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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初祭出八卦鏡,可怕的神光直接打在了這書生身上,
書生一個踉蹌承受巨大痛苦,
沉聲喝道:“萬法不侵!”
話音落下,一道白茫茫的光芒籠罩,
不管多么可怕的攻勢都被擋了下來,
書生掌握的神通很是玄妙,言出法隨,
只是手中的竹簡轟然破碎,書生身上的皮膚也出現龜裂,
這并非是李言初給他造成的傷,而是他言出法隨造成的傷勢,萬法不侵委實有些太過可怕,
不過也因此,他得以緩了一口氣,旋即又沉聲喝道:“傳送!”
話音落下,整個人消失不見,徹底消失在三人面前。
黃裳男子沉聲道:“這儒家弟子,真是難纏。”
他的話音落下,卻并沒有人回復他。
李言初催動八卦鏡,并沒有尋到那書生氣息,
翠花冷冷的凝視著黃裳男子,
黃裳男子一愣,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李言初冷冷道:“你是誰?”
他手握斬蛟刀,今天幾次催動斬蛟刀之后,竟然意外的建立了更多聯系,
此刀本來就是他隨身之寶,比尋常寶物更容易駕馭,
神秘的律動自李言初身邊爆發,刀氣極為凌厲。
黃裳男子道:“道友我可是來幫忙的,我叫李隆,來自海外的煉氣士。”
李言初挑眉:“先前我殺了一個年輕人,說他叫許子榕,實際上是青丘狐仙故意接近我。”
八卦鏡懸浮在他的身邊,黃澄澄的古鏡周圍籠罩著乾坤八卦的圖形,蓄勢待發,
斬蛟發出一聲清脆的龍吟聲,仿佛下一刻就要斬著黃裳男子的人頭,
這兩件百萬功德級的法寶早就誕生了基本的靈性,可以自動護主殺敵,
不過如今力量太強,它們難以掌握,不然早就在李言初身邊溫順的呆著。
黃裳男子嘴角一抽,說道:“別誤會,我是她哥。”
他指了一下翠花。
翠花神色變冷:“呸!”
一瞬間,身上的香火之氣變得極為濃郁,仿佛一尊古老的香火神祇,
李言初手指輕彈,斬蛟刀發出清脆的龍吟聲,一道肉眼可見的神秘律動爆發,
“我這口刀雖名為斬蛟,可是真龍也未必殺不得。”
黃裳男子微笑道:“我真是她哥,方才她施展神通我便認了出來,體內有天龍血脈。”
李言初神色冷:“既然認出為何不相認?”
黃裳男子道:“先前我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測,圖謀不軌,因此便沒有現身,而是在暗中追查。”
李言初挑眉:“你說的是先前的書生?”
黃裳男子微微頷首:“沒錯,青丘狐仙施展蠱惑之術,影響了她的心神,我本想出手,不過還是被你搶先一步。”
李言初冷冷的凝視著這黃裳男子,
黃裳男子微笑道:“方才我所言句句屬實,小妹她若知道自己身世,應該知道自己姓李。”
李言初微微轉頭看向翠花,他聽翠花提起過,她的確是姓李,
翠花猛的抬起下巴,冷哼道:“本座乃是山神,并沒有什么姓氏,也與什么真龍沒有關系。”
黃裳男子笑道:“我們的父親是海外火龍島上的唯一真龍,也是一名煉氣士,曾經來到大乾游歷,伱身上的血脈絕不會出錯,而且你的血脈極為精純。”
翠花冷冷道:“你看錯了。”
黃裳男子微笑道:“小妹不要生氣,父親游歷人間,便是這副性子,如今你血脈如此強橫,可隨我回到海外火龍島,父親定然會很喜歡你。”
翠花傲嬌道:“我說我不是什么真龍血脈,即便是,我也不稀罕!”
李言初有些沉默,
這是一個大型家庭倫理劇,拋妻棄子的真龍,氣質尊貴的哥哥,養在鄉下的妹妹。
“沒想到翠花還真的有身份。”
李言初心道,
在這件事情上,他并不能發表太多的言論,要尊重翠花的意思。
黃裳男子諄諄勸道:“小妹,你的血脈如此之強,一旦回到火龍島,傳授你天龍傳承,或許成就超過父親也未可知,你不該放過這個機會。”
翠花冷哼一聲:“我不稀罕,還有,我不是你小妹,再胡言亂語,休怪本座無情。”
黃裳男子看向李言初,李言初不置可否,
黃裳男子方才出手相助,身上并無血煞之氣,
這點他用清心玉佩加持天眼看過,
而且剛才那種純正的天龍氣息,與翠花施展神通之時一模一樣,
很難不相信這兩人沒有血脈聯系,
最關鍵的是翠花那種血脈感應,絕對做不了假,
只是讓李言初沒有想到的是,這黃裳男子并非翠花的父親,而是翠花的哥哥。
黃裳男子見勸導無果,微微思忖片刻,便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
“這里面記載著火龍島的路線圖,改日若你改變心思,可前往火龍島尋我。”
翠花冷哼一聲,偏過頭去。
黃裳男子求助似的看向李言初,
李言初淡淡道:“這事兒你別老看我,還有,萍水相逢我不信你。”
黃裳男子:“…………”
他停頓片刻,隨后笑著說道:“小妹既不愿前往,待我將此事稟明父親,再做定奪。”
說著,他便將這玉簡收了起來。
翠花收了神通,化作一只小貓大小,飛至李言初懷中,
“這人來路不明,不要理他。”
李言初點點頭“好。”
黃裳男子本想與二人交談,此時神情略顯尷尬,站在原地笑了笑,目送二人離開。
“此地為仙器風火輪隔絕,傳送也離不開,先去山中尋了那書生。”
黃裳男子微微思忖片刻,整個人消失不見。
李言初與翠花離開之后,他輕聲詢問道:“這件事你怎么想的?”
翠花從李言初懷中掙脫,來到地上,慢悠悠的走著,片刻后嘆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原本對這件事還還有些向往,可現在想想,似乎也就是那么回事。”
李言初道:“你不想去海外火龍島看一下?”
翠花腳步停了一下,嘆了口氣:“我從出生就沒有見過這個什么便宜父親,他也未曾來尋我,不去!”
李言初忽然道:“火龍島上應該沒有糖葫蘆吃,也沒什么意思。”
翠花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對呀,不去不去!”
一人一貓相視一笑。
李言初提議道:“你既然不喜那黃裳男子,不如先去壺天之中,與金烏作伴。”
翠花想了一下,道:“這樣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李言初打開壺天入口,翠花輕輕一躍飛入其中,
壺天可收容活物,與乾坤袋截然不同,其中更有仙株靈藥,仙氣運騰,光景十分殊勝,
小金烏見翠花飛了進來,撲閃著翅膀飛了過來,眼神雖然有些清澈無神,可是從動作上卻能感受到喜色。
李言初關閉壺天空間,身形輕輕一晃,
化作一個平平無奇的青年,身上的衣衫也從道袍變作黑衣,沒有任何的裝飾,存在感極低,
將斬蛟刀與八卦鏡也收了起來,腰間懸佩一口古劍,莫邪寶劍,
同時又祭起七十萬級別道塵珠為自己祈福,
道塵珠閃爍神光懸浮在李言初身邊,飛舞環繞,
“保佑我斬殺那書生,不要讓他逃離離山!”
李言初默默道。
一道身影浮現在離山深處一處斷崖之上,
中間上有一道鐵鏈,對面山上有一座腐朽的閣樓,看起來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破滅,
身影顯化凝聚,變成一個書生模樣,
春秋林老祖揉了揉后腰,又伸手探向胯下,
“什么人養什么貓,下手竟然如此惡毒!”
他體內有幾道可怕的刀傷,竟然也無法愈合,
想起先前那黃裳男子,不由得大怒,
“該死!”
“本來一切都算的好好的,憑空殺出的賊子,壞我好事。”
春秋林老祖神色冷峻,手中的竹簡已經徹底破碎,
他輕輕撫摸著刻刀,下一刻,將刻刀祭起,化作一道流光,飛入他的體內對抗那些可怕的刀氣,
“若不是春秋林中高手盡數隕落,我提前出世,這年輕道人如何是我對手!”
一念至此,他便對于那些魔道中人的恨意愈加強烈!
“這些人不知從何處聽來春秋林要一統乾國魔道,深信不疑,竟然要滅我傳承,實在是可惡。”
書生越想越氣,猛的一掌拍出,可怕的力量震蕩而出,
對面山崖上那座閣樓也隨之破滅
那閣樓雖然破滅,可是閣樓之中卻供奉著一桿神槍,槍尖之上有神火流露而出,光華流轉,氣象萬千!
春秋林老祖先是一愣,隨即眼中涌現狂喜:“火尖槍!”
他萬萬沒有想到,人生多事之秋,氣運大大折損,行事諸多不利,
竟然在這離山深處尋到了火尖槍的蹤跡,
“待我取得這火尖槍,先尋出陷害我春秋林的黑手,
然后再找出是誰將春秋林幾個大儒斬殺,
恢復境界之后,再去尋找年輕道人的晦氣,
這些仇要一點點的報,一個人也不能放過!”
春秋林老祖定定心神,輕輕一躍來到對面,
對面山崖上的閣樓已經轟然破碎,只剩下一些腐朽的地基,
火尖槍供奉在其中,閃爍著玄妙的神光,
他探手向火尖槍上抓去,這仙器之上卻猛然爆發出一陣可怕的威能,將他震退!
這仙器還未被徹底喚醒,沒有像風火輪一樣籠罩整座離山,
此時的威能雖然可怕,可是他卻眼前一亮,
驀然!
一道身影輕飄飄飛來,攔在書生身前,
是一個衣衫落拓的中年書生,看起來像個窮教書先生,
只是一身浩然正氣,極為磅礴,
他來到春秋林老祖身前,
春秋林老祖挑眉:“大膽,你知本座是何人,竟然敢出手與我奪寶!”
他聲如洪鐘,蘊含著仿佛天人一般的可怕威勢,
中年書生顫顫巍巍,看起來有些害怕,他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才沉聲道:“師兄,師傅曾經說過,如果有機會遇到你,一定要對你說一句話。”
師兄……春秋林老祖此時是年輕書生模樣,看著對面這落拓的中年書生,不禁皺眉,
“誰是你師兄?”
他的師兄弟被他殺了好幾個,早就隕落的差不多了,而且連他的師尊儒圣也早就隕落,哪兒來這么一個攀關系的師弟?
而且,看起來還如此不濟。
中年書生定了定神,他正是先前李言初遇到的那個說書先生,在勾欄之中說書,很是起勁,
后來在北封郡府城之中也出手對抗過幽冥山的高手,李言初斬殺幽冥山高手之后,他卻不告而別,
身份成謎。
中年書生顯然有些畏懼對方身上的氣勢,強撐著說道:“師兄,你不認得我也對,我轉生過一次,我是許文洲。”
春秋陵老祖皺眉,忽然失聲道:“許文洲?”
“你怎么轉世了?”
許文洲拱了拱手,輕輕行禮:“不光是我,三師姐的轉世我也見過,也要尋你。”
許文洲是春秋林老祖的小師弟,并非死在他的手里,
可是老三卻是被他殺的。
春秋林老祖不怒反笑,淡淡的道:“轉世就轉世,當初你們就未到陸地仙層次,轉世歸來,我又有何懼之?”
中年書生許文洲說道:“沒錯,師兄,你的天資的確是驚才絕艷,只不過師傅的確有句話讓我說給你。”
春秋林老祖笑道:“盡管說,無妨,當初咱倆之間本來也沒有什么仇怨。”
主要是當初這小師弟不過是七品修為,沒被他放在眼中,
春秋林老祖心道:“等他說完再斬殺他也不遲,不對,如今春秋林被滅,或許可以將他收入麾下。”
許文洲眼中依舊有些畏懼一般,給自己壯壯膽子,咬牙大聲說道:“汝彼母之尋亡乎!”
春秋林老祖:“………………”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春秋林老祖臉色驟然變冷:“就讓你說這句話?”
眼中殺機浮現!
中年書生許文洲點了點頭:“沒錯。”
春秋林老祖嘆了口氣:“要不你還是跟我吧,他這是想讓你死!”
許文洲搖了搖頭:“師傅說你大逆不道,讓我說完這句話之后就削你的陸地仙境界。”
春秋林老祖啞然失笑:“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許文洲眼神極為認真:“知道。”
話音落下,他冷冷一喝,
“敕令!”
“永不為仙!”
一股強橫至極的古老氣息從他身上浮現了出來,
這氣息并非是三境中期的許文洲可以擁有,
極為可怕!
昭昭虛空之中,有一種宏大的力量降臨,
春秋林老祖只覺得身上的力量快速流失,仿佛給自己加入了極大的因果,
他心神大驚,心中只覺得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東西永久的失去了一樣,
只是無法準確的說出失去了什么,
不僅如此,一股可怕的力量正在泯滅他的生機,他整個人迅速的蒼老,
這種蒼老并未體現在他的外貌之中,可是他卻感覺到壽命正在飛快的流逝,
不僅如此,這些年他苦修的神道之力徹底消失,湮滅,空蕩蕩的……
從未想到師尊竟然留下了如此的后手,并且讓最不起眼的小師弟許文洲來施展,
只是湮滅他生機的過程很快終止,雖然對他身體造成了無法逆的傷勢,可是終究是停了下來,
他的確曾經是陸地仙境界的高手,只是如今并未恢復實力,
因此,這一道針對陸地仙的神通,反而讓他多了一線生機。
春秋林老祖大怒:“混賬,我有有意留你一命,你竟替那老狗來害我!”
只是話音落下,他倒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的氣機再次衰敗許多,
身上的氣息瞬間爆發,將許文洲逼退,
許文洲轟的一聲,撞在山壁之上,整個人痛苦不已!
先前一瞬間,竟什么神通術法也用不出來,徹底被壓制住!
春秋林老祖怒極反笑:“沒想到吧,我如今并未恢復陸地仙境,怎么樣,他這一式神通,能奈我何!”
他的話有些悲涼,本該妥妥恢復到陸地仙境界,可是卻接連遭遇不可逆的破局,不知與什么人對上,導致春秋林道統被滅,提前出關,境界未復,
方才又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頓。
許文洲揉揉肩膀,輕聲道:“師兄,我的話說完了,本來準備受死……”
春秋林老祖臉色冰冷,
旋即許文洲又說道:“只是你現在似乎傷的很重,方才那一下并不是很疼。”
說著,他小心翼翼的說道:”我想試著殺一殺你。”
許文洲的臉色極為認真,不禁讓春秋林老祖想起了當年求學之時,角落里那個資質平平的小師弟,當初的眼神也是如此認真,
春秋林老祖大怒:“狂妄!當真以為本座殺不得你!”
話音落下,他便一指點出,一道可怕的神通破空而出,仿佛憑空要點碎許文洲的胸口一般,
許文洲悶哼一聲,噗的一聲,吐出一鮮血,只是他的臉上卻再次浮現笑容:“真的不算疼。”
話音落下,他手中無數道神符飛出,宛如一條長龍一般,重重的向春秋老祖轟了過去,
這種殺伐神通在春秋林老祖看來,本是隨手可破,只是如今他接連受到重創,實力又被削去陸地仙境,徹底難以恢復,
一拳轟出,竟然不敵這道神通,整個人被打飛,狠狠的跌落深淵之中,
至今也沒有悟透師尊留下的那句后手到底是什么,為何會蘊含如此可怕的威能,
他勉強穩住心神,緊緊的貼在山石之上,
隨即,身形一動,向山外逃走!
許文洲踏出一步,并沒有理會這仙器火尖槍,以他的修為也無法收取,
他直接殺了上去,追殺這威名赫赫,縱橫于天地之間的春秋林老祖!
這兩人離開之后,一個青衣男子的身形浮現了出來,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喜色,
“難道天命在我?”
他的雙手之上浮現青光,探手向著仙器火尖槍抓了過去!
先后兩次奪得仙器,這已經是第三次,不得不讓青衣男子感嘆自己的氣運之強,
“這一次他媽的誰也別想從我手中奪走仙器!”
青衣男子祭起一口金丹,玄妙詭異的光芒照在他身上,加上他手上的神通,一時竟然壓制住了仙器火尖槍的光芒,
雙方僵持不下,青衣男子一時間并沒有被震飛,
片刻后,他感覺終于可以抵消這火尖槍溢散出來的威能之時,
眼前忽然一花,火尖槍消失不見!
青衣男子大驚失色,猛地抬頭看去,發現是一個黑衣青年,
長的平平無奇,沒有任何的特點,身上也極為干凈,一點裝飾都沒有,
只是腰間懸配著一口古劍。
這黑衣青年神情平靜,沖著青衣男子微微一笑,火尖槍隨即消失不見,
隨后,他直接化作一道劍光,向天邊遁走。
青衣男子:“………………”
下一刻,整個離山之中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去你媽的!”
怒氣勃發,可是卻帶著一種讓人難以言喻的凄涼悲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