有再進一步屠殺了，不如說，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做很多事都覺得無趣，此番動亂是為了逼布衣老人現身，但他們可不想真的將仙域和原初古界滅絕。

因為這里是良好的孕育地，是黑暗的溫床，若是把種子都滅殺了，將來就沒得收割了。

浩劫過去，界海中的強者也都退去，有些是受黑暗準仙帝號令，有些則是見黑暗浪潮退去，在界海的淺灘中開始后退，重歸了界海之中。

仙域，元氣大傷，大地上血流成河，尸骨累累，眾人絕望，卻也慶幸，這場滔天的清算終于結束了。

過了一些年，仙域有仙王回歸，有人認出了那位仙王，是魯谷，他在大清算之前就遁入了界海中，居然沒有死。

他著手修復仙域的一些殘缺部分，重啟仙門大陣，封鎖了與原初古界的通路。

因為他感覺到，那一片世界因為動亂的戰斗，雖然大陸仍舊完整，但天道卻加速了衰落，要進入末法時代了，不想末法時代的氣息蔓延至仙域。

做完這一切，魯谷并未在仙域久留，幫助人們重建家園，而是回到了界海中，他認為只有在那里，才可以尋求突破，成就仙王巨頭。

動亂結束之時，原初古界內，邊荒。

天淵中的秩序神鏈混亂，如同狂暴的火一樣在焚燒，這是大戰攪亂其中法則的表現，在這種狀態下，即便是絕頂不朽之王也別想通過，會在穿過天淵的過程中被狂暴的審判法則給燒死。

大地上染滿了血，干涸后化為黑紅色的泥土。

天淵上方，那座殘破的帝城懸浮，鎮壓在上面，與其法則熔煉，若有人操控，可借助原始帝城掌控天淵的神能，抵御外敵。

可一切都結束了，這里安靜的死寂。

直到風吹過戰場，吹動地上的火炬，將血的氣息卷向高空，嗚咽的哭聲在原始帝城內響起。

一些稚嫩的孩子，只有三四歲、五六歲，從原始帝城的廢墟中爬了出來，他們滿身傷痕，即便是在原始帝城內部的法陣內，也都或多或少受了傷，若不是修有功法，定然是活不下來的。

孩子們在城中匯聚，初時零零散散，他們沉默著走向城頭，最后如水匯聚如江，數百個孩子手牽著手，在夕陽下看那天淵。

風此時吹著一片樹葉飛舞而過，邊角處還燃著尚未熄滅的火光。

孩子們淚流滿面，大一些的抱著小的孩子，他們是帝關僅剩的火種，是那么微小，但有朝一日……要燃盡諸天。

伴隨著主人的隕落，原始帝城的神性開始流失，會在漫長的歲月中逐漸變小，不再那么宏偉，不再那么堅固，當新的時代來臨，他們或許再也無法憑借城堅御敵，唯有自身強大，才可拒敵于外。

冥神山脈中，浩劫余生，武神部落中歡呼聲不絕于耳，為幸存歡呼，為生命歡呼，為武神歡呼。

一名少女模樣的人，不知何時走在人群中，感慨萬千，在歡呼的人群中，流下了兩行清淚。

她親眼看著那個偉岸如魔神般的男子殺向界海，抗擊在黑暗的最前線，在眾生的祈禱聲中，戰至最后一刻，直到他走遠消失。

宇宙八荒的戰斗聲終于停歇，可那個男人卻再也沒有回來。

冥神山脈的小山谷內，順著那條小溪向上，潭水邊，一株青蓮扎根，三片葉子搖曳，有露珠滑落，也不知是否在為一個時代的終結而悲哀。

而不知何時，這溪水在回退，這瀑布在倒流，風吹過地上的樹葉，樹葉騰起，回于枝條之上……

那株青蓮再次沉寂了下去，當它下次出世，定要掀起滔天波浪！

天地安靜了下來，原初古界的死傷遠比仙域慘重，近乎八成的生靈都滅絕了，并非是陸晨不盡心，可實在是入侵這一界的界海強者太多了。

幸存的生靈，有些歡呼，有些痛哭，有些沉默。

天上大雨不住的下，也不知為誰而哭，浩劫中，光明的種子又飄向了何方？

一名俊朗的男子站在山谷中，感慨的看著這方世界，一切都結束了，而他也開始感覺，初來時感覺還算不錯的環境，在快速的衰敗。

或許要不了百年，這里就會進入末法時代，到時候如他那時一般，連至尊都只能活萬年那樣了。

石昊并不氣餒，他缺的是時間，而不是環境，禁區之主已經給他爭取了大量的時間，他要珍惜，一舉突破成仙。

即便是末法時代，他也要成仙！

可為什么？

為什么他體內的那團火，在躁動，久久不能停歇？

此后，他在大世最后的輝煌中戰斗，進行最殘酷的歷練。

一日，他與一身穿獵裝，背負硬弓的男子相遇，雙方交談寥寥幾句，對方便離開了。

那人說要去界海，如今絕天地通，這一界已經不適合修行了，他要去其他浩瀚的世界修行。

石昊沒有離開，便是天不允他成仙，又能如何？

這天地大道的限制，并未讓他氣餒和煩躁，他只是有些想家了，還不知要在這個時代待多久。

在那朦朧的通道中，陸晨被一股力量包裹，送著前行，他心中悲戚，深感無力。

自己終于離開了帝落時代，卻也留下了太多遺憾。

他盤坐起來，進行調息，使用道具恢復自己的元氣，之前因為神之秘血禁術，他的根本被消耗了太多，若是在末法時代得不到恢復，他很可能無法長生了。

還好他身上有著可以緩慢修復自身的東西，加上他在仙域百花谷內白嫖過一些大藥，能幫助他穩固狀態。

和原著中記載的不同，完美世界的主角石昊通過通天之地時，好像一剎那就過去了，出現在了帝落時代。

但陸晨卻感覺自己在一股能量中，隨著時間穿行，不知走了多久，那隧道仿佛看不到盡頭。

好在他注意到自己任務菜單中，停留時間沒有減少，這意味著自己感知中的久，或許只是一瞬。

這是真正的時間之旅，通天之地古今難尋，或許這個世界中，如今也只有這么一處了。

恐怕古往今來，真正通過通天之地穿行的人，除了石昊和自己外，再無他人了。

因為此處穿行的要求太高，起碼要準仙帝的力量庇佑，才能不被那股因果歲月的力量抹殺，石昊能通過，是因為有未來自身的法勾連，他成為仙帝后，有一滴血灑落在歲月長河中，于帝落時代顯化，接引了石昊。

否則石昊是斷然無法通過此地的，尤其是他還是回到過去，那沾染的因果更大，蝴蝶小小的扇動翅膀，都有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好在石昊回去后修煉很老實，并沒有干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主要是他那時的實力還太弱，一直到離開時，才大概有紅塵仙的實力，所以沒有搞出什么改變歷史的大事記。

可其實他也做不了什么，因為他來的節點就是末日之戰，等石昊迷瞪過來，猜出自己身處什么時代時，一切都結束了。

陸晨是個武夫，是個戰士，他的心自然堅定。

盡管悲傷，盡管流淚，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須前行。

冷靜一些后，他認為很多事都還有挽回的余地，只是自己還不夠強罷了。

只要還活著，一切事都有希望，而且他身上還有三生藥，將來未必不能將布衣老人救活，他們還有再見之日。

陸晨現在應該擔憂的不是帝落時代已經落定的塵埃，而是自己將要前往何方。

當時情況如此緊急，布衣老人是要把自己送到哪？

又或者說，這次對未來的傳送，會不會是隨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