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諸葛亮遠行

他們不在這段時間里。

大漢的土地上自然不會因為他們的消失而被按下停止鍵。

這世上的一切都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消失而停止運轉。

就算是當世間一下子消失了五個可謂擁有頂尖實力的諸侯。

就算消失了秦羽這個大漢朝實力當屬第一的前任大將軍。

也不可能讓這一切全都停下來。

妖魔的出現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乃是一個巨大的壓力。

但與此同時，對于某些人而言，卻也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大漢疆域境內由于人間封印的破損。

原本被封印阻擋在人間之外的靈氣開始緩緩復蘇。

僅僅只是八個月的時間過去。

武人們便已經幾乎人人都突破了一個境界，全都已經達到了此前自己并沒有達到的那個境界之中。

更有些天賦異稟之人，實力提升速度之快，也著實令人咋舌不已。

不過這種全方位的個人實力提升，對于整個天下而言，也無法帶來太大的影響。

真正讓這世間格局出現影響的。

其實還要數劉邦，劉秀兩人確切的出現。

高祖和光武帝這兩位還活著的消息猶如一場勢不可擋的颶風。

獵獵的刮過整個大漢疆域。

此前在洛陽城內，面對第二次妖魔入侵，已經幾乎威嚴全失的皇室。

現如今又開始支棱起來了。

皇室之中，自然是以何太后為首。

劉協，劉辯兩兄弟如今年幼，還無法獨立處理政事。

何太后自然是當仁不讓，垂簾聽政。

原本何太后背后站著的乃是外戚集團的勢力。

這股力量隨著此前何進的身隕，何苗也被斬殺之后，已經徹底凋零。

何太后在宮中已然成為了無根浮萍。

也正是如此。

她才只能心懷憤懣，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了秦羽那大將軍的地位。

甚至只能默認讓秦羽執掌了廢立之事，將自己的親生兒子從皇位上趕了下來。

但現在，這情況開始變得有些不一樣起來了。

何太后的親族勢力沒有得到半點提升。

可現在她在朝中的威嚴已然是日趨強大。

群臣百官根本沒有辦法與其相抗衡。

因為何太后的身后站著的不是自己的親族，不是外戚。

而是當今皇帝，劉協。

她代表著皇室站在臺前，劉協的背后又站著劉邦和劉秀兩位已經成為神仙的先皇。

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敢對這劉氏江山生出絲毫覬覦之心？

就算是一向自視甚高的世家。

現如今也不得不收斂了自己爪牙。

他們此前的確是認為自己背后有著士族階級的力量，哪怕是皇權，也是需要依靠他們這些人才能維持的下來的。

與皇權共治天下，他們自然有傲氣的本錢。

他們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

如果皇帝離開了他們這些人，將會變得什么都不是。

只要他們能夠團結一心，想要從皇帝的手中獲取更多的好處，簡直就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已經獲取了大量的利益。

大漢朝廷之所以一步一步走向衰落，跟他們之間的努力的確是分不開的。

但現在。

劉邦和劉秀的出現。

妖魔的出現都給了他們極為響亮的當頭一棒。

這一棒將他們錘的是暈暈乎乎，一個個都感覺自己像是見了鬼一樣。

因為他們在所有的家傳記載之中都找不到半點關于劉邦以及劉秀突破成為神仙的記載。

不光是劉秀和劉邦。

之前出現的項羽，霍去病，衛青等人，他們也都沒有發現過絲毫異樣。

這樣的發現讓他們一個個都只覺得冷汗直冒。

他們這才驚覺，原來他們引以為傲，自以為把控了一切知識渠道，消息來源的本事。

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

那些強者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他們就一點東西都不知道。

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們哪里還敢繼續再維持著此前那種高高在上的心態。

真不怕被那些隱藏起來的不知道在哪里的皇室高手給一鍋端了？

皇權就在這種情況下之下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鞏固。

何太后趁機開始收回個州郡之中的權利。

不過，若是治理天下如果真就只是與士族之間的對抗，那就實在是太簡單了。

可現在，何太后要面對的問題根本不止是士卒，還有那些就算劉邦和劉秀都出現了之后，卻還是依舊吃不飽飯的平民。

那些連飯都吃不飽的平民，可不會管你什么神仙不神仙的事情。

別說劉邦和劉秀只是出現了一下。

就算他們兩人真的從天上下來了。

這些被逼到絕路上的人也敢拿起木棍從他們嘴巴里撬出一口糧食來。

然后現如今何太后就不得不面對自己要一邊想辦法限制這些士族的權利。

一邊又要將黃巾起義之后殘留在天下各處的余孽徹底解決。

兩全其美的事情自然是不存在的。

按照何太后的想法。

果然這種麻煩的事情還是依靠自家人的力量來的更好一些。

此前就已經有了州牧的位置。

后來這天下還沒等徹底亂起來的時候，秦羽就在洛陽城中來了一把大權在握。

之后更是用汜水關的一戰，殺敗了十八路諸侯聯軍。

還不等這些人再來個什么真真正正的利益分配。

不等那州牧獨領軍政大權的劣勢展露出來。

神禁之地就已經開啟了。

換言之。

現在的何太后可還是完全不知道此前的廢史立牧對這大漢的天下來說會有什么樣的隱患存在。

于是在這之后。

她就開始了自己大刀闊斧的官員任命。

原本荊州這個地方，實在是一個讓人根本沒有辦法面對的難題。

因為有秦羽的存在。

荊州不管怎么派遣官員過來當州牧，這本身都是一件根本不可行的事情。

沒人敢真將自己的位置放在秦羽的頭頂。

尤其是此前秦羽本身已經展露出了那樣的實力之后。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秦羽去了神禁之地，直接消失了八個月的時間。

何太后第一時間就抓住了這個空隙。

利用自己身后的劉邦和劉秀兩人所帶來的巨大權柄。

直接將劉表任命了過去。

本來已經開始走的慢慢偏離了原本歷史發展路徑的大漢王朝。

現在又以這樣的一種古怪的方式走了回來。

不得不說，那劉表也不愧是個天降猛男一般的人物。

不管他是借助了已經日漸強大起來的皇權。

還是因為秦羽此前在南陽郡的時候已經將荊州這些不聽話的刺頭家族給滅了個八九不離十。

總而言之。

他入主荊州的過程是非常順利的。

荊州治下的各個郡縣，很快就在他的強硬手段之下全都歸于他的統屬。

只不過。

在面對零陵郡的時候，劉表也沒有做的很是激進。

盡管從一開始他到荊州的時候，暗中就已經得到了何太后的授意。

何太后現在感覺自己又又又一次行了。

不論如何，她都不想讓那個害的自己兒子沒有了皇位的家伙好過。

以前她是沒有這個能力與秦羽為敵。

現如今她身后都已經站著劉邦和劉秀兩人了。

難道她還沒有這種勇氣？

總不能，那秦羽還能強大到讓劉邦和劉秀兩人都要十分在意的程度吧？

總不能，這一趟前往神禁之地以后。

劉邦和劉秀對于秦羽的態度，難道還能超出對待臣子的規格？

再怎么說，秦羽也是臣子！

以這兩位的手段。

殺臣子，難道還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秦羽就算是立下了潑天的功勞。

殺了也就殺了。

何太后還真不相信。

這天底下會有什么這么一個人的存在，以至于重要的讓其他所有人都完全沒有能夠替代他的能力。

不會吧？

總不能天底下就他一個人來的特殊吧？

總不能還真沒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吧？

這大漢天下，別的可能不夠多，但是這人才，不管是什么時候，都不會缺少的！

劉表的對于零陵郡的曖昧態度，可以說是為荊州的穩定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而此時，就跟在劉表麾下的一名屬吏的名字就叫諸葛玄。

在諸葛玄的家中，正有一個十三歲的小男孩，捧著書籍，眼中有著一種遠超出同齡人的智慧。

這小男孩，正是諸葛亮。

“子瑜，你所言，可是真的？”

諸葛玄面色凝重的看著諸葛瑾。

此時天下局勢大變，漢室還未到真正衰亡之時。

曹操此前雖然也行刺了秦羽，但卻沒有像是歷史中的那樣成功逃脫。

而是被直接關押在洛陽大牢之中，終究是錯過了積聚實力的大好機會。

后雖得封賞，但也很快就被挑選進入神禁之地。

也就是說，曹操還根本沒時間去接他父親到自己身邊。

徐州的慘案也就并未發生。

諸葛玄在徐州接過諸葛亮等人之后，也并未在兵荒馬亂之中與諸葛瑾失散。

他們一眾人終究還是投奔到了荊州劉表麾下。

以至于，現如今看來，未來的江東，怕是又要遭重了。

諸葛瑾此時也是頭大如斗，他再三確定道：“此事千真萬確，實在是做不得假。”

“除非我白日發夢，出了癔癥，否則斷不會有這般妄念。”

諸葛玄厲聲道：“我看你就是出了癔癥，滿腦子全都是妄念！”

“如今竟然還能想到大將軍手下謀臣婁圭婁子伯前來與你會面？”

“你若是說，那婁子伯想要勸說你前去輔助大將軍，那我也倒可以信你幾分。”

“你可卻！”

“你卻說，那婁子伯想要招攬之人竟然是你弟弟！”

“你簡直！”

“簡直是滿口胡言！得了失心瘋了！”

諸葛瑾被諸葛玄罵的狗血淋頭。

但他現在覺得自己是真的委屈啊。

諸葛瑾無奈之下，只能將諸葛亮也拉了進來，道：“叔父疑我也就罷了，我幼弟總也不至于跟我一樣得了癔癥，他也能證明的！”

此言一出，諸葛玄與諸葛瑾都將目光落在了還捧著線裝書本埋頭苦讀的諸葛亮身上。

諸葛亮察覺到氣氛古怪，這才疑惑的抬起頭來，他看向諸葛玄道：“叔父，可是有什么事嗎？”

諸葛玄道：“你兄長此前言說大將軍秦羽麾下謀士婁圭婁子伯前來意圖招攬你前去輔佐大將軍，你可知曉此事？”

諸葛亮很果斷的搖頭道：“此事我不知也。”

諸葛瑾雙眼陡然瞪的老大：“你這……怎么就突然……”

諸葛亮無奈放下手中書籍，道：“此前也不過是兄長你轉達與我，言說那婁子伯想要招攬我，但我如今這般年歲，又毫無功名在身，以大將軍之貴，又怎可能將我放在心上？”

諸葛瑾：“那你……”

諸葛亮道：“兄長勿怪，其實這也是我的想法。”

“我想請叔父前來，便是想要詢問叔父的意見。”

“就算大將軍當真不曾招攬與我，我其實也早就已經想要前去零陵郡一觀了。”

“自從我等來到荊州之后，此處民眾便將大將軍傳的神乎其神。”

“尤其是那零陵郡人，其生民富庶，常有自信，只一眼看去，便能看出其人與旁人不同。”

“這在荊州早就已經不是什么奇聞，百姓也早已習慣此事。”

“盡管坊間常有傳聞，商隊也會帶來不少消息，但這消息之中難免會有不實之處。”

“我想知道，如今這零陵郡中到底是個什么模樣，那里的百姓，到底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倘若，零陵郡中之人，真如坊間傳聞所說的那般，興許，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諸葛瑾：……

諸葛玄緊皺眉頭，目光凝重的看向諸葛亮。

諸葛亮如今雖然年幼，但其聰明才智，卻是讓諸葛玄都感覺有些咋舌。

他小小年紀，胸中已然有了不小的抱負。

零陵郡被傳的這般神乎其神，也難怪他心中會生出這般念想。

“你可知自己這是在說什么？”諸葛玄沉默了半晌之后，終究沒有直接斷了諸葛亮的念頭。

諸葛亮道：“叔父好意，亮心中明白。”

“不過此行乃是亮思慮已久的，即便這零陵郡并非是亮心中所求的凈土，至少在那里，還有足夠多的書籍。”

“這種事情，卻是做不來假的。”

諸葛亮拿起一旁的線裝書。

諸葛玄神色復雜的搖了搖頭。

這是真的難頂。

別的東西可能都是有假，有水分在。

唯獨這書籍紙張是根本做不得假的。

如今這荊州境內，雖說這書籍還做不到完全流通的程度。

但對于某些富庶人家而言。

購買一些書籍，早就已經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

家學，這曾經對于世家豪強而言最為重要的根基。

在荊州，卻有了一種像是要被慢慢瓜分，慢慢瓦解的趨勢。

盡管書籍的存在并不能取代世家的地位。

但好歹，有書籍，就讓那些本身無法突破階級的人，有了一絲興許能夠突破階級的希望。

這還是在整個荊州境內。

據說，在零陵郡內，藏書更多。

而且據說泉陵城中還有秦羽專門命人建造的藏書閣。

其中收錄無數傳世經典，名家孤本亦不在少數。

這藏書閣對于天下文士，都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諸葛玄捫心自問。

如果不是他現如今的位置已經基本固定，而且身后還有家族的重任要抗。

否則他可能早就已經去泉陵城中見見世面了。

如今諸葛亮生出了想要前往零陵郡的心思，實在是沒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泉陵城對于這天下文士的吸引力，只能說是，實在是太大了……

“如今兄長前來，與我言說婁子伯之事，我觀此乃天意。”

“不如早日順應，前往零陵郡一觀，也好為我諸葛氏謀一條出路。”

諸葛亮的這兩句話對于諸葛玄來說，真可謂是暴擊了。

家族的大業傳承，對于他們來說才是重中之重。

如今天下正有這百年未見之大變局。

一切變數紛亂，令人目不暇接。

但唯有一人，在這亂世之中，可謂占盡先機。

此人正是秦羽。

此前諸葛玄并不覺得時至今日就要到了押注的時候。

大漢氣數未盡，如今高祖，光武齊出，想來大漢朝廷之威，也將無人可動。

且那秦羽行事一直頗為古怪。

所作所為，多與世家豪強為敵。

如今細想之下。

倘若真要押注，也就只能是在朝廷與秦羽之間擇一方而已。

其余群雄，皆無資格與其相爭。

趁著這個機會，若是能送族人子弟搭上秦羽這條線。

日后真有什么變故，也不至于讓諸葛氏血脈斷絕。

倒也是一手很常見的操作。

一念至此，諸葛玄便也干脆順水推舟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前往零陵郡去游學吧。”

“此行還需以求學為重，其余順勢而為便可，你的未來不在此時，不必操之過急。”

諸葛亮躬身下拜，隨后便收拾行裝，與叔父告辭，直接動身前往零陵郡去了。

等到諸葛亮已經遠行之后。

諸葛瑾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這才終于眨了眨眼睛，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可具體到底是哪里不太對勁，他又說不太出來。

只覺得，仿佛在諸葛亮的身上，正有一種讓他越發心驚的氣勢緩緩匯聚。

“我諸葛氏，好像要出一個了不起的人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