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雪閣內部同樣在裝修,數十人忙的熱火朝天。
其中最為引人主意的便是中央的舞臺,十數人正圍著它布置。
它通體玉色,其整體造型有點類似石桌,表面呈八邊形,周圍陳列著兩圈燭燈以及不少類似于蓮花的裝飾品,拱衛著中央的舞臺,下方則是空空如也,站在旁邊望去,猶如一個尚未注水的小池塘。
趙嘉腳步頓了頓,打量了幾眼,好奇的詢問了起來:“這便是傳聞中飛雪玉花臺?”
小廝聞言有些詫異,他也沒料到這位趙國的大公子竟然真如傳聞中的那般,似頭一次來妃雪閣,唯有點頭介紹道:“公子猜測的不錯,它確實是飛雪玉花臺,唯有閣主親自登臺時才會使用。”
閣主?
妃雪閣未來的閣主雪女趙嘉是認識的,甚至神交已久。
不過這一代的妃雪閣閣主。
他毫無印象。
趙嘉搜了搜原主的記憶,莫名發現這廝竟然如此狼人,從不出入此類場所不說,竟連八卦都不曾關心過。
好在妃雪閣當代閣主足夠有名。
她曾經跟過趙孝成王趙丹一段時日,被世人稱作妃夫人,堪稱七國交際花。
隨著這段塵封的記憶被喚醒,趙嘉突然發現一件很有意思事情:“妃夫人已經十數年不曾登臺,如今重啟飛雪玉花臺,莫非是培養了新人?”
“公子才思敏捷,猜測的不錯,此次登臺的將會是少閣主,這也是少閣主第一次登臺演出,還望公子能來捧場。”
“一定。”
趙嘉笑著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隨著小廝帶路,幾人很快便是來到了后院,其內種植了清一色的芭蕉,綠油油的,生機盎然,充滿了春天的氣息。
“公子稍候。”
小廝將趙嘉安排到了一間客房,微微一禮,便是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
一名模樣不錯的侍女端著茶水糕點走了進來。
“茶倒是不錯~”
趙嘉舉杯抿了一口,目光不由得一亮,旋即耐心的品嘗了起來。
前世的他并不愛喝茶,一方面是沒這個耐心泡茶,另一方面是杯子難洗,而來到這個世界,顯然沒有以上的兩個煩惱,再加上喝的茶都是最頂級的,口感自然不一樣,想不喜歡都很難。
一杯茶見底,門外才出現了一道身影。
隨著房門被拉開,一名年近五十的中年美婦映入眼簾,或許是這個世界比較養人的關系,對方臉上并無太明顯的皺紋,身形也未曾走樣,裝扮依舊精致,鬢發打理的一絲不茍,能清晰的看出對方年輕時候的風華絕代,其雙目溫和的看著他,有點長輩看晚輩的意思。
我可……算了。
趙嘉起身行禮:“晚輩趙嘉見過妃夫人!”
以妃夫人與趙孝成王的關系,對方的輩分要比趙嘉大得多,他甚至可以叫對方一聲祖母,哪怕她只是一個沒有名分的舞女,可誰讓她跟過一個強大的男人。
老話說的好。
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征服男人征服世界。
妃夫人緩步走入屋內,身后的侍女將房門關上,她和藹的看著趙嘉,抬手虛扶,柔聲的說道:“不必多禮,說起來,你小時候我還曾抱過你,當時你才一點大,轉眼間已經過去好多年了~”
那我要不要抱回來……趙嘉心中嘀咕了一聲,面上卻是依舊掛著不失禮貌的微笑。
“坐下吧。”
妃夫人顯然也不是那種拘泥于禮節的人,示意了一下,便是在趙嘉身旁跪坐了下來。
待得趙嘉坐下,她雙目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趙嘉。
“你與你母親長得很像,尤其是眼睛。”
頓了頓,妃夫人陡然嘆了一口氣:“可惜,世上的女子大多都是身不由己,尤其是長相貌美的女子,更是如此,你母親性子溫柔賢惠,若非嫁給了趙偃,又豈會年紀輕輕便病逝,如今倒是苦了伱。”
趙嘉的母親若是沒有病逝,趙王偃根本無法輕易廢了趙嘉的太子之位。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趙嘉母親病逝,趙王偃便急不可耐的續弦了一位王后,對方又生了一個孩子,趙嘉的地位豈能不尷尬。
如今不但太子之位沒了,更是被送到秦國為質。
原主母親的人緣不錯啊……趙嘉感受到這份關心有些詫異,臉上卻是不露分毫,輕聲的說道:“沒什么苦不苦的,我倒是覺得挺好,比起在趙國被他們忌憚,倒不如來秦國當質子,更加悠閑自在。”
他不是原主,心態沒那么脆弱,何況,他如今在秦國的日子還不錯。
很潤~
“看來你已經習慣了秦國的生活。”
妃夫人看了一眼門外守候的秦國侍衛,緩緩的說道,她認為趙嘉是強顏歡笑,不愿讓她擔心。
這一點,趙嘉與她母親很像,無論遇到什么事情,總喜歡自己一個人默默吞下,從來不會無理取鬧,更不會去抱怨,甚至去找趙王偃對峙。
可這般最終苦的總是自己。
趙嘉頗為灑脫:“無論我習不習慣,生活還要繼續,日子也要一天天的過下去。”
“說的不錯,生活總得繼續,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在秦國若是遇到什么難事,可以來找我,我在秦國還有些人脈,或許可以幫到你。”
妃夫人點了點頭,看著趙嘉,柔聲的說道。
我要做的事情,您老還真幫不了……趙嘉心中輕嘆一聲,他倒是想求助妃夫人,幫自己與王太后趙姬拉皮條,不過這種事情,他如何說得出口。
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說。
只要不說,別人就不知道,至于日后被人發現了……發現了,可不意味著誰都敢說!
趙嘉沒有接茬,反問道:“夫人打算在秦國待多久?”
這傻孩子。
妃夫人以為趙嘉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心中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輕聲的說道:“一至兩年,我調教了雪兒近十年,是時候看看成果了。”
“夫人的傳人嗎?那倒是要期待一下。”
趙嘉面露笑意,頗為期待的說道,他挺好奇的,不知道這位雪兒與未來的雪女是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