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所謂武運

若是戰場上有空間內的探索者，此時就會接到空間的戰斗輔助提示，他們收到了命運贈禮光環效果，幸運屬性臨時增加兩點。

而在那一瞬間幸運波動的瞬間，是眾多人改變生死命運的剎那，那些人不會知道，自己和死亡擦肩而過了，走上了另一條路線。

繪梨衣放下真理之書，面色蒼白了幾分，但緊接著，她就從儲物空間內掏出了一瓶丹藥，從中取出一顆大道級的恢復類丹藥服下，瞬間面色又變得紅潤起來，滿藍復活。

什么？大道級丹藥哪來的？

當然是老師送的啊，一堆瓶瓶罐罐，繪梨衣可是翻了好久，才歸類好用途。

不過老師也說了，這些東西只是臨時給她用，戰爭后沒用完的，還是要歸于圣封學府的庫藏的。

命運贈禮，是她在圣封學府內學到了一個初階輔助類技能，算是在研究操控命運的進階篇章中的一個預熱，屬于實戰運用。

命運法則可以用來對敵，當然也可以用于強化隊友，讓幾方的戰士運氣變得更好，所謂武運昌隆，不是一句虛言。

事實上，同樣實力的人上戰場，有的人能活下來建功立業，有的人卻死于流失，就是武運不同。

但在繪梨衣用心參悟命運法則后，發現運氣也是被細分很多的，幸運屬性只是一個綜合的體現數值罷了。

武運昌隆，不代表這個人幸運屬性就很高，在綜合的統算中，被其他倒霉的運氣抵消掉也是有可能的。

空間中或許有些奇特的技能或是道具，可以查看其他人的幸運屬性，但基本沒有人能看到一個人細分的運氣。

掌控命運法則的繪梨衣如今能夠做到，她早就看過了自己丈夫的運勢情況，的確，陸晨倒霉到無以復加。

空間內的探索者擊殺敵人，不管再哪個世界，擊殺強者都是有概率掉落寶箱的，但陸晨從來沒掉過。

或者說，陸晨曾經也是有過高光時刻的，比如在艾卡大陸中，成片的擊殺那些深淵強者時，陸晨也出過幾個寶箱，但后來陸晨在接受了神之秘血的轉折性提升后，幸運屬性再次滑落，變成了1點，從那之后就再也沒有掉過寶箱了。

可這意味著陸晨的所有運氣都變差了嗎？卻也不是這樣的。

繪梨衣細看了自己丈夫的運氣后，發現陸晨在諸多日常隨機事件內的運氣差到無以復加，比如說玩游戲打牌之類的，陸晨基本不太可能贏，他在這方面是天譴之人。

在空間內殺敵爆寶箱之類的，換一個思維來想，算是游戲中的打怪掉寶箱，也屬于隨機好運事件，那么陸晨就基本不可能掉寶箱了，因為掉寶箱，是在這方面運氣好的體現。

運氣細分下來有很多種，繪梨衣發現陸晨幾乎所有的運氣都是最差的，也包括對親人的命格，以她精研命運法則中的專業術語來說，陸晨是有點克父母長輩的。

但陸晨也少有的，有兩個領域方面，運勢一直很好，比如戀愛運。

也是嘛，如果戀愛運不好，她和godzilla又怎會有如此良緣？

自己丈夫的另一個運勢在頂點的，便是所謂的武運了，陸晨能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卻一直活得好好的，有些關鍵性的時刻，必須承認是有運氣成分的。

陸晨從來不會去想這些，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個倒霉蛋，但其實他在戰斗中的運氣真的很好，只是他自己沒感覺罷了。

繪梨衣在千秋夢中看過陸晨的童年經歷，看過陸晨每一次踏上的戰場，在槍林彈雨中，陸晨活了下來，真的只是因為他在戰場上如鬼神般的實力嗎？

可強大如陸晨的教官，還有數位在陸晨之前強大的前輩，都死在了戰場上，那是因為熱武器對他們是能造成有效殺傷的，而秘血武者的感知力再好，在那個時代，始終也只屬于凡人范疇罷了。

神武帝國的秘血武者不可能躲過每一發子彈，陸晨也經常在戰場中被擊中，只是他身板兒夠硬實，且都避開了關鍵部位罷了，可有的秘血武者運氣就不那么好。

一旦被大威力的炮彈、大口徑的子彈擊中要害，那瞬間就會失去戰斗力。

所以陸晨在戰場上運氣一直不錯，起碼很少說因為意外因素，被重創的。

此時繪梨衣使用命運贈禮，一定程度上穩定了至高世界軍隊潰敗的趨勢，同時無形的波動掃向遠方，加持在了陸晨身上。

陸晨接到了提示，心中一安，知道外界繪梨衣目前是安全的，這種輔助能力相信也能讓至高世界的士氣提升一些。

“上杉姑娘出手了，反攻！”

“我們被強化了，頂住！”

圍繞戰船處的戰場，至高世界的天驕發出戰吼聲，紛紛展現他們強大的實力。

其中，除卻莫笑天在負責大陣主持外，其他屬性達到戰場限制極值的天驕們都紛紛出動，如尖刀一般向前沖殺，要給后方的其他天驕增長士氣。

顧成洲映射級的魂意在戰場上縱橫，斬殺那些不到真我境，或是剛剛達到真我境的里世界生靈，如同屠狗一般簡單。

他殺的興起，大喊道：“有誰敢隨我一起，去支援陸師弟！？”

轟——

在顧成洲的更前方，爆出一陣金焰，大量的里世界生靈被焚燒，橙黃衣衫的敖飝回頭道：“如果你能追的上來的話。”

“歐拉歐拉歐拉……”

另一邊，肌肉神教的向天歌一路沖殺，雙拳無敵，原本安靜時旁人根本想象不出這樣一個梅麗的女子會是肌肉神教出身的弟子，可此時戰斗起來，那狂暴的姿態，瞬間就讓人明白了其出身。

她的突破速度同樣極快，不僅頂住了里世界在她方向的進攻，還如一柄尖刀把刺了過去，此時她大笑道：“同去！”

此時，靈能學府的羅洪，天道學府的天成子也一并殺了過來，準備前往支援陸晨。

在他們看來，陸晨被三名頂尖高手包圍，現在情況很不妙，他們必須即時救援。

盡管他們猜到上面的意思，這場戰爭他們是不被看好的，甚至被當做了炮灰，但他們仍然是希望獲得戰爭勝利的，證明年輕人還有著可能性，并不是所有人都不上進。

而陸晨就是戰爭的關鍵節點，對于里世界而言，只要把陸晨擊殺了，某種意義上就算是已經贏了，因為他們開戰用的由頭，就是陸晨。

所以陸晨不能死，各種意義上上都不能死。

至高世界的高手們紛紛響應，隨著這幾位強者一起向前突進，但很快突進的腳步就停下了，因為里世界內的強大存在也注意到了他們，殺了過來。

每一位學府至強者面前都碰到了勁敵，能力稀奇古怪，一個比一個長得別致。

突進的腳步慢下來，讓他們十分憂心陸晨的情況，因為陸晨被困在泡沫區域內，已經過去半刻鐘時間了。

唯有坐鎮戰船大陣中央處的繪梨衣面色平靜，她的丈夫的確是個莽夫，但莽夫也是知道什么時候可以浪的，既然陸晨選擇直接殺向敵陣，并且沒有第一時間殺完敵手回歸，就說明他有一定把握。

她已經將亞米爾被救回，以及晨光大陸被保護起來的消息通過團頻傳給陸晨了，相信此時自己的丈夫不會那么沖動，應該是處于冷靜的狀態的。

在這種狀態下，陸晨既然平靜的回復說不用擔心，那就是不用擔心，godzilla只是在測試他的新能力上限罷了。

繪梨衣回想起出發前的那一晚……

在大戰后的狼藉中，她問了一個問題，她問這場戰爭，至高世界是處于正義一方的嗎？

陸晨當時在新床上摟著繪梨衣，只是笑了笑，“沒想到我們兩只小怪獸，也有要談正義的一天嗎？那不是奧特曼才該關心的事嗎？”

繪梨衣都了都嘴，并不滿意丈夫對自己的調侃，她是在正經的問問題。

陸晨見妻子不悅，也只能摟著安撫，隨后感慨道：“在戰爭中談正義是可笑的，當人們在進行一場對邪惡的討伐時，或可稱正義，而只有雙方都為正義時，才會爆發戰爭啊。”

繪梨衣先是若有所思，隨后小口微張，捂住嘴一幅驚訝的樣子，“godzilla竟有如此智慧？”

陸晨有些羞惱，我是沒文化，但我打的仗可多了去了，他不愉快的手掌下移，“皮癢了是吧？”

繪梨衣羞紅著臉將陸晨的手拍開，“說正經的，夫君應該還沒說完吧？”

陸晨依靠在床頭，“戰爭的確是雙方都自認正義時才會爆發的，理念不同、信仰不同、目標不同都有可能爆發戰爭，即便是可惡的侵略者也會對自己一方的戰爭正義性進行美化，因為這決定了士氣的高低，起碼在人類的世界是這樣的，因為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希望自己所做的事是會被唾罵的，他們需要粉飾的理由。”

他抽了口萬劫之源，將廢氣暫時收入儲物空間，道：“可至高世界不能以常理計，我也不知道里世界是個什么地方，兩方生靈有著怎樣的歷史摩擦，但其實有時候上戰場前不能想那么多，在正義之前，還要先問過自己的心。”

陸晨感慨的道：“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絕對不犯錯的圣人的，對正義的定論很模湖，大家能做的也只有保護自己心中重要的事物，既然決定了踏上戰場，那么該做的就只有保護自己的相熟的戰友，這是僅有的正義了，因為你的戰友也是那么想的。”

繪梨衣沉吟片刻，“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陸晨其實還有話沒有說，其實在戰爭中，討論正義是件無聊的事，在戰場上殺人的，哪個都不干凈，可即便是背負鮮血和骯臟，人也有想要保護的東西，那便是人心中的光明了。

所以他沒有思考自己代至高世界打仗是否為正義，他只想讓自己認識的人少死一點，結束這場鬧劇般的戰爭。

此時他看著眼前越來越多的壁虎，聽著奧爾希格斯的發言，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猙獰的笑道：“數千只？數萬只？數十萬只？”

陸晨身形不斷地閃滅，躲過那雙詭異雙腳的攻擊時，隨手弒君斬出，將大片的壁虎撕裂。

陸晨一邊出刀，一邊笑道：“這種東西即便是無窮無盡，也……殺不掉我啊！”

話音落時，有上百道壁虎的身影與擦過，留下一道道猙獰的傷口，黃昏披風被撕扯，顯露他精壯的肌肉。

“可笑，應接不暇了吧？即便你能斬開壁虎的身軀，在無盡的攻勢下，也總有力竭之時。”

奧爾希格斯冷笑道。

“力竭？”

陸晨側了側頭，刀過的同時，身上的傷口頃刻恢復，這并非是他使用不滅法則進行恢復，而是弒君的“飲血”能力，這樣可以節省力量。

他最不怕的就是跟弱者群戰，因為他是永動的，且不提他本身就雄渾的本源力量，弒君吞噬的命源，溢出的會化為體力存儲，這些壁虎的體質雖高，但防御性不強，他能輕易斬傷，換算下來，不過全是他的血瓶罷了。

陸晨在身影密集的空間內漫步，血海中如同是在他自家的庭院，移動穿行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快到和那雙腳持平。

“怎么可能！？”

奧爾希格斯有些不澹定了，因為他看出了陸晨移動速度變快的原因，因為陸晨的步法變了，變得和那雙腳很相似！

那可是死境行者的概念性移動能力，怎么會被陸晨學會！？那是她獨有的天賦啊！？陸晨為什么用出了相似的步法？

陸晨澹澹的掃了眼那些泡沫，“有什么不可能的？歸根結底，不過是一種法則性力量罷了，而在我面前演示過數萬遍的東西，我至今為止……”

他輕描澹寫的閃過一群如洋流般沖來的壁虎分裂體，漫步在另一個角落，“……還沒有學不會的啊。”

“即便你的速度變快了又如何，也不過和死境行者速度相當罷了，空間內到處都是米爾修尼克的分裂體，你會越來越難移動。”

奧爾希格斯聲音中透著瘋狂，她開始失去僅有的冷靜了。

陸晨看著遮蔽視野，至少有數萬只的米爾修尼克分裂體，咧嘴笑了笑，“我不信這世界上有可以無限分裂，違反根本規則的東西，起碼那不是你們這個水準會有的能力。”

如果米爾修尼克真的能無限分裂，那里世界還用派什么軍團？她一個就足夠了。

即便米爾修尼克的攻伐力很弱，防御性也不行，但她若真的殺之不死，無限分裂，總是能把人慢慢堆死的。

可那是不可能的事，里世界的力量很邪門兒，但也不是絕對無敵的，起碼陸晨發現，米爾修尼克每分裂一次，眼睛就會少一些，他推測分裂的上限和那些眼睛有關。

“即便有上限又如何？足夠在這有限的空間內，將你完全封鎖了。”

奧爾希格斯冷聲道，同時無盡的泡沫映射出光線，有些甚至穿刺了米爾修尼克的分裂體，一同殺向陸晨。

陸晨身上魂意縱橫，弒君圓轉如意，斬出渾圓的一刀，將周圍短暫的情況，擋下奧爾希格斯的攻勢。

他目光掃過在場的諸多壁虎分裂體，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既然有上限，那事情就簡單了，只要……”

伴隨著陸晨的聲音，下一剎，密閉的空間內爆出數不清的交叉氣浪，那是極速突進狀態下，神之秘血的氣血蕩起的波瀾，只是一瞬間，陸晨的身影便穿行過這個空間的各個角落。

漫天壁虎分裂體被斬斷、分離、爆散，在剛剛復蘇成為新的個體的一瞬間，又被極端的暴力再次分割，像是一朵朵在空間內爆開的煙花，每一顆煙花的尾端都再次爆裂。

快，極致的快，快到連死境行者都難以追上男人的腳步，只能看到那血色的風衣劃過，留下書寫諸神黃昏的痕跡。

數不清的壁虎分裂體在誕生和湮滅，終于，達到了分裂的極限，新出現的分裂體只剩下一只獨目，刀光再次閃滅時，其徹底消解了。

而那如同里世界深層傳來的低語，才剛剛在空間內回蕩起來，“……全殺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