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久候不至,二女選擇

董彪還想說什么，但是只覺眼前一花，竟是已經失去了馮驥的蹤影。

他四下里找了一圈，也沒能看到馮驥的身形。

這世上輕功再高，也不至于讓他連人都看不清楚啊。

忽然身邊一人驚呼起來：“快看天上！”

眾人連忙抬頭看向天空。

卻見天空之上，也不知道多少米高的地方，馮驥身形御風而行，呼嘯而走，宛若紅塵仙人，霎時間就被云霧隱去身形，消失不見。

董彪等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那是仙人？”

忽然有人反應過來，急忙跪地，口中大叫：“仙人在上，受小人一拜啊。”

“仙人，我竟然見到仙人了，我有仙緣啊。”

“哈哈哈，我王老虎也有遇上神仙的時候，仙人爺爺，王老虎給您磕頭啦。”

鏢局眾人紛紛跪下，給早已失去蹤跡的馮驥磕頭。

身為鏢頭的董彪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一幕，神色又是驚喜，又是迷茫。

“這世上，竟然真的有神仙？”

“我董彪，竟然……竟然還與仙人說過話？”

他忽然回想起他和馮驥對話。

“哎呦，董彪啊董彪，你這蠢貨，仙人問你當下是不是大宋的時候，你就該反應過來啊，仙人不履塵世，彈指百年，自然不知凡人朝代更替啊。”

“我……我若是早些反應過來，說不得，說不得真能有仙緣啊！”

“我……我錯過了一場大機緣啊！”

董彪想到此處，忽然嚎啕大哭起來，扶著鏢箱，捶手頓足。

“蠢貨，我當真是天下第一大蠢貨啊，哇……”

馮驥自然不知道董彪等人所思所想，他再也忍不住思念，顧不得耗費法力，直接施展御氣術，乘風而起，急速趕往天山。

人在空中，馮驥向下看去。

人類城池破敗，有不少地方都有蒙古軍卒蹤跡。

一路飛行，不過半日，馮驥已經飛出數千里，路過襄陽時，果然見到城外蒙古人兵卒聚集扎營。

大宋軍卒死死守著城門，有不少武林人士相助。

馮驥沒有去管，他早已不是倚天世界的他了。

人間朝代更迭，早已司空見慣。

宋朝皇帝昏庸無能，信任奸臣，馮驥更不可能去助這爛宋。

當然若是遇上蒙古人欺辱百姓，他自然也要管上一管。

但是眼下他心系王語嫣、鐘靈，自然沒心思管這些。

飛行不過一日，馮驥已經跨過河山，來到數千里之外的天山山脈。

百年過去，四周城池道路，都已經有所變化。

然而天山依舊如百年前一般，屹立不動，青山綠水，不改顏色。

馮驥飛臨天山，踏上曾經熟悉的山谷。

卻見這里斷壁殘垣，雜草叢生。

昔日的靈鷲宮，早已被藤蔓樹木覆蓋。

馮驥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靈鷲宮如此變化，讓他有些驚怒。

從這些斷壁殘垣，倒塌的宮殿廢墟可以看出，他不在的百年，這里必定是發生過激烈的打斗。

“語嫣得無崖子七十年傳功，當世早已達到頂尖高手之列，她又精通百家武學，應該沒人能輕易擒下她們二人。”

“靈鷲宮又有九天九部婢女鎮守，豈會那么容易被攻打了，到底怎么回事。”

馮驥心中著急，急速在山內尋覓起來。

按照記憶，很快便來到了當年刻畫逍遙派武學的石洞處。

這里的石洞，早已被亂石掩埋，亂石之間，更是長滿雜草。

馮驥深吸一口氣，一拳打向洞口亂石！

轟隆！

恐怖的拳勁，炸開洞口，頓時山石炸裂，化作齏粉，露出漆黑洞穴。

這一拳，打穿了近十米之深的石塊。

當世除了馮驥，不會再有人能有如此恐怖實力。

馮驥看著黑黝黝的洞口，神色有些緊張。

他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會不會見到的，只是昔日愛人的兩具枯骨。

大步跨入黑暗的洞穴，馮驥雙目早已能夜中視物，黑暗并不能阻擋馮驥的視線。

走過數十米，前方石階出現，一個大洞廳呈現在馮驥眼前。

洞廳內部，寒氣逼人，四周墻壁，早已長滿青苔，看不到昔日雕刻的種種武學。

百年時光，滄海桑田，這處洞窟，若非馮驥，怕是再難現世。

馮驥摩挲墻壁上的刻痕，昔日種種修煉道術的記憶，逐漸浮上心頭。

他扭頭看向石室，神色有些許落寞：“語嫣，靈兒……”

眼下靈鷲宮如此破敗，馮驥已經能夠猜測到二女只怕已經不在人世。

心中傷感，他第一次明白修仙之人的心境。

修煉無歲月，為何修仙者要斬斷情緣，只是不想經歷親人離世之苦罷了。

若不能長生，終究只能化為一杯黃土。

馮驥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悲傷，繼續往石室深處走去，他希望能找到二女在這里留下的痕跡。

哪怕是只言片語的留言也好。

一路走向里面的石室，馮驥感覺溫度越發低了。

百年時光，天山的環境似乎變得更加惡劣起來，曾經四季常溫的靈鷲宮山谷，此刻居然變得其寒無比。

或許這也跟寒潮周期爆發有關。

眼下的兩宋時期，其實正處于歷史上的寒潮爆發時期。

馮驥繼續往洞內深處走去，不一會兒，進入一間石室，忽然他腳步一頓，看向墻壁。

卻見這座墻壁之上，刻著的是逍遙派雷法傳承，但是馮驥記得，這雷法傳承，一共刻畫了五幅圖。

但是眼下，北面墻壁上，竟是多了一幅圖。

馮驥心中一動，急忙走了過去。

卻見墻壁上畫著一副地圖，地圖旁邊，還有石刻文字。

馮驥立刻看向文字。

“候君百年，思君如狂，大限將至，冰封歸息……”

馮驥心頭頓時震動起來，仔細看向下文。

原來馮驥入空相寺后，二女久候不至，索性在少室山山下住下來。

然后過了十年都沒能等到馮驥出現，二女心中絕望。

那時天下大亂，北宋滅亡，少室山也受到了波及。

無可奈何之下，二女只得返回天山靈鷲宮。

然而回到靈鷲宮，竟是又接到噩耗。

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人叛亂，圍攻靈鷲宮。

九天九部婢女戰死太多，靈鷲宮被對方占據。

十年間，二女功力早已大成，憤怒之下，殺死竊據靈鷲宮的敵人，重新執掌靈鷲宮，繼續等待馮驥歸來。

這一等，便是近百年。

二女雖然修煉逍遙派神功，已經青春永駐，但是壽元并無增長太多。

有感大限將至，二女不甘心就此隕落，便想了無數辦法。

終于王語嫣遍讀經書，竟然真的找出了一個辦法，可以暫且延長死期。

她命人前往天山之巔，尋覓千年不化的玄冰，打造了兩口冰棺。

因為鐘靈功力不如她，早一步進入冰棺冰封自我。

王語嫣則是解散靈鷲宮部眾，在此地又等待數年，直至靈鷲宮已經徹底荒蕪。

她心中絕望，才封了這里洞窟，以玄冰棺材冰封自己，以期待有朝一日，馮驥歸來找到她。

看完墻壁上的時刻，馮驥心頭震動，又驚又喜！

他急忙看向那副地圖。

這地圖上，正是二女冰棺掩藏之所。

順著地圖描述看去，馮驥才發現，二女在這石洞處又開鑿出一條密道，通往地底深處。

當下他立刻按照地圖，找到一處隱藏密道。

密道入口，以千斤巨石堵住，平常人便是誤入此地，看到地圖，也絕對打不開。

但是王語嫣智慧超群，知道馮驥氣力無雙，所以特地制造這樣一座斷龍石，以防外賊。

馮驥心中驚喜：“語嫣果然聰慧。”

當下伸手一推，巨力之下，這塊石門被輕而易舉的推開了，露出了一條石梯。

拾階而下，馮驥一陣風一般，一路沖向下方。

只覺越是往下，溫度越低。

四周的石壁上逐漸出現寒霜冰花。

也不知下去多深，馮驥忽然看到前方一座地下深潭。

潭水表面，早已凝結厚厚冰層。

那冰層之上，兩座玄冰棺材并列其中。

馮驥急忙身形一躍，瞬息躍入兩座冰棺之間。

晶瑩剔透的冰棺之中，躺著兩個仙女一般的人兒。

鐘靈面容安詳，似乎夢到了什么，嘴角含笑，她那標志性的梨渦，可愛俏皮。

王語嫣面容平靜，眉宇間似有一縷憂愁思慮。

馮驥看得不由心中微微一痛，他知道，語嫣自我冰封前，也在思念自己。

“語嫣，靈兒，苦了伱們了。”

馮驥抬手，欲要破棺。

體內法力激蕩，正要出手，忽然神色一動。

“等等！”

“語嫣和靈兒大限將至，我若貿然開啟冰棺，固然能夠喚醒她們二人，但是我沒有延長壽命的辦法，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她們離我而去？”

馮驥頓時遲疑起來：“不行，不能現在喚醒二人。”

“我必須找到真正的長生之法，才能喚醒她們，否則她們如何與我長相廝守？”

馮驥心中下定決心，當下收回手掌，看著冰棺之中的二女。

二女容顏不改，依舊是年輕時少女般的模樣。

這讓馮驥又寬慰起來，他想了想：“現在不能喚醒她們，但是我未必不能與她們進行對話。”

“逍遙派傳音搜魂大法，實際上也是一種靈識的應用之法，我或許可以試試，以靈識進入她們二人夢中世界，告訴她們不用著急，我已經知曉一切。”

當下馮驥盤膝而坐，靈識散開，緩緩滲透進入二女冰棺之中。

馮驥放緩靈識波動，將意識靠近王語嫣、鐘靈。

他的靈識波動越來越弱，頻率逐漸減弱到與兒女的精神頻率一致。

忽然間，他似乎看到了兩個夢中世界。

王語嫣的世界，是姑蘇曼陀山莊，她在茶花群中的亭臺之中，看著無盡花海，神色滿是落寞思念。

“語嫣……”

馮驥輕聲呼喚，王語嫣的夢境微微震顫。

王語嫣猛然站起來，看向四周，滿臉驚喜：“馮……馮大哥？”

她一轉頭，卻見花海之中，馮驥笑吟吟的看著他。

“馮大哥！”

王語嫣興奮的大叫起來，一下子恢復了少女心性一般，乳燕投林一般沖入馮驥懷中。

“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我……我以為這輩子都等不到你了。我是在做夢嗎？”

馮驥輕輕抱住她，柔聲道：“你不是做夢，我真的回來了。”

王語嫣滿眼欣喜的淚水，哭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做夢，可是我不想醒過來，我沒有一次做夢，夢到這么清晰的你。”

“馮大哥，我和靈兒妹妹等了快一百年了，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啊。”

馮驥感動不已，緊緊抱住她，安慰道：“不是做夢，語嫣，我的真身，已經從空相寺之中歸來，如今已經在你的冰棺外面了。”

王語嫣頓時抬起頭，滿臉震驚。

她也做過夢，夢到馮驥回來，但是夢境之中，馮驥從來不會說這些。

一時間，她有些驚愕和不敢置信。

馮驥握著她的手，笑道：“是真的，我現在正在以逍遙派的《傳音搜魂大法》，潛入你的夢境，與你相見。”

“你……你為何不喚醒我？”王語嫣立刻激動問道。

馮驥柔聲道：“我還沒找到長生之法，若是喚醒你和靈兒，你們二人大限將至，我束手無策，或許將你和靈兒留在冰棺之中，等到我找到長生之法，我就可以帶你和靈兒出來，咱們便能永遠廝守在一起了。”

王語嫣驚喜交加，她這一刻確認，這不是夢境。

因為馮驥的每一句話，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任何夢境里的事情，其實都是她意識的反射。

所以馮驥說的這些，超出了她的意識之外的辦法，立刻就讓她明白，馮驥不是虛幻的夢境構造出來的。

他可能真的回來了。

“馮大哥，真的是你……嗚嗚……真的是你……”

她忘情的激吻馮驥，二人神魂相交，水乳相容，另有一番滋味。

片刻后馮驥道：“你在這里太過寂寞，我去將靈兒的夢境一起引入咱們這里。”

“還能這樣？”王語嫣驚訝起來。

馮驥笑著點頭：“走，我帶你去看看靈兒在干什么。”

二人靈識飛起，馮驥帶著她的靈識進入鐘靈的夢境之中。

卻見鐘靈夢境之中，是一片優美花谷。

這里正是她從小長到大的地方，萬劫谷。

只是萬劫谷里，沒有父親鐘萬仇，沒有母親甘寶寶。

卻有洞房花燭，漫天紅色的大喜字。

她的夢境，是當年她大婚之日。

卻見鐘靈在房內撫摸閃電貂，臉上滿是無憂無慮之色。

“靈兒！”

“靈兒妹妹！”

兩道呼喚，頓時讓鐘靈渾身猛地一個激靈，驟然扭頭，看向門外。

“馮大哥！語嫣姐姐！”

“我……我這是做夢嗎？”

馮驥和王語嫣對視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當下馮驥解釋起來，片刻之后，鐘靈驚喜萬分。

“若能與馮大哥天天在夢中相會，我便是身在冰棺，也是情愿的。”

她紅著臉，抱住馮驥虎背熊腰。

馮驥頓時情動不已，抱起二人，進了洞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