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孔雀公主的琴和舞

孔雀谷很大，整個谷里面只有四個人，孔雀公主和她的三個侍女。

三個侍女都是妖，個個長相極美。

云雀妖名叫白雀，白衣長發。烏鴉妖名叫綠鴉，綠衣長發。雉雞妖名叫紫雉，紫衣長發。

三人的前胸衣服左上側各繡有一只云雀、綠鴉、紫雉，亭亭玉立又光彩照人，靜靜地站在孔雀公主的身側。

羅希來到的時候，孔雀公主正在撫琴，一襲紅衣，一頭烏黑的長發，俏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孔雀公主并未抬頭，只是專心撫琴。

一谷一湖，四女秋花，組成了一道絕美的風景畫。

羅希不敢走得太近，站在稍遠的地方聽。

琴音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

琴藝之絕，令人嘆服。

從小喜歡古琴且深有研究的羅希，已經深深地陶醉于這琴音之中了。

一曲畢，孔雀公主抬頭，一臉的冷漠。

“狐妖小鉆風，孔雀谷向來不歡迎外人入內。”

羅希笑笑，上前幾步，“小鉆風奉二位大王之命，督查巡山小隊和各處妖洞，隨便過來看看公主。公主的琴聲如行云流水，悠揚動聽，引人遐思。只是其中隱含著一些憂傷，倒使得這琴聲，變了味道。”

孔雀公主稍稍吃驚，“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狐妖，竟然也識得琴聲？這倒是讓我始料未及。”

二人在琴上找到了共同的話題，也使得孔雀公主對于羅希的到來不再是那么的反感。

畢竟，琴音雖好，若無懂琴之人，也是一件令人難過的事。

“其實不是所有的妖都像公主想象中那么的愚笨和兇惡，有些妖不但不笨，還很聰明。”

“比如你？”

羅希呵呵一笑，“我只能算是其中一個吧！”

“昨日你在小屋之中告知我破解西海魂杯之法，我便知道你不是一個尋常的小妖，當時便想問詢，只是礙于唐僧師徒，只得作罷。說吧！你到底是誰？為何來到這獅駝嶺？”孔雀公主一雙秀目盯著羅希問道。

即使是持著質問的語氣，但話從孔雀公主口中說出來，卻也絲毫不會令人反感。

只因她的聲音，實在動聽。

羅希并沒有回答孔雀公主的問話，而是頗有風度地說道：“偌大一個孔雀谷平時幾乎沒有來人，公主想必也是感到非常的無趣，我少時習琴，自認有一些心得，愿為公主撫琴一曲，可否？”

孔雀公主并未拒絕，卻說道：“你可知這琴的來歷？”

“不知。”羅希看了放在琴案上的琴，紅黑色，年代似乎已經非常久遠，前端中間雕刻著一只孔雀，栩栩如生，外觀非常漂亮。

“你若是有這個興趣，便彈上一曲吧！不過需小心才是。”

三個侍女則在一旁相視偷笑。

敢用孔雀公主的琴彈奏，這個莽撞的小妖，實在是不自量力，這下有大苦頭吃了。

三個侍女是做好了準備等著看小鉆風的笑話。

不明所以的羅希把尾巴挽到一邊，大大咧咧地坐到石座上，抬起雙手輕按琴弦。

一按之下，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突然從琴身迸射而出。

羅希迅速以力相抗。

那股迸射而出的力量，被他硬生生地壓了回去，弦面似乎歸于平靜，但力與力之對抗卻仍在暗中激烈地進行。

神色平靜，云淡風輕。

羅希一邊以力壓力，一邊雙手輕觸琴弦，凝神聚氣，十指翻飛，一曲霓裳羽衣曲如天籟之音般被彈奏出來。

既是以琴會友，也是向身為曲藝團琴師的老媽致敬。

此時，還是唐太宗李世民時代，而霓裳羽衣曲則是出自唐玄宗李隆基時代，時間上好像不搭邊。

但作為后世之人，羅希卻是在老媽的指導下，多次彈奏過這首曲子。

孔雀公主和三個侍女皆是臉色微變。

這個小狐妖為何有如此的能力？

不過，孔雀公主并未多問，而是凝神靜聽。

稍頃之后，竟然合著曲子開始起舞，似是受了羅希這絕妙琴音的影響。

孔雀公主的舞并非霓裳羽衣，但是孔雀公主的舞，卻絕對不比楊貴妃的舞遜色，紅衣紅袖，驚天容顏，與這霓裳羽衣之曲，配合的天衣無縫。

衣袖舞動，舞姿如夢，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凌空而下，其中的每一瓣，都透著濃郁的芳香。

雖然有一些距離，羅希仍然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面而來，正是孔雀公主身上獨有的香味。

前面兩次近距離相視，他都聞到過這種味道。

令人迷戀。

只是，孔雀公主的舞，不僅舞出了令人驚嘆的舞姿和撲面的香氣，還舞出了強大的靈氣之力。

這股靈氣之力隨著孔雀公主的舞姿，如同湖中的漣漪一般，一波一波地朝著羅希襲來，起初稍弱，似是試探，后來便越來越強。

靈氣之力雖強，卻不見濺射的光影，也未帶起一絲一毫的風，說明孔雀公主使出的靈氣，并沒有強大的殺氣。

只為試探，不為殺人。

羅希暗中以力相抗，面不改色。

手指不停，從容淡定，云淡風輕，似是并未感受到這股蓬勃的靈氣之力，而是專注于彈琴。

此時的他，既要與琴中迸射出來的靈氣之力抗衡，又要與孔雀公主暗中襲來的靈氣之力抗衡。

這兩股力量雖然強大，卻都奈何不了羅希。

羅希的琴音越來越急，如沙場點兵，萬馬奔騰。

孔雀公主的舞也隨之越來越快，周身迸射出的靈氣之力，如濁浪滔天，席卷而來。

琴案之前，兩股力量互相交織碰撞，攻擊之力漸強一份，阻擋之力就漸強一分。

攻擊與防御，真是恰如其分，不強一分，也不弱一分，如同冰融于水，消解于無形。

這讓孔雀公主心中更加生出了好奇之心。

這個狐妖小鉆風看上去不過也就數百上千年的道行，卻為何能與琴中及她使出的合計已有萬年的靈氣之力對抗？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