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盟的真尊毫不懷疑,一旦停下來,對方絕對會不假思索地抹殺掉己方。
帶隊的真尊,也就是神識很縹緲的那位,一直在表示,你們毀了大君的法寶,麻煩大了!
可惜的是,別說寒黎了,就連其他人,甚至都沒興趣反問一句——誰家沒個大君?
這種時候說那些話,純屬多余,當大家被大陣困住的時候,就注定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了。
這位眼見己方越打越無力,又表示堂堂的厚德真尊,竟然使用邪修手段,這事注定沒完!
哪怕己方四人全部戰死,這消息也瞞不住大君的因果線,商盟必然會來討個公道!
不過這種威脅,根本影響不到曲澗磊四人,夕霧真尊甚至想駁斥兩句。
連生滅都看不懂,還邪修……你們丟人不?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寒黎冷冷一眼掃來,眼中警告的味道很濃。
夕霧真尊稍微一錯愕,就反應了過來——這話都沒必要說!
對方的話聽起來像是無知,但是事實上,又何嘗不是在打探情報?
這四位的下場,幾乎已經注定了,沒有意外的話,會全部被誅殺。
按說他們就算確認了消息,也傳不出去,似乎只是因為好奇,想得知一下真相。
但是別忘了……旁邊還有一座碩大的宮殿!
雖然有作死小能手在不斷地試探,但是誰能確定這位大君,是不是真的不在了呢?
還是拿千幻真尊做例子,他手上的靈山分身,那位神秘的大君不建議他隨便使用。
他追蹤擎空真尊的時候,是請示過那位的,也獲得了默許。
但是靈山被重創時,大君出面干預了嗎?并沒有!
如果不是千幻自己說出來,曲澗磊等人甚至都不知道,靈山背后還有真君的影子。
而千幻被曲澗磊逼得上躥下跳,四處尋找五階靈脈的時候,大君過問了嗎?依舊沒有。
想明白這一點,就知道寒黎為什么沒命地作死,但卻還是禁止夕霧真尊開口。
看著七彩閃電威力銳減,下一刻,寒黎又使出了寒氣場域。
然而,這四位真尊也相當了得。
雖然現在的星空三才陣已經變成了空心的,但是竟然還維持了大半的戰力。
面對寒氣場域的侵蝕,除了陣法的加持,他們各自的場域也在苦苦抗衡。
要知道,他們同時還面臨著金戈和夕霧的攻擊,以及……最可怕生滅神通。
“不要打了,我們贖身!”帶頭的真尊終于忍不住了,“每名真尊,都是一條五階靈脈!”
這個價位……不說現在有沒有贖身的可能,給的是真不高。
前文說過,一名真尊的價值,不止一條五階靈脈,某些真尊沒靈脈,是資源分配不均衡。
不過唯其不高,反而顯得有一些誠意——每名真尊三條五階靈脈的話,別人可能信嗎?
然而,回答這位真尊的,是更猛烈的攻擊,厚德四真尊里,竟然沒人回答片言只語。
這就是大家都已經橫下一條心了——面對將死之人,有什么話可說的?
“你們簡直……”另一名真尊有點崩潰的趨勢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住地流失,“你們不得好死,算了……我投降!”
然而與此同時,哪怕是即將崩潰,哪怕決定要投降了,在對方沒有同意前,他還在戰斗。
只能說,真尊不愧是真尊,心性確實夠堅毅。
寒黎終于開口了,但他說的是,“側前方偏右那個,也是一具分身!”
戰斗到現在,他才發現對面的四真尊里,竟然還有一具分身。
不得不承認,百友商盟能發展到今天的地步,真不是僥幸所致。
不過金戈卻輕哼一聲,“這種分身,本體的戰力都未必能趕得上,呵,沒什么可怕的。”
他是真的見多識廣,一點都不在意。
“這個留下最后殺,”夕霧提出了建議,“先解決掉偏左的?”
“行吧,集火,”寒黎不動聲色地回答,“曲真尊怎么看?”
曲澗磊沒有回答,只是對著左前方這位,默默地增強了生滅神通。
他的三位同伴也相當不俗,瞬間就感受到了其中的細微差別,于是齊齊出手。
這位真尊也感覺到了威脅,但是光感受到沒什么用,實力不濟!
很快地,他就被打成了篩子一般,情急之下殘魂遁出,分化成數千縷,飛速逃竄。
然而非常遺憾,遁出的殘魂,最遠也不過逃出三四百公里,就被定在了當場。
出竅殘魂遁逃的速度奇快,遠超一般人的想像,但就是在這電光石火間,硬生生被定住。
這就是生滅的威力,然后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虛空中。
生滅確實能吸收生命力,但卻不是增益了曲澗磊,而是消散在了虛空中。
之所以對方能覺得,曲真尊是吸收生命力的邪修,是因為能感知到的,只是因果的鎖定。
這數千縷殘魂的狀態,就可以從側面證明——最起碼,曲澗磊是不吸收生魂的!
然而,那一名剛剛就在求饒的真尊,卻不這么認為。
他也能看到,殘魂是在虛空中快速消失的,而不是被對方直接吸收了。
但是誰說吸收,就一定是當場吞噬?
他嚇得不住大喊,“不,我投降了,我放棄抵抗,還請手下留情!”
嚴格來說,不是他放棄了抵抗,而是抵抗放棄了他——星空三才陣都破了,還怎么抵抗?
目睹這一幕,寒黎實在忍不住,冷冷出聲,“此前那么霸道,現在卻如此貪生怕死,呵!”
說歸說,他出手可是不慢,不旋踵,這位也被斬做了數百塊。
到死為止,此人的殘魂都沒敢遁出,但依舊是消散了,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三名真尊又將目標對準了對方領頭的真尊。
寒黎除了施展寒氣場域,還打出了一道青芒,“這個家伙……盡量捉活的。”
現在已經是四打二的局面了,對方還有一名只是分身——不過這分身的戰力確實超強。
而厚德界這一方,除了曲澗磊不方便動作,三名真尊基本都完好。
三人的狀態有點疲憊,但是精神狀態極佳。
正經是對面兩名真尊,早被生滅吸走了大半的生命力,斗志更是百不存一。
“想活捉我?那是真的想多了,”帶頭的真尊冷笑一聲,“大君會為我報仇的!”
下一刻,他直接自報了,異常干脆果決。
商盟有貪生怕死之人,還有北柳那種被逼上梁山的,但是也不缺這種漠視生死的亡命徒。
其實這位才是真的拎得清,他很清楚,對方說的是活捉,然而,絕對不可能放過自己。
那不如痛快地自報,也省得遭遇那么多羞辱,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晦氣!”金戈冷哼一聲,看向了最后一人,那是真尊的分身。
他淡淡地表示,“你若是敢自報,我們絕對會窮盡大千世界,追索你的本體!”
“呵呵,”真尊冷冷地一笑,眼中滿是輕蔑之意,下一刻,也直接自報了。
他甚至都沒有多說一個字。
“這幫家伙,”夕霧真尊的娥眉微微一挑,不悅地發話,“還真是死不悔改!”
“行了,最少也有一個洞府,”金戈知道她在想什么。
夕霧真尊聞言看他一眼,“我像那種財迷心竅的嗎?”
“被困在大陣里之后,你都說了八百回了!”金戈沒好氣地回答。
“你倆,去打掃一下戰場吧,”寒黎驀地發話,“我幫曲道友護法。”
這時兩人才發現,曲真尊已經身形虛化,雙目微垂,一動不動地待在那里。
“那得先搭起防御陣,”金戈很干脆地表示,然后看向夕霧,“你去吧,記得收集氣息。”
“明白,”夕霧真尊化作一團白霧,卷向了前方的空間。
金戈架設好防御陣,看一看曲澗磊的虛影,又看一看寒黎。
然后他思索一下發話,“他這是……得休整多久?”
“等著就好了,”寒黎很隨意地回答,“這種神通效果……休整一年半載的,很正常吧?”
“行吧,”金戈也不著急,而是又問,“那我去周遭看一下,是些什么情況?”
寒黎抬手掐算一下,然后微微搖頭,“這里距離厚德界,應該有點距離。”
“我糙!”金戈聽得一嘬牙花子,“太夸張了吧,大君之能……他們不擔心在虛空迷失?”
寒黎搖搖頭,回答道,“我感覺,商盟的這些人,都未必知道能激發大陣。”
頓了一頓,他又表示,“你去感知一下,距離你的本體是有多遠。”
這種事情,他去做更合適,但是現在……這不是要為曲真尊護法嗎?
金戈還真去操作了,而且得出一個不錯的結果:這里距離厚德并不遠,十天左右的路程。
這是真尊趕路的腳程,對元嬰之下的修者來說,來說也不算近了。
金戈調查清楚之后,都忍不住心生感嘆,“我糙……總算知道,空間放逐是什么感受了。”
寒黎悠然地看著不遠處的龐大宮殿,微微頷首,“大君之能,真的是高深莫測。”
一個備用的、懲戒性質的大陣,隨便都能將人放逐這么遠,不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