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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城青云觀,
此地清靜平常,香火稀疏,李言初居于觀中,此時正在祭煉那朵紅云。
這朵紅云乃是縉云山赤霞所化,在九龍神火罩之下依舊能夠存活,足見其不凡,
李言初將其重新祭煉,越發的運轉如意。
除此之外,他便在溫養到手的幾件仙器,
其中以楊柳枝最為難煉,上面有重重禁制,如果要催動的話,似乎是應該有一套特殊法決。
李言初沒有在上面感受到一絲可以煉化的趨勢。
先前黑袍道人無玄子用這楊柳枝與他對戰,威力極大,
要煉去上面的烙印也并非易事,李言初只能先慢慢練化。
像峨眉紫青雙劍、諸天秘魔烏梭、虛神圖倒是有望煉化。
「若能調動這玄黃之氣,要煉化這幾件寶物倒也不難。」李言初心道。
居于他氣海之中的玄黃之氣極為高冷,難以動用,李言初對此也習以為常,
這是掌握了太大的造化緣故,以他如今境界還無法運用。
不過越是如此,越證明這機緣有多么巨大。
除了煉化到手的仙器之外,李言初便在修習公輸盤手中那本寶書。
他對于疫病之氣倒是不太熱衷,但那下半部記載的符印之法則極為厲害,
若能徹底掌握那些符印,李言初煉器水平恐怕就會上一個大的臺階。
說起符印,李言初手中有兩件兵器上面都有符印,
一件是打神鞭,一件是青云劍。
李言初心中一動,取出來互相印證,本來也無所關聯,只不過漸漸的竟然摸索出一些門道,
愈發感受到這符印之法的厲害。
「如果徹底掌握了符印之法,不知道能否批量生產仙器!」李言初眼前一亮。
隨后他就被自己這個想法給逗笑了。
「太過貪心,乃是修行的大忌。」
李言初搖了搖頭,隨即誦念黃庭道經,用來平復心靜。
轉眼間過去兩日,
李言初在這寶書之上進境神速,疫病之氣、煉丹之法已經徹底掌握,
越學越如有神助一般,到后來都不用動用天眼,就可以徹底看清書上的文字。
服用鎏金仙株之后增福增壽,讓他本來就開掛了般的悟性變得更加可怕。
對于這些煉器、煉丹、制毒也是一學即會。
他學這本寶書的速度,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意外,
不過兩天的時間竟然全部學會,不過融會貫通還需要一些時間,
但那也已經極其難得!
要知道,這寶書公輸盤到手數百年,也只不過學了其中的疫病之氣。
當李言初徹底學會的那一刻,他手中這點寶書轟然破滅,化作點點星光消散于無形,
這變故讓他也忍不住一愣。
「創造此書者的確是有大神通!」
他有些感嘆。
疫病之氣自然不用提煉丹之法,也是輔助修行的丹藥。
李言初掌握的符印之法觸類旁通,仿佛消化了一位煉器宗師的心得。
他已經將諸天秘魔烏梭上面的烙印全部抹去,重新祭煉了一番,打上自己的烙印。
這法寶在他手中得心應手,絲毫沒有運轉晦澀的感覺。
要知道原本他不過是能夠溝通而已,如今似乎才是解鎖了新的姿勢。
掌握這仙器之后,李言初便看透這里面蘊含陰陽造化之道。
祭起這諸天秘魔烏梭,可使周圍數千里重返洪荒,便是指逆轉
陰陽之意。
李言初手中掌握的仙術點石成金,花開頃刻,實際上都牽扯到此道。
這仙器并非青袍人陳通崖所有,而是瀛洲仙主借給他的,威力極大。
陳通崖對這仙梭的祭煉反而不及李言初,此時上面的烙印已經被李言初全部抹去,
這件仙器便徹底與瀛洲無緣。
除了這諸天秘魔烏梭之外,虛神圖,峨眉紫青雙劍也被李言初通通煉化。
虛山圖內有山河,是極為霸道的仙圖。
紫青雙劍鋒銳無雙,李言初將其祭煉之后,發現應該有一套配套的仙訣。
「這乃是合擊之法,若是能摸索出來,威力恐怕還會提升!」
李言初心道。
九峰山,
此地曾被老板娘下了禁止,封印天地,不然原本陰間曾數次從這里入侵。
可是山川大變之后,原本的九峰山早就不知去了何處,此地是一片新的山川,綿延數百里,云霧繚繞,山中常有豺狼虎豹出沒。
據說有人還在山中看見過無常鬼神,牛頭馬面,也不知是真是假,眾說紛紜!
有修道之人在山中發現了石刻,才知此山原本古時的名字也叫九峰山,
山中多見鬼神,世人皆以為通往幽冥之所。
有兩名獵戶在山中打獵,他們也都不敢進入山中內圍,只是在邊緣打一些野獸。
有一人忽然驚呼一聲:「快看,有火兔!」
另外一人轉頭看去,的確發現一只通體殷紅如火的兔子,一雙眼睛如寶石一般,極為明亮。
據山中老人曾經說過,二三十年前,九峰山中便有火兔,
獵一只可得十兩銀子,肉質鮮美,服下之后可去病健身,尤其可以治頭疼。
一時間許多人進山獵兔,將火兔殺了個精光,導致火兔早已絕跡。
不曾想現在又見到這種老人口中的火兔!
這兩人對視一眼便摸了上去,
山中獵人都身手矯健,箭術極佳。
他們每人手中還有一條細犬,極為矯健靈動,猛的放了出來!
細犬攆兔子最合適不過,兩頭細犬立即便沖了出去!
這火兔也是極為矯健,扭動身軀,幾個輾轉騰挪,竟然讓兩頭細犬摔了個大跟頭,隨后向遠處逃去!
見這火兔逃走,還下一次再見還不知什么時候,
其中一個獵人連忙搭弓引箭,咻的一箭破空而去!
他這一箭正中火兔的后腿,這火兔一個踉蹌,險些被兩只細犬追上,
兩名獵人立刻也迎了上去!
可此時兩人有些不解,這受了傷的火兔在山中輾轉騰挪,最后竟然還是追丟了!
方才射了一箭的那名獵戶大感惋惜:「這么大一筆銀子,就從咱們倆人眼前跑了!」
旁邊那名獵戶與他模樣相仿,只不過更年輕一些:「大哥,這里咱們似乎沒來過?」
這兩人是一對兄弟,說話的這人名叫董成,射箭的人是他大哥,名叫董海。
董海左右看了一眼,頓時皺眉:「不錯,咱們還真沒來過這里,快些走,據說這山中有鬼神出沒。」
男人吹著口哨喚回細犬,向外走去,
可是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來時的路!
山中獵戶極少迷路,此時兩人不禁額頭沁出冷汗。
「若不是為了生計,誰愿意來這山中,這下壞了。」董成皺眉說道。
董海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安慰道:「莫慌,天還未黑,仔細辨別一下總能出
去的。」
董成聞言稍微安定了一些。
兄弟二人向外走去,細犬忽然沖著某一處狂吠!
兄弟人抬頭看去,并沒有發現什么東西,心中同是一沉!
狗能通靈,能見到人看不到的東西,尤其是些臟東西!
董海不動聲色低聲說道:「走,別理會。」
人不犯鬼,鬼不犯人!
董海與董成兄弟二人是獵人,血氣方剛,身上有煞氣,一般孤魂野鬼也不敢招惹。
他們二人離去,細犬狂吠不止,許久才停。
此時天色漸晚,可卻依舊未找到來時的路,兄弟二人面帶憂色。
「回去晚了倒還不妨事,可這里的九峰山與原來的不同,在這里過夜,怕是有些兇險。」董成擔憂的說道。
山中黑的總是特別早些,而且山路崎嶇,尋路出山更是困難。
這對獵戶兄弟心中不由有些擔憂,
忽然見到前方有道亮光,兩人心中一動,以為是見到了進山之人。
可不曾想卻是一處宅子,燈火通明,隱隱還透出人聲,嬉笑不已。
這下子兄弟二人頓時大驚!
荒山野嶺碰到這種宅子,不是遇到野鬼,就是做遇到山魈精怪。
二人各自拉住細犬,
董海年紀長些,比較沉穩,開口說道:「快些走,這山中老宅絕不可進。」
他拉著弟弟離開,
可在山中轉了一會兒,卻又看到火光,定神一看,竟然又是那片宅子!
這下子兄弟二人心中禁不住寒氣!
而且這一次距離這火光不過兩百多米,
這么大一座宅子,這么近才看清,極為奇怪。
兄弟二人頓時緊張起來,
此時,夜色之中出現輕微的咳嗽聲,令人心中一跳!
可卻未見到人影,兩人各自握緊打獵用的鋼叉,神色凝重,呼吸緊張。
先前細犬還能狂吠,此時卻意外的蔫吧起來,嗚嗚作響。
此時突然出現一名身穿儒雅長衫的老人,拄著拐杖,看起來有些學問的模樣。
「老朽這廂有禮,瞧二位這打扮,是在山中迷路的獵戶吧?」這老人說道。
董成心中寒氣冒出,突然在黑夜之中見到這樣一個老人,誰能不害怕?
董海稍微鎮定一些,可是也嚇得面無血色,他盡量讓語氣平穩一些:「不錯,不過我們兄弟倒不是迷路,而是采藥打獵忘了時間,這就要回去了。」
說罷他就要拉著弟弟離去。
拐杖老人笑道:「不如進去飲一杯水酒,前面就是小宅。」
董海搖了搖頭:「多謝老丈的美意,不必了。」
老人見狀也未堅持,拱了拱手。
此時,大宅之中有一個火紅的影子跑了出來,看起來腳步有些踉蹌。
走近之后發現是一個身穿紅衣的少女,皮膚白嫩,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只是似乎有些行動不便。
「爹,你怎么才回來?」這少女嬌滴滴的說道。
老人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有些事情耽擱了。」
他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腿上:「你的腿怎么了?」
少女哀怨的說道:「白日里不小心被人射到,傷到了小腿。」
董海董成兄弟二人一聽,心中頓時一沉,一股寒氣直沖天靈蓋。
這是白天那火兔!
兩人忍不住退后一步,如臨大敵,可身體卻似乎有些僵硬了。
這拄著拐杖的老人看了少女的腿,又看了一眼這兩名獵人
,隨即便有些恍然。
「原來如此。」
下一刻,董海董成兩人就失去了意識,
再睜開眼的時候,兩人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似乎有許多賓客,觥籌交錯。
董成緩緩睜眼,發現自己被扒的光溜溜的,吊在一根大柱子上。
此時董海也睜開眼睛,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心中大駭!
滿屋子賓客此時正在盯著他們,這客人之中有肥癡漢子,有陰沉男子,有美貌婦人,目光極為森然,
盯著他們,仿佛盯著一道美食一般!
其中一人正是那身穿長衫的老者,老者舉杯說道:「諸位,乾國大理寺掃蕩,你我皆是茍延殘喘之輩,依托山野之中。」
「如今山河大變,古代名山出現,靈氣充沛,正是我等的機會。」
「我與諸位在此共襄大事,日后進退有度,彼此互相依托!」
老人舉杯說的極為客氣。
董海董成兄弟二人聽的卻是心生寒氣!
一個肥胖漢子敞著衣衫,滿胸口遍是黑毛,看起來神情兇惡。
「他奶奶的大理寺,這些的,我們在山中快活吃人,卻被他們追殺,我家老祖愣是被打的魂飛魄散!」
「就是,吃幾個人怎么了,都吃那么多年了突然就不讓吃了!」
「就是!以前跟隨我家大人,想吃男人就吃男人,想吃女人就吃女人,現在好了,如喪家之犬一般!」
「說話就說話,別動不動就扯上我們這些犬!」
有個男子不樂意了。
這些人都是大理寺掃蕩妖魔的余孽,大妖都被斬殺,小妖卻逃了一些漏網之魚。
身穿長衫的老人擺了擺手說:「這山中近幾日時常有霞光浮現,八成是有什么造化,我們明日也去瞧瞧熱鬧,蹭一蹭這天地福緣,沾點仙氣什么的!」
「今夜這兩名獵戶射傷女兒的腿,抓他們來下酒,大家吃飽喝足,明日便動身,去那霞光浮現之處!」
長衫老人說完,眾人齊聲喝彩!
這長衫老人法力最深,道行最高,那紅衣少女便是他的干女兒,
只不過道行淺薄,化不了人形,只能捏些小法術暫時變化。
這少女惡狠狠道:「我要他那只右手!」
她指了一下董海。
兄弟二人頓時面如土色!
身穿長衫的老人揮了揮手:「開火,烤!」
就在此時,大門忽然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豐神俊逸的年輕道士,腰間懸配一柄長刀。
年輕道士氣質極為飄渺,溫潤如玉。
一走進來,大廳里頓時停止吵吵鬧鬧,眾人四散而逃,顯然是嚇壞了。
方才他們雖然叫的兇,可他們都經歷過大理寺蕩妖蕩魔的事情,
老祖,大人洞主,都被斬殺,只有他們四散而逃,活了下來。
現在有道士出現,驟然大驚!
這老人揮了揮手,大聲說道:「這像什么樣子,不過是個年輕道士,能有多深的法力!」
「大伙并肩而上吃了他,這修道之人身輕體健,滋味最好不過,吃了之后定可以增長道行!」
他地位最高,此時冷喝了一聲幾人便冷靜下來,大廳里不再那么騷亂,眾人狠狠的盯住了這個年輕道士。
對啊,長的跟個小白臉似的,能有多少本事!
剛才那個肥胖漢子此時臉皮忽然破碎,化作一顆碩大的豬頭,毛發如鋼針,還有鋒利的獠牙,
嗡聲嗡氣的說道:「胡老說的有理,大伙并肩而上,宰了他!」
他腰上有一把后背薄刃的九環大刀,此時啷啷啷作響,兇神惡煞!
幾步就跑到這道士面前,一刀砍了下去,
只聽咔嚓一聲!
后背薄刃的大砍刀忽然破碎!
這肥胖漢子也被震的倒飛而出,手臂鮮血淋漓!
妖物兇狠,經過身前的慌亂之后,此時雖然這年輕道人站著不動,硬扛了大砍刀,眾人依舊群情洶涌,兇氣彌漫!
「這小道士有金鐘罩鐵布衫,不要慌,殺他!」
董海董成見這年輕道人出現,心中升起希望,但又怕這年輕道士不是對手,死在這些妖物手中。
和尚道士除魔反被殺,這種事情還少見了嗎?
只不過隨即他們就見到那個豐神如玉的年輕道士淡淡一笑:「你們瞎呀,這成鐵布衫了?」
這年輕道士正是李言初,
他并未一直在青云觀修煉,
如今山河大變,人間多了許多機緣,他便決定出門游歷一番,
趕路的時候用到紅云,瀟灑出塵,宛如仙人!
進山之后便步行,一山一水,風景各異,也可以開拓他的心境。
入夜,發現在這山中有妖氣彌漫,越縱身一躍趕了過來,正好遇上這一幕。
他幾乎金剛不壞的體魄被人稱作是鐵布衫,不禁讓他啞然失笑。
「讓我勒死他!」一個身段妖嬈的女子冷笑一聲,
她那雙修長雙腿忽然變作一條蛇尾,猛地將李言初纏繞起來!
她這一纏,即便你是一尊鐵人也給你勒斷了。
曾經不少赫赫有名的妖物也是被她這兩條大腿纏的喘不動氣,
何況一個年輕的道士!
不僅如此,她直接將李言初那柄刀纏住。
眾人的兵器齊齊招呼上去,只是未到身前,卻忽然全部崩碎,仿佛遇上一道無形罡氣!
這美婦也是大驚,不管她這條蛇尾纏的多緊,這道士卻一點事都沒有!
李言初手臂輕輕一抖,她便輕吟一聲,感覺身體酸麻,整個人都軟掉!
他手中拎著一條大蛇,看著這滿屋子的吃人妖魔,淡然一笑:「這種青銅局,我好久沒打過了。」
眾多殺氣彌漫的妖物頓時一愣,
什么叫青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