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縣。
案牘庫。
隨著房門被轟碎。
許清宵有些發愣地看著眼前之人。
他不明白是不是自己上輩子得罪了老天爺,開局只剩下十二個時辰的壽命就不算,千辛萬苦,絞盡腦汁得到了異術。
結果第一次修練異術就凝聚出金烏殺念,若不是金手指出現只怕也已經死了。
死里逃生兩次,現在又把逃犯弄到自己面前來。
這是要玩死自己的節奏啊?
節奏快點許清宵能理解,可這也太快了吧?
案牘庫門外。
一個中年男子陰冷無比地站在許清宵面前,男子穿著黑色麻衣,面容極其消瘦,身體也散發出可怕的寒氣。
對比許清宵之前的寒氣,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直接使地面開始結冰,兩者之間相差很大。
陰冷的目光,布滿寒霜的軀體,如同一個怪人一般。
對方實力很強,能從南豫府大牢逃出來的狠人,肯定弱不到哪里去。
再者光是他身上彌漫出來的寒氣,讓許清宵有些畏懼。
好在的是,隨著許清宵運轉體內氣血,這種冰寒感瞬間驅逐。
許清宵體內已經有一道至陽之氣,專克陰寒邪祟。
若是再往前進一品,許清宵甚至感覺自己可以跨品殺人,不過現在許清宵不敢輕舉妄動,對方至少是八品五臟境的武者。
相差兩品,等同于兩個鴻溝之寬。
沖動就是找死。
“你居然還沒死?”
男子開口,他第一眼看向許清宵就覺得有些眼熟,稍稍一想便記起來許清宵是誰了。
他有些好奇,畢竟中了他的陰冥寒氣,還能堅持到現在有些不可思議。
仔細端詳,剎那間男子動容了。
“你體內的陰冥寒氣已經沒了,氣血很旺盛,似一團火焰,你修煉了至陽異術,而且還入了品。”
“將異術交給我,我可以饒你不死。”
只一瞬間,他便猜出許清宵修煉了至陽異術,不然的話區區一個衙役,中了自己的陰冥寒氣,不但不死而且還入了品。
只有這一種可能性,所以他主動開口,讓許清宵交出至陽異術,可以放他一馬。
可惜的是,這種糊弄三歲孩童的言語,許清宵顯然不信。
但他沒有浪費時間,而是看向對方道。
“我可以將異術交給你,不過一物換一物,將你的異術給我。”
“還有,不要想著殺我,我已經修煉至陽異術,領悟至陽神通,雖殺不死你,但足可以拖你一段時間,等到衙門里的人來了,你就算能逃也別想活著離開縣內。”
這個時刻,許清宵怎可能直接交出金烏淬體術。
他要得到對方的異術,然后再嚇唬對方,讓其有所顧忌。
“就憑你?”
“一個剛剛入品的人?”
后者冷笑一聲,目光中盡是不屑。
“可以試試。”
許清宵往前走了一步,顯得底氣十足。
沒辦法,這個時候就不能慫,慫直接死,不慫最起碼能騙過去,再不濟拖他點時間,大不了一起死,同歸于盡。
看誰虧。
果然,隨著許清宵往前走了一步,中年男子眼神中閃過一絲狐疑。
“行,這是我的異術,將你的異術給我,我立刻離開。”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很果斷,直接將一本小冊丟給許清宵,也不擔心許清宵耍計。
“拿去。”
許清宵將金烏淬體術丟給對方。
沒有耍心機,也不敢耍心機,敵強我弱,嚇唬住了就行,亂秀操作死的快。
接過金烏淬體術,后者直接翻開,只掃了一眼便轉身離開。
或許真是被嚇唬住了,但許清宵更認為是因為對方不想繼續逗留,畢竟都殺到縣衙案牘庫來了,再耽誤一會,衙門里的人可就真來了。
到時候想跑都跑不掉。
中年男子離開了。
許清宵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第三次死里逃生啊。
這才剛開局就這么緊張刺激,可想而知后面得多兇險,以后無論如何得謹慎得穩健,一定不能浪。
待人走后,許清宵也沒閑著。
立刻來到受傷的差役面前,檢查一下呼吸。
死了。
莫名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許清宵再看了一眼另一人,也死了。
或許這就是人命如草芥吧。
如若不是自己嚇唬住了對方,可能自己也成了一具尸體。
只是不等悲傷彌漫,許清宵神色變得冷冽起來。
他走進案牘庫,將燭火取下,而后點燃案牘庫內所有的卷宗,包括木盒。
卷宗不厚,所以燃燒速度極快,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十幾座書架被點著,大火吞沒整個案牘庫。
同時許清宵翻開異術,依舊是大魏文字,寫著太陰凝脈術。
快速閱讀,許清宵以最短的時間內,記下異術上所有內容,而后放在火架上燃燒,直至化成灰塵,這才心滿意足。
待大火濃烈起來,許清宵走出案牘庫,隨后朝著自己心臟旁狠狠拍了一掌。
噗。
強大的勁力,讓許清宵體內五臟一顫,氣血更是涌動,一口映紅色的鮮血吐出,染紅了衣襟。
這樣做是為了洗清所有嫌疑,自己中了陰冥之氣的事情整個縣衙都知道,無緣無故痊愈,換誰誰信?
這逃犯的出現,可謂是天賜良機,讓許清宵有了一個完美說辭,而這個說辭的建立之下,必須要自己給自己一掌,否則圓不過去。
自殘過后,當下許清宵開始演戲了。
“來人啊。”
“救命啊。”
“逃犯殺回來了。”
許清宵中氣十足的大吼一聲,同時倒在地上,一來是將戲演好,二來是這戲演過頭了,因為真的很痛,所以表情很真實。
大腦更是暈乎乎的,讓許清宵覺得自己有點腦癱。
沒控制不住力道,真傷到了。
此時案牘庫大火彌漫,濃煙滾滾,這一刻縣衙的人總算是來了。
縣衙距離案牘庫相隔不到幾十米,但因為陳捕快調遣了不少人離開,只剩下幾個普通差役。
方才他們就聽到動靜,可愣是不敢過來啊。
南豫府的逃犯來了,他們過去就是送死,所以躲在縣衙遲遲不敢出來。
也就在陳捕快帶著人火速趕回時,他們這才敢來。
許清宵腦袋暈乎乎的,不過在暈厥之前,倒也聽到了陳捕快的聲音。
“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家都被偷了?”
聲音響起,許清宵也不強撐著了。
當場暈死過去。
亥時。
大夜遮天。
黑穹似墨。
隨著一陣陣聲音響起,許清宵的意識逐漸恢復。
“當真是奇跡啊,清宵小友體內的寒毒全部被祛除了,雖然五臟有些損傷,但開一副良藥,修養數日就能痊愈,這當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趙大夫的聲音充滿著驚愕,也帶著一些喜悅。
“痊愈了?這怎么可能?清宵可是中了陰冥之氣啊,怎么好端端的痊愈了?”
陳捕快的聲音也隨之響起,言語當中滿是震驚。
“這個老夫就不知道了,可以等清宵小友醒來問問。”
房門外的聲音很大,但在許清宵耳中有些微弱。
此時此刻,許清宵頭有些暈,但還是能發出點聲音。
“陳大哥。”
隨著聲音響起,房門瞬間被打開。
幾道人影也立刻走了進來,為首的便是陳捕快,他眼神依舊帶著震驚,不過也很關切,走來第一時間就是詢問許清宵身體如何。
“陳大哥,發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怎么感覺渾身有氣無力?”
許清宵開口,說出早已編好的謊言。
“清宵,你這次真是命大啊,你沒事了,體內的陰寒全部沒了,能活下來了。”
不等陳捕快開口,跟隨在他身后的幾個差役就已經開口了。
這是一件喜慶事,自然忍不住說出來。
“陰寒沒了?陳大哥,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是縣老爺給我找了靈藥來嗎?”
許清宵依舊明知故問,還假意是縣老爺給自己找來了靈丹妙藥。
“不是。”
“清宵,我問你,案牘庫發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會暈死在地上?”
陳捕快搖了搖頭,而后詢問發生了什么事情。
“案牘庫?”
“暈死?”
許清宵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急著回答,陳捕快可不是愣頭青,反而聰明的很,做了幾十年的捕快,破案能力是有的。
自己要是直接就回答,反而露出馬腳,因為這不是正常人的第一反應。
所以他假裝思索了一番,隨后才開口道。
“陳大哥,我只記得,我在案牘庫休息時,那逃犯突然又殺回來了,我當時半死不活,他沒有管我,而是在案牘庫內翻找著什么。”
“最后在房梁上找到了一個木盒,隨后狂笑大喜,再然后打開木盒就拿出一本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完那書后,渾身冒熱氣,身上金光閃閃的。”
“我本想趁他如此怪異時,拉他同歸于盡,卻沒想到被他反應過來,拍了我一掌,還燒了整個案牘庫就走了。”
“剩下的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陳大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許清宵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他這番說辭其實就是要告訴眾人,逃犯學會了金烏淬體術,然后打出至陽掌法,雖傷了自己五臟六腑,可誤打誤撞之間,將自己體內的寒毒逼出。
這就是許清宵的計謀。
只是還不等陳捕快繼續多問時,一陣腳步聲出現。
很快房門外,一名差役的聲音響起。
“陳捕快,南豫府來人了,縣老爺請您快快過去。”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聲音響起。
房內眾人紛紛不由神色一變。
南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