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婚洞房

馬車里，洪凌波猛地坐了起來，臉上滿是驚恐之色，額頭全是汗水。

李莫愁連忙掀開簾子，來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柔聲道：“孩子，沒事了，你安全了。”

洪凌波愣愣的看著李莫愁，記憶一點點浮上心頭，頓時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阿娘……嗚嗚嗚……我阿娘也死了，哇……”

她頓時抱著李莫愁嚎啕大哭起來，仿佛無家可歸的小狗。

李莫愁心疼不已，連忙輕撫她的后背柔聲安慰。

小龍女也從李莫愁身后伸出小腦袋，眨了眨眼，看著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見她哭的厲害，小龍女想了想，從身后小盒子里，取出一瓶蜂蜜。

小手握著蜂蜜，遞到洪凌波面前，喊道：“小妹妹，給你吃蜂蜜。”

她不會安慰別人，但是這個舉動，便是安慰。

洪凌波仍舊傷心的哭著，哭了好一會，一直到哭累了，才小聲抽噎起來。

這時候小龍女又遞過來那瓶蜂蜜，洪凌波有些不好意思在同齡人面前哭鼻子，便接了過來，小聲說了句謝謝。

然后小口吃起了蜂蜜，終于，一邊吃，一邊還在抽噎。

當天晚上，他們沒有去城里找客棧，馮驥帶她們到一處景色不錯的小河邊露宿。

李莫愁學會了馮驥的烤魚，今天晚上特地大展身手，在河邊抓了幾條回來，給師父還有徒弟露一手。

孫婆婆則是去野外挖了不少野蒜、野蔥之類的菜回來。

馮驥抓到了一頭獐子，處理了一下，直接在河邊升起篝火，涂上蜂蜜，撒上調味料，炙烤起來。

晚風徐徐，吹散了大家心頭的郁結和不快。

將大家從今天的事情當中抽離出來。

直到美食呈現，眾人終于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對于許多女人來說，這世上唯有美食，能讓人心情愉悅。

馮驥與李莫愁手牽著手，在河岸邊散步。

李莫愁看著漫天星光，嘆息道：“馮大哥，你說大家為什么一定要打仗啊，還要打的你死我活的，好好地生活不好嗎？”

“像咱們現在這樣，平平淡淡，恩恩愛愛，多好啊。”

馮驥看著水光粼粼的河面，搖頭道：“沒有平平淡淡的日子啊，只要有人，就會有爭斗。”

“上位者奪權，底下人爭利，沒有實力的人，就會被剝削，欺壓。”

“打仗，不過是一些人壓迫旁人的工具，也是一些人反抗的方式。”

李莫愁氣惱：“他們干嘛要去欺負別人啊。”

馮驥笑道：“原因太多了啊，皇帝想要江山穩固，大臣們想要結黨營私。蒙古人貪圖中原繁榮，土地肥沃。”

“那些殺良冒功的人，想要建功立業。”

“便是如丐幫，好多人也不是真的出于公心，為百姓奔走，有些人說不定身負血海深仇愁，對蒙古人恨之入骨，所以加入丐幫，對付蒙古韃子，有些人為了大俠名義，揚名立萬。”

“總之啊，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就是紅塵，這就是人性。”

李莫愁看著馮驥，忍不住抱住他，俏臉輕輕靠在他胸口，道：“我就不要什么利益，什么名聲，我就要好好陪著你，永遠和我心愛的人在一起。”

馮驥感動，輕輕環住她柔軟的腰肢：“我所求者，亦是如此。”

兩人雙目輕觸，柔情似水，甜蜜如糖。

李莫愁情難自抑，不禁長長的睫毛微顫，眼睛微微閉起。

馮驥會意，看著近在咫尺的溫潤紅唇，不禁低頭。

“咳咳！”

忽然間，遠處傳來輕聲咳嗽。

李莫愁頓時驚慌失措，臉色一紅，一把推開馮驥，回頭看去。

卻見遠處馬車那里，林玉站在火堆附近，雖然沒有看向他們，但是這么遠的距離，咳嗽聲卻如此清晰傳入二人耳中，顯然故意為之。

李莫愁臉色漲紅，連忙道：“馮大哥，我先回去了。”

說著，她逃跑一般，迅速閃身離開。

馮驥掃視一眼不遠處的林玉，冷哼一聲：“哼！”

他這一聲，以‘千里傳音’功法，瞬間在林玉耳邊炸響。

頓時林玉臉色一白，‘啊’的一聲驚呼起來。

她抬頭怒視馮驥，馮驥淡漠的凝視她，不一會兒，她便敗下陣來，哼了一聲，扭頭與孫婆婆說話去了。

其他人卻沒有聽到馮驥的冷哼，千里傳音，只針對某一人施展的話，其他人自然沒有感覺。

馮驥坐在河邊，看著漫天星辰，心中不由思考著自己的未來。

長生之路，道阻且長，自己雖有屬性面板，卻也要一步一個腳印，徐徐圖之。

眼下修行境界雖不能提升，但是修仙百藝，各方面都需學習。

這幾日他參悟全真教道門典籍，與天象星辰同樣有所收獲。

北斗天罡陣，是從北斗七星之中演變而來，摻雜周易變化之術。

馮驥不由想到：“這種陣法變化，若是用在道法陣法之中又如何？”

“倘若以符箓代替人的位置，是否同樣可以布陣呢？”

“這種陣法，以攻防為主，若是我以陰陽二氣，幻化迷霧水汽一類的，豈不是便能形成迷陣？”

馮驥感悟其中道理，似有所得。

他不由想到，桃花島上的桃花，似乎也蘊含周易變化之術，是黃藥師親手布置。

入桃花島者，往往會在桃花林中迷失方向，這不正是道門陣法之訣竅？

馮驥笑了起來：“修道末世，雖然沒了靈氣，但是一些古代修士的傳承，卻依舊以各種形式流傳。”

想到武學是由各種道術演化而來，馮驥不由想到，這桃花島的迷陣，說不定也與修道之人留下的陣法傳承有關。

有機會，倒是可以去問問黃老邪。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眾女已經回了馬車休息。

馮驥盤膝而坐，打坐入定，直到天明。

接下來又是趕路幾天，他們大部分還是在城內找了客棧居住洗漱。

偶爾城內待的煩了，便在野外宿營。

一路南下，隨后換船走了水路。

船上的生活，自然又和陸地不同，這一次，馮驥買了一艘大船，船內房間不少。

畢竟人也多了，不比來的時候，只有自己兩人。

幾個女人之中，除了李莫愁，其余幾個女人都沒坐過船，不通水性，但是對坐船又滿是歡喜感興趣。

有人說話，一路倒也不無聊。

半個月后，船只太湖，李莫愁遠遠眺望金銀島，歡喜道：“終于到家啦。”

馮驥笑了起來，她已經把此處當做家了。

“是啊，到家了。”

一行人登上金銀島，穆念慈、楊過等人得到消息，頓時都跑到岸邊迎接。

“穆姐姐！”

李莫愁與穆念慈手牽手，滿臉歡喜。

穆念慈笑道：“可是請到你師父了？”

“嗯嗯，這就是我師父。”

她指了指林玉，林玉神態淡漠，打量著穆念慈，見穆念慈生的美貌，身材也不輸李莫愁，甚至還比李莫愁多了一絲柔弱氣質，她不禁眉頭微皺，似有不滿。

穆念慈心中覺得奇怪，卻還是微笑道：“見過前輩。”

林玉冷哼了一聲，拉過李莫愁，問道：“這女子和馮驥什么關系？”

李莫愁一愣，再看林玉臉色，頓時明白，師父這是誤會了。

她連忙解釋道：“師父，穆姐姐身世可憐，是我救她們母子回來的，和馮大哥沒關系的。”

林玉不由一愣：“她已經嫁為人婦了？”

心中卻是一松，既然嫁人了，那就沒什么了。

然而李莫愁一句話，又讓她擔憂起來。

“她早年喪夫，如今孤兒寡母，很不容易的。”

林玉皺了皺眉，卻不好說什么。

總不能讓自己徒弟提防一個寡婦吧，這顯得自己未免太過狹隘。

當下只是點頭不語。

李莫愁又回到穆念慈身邊，介紹了其他人。

楊過見馮驥這次回來，竟是又帶回來兩個大姐姐，心中不由高興不已。

他年紀雖小，卻已經有花心潛質，成日里就喜歡和漂亮姑娘混在一起玩鬧。

所幸穆念慈對他頗為嚴厲，他學武念書，不敢落下。

此時見了洪凌波和小龍女，立刻圍了過去，姐姐長，姐姐短，十分討人歡喜。

馮驥看的輕笑不已，這島上有了這些孩子，才顯得熱鬧。

安頓好眾人，馮驥找到了穆念慈，詢問道：“夫人，我不在的日子，島上可有什么事情發生？”

穆念慈聽到他喚自己夫人，不由得心頭一跳，臉色微紅。

以前馮驥也這么叫她，但是馮驥總省略了前面的‘楊’字，本該叫自己‘楊夫人’的，偏偏他只叫自己夫人，顯得有些歧義。

以前她也就隨他了，但是眼下莫愁的師父長輩都在，她怎么好意思讓他這般亂叫。

當下連忙道：“馮大哥，你叫我楊夫人就好。”

馮驥搖頭：“那還是叫你穆姑娘吧。”

穆念慈聞言，頓時更是苦笑：“我孩子都這么大了，哪有臉面讓你叫我姑娘。馮大哥，你……你若不喜歡叫‘楊夫人’，便叫我‘穆夫人’也可。”

馮驥笑了笑：“好。”

“最近島上倒是沒什么大事，郭大哥夫妻倆養傷住了幾日之后，便離開了。”

“之后倒是有一些江湖人士聽到你太湖真仙的名號，偷摸著想要上島打探，不過幸好有太湖十三寨的人阻擋。”

“石旺這些日子，更是駐守在島上。”

“不過還有一些太湖附近的平民百姓，聽聞你的仙人名號，總有人想要登島求仙藥之類的。”

“有人是真的家中有人患病，無可奈何，我便遣人送了一些金銀或者藥材。”

“但是也有渾水摸魚，想要趁機糊弄我們的，都被石旺寨主打回去了。”

“然后幾個孩子，現在武功都有進步，基本上也都入門了，別看年紀小，打起拳來，倒也虎虎生風。”

她說著這些島上瑣碎事情，卻沒聽到馮驥回她，不由好奇看了一眼馮驥。

卻見馮驥眼眸似水，溫潤如玉般看著她。

她不由得臉色一紅：“你……你這般瞧我作甚？”

馮驥輕笑道：“這個家交給你打理，真是交對人了，念慈，以后這個家，便就交給你吧。”

穆念慈頓時愕然，旋即心中高興，卻連連搖頭：“那怎么可以，你不日就要娶莫愁妹妹，日后這個家，自然由莫愁妹妹當家才是。”

馮驥笑了笑：“她天性率真灑脫，做不來這些的。以后還是你幫我打理家里，好不好？”

他雖說在問，但是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穆念慈卻也喜歡這般，因為唯有如此，才讓她覺得自己在島上不是閑人，還能幫得上馮驥。

當下輕輕點頭，應了下來。

十二月初三，正是黃道吉日。

金銀島上下一片歡慶，逍遙莊里里外外，更是布滿紅妝，高掛喜字燈籠。

整個島上，都是歡慶氛圍，只因今日是島主大婚之日。

馮驥并無高堂在世，更無什么親戚朋友，但是眼下莊子里仍舊來了不少人。

這些人，皆是太湖十三寨的，前來恭賀馮驥。

以石旺為首，每個寨主，都備了厚禮。

馮驥自然也不吝嗇，將十三個寨主領到屋子里，指著屋內書架，道：“你們有心了，我也不是刻薄之人，書架上的書籍，你們每人可挑選三本。”

十三寨寨主微微一愣，疑惑的走上前去。

石旺隨手挑了一本，卻見書籍封面上，四個大字映入眼簾。

“大力金剛指！”

石旺瞬間呼吸一滯，猛地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這……這是？武功秘籍！”

石旺心臟怦怦狂跳，不禁熱血上涌，他一輩子都沒能練出高明武藝，缺的不就是頂級功法嗎？

馮驥微笑：“本座自然不會虧待屬下，這里的秘籍，爾等每人挑選三部，記錄之后，若非子嗣，不可外傳。”

這一瞬間，十三寨主紛紛跪下，滿臉激動之色。

“多謝島主！”

“謝謝島主，謝謝島主！”

他們磕頭如搗蒜，心中狂喜。

馮驥賞賜他們武學功法，自然也有自己用意。

日后他不想再去管江湖之事，自然需要這些人去跑動。

若是沒有一身高明武功，這些人出去也是丟人。

不如賜給他們這些武學功法，讓他們幫自己辦事。

這些功法，對旁人而言，是價值連城的無上武學，但是在馮驥眼里，卻什么都不是。

便是自己收回來的楊過他們，練得都是頂尖功法，比這屋子里的秘籍高出幾個檔次。

但是對于太湖十三寨的寨首而言，這就是無上神功啊。

十三人在屋內，每人挑選三次功法。

分別是內功、身法、武技。

直到退出房間，他們心中還在震撼，島主收藏武學之中，只怕隨便拿出一本，就足以橫掃江湖了啊。

一時間，他們對馮驥的忠心，更加純粹起來。

“島主，吉時已到了，婚禮開始了。”

外面有丫鬟喊道。

馮驥點頭，笑道：“走吧。”

一行人來到大廳，馮驥換上大紅喜袍，另一邊，穆念慈等人陪著一喜鳳冠霞帔的李莫愁緩緩走出。

她頭戴紅色蓋頭，身子輕盈若水，玉指蔥白，染上了紅色指甲。

迎面走來，自帶一股脂粉香氣。

“新人入堂，一拜天地！”

在司儀的主持之下，馮驥與李莫愁拜了天地。

司儀又道：“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只有林玉端坐，眼眶微紅，似乎也極為感動。

她看著紅妝的李莫愁，心中也無數次想過自己和歐陽鋒。

終究抹著淚，道：“莫愁，既然選了他，就好好過。”

李莫愁也眼淚流出，用力點頭：“徒兒知道了。”

林玉又看向馮驥，難得沒有瞪眼，而是輕聲道：“馮島主，我脾氣古怪，只是以往見過負心人，你武功雖高，但是日后若敢負了莫愁，我便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馮驥道：“這個你放心，天底下不會有人比我對她還好。”

“那就好……謝謝你……”

她忽然說了這么一句。

馮驥一愣，卻聽她道：“女子一生，擇一有情有義的夫婿不易，對于女子而言，婚姻便如再一次投胎，投的好，下半輩子幸福無憂，投的不好，下半輩子痛苦難熬。”

“我知道，你雖然霸道，但是眼里有情，對莫愁很好，我把她交給你了。”

說著，她將李莫愁的手，遞給了馮驥。

馮驥看著她語出真摯，難得也對她點了點頭，道：“林前輩放心。”

林玉笑了起來，坐了回去，飲下馮驥的敬茶。

司儀再唱：“夫妻對拜。”

馮驥二人緩緩對拜，小楊過等人都哈哈大笑，歡心拍手。

賓客喝彩不斷，屋內熱鬧不凡。

只聽司儀又道：“禮成，送入洞房！”

歡呼之中，馮驥帶著李莫愁，回到新房之中。

丫鬟遞上一只玉如意，是給馮驥用來接蓋頭的，寓意令人滿意。

馮驥輕輕挑起李莫愁的蓋頭，露出了李莫愁那張令人驚艷到絕頂的美艷臉龐。

李莫愁面含嬌羞，秋波流轉，不敢去看馮驥。

馮驥笑道：“娘子，該喝交杯酒了。”

李莫愁大羞，卻強忍羞澀，接過丫鬟的酒杯。

二人交杯飲酒，四目相對，柔情化不開一般。

馮驥伸手抱住她的蠻腰，李莫愁立刻情動。

“馮大哥……”

“叫夫君。”

“夫君——”

丫鬟知趣的離開屋內，關上房門。

赧態低眉人栩栩，洞房妙趣意深深。

這一夜，注定無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