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9【新同事?】

“這個瞇瞇眼該不會也是我的同事吧。”橋本摩耶上下打量著沖矢昴，本能地像這樣思索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覺得不像：如果把接近江夏、進而坑害江夏當做工作，那么這位研究生現在的狀態，簡直稱得上消極怠工。

一位員工偷偷研究著另外一位員工的時候。

旁邊，沖矢昴被迫上崗，回答了江夏的問題：“一開始是每人一杯酒，但是我們碰完杯落座的時候，富堅學長不小心坐到了那只瘸腿的凳子上。為了不摔倒，他下意識地抓住桌布，慌亂間把壽星面前的酒杯帶倒了。

“那瓶進口酒已經全都分完，為了讓壽星有酒喝，富堅學長就把他自己的那一杯酒賠給了壽星學姐，所以她面前才會有兩只酒杯。”

佐藤美和子點了點頭，對江夏補充道：“毒藥是從后面那只杯子里檢測出來的。毒酒杯上除了死者和餐館工作人員的指紋以外，還有富堅先生，沖矢先生，小島小姐三個人的指紋。”

江夏：“這么多人，全都觸碰過同一只酒杯？”

沖矢昴這時終于從壽星學姐暴斃的景象中回過神，慢幾拍地想起了自己的工作，他小聲解釋：“送酒的時候，富堅學長把酒杯遞給了離他最近的小島小姐，然后給了我，最后才傳到了死者手上死者手上。”

江夏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看來你跟死者關系不錯，所以才挨著坐。”

沖矢昴立刻想起在兇殺案中，關系越好越容易成為兇手，他忍不住露出像被烏佐點了名一樣的苦澀表情：“其實也沒那么好。”

橋本摩耶看出了什么，忽然問：“那瓶酒是誰帶來的？”

沖矢昴：“……是我。”

橋本摩耶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你沒在倒酒的時候下毒？”

“當然沒有。”旁邊心酸圍觀的老教授開口了，他已經損失了一個得意弟子，不想再莫名其妙地丟掉另外一個，“沖矢把酒分進各個酒杯之后，我們共同舉杯為圭子慶祝，如果他真的在倒酒時下了毒，那么現在死掉的，肯定不只是一個學生。”

江夏也點了點頭：“兇手應該是酒杯上留下指紋的人之一，說起來……”

他看向那位富堅學長：“我記得死者喝下的毒酒，最開始是屬于你的，你喝過那杯酒嗎？”

沒等富堅學長說話，老教授像個忙碌護崽的老母雞一樣點頭：“喝過，我就在他旁邊，親眼看到他喝了一大口。”

富堅學長應了一聲，示意老教授說的沒錯。

江夏：“你現在沒有覺得難受？”

富堅學長按了按胸口，仔細感受了一下：“倒是沒什么特別的感覺……我喝的時候，酒杯里應該還沒被下毒。”

佐藤美和子一邊低頭記筆記，一邊跟江夏嘀咕：“既然他沒事，那毒藥應該是在傳酒的過程中被下進酒杯里的。”

“！”聽到這話，兩個幫忙傳過酒的學生，心里頓時咯噔起來，短發學姐連忙擺手，“我們可沒有時間下毒！我只是捏著高腳杯的把，把它傳給了下一個人而已，這段時間大家都下意識地盯著酒杯看酒杯，如果我們真的往酒里扔了東西，肯定會被當場發現的！”

老教授敲敲拐杖：“沒錯，他們兩個都沒往酒杯里放毒，我可以作證。”

“……”佐藤警官忍不住望向這個在學術界地位尊崇的老頭，“那個，兇手很可能就在這群學生當中，您如果隨意作證、偏幫兇手，只會害了其他無辜的學生。”

“？”老教授一怔，旋即火冒三丈，“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以為我不懂？——我說的都是真話！”

佐藤警官手忙腳亂地安撫著憤怒老頭的時候。

旁邊，鈴木園子看了看桌上那只漂亮的蛋糕，想起了自己的生日會。

突然，她靈光一閃，打了個響指：“說起來，吹生日蛋糕上的蠟燭前，一般都會熄燈——會不會是熄燈的那幾秒，有人趁亂把毒物丟進了死者的杯子？”

跑來跑去幫忙打下手的高木警官聞言一怔：“對啊，還有這種可能！”

得到了警察的肯定，鈴木園子越發找到了當偵探的趣味，她像個正經偵探一樣清清嗓子，望向研究生們：“這樣吧，你們先回到各自的座位上，這樣也更容易看出究竟是誰最方便下毒！”

這提議細想倒有幾分道理，于是很快，警方結束取證后，一群人又回到桌邊，圍坐了起來。

沖矢昴看著自己旁邊蕩蕩的壽星座位，沉默了一下，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鈴木園子看了看電燈開關：“電燈大約熄滅了多長時間？”

離開關最近的富堅學長回憶了一下：“也就四五秒吧，關上燈，等壽星吹滅蠟燭以后，我就馬上電燈開關打開了。”

鈴木園子若有所思地點頭：“燭光也是能照明的，也就是說，真正可供投毒的時間，只有蠟燭熄滅后短暫的一兩秒鐘。死者的酒杯擺放在右手邊，而她左側又是這位身材矮小的教授。”

老教授哼了一聲，像是對這個形容詞非常不滿。

正在沉浸式體驗偵探生活的鈴木園子完全沒有發現，她繼續道：“坐在左邊的教授，想伸長胳膊到死者右邊的高腳杯里下毒，恐怕得整個人趴在桌上才行——這種行為太顯眼了，所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這樣一來，能下毒的就只剩下一個！”鈴木園子看向坐在死者右手邊、年紀輕輕身手靈活看上去能一秒鐘往死者杯里投毒5次的沖矢昴，露出痛心的表情，“沖矢先生，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沖矢昴怒不敢言地看了她一眼：我倒是想到了你是這種人……

旁邊，橋本摩耶看看鈴木園子，又看看沖矢昴，眼神變得復雜起來，好像一瞬間明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