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穿黑衣紅帶,長相極為涼薄的中年男子,瞬間祭起四座青銅鼎,
青銅鼎在他身邊飛舞,形成特殊的陣法,
剎那間,他的身邊便浮現了一片山河道象,花鳥魚蟲,山川河流草木,紛紛顯化了出來,栩栩如生,
映襯的這個中年男子,整個人宛如天人,
他的法力澎湃至極,絕非普通三境后期可以比擬,
他要以這片道象攔住這一身血氣磅礴的年輕道人,
對付善于近戰的武道人仙,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李言初眼前天地變化,
他所處的位置已然變成這中年道人身后的山河道象,周圍靈氣也被禁錮住,
李言初冷哼一聲,輕輕一跺腳,
頓時大地開裂,蔓延開數十道裂縫,
山河道象出現裂痕,中年男子面色驟然凝重了起來,
手中神通爆發,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勢,向李言初轟了過來!
李言初直接一拳打了上去,勢如風雷,蘊含五行之氣的可怕神通盡數破碎,
他這一拳來到了中年男子的身前,罡風直接將這片道象撕碎,
中年男子心中大驚,化作一道白虹,向天邊遁走,
李言初拍出一掌,一只法力凝聚而成的擎天巨手,從天而降,
單憑這磅礴法力竟然比這中年男子催動四座青銅鼎帶來的法力還要強橫!
中年男子對這青銅鼎極有信心,他將法力灌注其中,
青銅鼎頓時光芒大作,青色的法力壁壘形成,攔住這從天而降的磅礴巨手,
驀然!
青銅鼎忽然與他切斷了聯系,四座青銅鼎齊齊落地,青色法力壁壘瞬間消失不見!
中年男子大驚失色,這磅礴巨手重重的轟了下來,
地上瞬間出現一個深坑!
方才,他所在的這座小山峰已然被轟碎,
在深坑之中的中年男子筋骨筋斷,
他催動法力從儲物法器中調動出一枚綠色藥丸,猛的一吸,綠色藥丸化作點點熒光,瞬間流向他的四肢百態之中,
這是能夠活死人生白骨的療傷靈藥。
他的狀態瞬間恢復,
可此時,李言初卻再次來自他的身前,探手抓了過來!
中年男子來不及避開,身形剎那間化肌肉虬結的猛虎,雙眸凜然,直接向李言初撲殺了上去,
狂暴的力量使得地動山搖,仿佛一頭筋骨強橫的妖王!
他施展的乃是變化之術,一瞬間,身體的力量就提升至了巔峰,
李言初探手抓來,直接將他打飛!
兩只強壯虎爪盡數折斷,胸口也凹陷了一大塊,背后被打的透出了一團血肉,
中年男子倒飛而出,大驚失色:“這小道士究竟是什么來歷!為何擁有如此怪力?”
他曾經與一尊武道人仙交過手,可是單純以力量來說,似乎還不如這年輕道人,
剛才他施展的變化之術,乃是一門小神通,與真正的第三境界虎族妖王并無兩樣,可是依舊被一拳打飛,
“我就不信你真的可以降龍伏虎!”
中年男子聲如炸雷,冷喝一聲,化作一條五爪金龍,
龍首龍角龍鱗,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是一條呼風喚雨的神龍一般,
一聲清脆的龍吟,透明的漣漪激蕩而出,可怕的威壓瞬間流露,
無數鋒利的罡風如快刀一般斬向李言初,
李言初挑眉,這中年男子倒是會些變化之術,并且等級不低,
斬蛟刀在空中畫出一道圓弧,一道璀璨的刀氣破空而出,瞬間將這罡風撕裂,
刀氣所過之處,這巨大的天龍瞬間被斬成兩段,鮮血淋漓!
中年男子大驚失色,收了變化神通,
整個人氣息比方才衰落不少,可是身上卻沒有傷勢,
他的變化神通似乎能豁免在變化之時受到的傷害,
“此子不可力敵!”
中年男子思至此,便放棄打算,化作虹光飛走,
此時,李言初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上,
一聲巨響,他的脊椎骨瞬間斷裂,霸道罡氣將他肉身撕碎,
他的元神化作一道遁光向天邊飛去,
他的元神傷痕累累,極為古老,
尋常修士的元神都是完整的,但他的元神之上卻遍布讓人有些觸目驚心的傷勢,
李言初祭出八卦鏡,八卦鏡神光打出,
可是這中年男子的元神遁光極為玄妙,竟然避開了八卦鏡的神光,
這些神秘的大夏煉氣士修為極其強悍,掌握的神通術法又多,很難殺,
李言初從進門之后就打算以雷霆之勢鎮殺此人,
沒想到卻也只是毀了他的肉身,
李言初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劍光沖天而起,
眨眼之間,兩道光芒輾轉數百里,在天空之上追逐,一道道可怕的神通打出,
卻盡數被這中年男子元神避開,
隨即,李言初祭出斬蛟刀,斬蛟刀化作一道白光,以摧枯拉朽之勢,殺向這個大夏煉氣士的元神!
刀光縱橫限制了元神遁光的范圍,
這中年男子的元神飄渺,仿佛虛幻,又仿佛存在于此間,極為玄妙,
斬蛟刀鋒芒無匹,八卦鏡神光專滅元神,
在這兩大道兵之下,這男子的元神遁光終于被攔了下來,
李言初揮手間將仙畫祭了出來,
中年男子心中一沉,發現自己變成了水墨色的紙片人,周圍天地已然不同,身處于一片特殊的水墨色天地之中,一切都是扁平的,
“他到底有多少法寶!”
中年男子立即施展元神遁光,可不管他如何運轉,都是在這仙畫之中,
仙畫自成天地,李言初心念一動,天地間便有無窮的禁錮之力。
中年男子嘆息一聲,
元神遁光在此地并不好使,畢竟是已經入了畫中。
李言初身形一晃,同時也進入仙畫之中,手中拎著斬蛟刀,八卦鏡在他頭頂懸浮著,
中年男子大驚失色:“道友且慢動手!我有天魔奪舍大法,大限將至時可以此法奪舍重生。”
“我愿交出此法,請道友高抬貴手。”
此時已然是生死關頭,這身穿黑衣紅帶的大夏煉氣士也再顧不得許多。
李言初根本不予理會,一刀斬了上去!
噗嗤!
中年男子施展神通,可一條手臂卻被齊根斬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
元神并不會流血,可是這種劇痛卻讓他忍不住痛苦慘叫!
“現在你會覺著痛,待會兒就不會了。”
李言初又是一刀劈了上去,
中年男子在仙畫之中,本想向左避開,可是卻被李言初調動仙畫的力量禁錮住,反而是向右迎上了李言初的刀鋒,
整個人的身軀被攔腰斬斷,
元神雖然無法融合,可是他的元神極為強橫,遭遇這種致命傷依舊未死,
“你不能殺我,不然,瀛洲的人不會放過伱!”
“那里到處都是仙人,憑你根本不是對手,道友不要自誤!”
中年男子聲色俱厲,
李言初停了下來,眉毛一揚:“瀛洲?”
中年男子沉聲道:“不錯,瀛洲仙山之上乃是一片仙境,仙人居住其中,我便是來自瀛州,你若殺了我,瀛洲之人必有感應,到時候你也難逃一死!”
李言初冷笑:“死到臨頭,還在扯謊!”
中年男子連忙道:“瀛洲孤懸海外,我本是瀛州修士,去離山道宮爭奪寶物,你若殺我,瀛洲若是來人,以你的三境修為絕對抵擋不住。”
他此時面臨生死關頭,看神情不似作偽,
李言初冷冷一笑:“看你修為也不低,在茅山奪舍掌教真人,為何不回瀛洲做個仙人?”
中年男子沉默,解釋道:“瀛洲乃是仙境,只有仙人可去,我重傷未復,返不了瀛洲,故而藏于茅山。”
李言初刀鋒遙指著中年男子,冷冷道:“你說你曾經是仙人?”
中年男子面沉如水:“我是跟隨門中長輩去的瀛洲,修為未到陸地仙境界,如今,想憑借自己的力量返回瀛洲卻做不到,故而留在了此地。”
他說的極為認真,李言初皺了皺眉:“既如此,為何瀛洲不來人尋你?”
中年男子解釋道:“瀛洲仙人不理凡俗之事。”
看到李言初冷峻神色,他接著說道:“瀛洲仙島的弟子若死在外界,必定會來人追查。”
他此時是元神狀態,可是卻直接取出一塊古老的令牌,這令牌乃是青銅鑄造,上面有玄妙神圣的符文,
“此乃瀛洲憑證,其中有我本源神魂,若是道友一意孤行,到時候惹來殺身之禍,豈不誤了前程?”
李言初在此前從未聽過瀛洲仙島,自然不能憑借他一番話以及手中一塊青銅令牌就放過他,
他的眼中殺意閃過,中年男子閱人無數,見此心中一沉,連忙道:“我說的句句屬實,道友今日若是手下留情,來日必有重報。”
李言初微微頷首:“既然你如此說……好!”
中年男子神情一松,手中這塊青銅令牌之中,有仙氣環繞,普通修士看不出,可是到了這年輕道人這種境界,自然可以看出這青銅令牌的不凡,
只是他此時眼神微變,只見李言初雙腿微屈,踏虛空而來,直接探手抓了過來,
中年男子連忙施展神通避開,可此地是畫中天地,本就是李言初的主場,
李言初直接捏住了這神情涼薄的中年煉氣士的腦袋,
“仙界都不知出了什么問題,還在拿一個蓬萊仙境唬人!”
李言初聲如炸雷,直接捏碎了這中年男子的腦袋,霸道的罡氣寸寸走過,將這男子元神炸碎,
中年男子瞪大眼睛,沒想到這年輕道人竟然如此難以交流,
“他究竟是誰的弟子!為何殺心如此之重?”
隨著他臨死前最后一個念頭湮滅,
中年男子徹底隕落,
功德十萬!
李言初身形一晃,抓住青銅令牌以及他身上一顆寶珠,離開畫中天地,
感應到了熟悉的大道感應,也代表這中年男子的確隕落,
只要未到陸地神仙境界都是十萬功德,
李言初對此也早已習慣,到了三境后期已不能用功德來劃分戰力,
他看了一下這塊青銅令牌,
這種樣式的青銅令牌他是首次見到,與先前在霍桐山洞天中殺的年輕男子手中的青銅令牌不同,
這個令牌之中蘊含著仙氣,極為玄妙,并且青銅牌的背面有一座仙山,
上面寫著兩個古篆,
瀛洲。
“即便真是瀛洲仙境中人,今日也饒你不得。”
李言初淡淡道。
仙界都不知出了什么問題,這瀛洲仙境或許早就被域外天魔入侵打崩了,
再者,這中年男子關系背景若真是這么硬,早就想辦法返回瀛洲了,絕不會留在茅山作惡。
李言初辨別了一下方向,取出九天十地辟魔神梭,金色的神梭上面靈光熠熠,仿佛一葉小舟,
李言初立于舟上,化作一道流光,向天邊遁走,
劍遁之術雖快,可是卻極為消耗法力,不如辟魔神梭這種專門的飛行法器消耗少,
一番大戰之下,連李言初也不得不省著點,
他先返回了先前與這中年煉氣士斗法之地,
先前,他調動法力施展擎天巨手將這中年男子鎮住,同時,用璇光尺打落了這青年男子的青銅鼎,
“再加上這四座青銅鼎,就集齊了八座,這套法寶如果是按照九鼎鑄造,那可只差一座,就變成完整的一套法寶了。”
李言初心中一動。
四尊青銅鼎,此時落在地上,散發著玄妙的道韻,極為古老,
李言初揮手將青銅鼎收了起來,隨機便駕馭辟魔神梭向茅山飛去。
到茅山之后,徐天南很快迎了上來,一臉的凝重,
李言初笑了笑:“殺了,形神俱滅。”
隨即,他揚了揚手中的青銅令牌跟那顆寶珠,
“這兩件東西便是從他元神之中得到的。”
徐天南心中一顆大石落地,
他與李言初認識許久,李言初既然說殺了,那自然肯定是真的。
徐天南對李言初拱了拱手,行了一禮:“多虧有道友維護人間正道,不然這天下還不知變成什么樣子。”
李言初擺了擺手,笑道:“這么大一頂帽子戴過來,難不成是想賴了我的武圣手書?”
徐天南一愣,哈哈笑道:“武圣手書自然少不了,王老二若是不給你,我就揍他。”
李言初眨了眨眼:“方才,你可是稱他王大人的。”
徐天南笑道:“有事王大人沒事王老二,這不是很正常?”
李言初默默豎起大拇指。
茅山經歷這種巨大的變故,山中的典籍珍寶,妥善處置也會出現極大的問題,起碼會引來一些心術不正的修行之人覬覦,
徐天南乃是大理寺少卿,名義上的二把手,實際上的行動隊隊長,專門負責斬妖除魔的事物,
于是特派大理寺的人接管了茅山,安置這些茅山弟子,
這都是一些極為繁瑣的事情,
李言初便先行告辭,返回了魏城。
回到青云觀,他這才將青銅令牌給取了出來,
這青銅令牌背后有一座神山,仔細看去,這神山仿佛在動,可是若是再看一眼,這神山又是一幅圖案而已,頗為玄妙,
李言初用神識掃過,發現其中并無隱藏的空間,
隨即,他便開始查看那顆寶珠,
這寶珠通體碧綠,晶瑩剔透,可實際上是一枚儲物法器,
儲物法器的樣式繁多,手鏈,戒指,袋子,手鐲,項鏈,腰帶不一,煉成珠子的也大有人在,
李言初將神識掃了進去,嘴角卻忍不住抽了一下,
“窮鬼?”
大夏煉氣士他也殺了好幾個,窮成這個樣的,倒是首次見到!
這儲物法器之中,不僅沒有什么靈藥功法,連強大的法器都沒有,
看起來空蕩蕩的,只有兩瓶丹藥。
李言初揮手將丹藥取了出來,仔細端詳了一下,發現這些丹藥乃是先前此人服用的那種極品療傷丹藥,
像筋斷骨折,經脈盡斷這種傷勢轉眼之間也可恢復,
在修行界屬于難得的丹藥。
“總算還收獲了兩瓶丹藥,不算太虧。”
在李言初心中,這儲物法器中的收藏已經是自己的了,
如今,空蕩蕩的讓他頗覺意外。
“此人在茅山多年,即便先前沒有什么收藏,這么多年也絕不會只有兩瓶丹藥。”
“難道是藏在了其他地方?”
李言初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隨即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習慣將這儲物法器藏在元神之中,這種人疑心如此之重,絕不會輕易將收藏藏在別的地方。”
“若不是一個窮鬼,就是因為某個原因,將收藏盡數花了。”
李言初眉頭皺了皺,
像這種三境巔峰高手,他無法攝魂搜索記憶,因此也只能做罷,
這兩瓶丹藥也是極品療傷丹藥,再者還有這塊兒蘊含仙氣的青銅令牌,以及四座青銅鼎,也算是極好的收獲,
他拿著這些東西,向太平客棧走去,找到了老板娘,
客棧之中,人聲鼎沸,許多人與他打招呼,笑容親切,
本地人也常在這里喝茶,
李言初一一回應,
他們都知道李言初是位有道行的道士,不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
因為掩日神通的遮蔽,對于李言初先前的魏城之中做下大事,印象逐漸模糊,
只是心中將那份尊敬與親切,埋藏于心底。
老板娘身上也有屏蔽天機的神通,在他們眼中,這就是一個成熟嫵媚的漂亮女人,
而不是一個傾國傾城,氣質出塵的仙子,
簡單來說,一個是還可以仰望,一個只能存在于幻想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