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大結局(下)

蒼宇安定，四海升平。

陳玄的生活寧靜且幸福。

除了處理事務，帶著花仙子、敖瓊等人對宇宙中那無數的奇觀、險地、陸離之所的探索和游賞，倒也不至于太過無聊。

光陰荏苒。

四海升平無大事，雖然各地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一些宗族矛盾，甚至更大型的界域之戰，但這些無法動搖陳玄根基的小事，根本無需陳玄干涉。

歷史的車輪恒定的向前運轉。

記憶中的人和事，越發有些恍惚起來。

“祖祖祖祖祖祖祖祖祖祖爺爺，你什么時候死呀？”懷中的小孩，童言無忌。

“可有人還記得，在上古時期有一位守護昆墟十萬年的強者，雖然修為不高，但很受永恒靈主寵信。”坊間有人談道。

“稟靈主，祖龍壽限到了盡頭，隕落了。”妖界強者前來匯報。

“禪老遁入虛無。”禪地使者前來送信：“他走之前想再來拜會靈主，得知靈主不喜打擾便作罷。”

“夫君，我們去我剛造化的花園散步吧。”仍是仙姿玉貌的花仙子拉起了陳玄的手。

“今天，我想去逍兒的墳去看看。”陳玄淡淡道。

不知為何，文逍兒在與陳玄成親之后，竟自愿廢去了一身修為，化身為凡人女子，在陳玄寵溺中度過了半生，在一個風雨飄搖的夜晚無故病亡。

因此，她生命消散之時綻放的美麗嬌艷，也永恒的駐留在陳玄的記憶中。

“夫君，我尋到了一位長的很像逍兒妹妹的精靈族絕色女子...”花仙子突然道。

“晚上帶過來吧。”陳玄意興闌珊。

“稟永恒靈主，自輪回之地中逃出兩名強者，擊殺了許多強者，已被我們包圍...他們點名要見您。”傳信符亮起。

“恩？”陳玄心中遠古的記憶閃動，心頭一動：“我馬上到。”

虛空包圍圈中，陳玄見到了兩位故人。

生門守護者和死門守護者。

兩人見到身著靈光閃耀的永恒神裝，在一眾強者簇擁下的陳玄，眼中露出了無盡的恨意，想來他們在輪回之地的這無盡歲月，過的是何等的孤苦。

“一億年了，我等過的連孤魂野鬼都不如，全拜你所賜...而你，你享受著無上權勢。陳玄，我恨你...”生門守護者狠狠道。

“...”陳玄默然，好奇問道：“你們好不容易逃出來，不躲起來多活幾天，找我作甚？”

“哈哈哈。”死門守護者突然狂笑。“我二人只想看看大仇人過的怎么樣？現在我舒心了...”

陳玄不悅：“什么意思？瘋了么？”

“陳玄。”生門守護者喝道：“你可知道，我二人在輪回之地，無盡孤獨，寂寞...我恨你。”

“但你可知道，我看到你之后，卻從你身上看到我們的影子。”

“我們需要哪怕一滴水都不可能實現，而你可坐擁宇宙中的一切；我們什么都沒有，而你卻什么都有；我們處在最低點，你處在最高點，所以，我們尚有希望，而你，已走到盡頭。”

“我們被困在輪回之地，你被困在繁榮宇宙之中...我們有什么區別？”

“我們孤寂，你也無趣。有何區別？”

“一億年了，你還是那般年輕，但你臉上的枯寂二字，是我們在輪回之地親身感受的真實寫照。”

“所以...我們怎能不開心？”

兩人同時仰天大笑，好似大仇得報。

“死...”陳玄怒極，出手將兩人抹去，如同碾死兩只螞蟻。

但兩人的話，猶如炸雷，在耳邊回蕩。

“瓊兒。”

“夫君，怎么啦？”

龍族女皇敖瓊平日里是一副清冷面孔，唯有在陳玄身邊才會露出盈盈笑意。

“瓊兒，那二人....”

敖瓊一只芊芊柔荑捂住陳玄的嘴，柔聲道：“夫君，那二人是在胡說，目的是擾亂你的道心，他們修為低微，只能用這種辦法來報復你...”

陳玄將敖瓊攬在懷中，頓感陷入無限柔情之中。

良久，他突然嘆道：“時間，真的可以磨滅一切。”

敖瓊一驚，又聽陳玄道：“瓊兒，你覺得，我該不該刺破宇宙壁障？”

敖瓊心中大駭，忙道：“夫君，你為何又提及此事，不是早就決定了嗎？”

這是只有敖瓊才知曉的天大秘密，因她才是陳玄最為信任之人。

陳玄早在無數年前，修為便已超越宇宙天道，再無寸盡，他也親身探索無垠宇宙，發現這個碩大無比的宇宙也是有邊際的，是一層無比堅實的宇宙壁障將這方宇宙圈在其中...

宇宙之外，全是未知。

或許什么都沒有，也或許是能導致這方宇宙徹底淪亡的大兇之地。

陳玄猶豫許久，最終沒有邁出這一步。

“瓊兒，自我成為永恒靈主，權勢滔天，予求予得，無所不能...這是我耗盡一切拼來的，似乎也是我應得的，我不用再擔心我珍惜的人陷入危險...因我不想失去你，逍兒，透透...”

“我自微末崛起，成為此方宇宙掌控者...可若是刺破宇宙壁障，或許是更為龐大的世界...我這個宇宙主宰或將淪落凡塵，我很有可能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

“即便成了永恒靈主，也非神仙，被欲望和歲月漸漸腐蝕...與一個凡人何益？”

“之前，我始終不明白逍兒為何選擇做個凡人，壽命短暫，曇花一現...或許，她是經歷過身為修羅的極度無奈...再不敢貪戀無盡歲月和所擁有的一切美好，明白萬事終有始有終，才毅然舍棄了那些，去做一個凡人，完成一個循環。”

“她倒是圓滿了，可卻讓我思念了上億年。”

“生門守護者說的對，是永恒靈主之位困住了我，是滔天的權勢鉗制著我，對你的和尋兒的感情牽扯著我，我與他們又有何異？”

敖瓊那絕美的面孔滿是迷離。

或許她心情復雜。

與陳玄不同的是，她是女子，有陳玄就夠了。

“夫君，我知道你想邁出那一步...”敖瓊緊握陳玄的手，柔聲道：“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陳玄起身，攬起敖瓊，徑入時空亂流。

他手中凝出一桿神威無敵的靈光之矛，朝著宇宙壁障而去。

“我知道這宇宙無垠之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但我堂堂大丈夫，怎能與羔羊一般躲在溫柔鄉中，若如此，終有一日我將老態龍鐘，就著回憶度日如年...”

“宇宙之外，或許是更為廣闊的天地，我將淪為凡塵，從頭再來...但我陳玄本就生于微末，又何須怕淪為凡塵，即便前路荊棘滿布，我必將以無敵之姿蕩平一切...”

“天外有天，皆是我之主場，人外有人，皆是我之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