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形貌丑陋的男子怒吼,想要從李言初腳下掙脫,可是卻無可奈何,
他陰沉的說道:「你知道本座是什么人,這不過本尊在下界一道真靈而已,你若敢殺我,在你飛升之后,本座將你抓去剮龍臺,受千刀萬剮!」
此言一出,白羊真人猛地瞪大眼睛。
能夠說出剮龍臺三個字,定然是上界仙人,而且還有些背景!
可李言初并未與他廢話,仙界與人間因果糾纏極深,
動輒仙人轉世下凡,李言初才不管這一套規矩,直接一腳將其踏碎!
可怕的罡氣瞬間將其湮滅!
李言初看到白羊真人的表情,冷聲道:「你認識他?」
白羊真人搖了搖頭:「不認識,不過此人能夠轉世之后藏于神魂深處,又是一道真靈下界,在上界恐怕很有背景。」
「哦?」李言初淡淡道:「給我講講仙界之事」
白羊真人試探道:「我講完了,能不能放我離開?」
李言初搖頭道:「不能,但是你可以晚點死。」
白羊真人:「………………」
你騙騙我啊!騙騙我!你這樣還怎么談?
他的嘴角抽了一下:「你這性子真不討喜。」
李言初不置可否,
翠花提議道:「此人看起來很是狡詐,不如直接煉死算了。」
李言初微微思忖片刻。
白羊真人立刻怒道:「好個女子,心腸竟然如此險惡!」
白羊真人心思極轉,這年輕道士殺伐決斷,沒準下一刻就會出手,將自己拍死,
他可沒在仙界留后手,死了便是死了,如今還是告知一些事情,拖得一刻是一刻。
白羊真人大聲道:「我說!」
李言初問道:「你為何下界?」
白羊真人一臉愕然,辯解道:「我發過天道誓言,不能說,不然神魂立滅!」
翠花冷笑:「我就說這人不行,殺了他!」
白羊真人:「………………」
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今天便是小人遇上了女子。
李言初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你下凡前是什么身份?」
白羊真人此時雖然只有三寸,依舊傲然道:「貧道是將作監的文林郎。」
「文林郎?」李言初皺眉:「很大的官嗎?」
白羊真人一本正經道:「那是自然。」
「待你上天之后,便知道走到貧道這一步有多難。」
他的目光有些唏噓,眼中透著滄桑的神色。
仙界競爭極為厲害,他能在將作監當一個文林郎,已然極為不凡。
李言初心中一動,沉聲道:「仙王在仙界是個什么職位?」
白羊真人道:「當然是大人物,一方霸主,尊貴無比。」
李言初問道:「你比仙王如何」
白羊真人遲疑片刻,道:「嗯,這個………」
白羊真人跟仙王之間差的何止十萬八千里,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李言初冷聲道:「吞吞吐吐做什么?」
白羊真人低聲道:「蚍蜉之于青天,與之相比本就是犯上,大不敬。」
李言初又問:「你說九峰山有仙器青云劍,還有一物在何處?」
想到此事,白羊真人忍不住看了一眼翠花,剛才這女子竟然能竊聽自己傳音。
只不過白羊真人先前說出列缺鉤所在后便被李言初打滅一道分身,
后來說出青云劍下落,王扶風有棄他人去。
白羊真人此
時搖了搖頭:「你若不放我離開,此事我一點不會透露,何苦便宜你?」
「你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若你放我離開,不光是那一處仙器所在,還有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可盡數告知于你。」
白羊真人在仙界任文林郎一職,為人極為聰明,
雖然如今遇到李言初之后氣運被破,接連遭遇惡難,他依舊想憑借才智翻身。
李言初轉頭對翠花說道:「你說的沒錯,此人詭計多端,不如直接煉死。」
下一刻,他將白羊真人拘在掌心,掌心中涌現出炫疾天火,
這炫疾天火霸道至極,可焚毀法寶,煉化神魂!
白羊真人沒想到自己只是跟這個年輕道士談談條件,對方竟然立刻便下此毒手!
「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可以再談,我可以談談!」
只是李言初根本沒有理會他,直接將白羊真人徹底煉死。
這尊游蕩在世間的仙界真人如同孤魂野鬼一般,
此時已經徹底被李言初煉的灰飛煙滅。
至此,結束了坎坷的下凡生活!
李言初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轉頭對翠花道:「你在這兒有什么飛升感應嗎?」
翠花搖了搖頭:「似乎也沒有。」
李言初在華山并沒有飛升之感,此時兩人盤膝坐在此地,靜靜的感悟,
按說到了陸地仙這個層次,一念便可勾動天地,
完全符合飛升條件,可李言初與翠花卻皆沒有任何的天人感應。
「如今世間不止飛升了陽神,也飛升了陸地仙,因此絕非踏入陸地仙成為桎梏。」
李言初挑眉,
只能將其歸結為機緣未至,
他并非大限將至,年紀輕輕,飛不飛升對他來說也并不是那么迫切。
翠花道:「不如先去九峰山,省的仙器被他人所得。」
這年頭,世間風起云涌,謫仙人,天人,真魔,陸地神仙轉世,熱鬧非凡,實在是千年未有之大氣象,
天之驕子,絕世妖孽層出不窮,誰也不知道會有什么因果,
沒準去的晚了,青云劍被他人所得也說不定。
李言初橫掃十三處洞天福地遺跡,其中有的傳承至寶已經不在,并非遺失。
有可能就是在后來開啟之時,被他人所得。
兩人的身形消失不見,兩道流光沖天而起,遠赴九峰山。
九峰山附近空間特殊,連接了許多秘境的入口,后來被老板娘封印,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斬斷了一部分人的氣運,
可是也杜絕了域外之人,或者一些邪魔從此進入。
李言初站在九峰山頂,山風吹的道袍微微向后飄去,映襯的整個人豐神俊逸。
故地重游,他不禁思緒萬千,
「當初人間飛升之路被斷,天門大關,或許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言初心道。
他煉化那張刻畫著的古圖之后,對于空間之道領悟極深,
此時來到此地,神識展開,便感覺到許多不同尋常之處,
「白羊老賊說是藏在九峰山深處,并不是說藏在秘境之中。」
翠花頓時有些苦惱:「諾大一座九峰山,要找一件藏起來的仙器談何容易。」
李言初搖了搖頭,雙眸中泛起靈光,施展隔垣洞見。
他站在這里,九峰山上一處處的場景便映入他的眼眸之中,
不僅如此,其中蘊含的一些靈氣陰氣
也難逃他的法眼,
「隔垣洞見修行來到大成境界,不知道能否洞察諸天。」
李言初運轉神通搜尋仙器下落,
驀然!
他發現一處不同尋常的山洞,
這山洞隱藏的極深,上面按照乾坤八卦,留下了八道古老禁制,
這是煉氣士的手法!
李言初與翠花身形微動,來到這處洞府之前,
他屈指輕點,洞府便門戶大開!
以他如今掌握的空間之道施展開壁這種神通,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他與翠花進入其中,洞門隨即便關閉。
這個山洞并不大,極為干燥,洞中有一具白骨散發著熒光,身上的道袍已然破破爛爛,
身下是一個蒲團,此時也已經爛掉。
李言初在這石洞中掃了一下,發現石洞中供奉著一個石匣,
這石匣長不過四寸,極為古老。
李言初上前觸碰,翠花緊隨其后,
可下一刻,
兩人便來到一片茫茫天地之中。
這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古戰場,地上插著一口口長劍,形狀各不相同,看起來極為寂寥,
似乎兩人是觸發了某種禁制,
下一刻便出現了一個麻衣中年,腳上穿著一雙草鞋。
「見過兩位道友。」
這人抱拳,顯得極為客氣。
李言初問道:「道友是何人?」
這中年微笑道:「在下宋湖,出自昆侖玉隱一脈。」
「只不過準確來說,在下只是一道意識,被留在其中,待有緣人經我考驗之后,饋贈傳承。」
李言初與翠花對視一眼,輕聲道:「剛才我在洞窟之中見到一具白骨,身上似乎穿著道袍,而且坐在一個蒲團之上。」
這名叫宋湖的中年搖了搖頭:「并非我本人真身,我并不喜歡穿道袍,而是常年穿麻衣草鞋,也不喜歡打坐。」
李言初不由眉頭一皺,心道:「那是有修道之人,發現此地,在其中修行。」
一念至此,他眼神便一陣恍惚,
碧巖洞中他見到的那具白骨,看來也未必是真正的碧巖洞的主人。
「碧巖洞主人修為強大,又豈會死在洞窟之中。」
李言初問道:「不知道是什么考驗?」
宋湖道:「考驗很簡單,在此地拔劍,誰能尋到那一柄寒玉劍,便是通過了考驗。」
李言初好奇道:「隨便拔?」
宋湖搖了搖頭:「拔劍之時也蘊含劍氣煉體,無論如何拔不出第二劍。」
李言初微微頷首,他可以感應到此地這些古劍都在與自己打招呼,
一個個搔首弄姿,一個個好像都很容易上手。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催動識海之中那道劍運,剎那間,萬劍齊鳴!
這名叫宋湖的中年男子此時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劍運!?」
李言初輕聲道:
「起!」
古劍騰空,劍氣鋒利至極,萬千長劍破空而出,浩浩蕩蕩!
仿佛鋼鐵洪流一般懸停在李言初頭頂!
「寒玉劍,來!」
李言初又是輕聲念了一句,
這千萬柄飛劍之中卻有一道劍光破空而來,落在李言初手中!
此劍長不過二尺,光可鑒人!
宋湖:「…………………」
翠花:「…………………」
這特么
叫考驗!
什么樣的修士通過不了這樣的考驗?!
翠花有一種我上我也行的感覺。
這來自昆侖的修士宋湖如今不過是一道意識幻化,
相當于設定了一個類似程序,具備小范圍的自主性,
思維記憶都停留在當初劍修宋湖布置此地禁制之時,
李言初破陣極快,轉瞬之間就尋到了寒玉劍,
宋湖老老實實奉上石匣,一道靈光閃過。
「這玉匣之中有一仙器青云劍,其上因果極重,以在下福報擔不起,便將此寶留于后世。」
「靈光之中有在下的一門劍術,以詞牌為名,喚作西江月,本想尋個傳人,不過以道友天賦,如今可以交流一下。」
宋湖微微一笑。
西江月……李言初愣了一下,抱拳道:「多謝道友。」
名叫宋湖的這名昆侖修士隨即隱去身形,消失不見。
李言初眼前的景象發生變化,再次出現在石室之中,
原本那四尺長的古老石匣此時被他抱于懷中,
上面的氣息盡數消散,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石匣。
李言初將其打開之后,發現其中放著一柄仙劍,寬四指,極為厚重,形制如同大夏時期的夏劍,
上有符印,中分四字,地水火風。
李言初握住青云劍,頓時便感覺到其中那股強大的氣息向著自己沖擊而來!
這仙劍靜靜的躺在石匣之中并無異樣,一旦被人握住,便爆發出強大的威力,
當初的昆侖劍修宋湖得到此劍之后,想了不少辦法才勉強煉化,
這氣息古老的石匣便有封禁之力,
此人天賦極高,可以說得上是驚才絕艷。
此時青云劍威力雖重,但沒有爆發,沖天而走。
無法握持?
李言初三次握了上去,皆被震開,
青云劍靜靜的躺在石匣之中,不愿意被人擺弄。
李言初倒是沒有強求,他先打量起另外一點靈光,
這靈光隱隱可看出是一枚小劍模樣,伸出手指輕輕觸碰,腦海中便出現了一門劍訣,
西江月,
這是一門極為強大的劍決,修成之后劍氣如同明月一般皎潔,
另有一篇功法,是那昆侖劍修宋湖鉆研出來溝通青云劍的。
「此人劍道天賦極高,竟能想出此法。」
李言初通讀全篇,微微沉吟片刻,便學會此法,念動法訣溝通青云劍,
青云劍果然溫順許多,輸入法力之后,可以逼出一道神光,
只不過距離催動地水火風之力差了許多。
給人一股極為高傲之感,難以駕馭。
李言初有些感慨:「宋湖劍道天賦超絕,卻也不敢用此劍,想來還有些麻煩。」
翠花道:「能有多麻煩?」
李言初想了一下:「大概也不會比金蛟剪,九龍神火罩更加麻煩。」
先前他看到西江月劍決,心中便存著這種猜測,
這宋湖既然將這青云劍留于后世,定然是有使用之法,
不然以他陸地三境都無法運用,普通三境高手來此便只能望而興嘆。
只不過李言初有更好的法子,
此時他運轉造化金章,頭頂浮現一朵金色蓮花,道道神光垂落之后,映襯的他整個人仿佛一尊神靈,執掌權柄,
霞光落到青云劍上之后,青云劍嗡鳴不止,爆發出一道強橫的氣息。
造化金章有溝通法寶的功效,極為玄妙,含
造化之道。
許久,聽不見嗡鳴聲,可這青云劍依舊不愿為李言初所用,
「這劍比我想的更加難以降服。」
李言初輕輕一拍腰間,斬蛟刀沖鞘而出,化作一道白光,與青云劍撞在一處,
既然談不攏,那就打!
青云劍被劍氣籠罩,極為玄妙,戰意沖霄!
對他來說,斬蛟刀只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老弟!
只是祭起斬蛟刀片刻,李言初接著又祭起九龍神火罩、金蛟剪、青蓮寶色旗、金磚、混天綾數件仙器,將青云劍圍在其中,
青云劍頓時便平靜了下來,撤回一個青云劍。
這時,李言初再運轉造化金章與其溝通,便輕松許多,
一道霞光落下,不停的溫養青云劍,
旋即,待李言初再次握住青云劍,沒有那股強橫氣息震蕩他的手。
服了!
對于降伏仙器,李言初一套特有的心得,簡單粗暴,
先談,談不攏就打,
再談不攏就喊來一群仙器打!
此時他收起這些仙器,斬蛟刀也歸于腰間鞘中。
李言初想了一下,將青云劍放回這石匣之中,
石匣雖然已經失去靈性,可是畢竟是青云劍常年溫養之地,
他把石匣輕輕合上,將青云劍劍收拾起來,
這件仙器雖然厲害,但他手中也有不少仙器,
想在他手里混出頭,也并非易事。
南疆十萬大山深處,
此地氣候炎熱,即便已經接近十二月,可是依舊并未下雪。
先前李言初橫掃南疆,其中一些妖物,毒蟲,蠱獸隱藏在此地的逃犯,盡數被殺,
潛修在此地的隱世高手狐骨婆后來又淪落于魔域紀如煙手下,
堂堂人間高手成為真魔的走狗,最后也死于非命。
身上有紅色大蟒,長相奇特的老人也死在李言初之手。
整個南疆氣運衰敗。
此時,一個膚白貌美的年輕女子走在南疆之中,周身有劍氣環繞,極為鋒銳,
沿途所過之處,草木山石盡數化為齏粉。
白秋蘅行事本來也不會如此霸道,
但她來到此地,隱隱感到最后被封印的那一魂的下落后,若要仔細感應卻又尋不到,
她隨手一指,一道劍氣直接將山峰劈碎,
轟隆隆!
「不對,難道并非在此地,只是有什么因果?」
白秋蘅此時恢復了許多記憶,
這三魂七魄,只有一魂未歸。
她來到一片空地之上,頓覺此地氣息有些蹊蹺,
「不對,有人以大法力改變了地形,又加持了諸多封印!」
白秋蘅喃喃自語,心中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