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唯有座敷童子看穿了一切

袖白雪和花姐第一次進入庭院，這里充斥著谷云身上散發出的威光，讓兩女的心神頗為平靜，只覺得渾身舒暢，說不出的安寧。

“呀”

庭院中,瑩草和座敷童子正圍繞著櫻花樹打鬧。

兩只蘿莉天真爛漫見有大姐姐回家，立刻跑上前打招呼。

“你是彼岸花？”

“還有，不認識的大姐姐。”

對于彼岸花，或許是因為同根同源，座敷童子和瑩草知曉她的信息。

袖白雪的話...

兩小只滿臉疑惑，實在不知道她是什么妖怪。

“你們好啊,可愛的小家伙們。”

身穿白色和服的冰美人摸了摸她們的頭：“我是袖白雪，是主人的斬魄刀。”

“你好。”

草爹含羞帶怯，柔柔弱弱：“我，我是瑩草的說。”

“這里是座敷童子！”

“嗯，很乖很乖。”

袖白雪似乎很擅長跟小孩子打交道，摸頭殺后一刻不停，飛速獲得提升著兩小只的好感度。

“我們還有幾位同伴，三尾狐在主人的母親身邊，一邊工作，一邊保護她的安全。”

“天狐小姐待在家里，沒有跟我們出來。”

“般若與白藏主你應該都認識，”紅葉快速介紹到：“他們在現世看護著主人和蝸牛老先生的肉身。”

“般若，你，還有這位白色的刀靈小姐。”

花姐很強，如今更是谷云麾下的最高戰力：“既然有這么強大的力量，為何…”

“我知道你的意思。”

紅葉搖了搖頭：“只是比起我的口頭解釋,不如讓你親自觀看一下，或許更能理解主人的心思。”

說著，紅葉將手指點在自己的額頭，然后從中抽出了一縷橙色的思念之線。

這是將記憶實質化的法術,對于妖怪來說，把所見所聞分享給他人，并不是什么難事。

“看看吧，看完，你就明白主人的態度了。”

于是，光幕展開，里面赫然是當初谷云稱作神輦，在高空中俯瞰東京都時發表的那番感慨。

‘我現在能做的，只有將手放在眼前，讓整個視線都被一手所遮擋。’

‘可這樣，不過是坐井觀天。’

‘要是能再大一點就好了。’

‘那樣…’

‘或許能將這天下間的一切，都掌控在我的手里。’

“卡，卡酷一（好帥氣）！”

花姐捧著臉龐，眼中滿是小星星，對谷云的愛意，幾乎到了要滿溢出來的地步。

“啊主人，果然好棒”

這一刻，谷云的宣言在花姐心頭久久回蕩。

那令她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跟全世界大戰一場的話語，直接將其迷的神魂顛倒。

或許在其他人眼里,谷云還只是個孩子。

可妖怪的視覺與人類不同。

比起外貌,妖怪們更在乎人類的氣息、氣場，還有威光。

毋容置疑，谷云所散發的光芒，正是式神們眼中，最美的風景！

“咳。”

很快，花姐恢復了原本的形象。

她的人設是冷傲孤獨的死之女神，怎么可以展現這等嬌羞的小女子態。

嗯，除了在谷云面前。

彼岸花的溫柔似水，只會給予她心中的唯一。

“你，看明白了嗎？”

“嗯。”

花姐點了點頭，說：“親愛的如今還太小了，他覺得還不是時候，去奪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沒錯！”

紅葉很高興花姐能有這樣的認知：“所以我們不能太過高調，一切行事，必須要以防止主人過早暴露為前提。”

“確實如此。”

怪不得谷云阻止她吞噬黃泉的亡靈。

仔細想想，若是那個時候真的出手了，冥界的鬼神一定會跳出來。

彼岸花自認實力不弱，卻也沒法同那么多的鬼神、鬼王為敵。

她是黃泉之惡，是地獄的天災。

然而再可怕的災難也會有被平息和鎮壓的一天。

就像陰陽師故事里的閻魔大人，對方可是絲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用‘庭院里礙眼的盆栽’來形容她。

“作為死之女神。”

紅葉無愧于千年前的天魔王之女，蠱惑人心的本事，一點也沒減弱：“你更應該悄悄出手，在自身和主人安全的情況下，積累更多的力量。”

“你是說…”

“比起凡人的靈魂，鬼神的神魂，不是更加美味可口嗎？”

紅葉已經知道彼岸花需要的是什么了。

她想要奪取死后世界的主導權，掀起一場推翻冥界諸神的大變革。

但凡人的亡靈沒什么用。

除非數量龐大到以百萬計算，否則只是杯水車薪。

“說的也是呢。”

花姐認真詢問道：“所以，我該怎么做？”

如果說紅葉的領導力是3。

那花姐，基本等同于0。

她就是個黃泉彼岸世界的宅女，沒有外界接觸，社交能力也很差，更別提什么長遠計劃和眼光了。

好在，花姐有識人之明。

她覺得紅葉很聰明。

至少比她聰明。

同為谷云的式神，那她們就是一家人，是可以互相信賴的伙伴。

“剛才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家伙。”

“嗯？”

花姐不解的看著紅葉，只聽后者說道：“地獄少女。”

“那是什么？”

彼岸花沒聽說過什么地獄少女，她對這個世界并不熟悉。

于是，紅葉給花姐解釋了一下地獄少女的概念，稱對方是被地獄規則束縛的送神之子。

“送神之子，是類似于活祭品那樣的東西嗎？”

花姐說：“然后呢，你希望我做什么，吃掉她？”

“不。”

紅葉搖頭道：“閻魔的繪卷正在蘇醒，想要達成主人的野望，那位大人的力量必不可少。”

“嘖，閻魔啊…”

估計沒人會比花姐更清楚閻魔的實力，那可是能輕易鎮壓她的冥界之尊。

即便是在所有式神中，閻魔的實力也是數一數二的。

只不過，彼岸花跟閻魔算是冤家，她不太喜歡那個家伙：“雖然不想承認，但閻魔確實擁有著凌駕于我之上的強大力量。”

見花姐并沒有因為與閻魔的矛盾，就拒絕對方的力量，這讓紅葉不禁暗自點頭。

笨蛋并不可怕，最怕的就是那種沒有自知之明，還喜歡發號施令的蠢材。

好在，彼岸花并非自以為是的性格。

她擅長的是武力威懾。

至于動腦筋的事，紅葉看起來就很聰明的樣子，那就交給她好了。

“現在還不清楚那位地獄少女的態度。”

“所以需要麻煩彼岸花你，先去嘗試接觸一下她。”

“對方背后站著的是地獄維度，”紅葉說：“切記，不要暴露主人的身份。”

“放心吧。”

花姐等式神平日里并非必須待在繪卷庭院內，這里更像是他們休息的地方。

就像空幻，她經常在外面混吃混喝。

谷云也支持式神們能有自己的生活，找到屬于他們的樂趣。

更何況，花姐并非本體親臨。

她具備著類似于分身的手段，如同植物的根莖，讓其在別的地方綻放花蕊。

通過這種方式，花姐可以完成很多操作。

“還有先前主人他們談論的，比嘉道反一族。”

紅葉思索道：“我覺得，有必要找個機會試探一下，為了搜集情報。”

“這件事，可能會有些麻煩。”

花姐的實力不弱，但她在物質界，很難發揮出全部的力量。

不是說花姐的實力會在人間受到壓制，而是她的生命層次太高，根本無法直接在第一層的維度現身。

這么說吧。

花姐自身是高于惡神和善神的鬼神。

她天生就處于世界的第五層。

而通過對自身靈格的壓制，花姐最多只能來到惡神的濁世。

實在，不能更低了！

到了這個程度后，彼岸花的能力和能量，可以影響到怪談的虛世和黃泉的彼世。

至于現世的物質世界，花姐即便出現在這里，人類也看不到她，更不可能觸及。

這也意味著，只要比嘉道反一族的人不提升自己的靈格。

他們就能無視花姐的存在和力量，將其當成空氣。

而想要干涉人間，彼岸花就必須制造一個載體。

這個載體類似于花姐操控的傀儡，無論是損壞，還是崩毀，都與彼岸花無關，她隨時可以再制造一個。

可如此一來，假使彼岸花本體是70級，那這個傀儡，撐死了也就二三十級。

而20級，最多30級的妖魔，打得過那些強大的術士嗎？

“簡而言之，除非人類的術士自己作死，進入到更高的維度，暴露在我可以觸及的世界，”花姐苦笑道：“否則即便是我，也拿物質世界的生命和事物，沒有任何的辦法。”

神明確實尊貴和強大。

奈何他們不能存在于下界，越是強大，受到的抵制也會越大。

當然，其實也沒那么夸張。

畢竟生命層次低到彼岸花都觸碰不到的程度，對方的實力，撐死了也就是中級妖魔。

對付這樣的存在，彼岸花就如同核武器。

讓她出手，真沒那個必要。

“這確實是個問題。”

“你的生命層次那么高，卻又沒有肉身。”

紅葉的實力不如彼岸花，可她是冤魂類的妖魔，生命層次與幽靈差不多。

因此，紅葉不會被物質世界的人觸碰，但她的能力，卻能直接作用于術士和現實世界。

“好吧，比嘉一族，我再找合適的人選。”

紅葉選擇物盡其用：“你在同伴受到高維度的威脅時，再出手就好。”

“這是我的分內之事。”

只要不是閻魔那個層次的強敵，彼岸花都不放在眼里。

“這樣，我們手中也有了決勝的王牌。”

如此強大的鬼神，紅葉不禁感慨道：“只不過，為了向這個世界宣告我等存在的那一刻，此時還需低調行事，彼岸花小姐。”

“當然！”

兩女相視一笑，仿佛看到了計劃成功的那一刻，谷云會如何夸獎她們。

一旁，瑩草和座敷童子聽著她們的妙計。

草爹完全沒聽懂。

但座敷童子…

‘總覺得哪里不對，’座敷童子產生了一個疑問：‘主人真的是那么想的嗎？’

雖然最初的時候，座敷童子也被谷云的豪情壯志所震撼，并且暗自發誓：‘哪怕是區區的家宅妖精，我座敷也要為谷云大人的野心添磚加瓦。’

不過，真的好奇怪啊。

作為童真的妖精，座敷童子覺得谷云當時，可能只是在開玩笑。

事實上，她先前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至于結果嘛...

‘怎么可能！’

‘小座敷你還是太年輕了。’

‘能將征服世界視作玩鬧。’

一眾式神根本沒把座敷童子的話放在心上：‘這就是我等的主人啊！’

就這樣，座敷童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座敷童子：我知道自己實力弱，沒想到腦子也不好使，看來地位1，不是沒道理的啊。

“小家伙的麾下，還有別的神明嗎？”

津場木史郎好奇道：“是像剛才那個死之鬼神一樣的存在？”

黃泉世界，谷云、蝸牛和津場木史郎三人回到了黃泉月臺。

“不是花姐那樣的，是稻荷神啦。”

“噢，三槌家的天狐大人啊，她登神了嗎？”

津場木史郎整理了下衣物，他倒是不太在意谷云與彼岸花，以及紅葉、袖白雪之間的關系。

畢竟在木史郎的概念里，谷云本來就是怪物一樣的天才。

既然如此，那他強大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御神術本來就能培育式神。

大妖怪、特級妖魔什么的，谷云遲早是能夠擁有的。

最重要的是，這孩子并不是他們的敵人。

相反的，谷云是四天王在人間的繼承者，是野狐禪這一派領袖般的掌門人。

后輩能夠如此優秀，津場木史郎其實還是蠻開心的。

“為了治療美夜子，我們在三槌家進行了祓魔儀式。”

爺爺說：“事情結束后，天狐大人感念谷云的恩情，決定侍奉左右。”

這里面的順序雖然跟爺爺說的不符，但大體上沒差。

“說是這么說…”

津場木史郎總覺得哪里不對：“你確定不是她貪圖這個小家伙的美色？”

“我在津場老爺子眼中，是這樣的形象嗎？”

谷云不知道怎么吐槽了，暗道對方果然是四天王里最不靠譜的那一個。

“總之，注意身體啊。”

不提將來，只是現在，看看這小子身邊的式神，紅葉、袖白雪、彼岸花，一個比一個漂亮。

津場木史郎自覺也是老司機了。

但跟谷云一比，直接完敗！

“有了天狐大人，”爺爺說：“再想出入黃泉，就不用像以前那么麻煩了。”

“帶我一程唄？”

津場木史郎笑道：“我還沒坐過神明的神輦呢。”

“當然！”

谷云微笑道：“都是自己人嘛，津場老爺子。”

“哈哈哈哈。”

這有專車接送，感覺就是不一樣啊。

“哦對了。”

津場木史郎說：“你還需要式神嗎？”

“啊？”

谷云不解的問道：“老爺子的意思是…”

“我那里有兩個蜘蛛妖怪，之前作祟的時候，被我降服了，現在安頓在我家里。”

津場木史郎說：“是一對兄妹，哥哥叫曉，妹妹叫鈴蘭，他們心地不壞，我本來打算將他們送到隱世去的，現在的話...”

老人也是看到谷云身邊有如此多的妖魔。

那再契約幾個，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壓力。

“蜘蛛妖怪嗎？”

谷云倒是不介意啦，反正他手里也有百鬼圖和百鬼繪卷，后者能完成契約，前者可以跟律令術和御神術配合。

用韓信的話說就是，妖魔鬼怪，多多益善。

當然，主要是飯島家有錢。

別說養幾十只妖怪，就是數百只、上千只，他們也不會有什么壓力。

“放心吧，鈴蘭是個很乖巧的丫頭，也沒有傷害過人類。”

“曉的話，之前為了生存，嚇唬過一些人，奪取了他們的畏。”

津場木史郎說：“這小子可能有些刺頭，你要是覺得管教起來太麻煩，可以直接把他送去隱世。”

隱世是妖怪的世界。

之前說過，日本神代時期，黃泉、人間、天界并非現在這樣。

那個時候，人間其實包含了如今的下五界，即濁世之下，全都算作人間。

只是后來因為一場劇變，最下面的現世，也就是第一維度的物質世界支離破碎。

其中最大的一塊成了現如今的人類世界，而那些多出來的碎片，就成了術士口中的隱世和異世。

現世、隱世、異世。

三位一體，共同組成了第一維度的人間界。

“隱世異世，其實就是一個東西。”

東方稱作隱世，里面生活著各式各樣的妖怪。

可因為隱世規則不全，內部的妖怪無法通過修煉提升妖力。

這導致他們的實力不強，大部分的戰斗力，也就跟人類差不多，連下級妖魔都不如。

“大妖怪級別的妖魔和神明，具備天慟地哭之力。”

“所以在這世界上，只有他們，擁有無中生有的能力。”

爺爺為谷云科普到：“大妖怪就像是一個永動機，能夠不斷向外溢出妖力，滋養隱世。”

不過，并非所有隱世都有大妖怪。

只有那些保存最完整，規格最大的破碎世界，才有大妖怪級別的妖魔占據。

“那，異世呢？”

“異世，其實就是西方的隱世。”

異世本來是西洋的人間，一個猶如希臘神話中，怪物、英雄、人類共存的時代。

然而隨著古現世破碎，僅存下來的一部分古老生靈逃亡異世，最終在那邊繁衍生息。

魔物，這便是西方之人對異世界居民的稱呼。

“妖怪和魔物，二者有著相同的起源。”

津場木史郎說：“只因地域文化的差異，才在漫長歲月下，演變成了兩個不同的物種。”

其中一些耳熟能詳的，在日本這邊也有著一定的人氣，比如蛇人族，鷹身人面的海妖，還有半人馬，美人魚、阿拉克捏（蜘蛛娘）等等。

不過因為異世多靠近西洋，所以上面的這些魔物，在日本非常少見。

“魔物，很厲害嗎？”

“額…”

兩個老人家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也談不上厲害，就是有些特別。”

“特別指的是…”

“妖怪害怕的東西，魔物不怕。”

爺爺說：“對付魔物之所以麻煩，就是因為我們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什么。”

就像道士從來沒遇到過吸血鬼，還以為是變異僵尸，上去便潑了對方一身的黑狗血。

吸血鬼不僅不怕，反而兇性大增。

爺爺和津場這樣的強者，即使出了差錯也不會怎么樣。

可對普通的術士來說，一著不慎，很可能因此丟了性命。

“將除靈師細分，我們應該算是除妖師，而在除靈界，還有一個職業叫驅魔人。”

爺爺說：“他們才是針對入境魔物的專家。”

“專家？”

谷云嘴角微抽，因為這個詞在除靈界，好像不是褒義詞吧。

“又菜又愛玩啊。”

津場和爺爺異口同聲，語氣里盡是不屑。

反正在他們看來，驅魔人的手段全他娘的是異端，根本不值一提。

“總之，異世與隱世都是不錯的地方。”

津場木史郎常年流連于隱世的花街，還有異世的風俗店：“隱世有狐妖，異世也有狐耳娘，兩種都很可愛哦。”

“咳咳。”

爺爺不滿道：“不要帶壞我家谷云啊，津場。”

這老海王，休想帶歪他‘純潔’的孫子！

“知道了，知道了。”

“這么嚴肅干什么，開個玩笑而已，蝸牛老哥你真沒意思。”

津場不耐煩的擺擺手，然后對谷云悄悄道：“過兩天去我那里一趟，看看鈴蘭和曉，喜歡的話就托付給你了。”

“好。”

對方是蜘蛛妖怪，谷云覺得自己接觸的話，沒準能喚醒絡新婦，于是果斷答應下來。

就這樣，三人站在山崖上，吹了一段時間的冷風。

“那什么…”

津場忽然開口道：“谷云你家的稻荷神大人，應該快來了吧？”

“好奇怪啊。”

谷云也很疑惑：“我一刻鐘前就通知她了，可，為什么還沒來？”

‘空？’

‘小空你在嗎？’

‘聽到了請回答。’

第一次詢問，空幻沒有反應。

谷云覺得她可能是睡著了，或者又在哪里偷吃。

可第二遍，第三遍還是沒回應，這讓谷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不會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轟隆轟隆轟隆”

好在，擔憂沒持續多久，稻荷神的車輦便從遠方飛來。

“來了！”

谷云暗自松了口氣，還好裝逼成功，沒有被打臉。

“爺爺，津場老師。”

谷云看著落在身前的神輦，示意兩位前輩先上車：“請上車吧。”

“哦，好。”

兩位老人進入神輦之中，谷云緊隨而至。

“轟！！”

而就在谷云觸及到神輦的瞬間，一道如同驚雷般的聲音在他腦海中炸響：“主人，出事了！！”

“小空？”

谷云連忙問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了？”

因為維度差異，現世和黃泉間存在很強的‘信號’干擾，谷云與式神們的交流會在這里出現一定的延遲。

直到谷云接觸空幻的神輦，彼此間從無線變成了有線，這才將延遲降到最低。

“抱歉，主人。”

空幻的聲音微微顫抖：“玉耀，玉耀那家伙，襲擊了小環...”

“你說什么？！”

空幻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直接把谷云嚇出一身冷汗：“母親她？！”

“環沒事。”

如果飯島環出了什么問題，空幻怕是真的要無地自容了。

玉耀是空幻一母同胞的另一只天狐。

他強闖了飯島家的公司，并對正在工作中的飯島環發起襲擊。

幸好有三尾狐的貼身保護，飯島環并沒有受到什么損傷。

“狐姐怎么樣了？”

“三尾也沒有受傷。”

幾乎是在三尾狐與玉耀交手的瞬間，空幻就趕到了現場，阻擋住了玉耀的攻擊。

對方并不想跟空幻交手，第一時間選擇撤退。

而現在，天狐小姐正在追擊玉耀…

“我馬上回來！”

谷云不知道玉耀的具體實力，可他終歸是空幻的弟弟（妹妹），怎么也不可能傷害身為姐姐的空幻才是。

“小空，你去通知般若…”

“不行！”

空幻嚴詞拒絕：“他們要守護主人的肉身，絕對不可以離開。”

般若和小白有重要工作，他們不能輕舉妄動。

否則，但凡有什么妖魔鬼怪要對谷云和蝸牛不利，又該讓誰來保護？

“我會找到那小子的！”

空幻從未如此認真過：“這一次，我一定會把他帶到主人面前，把事情說清楚！”

到時候，谷云要如何懲罰玉耀，她都會咬牙接受。

唯一只求谷云一件事，那就是不要殺死他。

封印也好，暴打一頓也沒關系。

“只有這一點，”空幻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哭腔：“請您…”

谷云沉默了。

玉耀攻擊了飯島環，那他就是谷云的敵人。

所以這一次，谷云什么都沒說。

他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給空幻一個保證。

因為就連谷云自己都不知道，他等會兒能否控制住自己，不下死手。

“找到他。”

谷云沉聲道：“我馬上就到！”

此時此刻，正在尋找玉耀蹤跡的空幻，只覺得一股龐大的意志籠罩在了她的身上。

“這是？！”

言靈，而且是最強大的律令，是式神和守護神絕對無法違背和抗拒的強制命令。

找到玉耀！

‘糟了。’

空幻臉色驟變，她知道，谷云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就連平日里絕對不會動用的言靈都下達的這般果決。

不帶一絲猶豫，且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