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老率百官恭迎。
看到巫融安然返回更是大喜,上前行禮道:“府主!”
巫融微微頷首:“此行甚好,六侯大能、百族圣人均贊地府之道,愿與我等同往,如今只要冥族不出面干涉,西北之地一統矣!”
“這些時日,陳兵臨海崖可見海城有什么異動?”巫融邊走邊邊問。
身上的戎裝漸漸化作冕服。
神識交接。
從羽蛇鱗蟲遁一的手中重新拿回巨艦的掌控權。
余神拱手說道:“回稟府主,海城只有兵馬調動,守城大將名為兇應琛,一花大能。”
“此人三日前就發來信函,讓我們退兵,還曾出手。”
“哦?”
巫融頓時來了興趣,側目道:“誰迎戰的此人?”
“羅侯。”
羅神通應詔而來。
行禮道:“兇應琛實力一般,與我戰三十合不敵敗退。”
“如今已經開啟海城大陣固守。”
“大陣背靠血海,我們的兵馬屯聚于潮州無法動手,我看要不了多久冥河游宮就會知道我們陳兵潮州的消息。”
巫融哈哈大笑,揮手道:“好,羅侯先鋒而敗敵,大功一件!”
聽聞此言的羅神通雖欣慰眼中更多的卻是驚訝,他在緊隨巫融的眾人之中看到了好幾個老熟人。
其中火鴉道君和蓬玄侯并封錫最為出名,其次就是夜叉族的夜叉王,以及緊那羅族的緊那黑顏……
他實在想不到巫融出去一趟,六族百圣竟然跟隨而來。
不過南下諸地應該還有數位大能才是。
并封錫一見羅神通,頓時警覺。
這位修羅族老祖據傳閉關已久怎么才出關就摻和這些事。
觀對方道行,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道晉二花,加上早早投靠,該是能夠擔當大任的一位大能。
他修為的優越顯然并不大。
既然選擇了押注冠命侯巫融,就該多考慮考慮了。
神念思考的同時,他還偷偷的看了一眼,始終站在巫融身旁,淺灰色的煞氣魔影。
尋常修士根本注意不到那里站著一個魔神。
就連他們這樣的二花也無法窺探虛實。
與其說投靠的是巫融不如說是相信涂山君的實力。
西北之地、冥河上游也確實需要一位足以撐得起場面的大道君。
海城。
碧玉玄宮。
冥族圣人快步入殿。
甫一踏進大殿就看到主座上頭頂九華云冠,身著麒麟玄甲袍,拄著一柄長锏的威武道君。
道君頜下闊海胡須如霞光,神光灼灼顯道韻。
不正是海城的鎮守大將。
大能兇應琛。
“他們有回應了嗎?”
兇應琛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粗糲的鐵劍碰撞發出聲響。
“啟稟道君,有音信傳來,言說攜兵馬馳援。”圣人不敢抬頭的躬身行禮。
“嘭!”
長椅石座登時候崩裂,兇應琛緩緩起身,厲聲喝道:“地府要干什么,安敢兵陳臨海崖犯我冥族疆界。”
說話的同時絲絲道息蒸騰,面色迅速蒼白又更快的紅潤,顯然他受了不輕的傷。
冥族圣人不敢回話。
“該死的老東西!”兇應琛恨而怒罵。
羅神通著實厲害。
阿修羅族畢竟曾經輝煌過,就算如今有所沒落那位羅侯的實力也足以稱雄。
交手不過十合他就知道自己要敗。
但是他必須得撐下去。
不然臨海城就會在沒有見到正主的時候就丟了。
血海長老們絕饒不了他。
“何以如此憤怒。”
大道玄音緩落臻音。
踏空而來的冥族大道君神色淡然的步入大殿。
安穩落座道:“你身受內傷,神識不穩,有所動搖確實正常,不過越是這種緊要關頭,越要抱怨元守一,方不墮承載之大道。”
兇應琛大喜過望,忙上前拱手行禮:“拜見大道君!”
與大道君同行而來的還有兩位冥族道君,以及一位身著黑袍頭戴面具完全遮掩了身形的修士。
兇應琛一時竟看不清對方。
想來應該也是一位不弱的大道君。
只是不太清楚為何對方不以真身行走。
兇間尊從口袋中取出個形似小柿子的晶瑩果實,扔給兇應琛道:“服下吧,對你的傷勢有好處。”
“多謝大道君!”
兇應琛吞服之后周身氣息肉眼可見的穩固,就連氣血也重新得到補充,那股大劫降臨的悸動掃去讓兇應琛心平氣和了不少。
沉聲回道:“回稟大道君,我已經廣發信函給遠天各自鎮守的道友,他們應當就在路上。”
“不礙事。”兇間尊微微擺手道:“如今你道息穩固再去叫戰。”
“只恐在下實力不濟壞了大道君的謀劃,而且我就算叫戰,迎戰的應該也是羅神通。”兇應琛猶豫道。
“莫怕……”
兇間尊翻手取出一方小壺。
小壺整體呈現黑銅色,狹長如個煙斗。
“這?”兇應琛當即一愣,他從這小壺感受到雄厚的道力。
兇間尊笑呵呵的解釋道:“我這壺中取冥河泉眼盡頭的通幽之氣,霧一吹出,那羅神通的純凈血法立刻被污,你便可得勝,全你神威。”
“有此寶傍身,尋常二花也奈何你不得。”
“我看地府雖聲勢頗為雄壯,實則強者不多。”
兇應琛喜上眉梢,小心翼翼的接過了神兵,神識與法力稍一祭煉就已能夠運用自如,顯然是大道君特意為他準備。
盡管知道這可能是大道君對地府那位三花器靈的試探,兇應琛依舊沒什么感想,反而十分感激。
大能之間的斗戰不多,一場敗績會被人念成百上千年。
他也得為自己日后著想。
“我去也!”
“去吧。”
“有我為你掠陣。”
兇應琛再拜將神兵收起。
緊接著化作一道神光騰空。
紫威金睛麒麟騰云將他托起來。
騎著紫麒麟的兇應琛攜大道登臨對岸,叫陣道:“地府無故出兵,犯我冥族疆土,本座與爾等好言相說,卻仗道行使我不得不固守城池,如今我道行已足,修為鼎盛,羅神通,出來一戰!”
玄鋒一指,承載的大道于身后顯化出波紋。
甲板鑾座之上的巫融面色平靜的看向羅神通。
羅神通皺眉道:“不應該如此,我那一擊足讓他受傷不輕,怎么如今氣息還更上一層?”
“自然是有人為他撐腰。”
巫融笑著為眾人解釋道:“冥河游宮應該是有大道君趕來了。想來他不僅傷勢恢復,戰力也絕不會低,誰可為地府出戰?”
秋長老正要上前,就看到了巫融眼神的制止。
他也就沒有吭聲。
羅神通一聽,覺得確實如此。
不過不管怎么樣對方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就算得到什么寶物還是有大道君的神通加身,他都不畏懼,并且有充足的信心可以再擊敗對方一次。
想到這里就要上前。
“在下愿往!”
羅神通循聲看了過去,說話的是一位身形高大的修士。
并封錫微笑道:“既然他有人撐腰,我便不用顧忌以二花欺壓小輩。”
“擂鼓!”巫融贊賞的投去目光。
他就喜歡這樣的人,有野心不怕就怕‘混’。
這也不想出力那也不想擔責,什么都不敢承擔那就一直在原來的位置待著吧,也別指望有什么提升。
并封錫揮動袖袍,一座巨輦飛了出去。
他旋即乘上。
走出巨艦群的護體法罩。
并封錫朗聲說道:“你這廝既然敗了,羅道友饒你一命,何故再來尋死。我地府并未犯冥族疆土,而是整合西北,我西北諸道千族正就此事商議,反而是你為何擅自出手冒犯大軍。”
“你!”
兇應琛氣急,大叫道:“誰勝誰敗手底下見真章。”
“納命來!”
騰空驟然開辟出一方大界,兇應琛悍然出手。
同樣浮空的巨艦之中,兇間尊倚靠在王座。
笑呵呵的看向遠天的巨艦群:“才六十年就如此聲色,怪不得道友在聽說地府出兵就急匆匆趕來,如果我在道友的位置上,也得擔憂了。”
黑袍修士冷笑一聲,哼道:“當年沒有在意,不想讓他做大。”
“若是地府起勢,豈不是斷了我族的根基。”
黑袍修士話鋒轉而說道:“我們其實離他很遠,可是道友就不一樣了。”
“他要成帝就得將道烙印天下,做為離他們最近的冥族,道友如果不阻止的話,他現在要統一西北,來日就還會勇征中下游。”
兇間尊淡笑著,他可是從老祖那里聽到不一樣的說辭。
不過尊魂幡要成帝確實是大家的共識。
可是別忘了,那只是神兵。
就是真的成為祖帝古兵,依然需要‘人’來執掌,而這個‘人’才是關鍵。
“我聽說過他。”
兇間尊目視遠方,說道:“似乎還沒有上限,說不定他不止于此。”
“我看他差不多到極限了。”
黑袍修士沉聲說道:“尊魂幡的煉成需要煞氣和神魂,對于天材地寶反而需求的不多。”
“他這么多年的每一步我們都看到清楚,無不是煞氣和神魂造就,他想成帝成無量尊,需要的煞氣簡直是一個無法估量的數字。”
“你知道的吧,他鑄神兵的時候差一點吸干正法神禁之地。”
“正法閻天神君當年可是……”
“說到底他也有局限。”
兇間尊側眸又回神:“所以我才取出極世神兵,讓兇應琛執掌。”
“同樣是一花配合器靈神兵。”
“看看他的底細到底在哪兒。”
“莫讓我失望啊。”
兇間尊放松的依靠于王座,靜觀戰局。
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