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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九、良翰一劍,斷指,授禪,登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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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2-02  作者:陽小戎
 
歐陽戎一句話,令全場寂靜。

雖然場上眾人不知道“知霜小娘”是喊誰,也不太敢知道是喊誰,甚至不敢去多想藏書樓內唯一的一位“小娘”是誰。

但他們還是頭皮發麻。

除了亭內手握云夢令、閉目養神的枯寂禪師外,全場所有人各異的臉色,都在發生著精彩變換。

俱胝微微張嘴,看著這位超勇的年輕刺史。

方夫人、方抑武目瞪口呆。

一向嫻雅冷靜的方舉袖偏轉腦袋,怔怔看著歐陽戎。

又是方勝男開口,小臉驚慌失措,回望藏書樓,她壓低嗓音道:

“歐陽公子你小聲點!大女君在里面。”

坐木椅上的歐陽戎,沒去理她。

他當然知道雪中燭、魏少奇、杜書清等人在前面的藏書樓里,是矯健捕頭剛剛從大堂內的丫鬟管事們嘴中撬出來的。

全場繼續安靜下去。

眾人或回望藏書樓,或屏息等待,或瞪視年輕刺史。

在焦灼氣氛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亭子后方,那座藏書的小樓,樓下大門,依舊紋絲不動。

無人走出,也寂靜無聲。

有人微微疑惑,不過更多的是松氣慶幸。

大女君等樓內人好像在忙,沒空理會外面動靜。

歐陽戎端坐木椅,燕六郎懷捧劍匣,冷面站在木椅后方。

他手掌支著下巴,微微瞇眼,端詳小樓。

旁邊又有聲音傳來,又是熟悉的方大女俠,語氣惱火不滿。

“歐陽公子,我知道,你是看不起我與姐姐,我們的話你壓根就沒聽進去,或者說就是傲慢,不屑一顧……”

方勝男話語再次頓住,因為面前有些懶洋洋躺在木椅上的儒衫青年,正轉過頭,食指豎在嘴邊,“噓”了一聲。

似是嫌她太吵,才不禮貌的打斷。

方勝男一張小臉,頓時憋羞至通紅。

年輕刺史沒看她,也不去看小樓,已經回過頭,環視場上眾人。

“今日有沒有人見到越處子?”

“越處子?”

方抑武等人面面相覷,有些疑惑迷茫。

在歐陽戎的視線下,空氣安靜了會兒,方抑武最先抵不住,低頭顫聲:

“刺史大人,草民有苦衷……”

方夫人忽然拉住了方抑武,打斷他心虛訴苦。

婦人往前走了一步,半個身子擋在了丈夫身前。

瞄了眼依舊穩坐不動的亭內僧人后,她朝歐陽戎小心翼翼的低聲問:

“刺史大人只是來找越處子閣下的嗎,妾身與夫君今日確實沒有見到,刺史大人是有什么消息嗎……”

方夫人看了眼旁邊似乎又闖禍的兩位女兒,面露慍色,指了指方家姐妹:

“是不是舉袖、勝男又胡言亂語,還是說是知道些什么知情不報?刺史大人請息怒,外面風涼,這、這邊還有一些外客,讓抑武招待吧。”

她面露討好之色:“刺史大人請隨妾身來,先移步西花廳,各位爺一起喝茶休息片刻,妾身這就好好管教她們,讓她們給刺史大人一個交代。”

這位方夫人確實落落大方,一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巧言說完,方抑武等人眼睛一亮,反應過來,忙不迭的點頭應合。

“夫人說的對,夫人說的對!刺史大人這邊請,有什么事好商量,可能是誤會,誤會!”

方府眾人跟隨方家婦女,一齊目光期待的望向椅子上的年輕刺史,等待著回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令人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歐陽戎紋絲不動,身子保持右斜,右手支撐著下巴,左手食指關節依舊有節奏的輕敲木把手,唯一變化的動作,是那一雙漆眸微微上翻,像是在打量著他們。

面對方夫人的話語,似笑非笑。

氣氛逐漸尷尬起來。

明明身后亭子里有一位大師在,后方藏書樓中也有那些神女般的女君在,能給些底氣。

但某一瞬間,方夫人被年輕刺史的視線盯得發恘。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身居高位養成的不怒而威,還是某種心理作用,方夫人頭一次對一個年輕自己二、三十歲的年輕人這么害怕,像是能一眼洞破她的全部心思一樣,私心無處遁形。

旋即,這股隱形的壓力釋然一空,方夫人發現,是年輕刺史轉移了目光。

他似乎很好說話的語氣,再度問道:

“那魚念淵呢,今日有沒有見到。”

眾人頓時噤聲。

有人瞄向亭子,有人側目看向藏書樓。

歐陽戎自若頷首:

“哦,那就是看見了,她人呢,是不是也在里面?”

他微曲的食指點了點不遠處的藏書樓。

還是沒有人開口。

方夫人扶著方抑武,都默默后退半步,離亭子、藏書樓更近了些,二人兩手緊握在一起。

方勝男、方舉袖紛紛轉過臉去。

歐陽戎拍了拍手掌,從椅子上站起身子,面色如常環視一圈眾人。

空氣陡然間緊張了起來。

突然,又有一位矯健捕頭趕來,在懷捧琴盒的藍衣捕頭耳邊低語了句。

臉色冷峻的燕六郎聽完屬下言語,看了眼大堂那邊,立馬上前一步,低聲道:

“明府,發現李魚了,被方府的人看守在一個房間。”

歐陽戎頭不回的說:“帶上來。”

場上眾人臉色變化了下。

少傾,一位胖員外被領到了空地處,來到歐陽戎身邊。

“公子。”

李魚吃驚喊道。

歐陽戎回頭瞅了眼他,問:

“李魚,怎么你到哪邊,都是被抓關起來的命?”

聽到這句調笑,李魚滿臉羞愧。

他不由的感慨一句:

“而且每次還是公子來救草民。”

李魚撓了撓頭,忽然想起了什么,連忙道:

“公子,草民正好要去找你。”

歐陽戎點頭:“我和六郎也在找你。”

李魚慚愧坦露:

“公子,不瞞你說,二女君來找過草民,提了小姝的事……我是有心動,不過不準備跟她走,本來準備留在城中,可是今日分別前,草民碰巧看見二女君帶著越處子……也就是繡娘姑娘,一起離開,草民深知您與繡娘姑娘感情,便主動跟了過來。”

歐陽戎抿了下嘴,“所以剛剛想跑出山莊,是想報信?”

“嗯!”李魚點頭,迫不及待的說:“草民看見的不多,二女君只是順道帶草民撤離,只依稀看見,繡娘姑娘好像一路是昏迷的,在馬車里,馬車是直接開進山莊,送到這兒的。”

歐陽戎平靜問:“方家主、方夫人有沒有看見這些?”

李魚站在燕六郎旁邊,低頭思索了下,搖搖頭:

“他們好像被二女君一進府就遣退了,不準看見藏書樓這邊,和草民差不多,不過草民被遣退前,依稀看見……二女君帶著繡娘姑娘的馬車停泊,找下人詢問一指禪師在哪,好像有事要問他,看二女君的面色,難得有些急色,不知道是為了何事,有可能是與繡娘姑娘有關……”

歐陽戎聞言,朗言道:

“原來一直不說話的一指大師,才是全場最明白的人。”

氣氛為之一寂。

亭內,一位聚集全場暗中焦點的中年禪師,依舊閉目不語,像是在打瞌睡。

這時,李魚望了望左右,像是發現些什么,他反應過來,問道:

“明府,怎么只有燕參軍和幾位兄臺……咱們就這么點人?容真女史、宋副監正、易指揮使她們呢?還在路上嗎?”

燕六郎瞅向李魚。

方家夫婦、方家姐妹,還有亭內群僧們都看了過來。

歐陽戎一臉平淡,如實說:

“沒來,她們在潯陽石窟,這里的事情與她們無關,也不需要她們。”

李魚沒有聽懂歐陽戎最后一句“不需要她們”的內涵,但是他不是聾子,聽懂了前面的話。

這位胖乎乎員外臉色微微一變,悄悄咽了咽口水。

他立馬拉了拉歐陽戎的袖口,低聲:

“公子,草民突然想起件事,咱們出去說吧,走走走……”

李魚額頭冒汗的招呼起歐陽戎、燕六郎等人撤離。

燕六郎與十五位精銳捕頭目不斜視,默默站在歐陽戎的身后,沒有接到后者的命令,他們紋絲不動。

李魚頓時急了,去拉扯歐陽戎袖口,低聲:

“公子,速走,她們人多,大女君她們就在樓內,隨時可能出來……”

方抑武,方夫人,還有方家姐妹皆察覺到了歐陽戎身邊那位胖乎乎員外的慌神小動作。

方抑武有些嘆息,方夫人沉默。

方舉袖早已默默后退到了亭邊,微微垂目等待。

方勝男則是哼聲,賭氣般的偏過腦袋。

“公子,繡娘姑娘的事可以從長計議……”

李魚幾乎是哀求語氣,壓低嗓門說到一半,突然發現手掌被人按住,是面前的公子,他愣了愣。

歐陽戎把李魚扯他袖口的手掌拿開,拍干凈了袖子,抓起旁邊一把木椅,拖著木椅,經過有些困惑的方家眾人身邊,走進亭中。

燕六郎抱著琴盒,跟班一樣跟在年輕刺史身后。

被拖著走的緣故,兩根椅子腿曳地摩擦,發出“嘩”的刺耳聲響,吸引了此刻全場所有人的目光。

在李魚、方家眾人直直的眼神下,歐陽戎把木椅擱在亭內一位中年禪師的面前。

年輕刺史拍拍衣擺,在木椅上端坐,坐在中年禪師的對面,歪頭看著和尚。

“問你話呢,魚念淵找你作何?”

一指禪師眼皮微微動了下,似是張開一條縫,看了看歐陽戎。

四目相對。

他一言不發,朝歐陽戎豎起一根手指。

歐陽戎看見后,笑了笑,轉頭拿起旁邊方夫人恭敬送來的茶杯,端起茶水吹了口,沒有喝,盯著茶水開口說:

“本官記得上回在承天寺說過一次,不要再豎你這根無聊玩意兒,賣弄你這簡單禪法,嗯幸虧這是豎一根食指,不是中指。”

提醒完后,年輕刺史像是無事發生一樣,再度重復問道:

“你有沒有看見繡娘,魚念淵找你何事?”

一指禪師聞言,依舊臉色枯寂,看向歐陽戎的眼神不悲不喜。

他先是放下手,然后再度舉手。

豎起一指。

歐陽戎點點頭,伸出手掌,抓住中年禪師豎起的食指頭。

就在中年禪師與亭內外眾人都疑惑這奇怪動作之際。

有一條弧出現在亭內。

在中年禪師凝目之際,它輕描淡寫的劃過了他的食指根部。

皮膚上有血線浮現。

弧重新回到頭頂,歐陽戎割下一根手指,隨手丟在地上,在一指禪師漸漸瞪圓的視線下,歐陽戎優雅的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染血手掌。

“啊——!”方夫人率先尖叫出聲。

方抑武、方舉袖、方勝男驚駭萬分的看著中年禪師的斷指處,鮮血飆射。

李魚臉色也大吃一驚,這一幕看的他口干舌燥。

一指禪師最開先是眼神疑惑,低頭看著斷指處,旋即,他滿臉蒼白,嘴皮子一直顫抖,直勾勾看著面前那一條弧。

是鼎劍。

他幾乎化紫的緋紅色靈氣瘋狂的往斷指處涌去止血,然而鮮血依舊飆射出來,如同噴雨。

因為這是神話鼎劍削出的傷口。

這位佛法高深的禪宗高僧長久以來枯寂無波的臉龐,一瞬間無比精彩,某一刻,他終于赫然站起身,緊緊握拳,捂住斷指,痛的如蝦般彎腰,顧不上姿態的要去撿那一截斷指。

歐陽戎突然大喊:“看我!”

中年禪師動作僵住,轉過身,眼神既恐又惑的看向歐陽戎。

只見,歐陽戎眼神枯寂,朝他舉起一根食指,中年禪師幾乎是下意識的跟隨,也開始要舉起他的那根食指。

空蕩蕩的食指。

一指禪師陡然意識到了什么,怔怔的看著面前豎起食指、直視著他的儒衫青年。

只見,一指禪師原本的痛苦臉色先是呆住,下一霎那,眼神豁然開朗,如同開悟一般。

曾豎起食指使數不清的施主開悟佛法的中年禪師,突然站起身,合攏血淋淋的九指兩掌,朝歐陽戎深深的鞠了一躬,中年禪師沒再去撿起斷指,也沒去看那一口如夢如幻的鼎劍,他像是頓悟一般,靜立亭內,慈祥微笑的看著不知何時已經止血的斷指處。

歐陽戎沒再搭理斷指悟道的禪師,端起一杯茶,轉身走出亭子,一條澄藍色的弧,懸空跟隨在其左右。

猶記得當年失足落井,在凈土地宮初醒,彼時還被繡娘蒙在鼓里的他,曾與救他的鶴氅裘老道有過一次短暫的佛法對答。

何為圣諦第一義?

廓然無圣。

即,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亭內,燕六郎沒再跟隨,手捧一只打開的劍匣,與面色精彩的眾人一起目送年輕刺史的背影。

全場寂靜無聲。

歐陽戎帶著一條懸浮的弧,走向前方的藏書小樓。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敢攔他了。

也再也沒有人廢話勸他了。

方夫人方抑武都已嚇的跪地不起。

其他人全成了啞巴。

來到藏書樓門前,歐陽戎忽然停步回頭,朝不遠處嬌軀正在不停顫栗著的方勝男、方舉袖二姐妹平靜說:

“方大女俠,知道本官與你有何不同嗎?那便是,自己弱,就閉嘴,別有廢話。”

他正過頭,淡然推開藏書樓的緊閉大門,拾階而上,一路登樓。

少頃,歐陽戎走進了暖閣。

入目處,有一張巨大沙盤。

暖閣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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