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
翠花頓時愣了一下,
先前求而不得,如今卻送上門來?
李言初卻問道:“為什么不直接繼任妖帝?”
妖族老者解釋道:“需要走這么個流程,再說,要通知各大妖皇,各大世家,不然的話有名無實,如何服眾呢?”
李言初看了一眼翠花。
翠花搖頭,上前客氣的說道:“老祖容稟,我已無爭奪帝位之心,愿妖族永昌,還是讓有能者居之吧。”
妖族老者微笑道:“你越是沒有奪位之心,老夫就越覺得你合適妖帝之位,妖帝非你莫屬,不用心急,待曉諭各大世家,老夫便主持你的登基儀式。”
李言初沉聲道:“不可。”
妖族老者一怔:“怎么了?先前小友不也是想幫她掃清障礙,登上妖帝之位嗎?”
李言初搖頭道:“她這妖帝不能做,仙庭連你也招惹不了,她坐上妖帝之位,豈不是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妖族老者皺眉:“這件事先前小友沒有想過?”
李言初幽幽道:“先前我以為你擋的住。”
妖族老者:“…………”
也就是說,
現在這小子覺著我不行了?
李言初拉著翠花的手便向外走去,嘆氣道:
“妖庭勢力本就錯綜復雜,像一灘渾水,何必插上一腳呢?”
翠花暗暗點頭。
妖族老者:“………………”
像他這種人物,看似隨心所欲的決定,實際上暗合因果之道,牽扯到暗中的許多布局。
他掐指推算一番,發現李言初與翠花在一塊后,他連翠花也推算不清了。
他連忙叫住李言初,
“你身上的案子擔著血海般的關系,火部秦天尊正在外面找你,斗部三真亦是如此,你帶著圣女便是陷她于不測之地!”
見李言初與翠花堅持離開,這妖族老者的身形憑空消失,又出現在兩人身前,正色道:“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言初淡然道:“我自然想的清楚。”
妖族老者搖了搖頭:“我不是對你說。”
他看向翠花,
“鳳妖皇一力扶持于你,將心血傾注在你的身上,你就這么一走了之,對得起他們嗎?”
翠花遲疑片刻。
李言初不滿道:“喂喂喂,不要道德綁架。”
這妖族老者也不去做李言初的思想工作,他知道這小子膽大包天,肆意妄為。
是個難纏的角色。
他就對翠花沉聲說道:
“你飛升仙界,鳳妖皇在天河之側尋到了你,一直以來對你都極為照顧,雖然他們有意扶持于你,可這份照顧總是真的吧,你就這么一走了之,于心何忍?”
翠花嘆道:“鳳妖皇…的確對我不錯。”
李言初緩緩道:“我尊重你自己的決定,你若想登這妖帝之位,我便幫你去爭,可若有人想干預你的決定,我就宰了他。”
他說的是我?…妖族老者笑道:“小友何嘗不是在干擾她的決定?”
李言初攬住著翠花,道:“這是我的女人,要你管?”
妖族老者:“………”
如果不是怕他是勾陳帝君轉世,
還真想打他!
李言初冷冷道:“先前讓你給她定下妖帝的名份你不愿意,拖拖拉拉,推三阻四,現在我要帶她走,你又不愿意,怎么,你以為是你說了算,老梆子!”
妖族老者:“………”
即便他是勾陳帝君轉世,不知者不罪,我也要得罪了!
欺人太甚!
驀然!
他身后傳來一個醇厚的女子聲音:“他說的沒錯。”
妖族老者不耐煩:“什么人?”
只不過待他看清楚這個女子之后,頓時氣焰便消了幾分。
金綺湘一瞪眼:“怎么,你想打我?”
妖族老者陪笑道:“哪能呢?”
金綺湘皺眉道:“少一些算計,少一些謀劃,誰合適就立誰做妖帝,全力輔佐,重現妖族往日的榮光,這樣不好嗎?”
妖族老者嘆道:“妖庭的水很深,如今妖庭不比往日,要平衡,不是什么事都可以一言而決的。”
金綺湘冷笑。
“大兄在時何嘗有那么復雜?什么事不是一言而決?”
妖族老者嘆息,他想要解釋,可是金綺湘又瞪了他一眼,
“茍太傅,當年我便說你缺少陽剛之氣,你還不服,現在呢,你挺這擔子,你擔得起!”
狗太傅?
李言初與翠花對視一眼。
不是姓公孫來著?
妖族老者咳嗽了一聲:“你說的對,如今的妖庭實在是太過不濟了,彼此之間爭相算計,根本凝聚不到一塊,是需要有一個人來凝聚人心。”
隨后他看向翠花,沉聲說道:“因此我立她為帝女,日后接妖帝之位,舉行儀式,名正言順,統帥群雄。”
李言初冷笑。
“保證不了她的安全,做了妖帝之位就是活靶子。”
妖族老者正色道:“她繼任妖帝之后,我自然會全力輔佐,而且整個妖族的資源都會傾斜在她身上,修為提升之快不是你現在可以想象的。”
李言初嘿嘿冷笑:“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忽悠人?”
妖族老者嘴角一抽:“我會忽悠你這個小毛孩子?”
“難說。”
妖族老者正色道:“我以妖族歷代祖先起誓,若圣女李姌繼任妖帝之位,我必全力輔佐,傾盡妖族資源培養,如違此誓,大道崩滅,魂飛魄散!”
雖然凡人發的誓言一個字都不可以信,可是這等大能起誓,冥冥之中自會有應劫之勢。
誓言還真的不能亂發。
可即便如此,李言初依然看向翠花:“你覺得呢?”
翠花略作思考,輕聲道:“既如此,只能勉為其難。”
妖族老者眼中一喜,
“好,就這么辦,我這就出去宣布此事!”
妖族老者離開。
金綺湘走了過來,笑著說道:“你是不是就想讓他這么做,為你的道侶尋一個保障?”
李言初道:“有嗎?我方才真的想帶她走。”
金綺湘淡淡一笑,
“有勇有謀,仙庭的那些反賊是錯看你了。”
翠花本能覺得有些危險,
這個女人儀態萬千,姿容甚美。
從身份來看,妖族老者對她的話也十分的看重,
而她對李言初卻有些親昵,翠花不禁覺得有些威脅。
李言初奇道:“仙界的反賊?你是說我?”
他覺得金綺湘這話說的有些不明不白。
金綺湘笑道:“如今的仙庭是推翻了古天庭建立,不是反賊是什么?”
李言初恍然。
伸出大拇指,
“有道理,他們明明是反賊,如此一來,我豈不才是忠臣良將?”
金綺湘淡淡一笑,
“準確來說,是老反賊與新反賊。”
李言初啞然失笑。
翠花越看越不對勁,連忙插話道:“道友是什么人?”
先前她聽到少年大觀說有個女子進入洞窟之中領悟妖族金書。
應該就是此人。
可她到底是誰?
金綺湘笑道:“我叫金綺湘,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十分親切,日后你為妖帝,可是要多照料一下我。”
若是以前認識金綺湘的人,定然會覺得有問題,
金綺湘可不是一個這么好說話的人,
連妖族老者她都說懟就懟,而她對李言初和翠花明顯有分善意。
哪怕翠花此時明顯的表現出了有些不耐煩。
翠花問道:“你是哪個世家的人?”
金綺湘道:“我姓金,自然是金家的。”
翠花冷笑:“妖庭之中根本就沒有一個金家,你也是金烏?”
金綺湘點頭:“不錯,只不過我背后沒有什么人支持,我也不是來爭帝位的,相比之下,我更想看著你做妖帝,或者說…妖族大圣。”
翠花挑眉。
她覺得這金綺湘話中似乎意有所指,可她卻不知道具體什么意思。
妖帝就妖帝。
為什么還要特意提一下妖族大圣四個字?
這女人的眼神好奇怪?
金綺湘笑道:“翠花,你可以放心,茍太傅人雖然慫點,但說話還是算數的,妖帝非你莫屬。”
翠花一怔,下意識點點頭,可隨后她便驚訝的瞪大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叫翠花?”
在妖庭之中,沒有人知道她這個名字。
只知道圣女叫做李姌。
李言初目光一凝,看向這個女子,
“你到底是誰?”
金綺湘笑道:“佛門有他心通,天耳通,或許是我偷聽你們說話呢?”
李言初道:“你帶我溜進這青銅仙殿之中,到底是為了什么事?”
金綺湘說道:“自然是為我自己,難不成是為了讓你們團圓?”
她笑著離去。
留下李言初與翠花一頭霧水。
翠花思忖道:“說來有些奇怪,我覺得她有些熟悉。”
此時金綺湘離去不遠。
李言初雙手并指如劍,劃過額頭,天眼睜開,神光燦燦,照向金綺湘。
可金綺湘身上卻有一道濃郁的金光屏蔽了他的感知。
金綺湘轉身,
“怎么,你想看我沒穿衣服的樣子?當著你道侶的面不太好吧。”
李言初看不透她,又被她如此說一說,頓時挑眉。
他收了天眼。
金綺湘離開之后,他對翠花道:“她最后說的那句話我總感覺有些深意。”
翠花略作思考,道:“是不是你原本偷偷看過她沒穿衣服的樣子?”
李言初啞然失笑:“怎么會呢?再說就是看過,我難道能記不住?”
翠花笑道:“真是奇怪,原本我對她有些敵意,總覺得她想勾引你,可是跟她說說話,我的心又放下來了,我覺得她不是想勾引你。”
李言初奇道:“那你覺得她對我是?”
翠花認真道:“我感覺…她想揍你。”
李言初:“………”
隨后李言初忽然目光一凝,失聲道:“金烏……看著有些熟悉……不會是小金化形了吧?”
翠花怔住。
小金烏在下界的時候與她呆的時間很長,甚至一開始小金烏聽不懂別人話的時候,還是翠花能夠與她打出一波配合,伏擊敵人。
她與小金烏的感情很好,聽李言初如此一說,翠花也驚了一下。
“她是小金化形?”
她本來沒有往這方面想。
一個是小金比較特殊,直到飛升的時候也沒有化形,而食鐵獸飛升之前都已經化作一個少年。
再者就是在她眼中,小金即便飛升也只是一個尋常的金烏而已,
可這女子身份不同尋常,連妖庭那位老祖對她也十分的客氣。
甚至,連妖帝繼承人這種事都可以參與。
這是件極為恐怖的事情。
雖然那個妖族老者,也就是那狗太傅口口聲聲說仙庭的事無法插手,
可關于誰來繼任妖帝這件事上,恐怕仙庭也沒有幾個人能夠一言而決。
兩人相視有些愕然。
翠花性子有些急,她身形一動,飄逸如風,直接向金綺湘飛了過去。
她站在金綺湘的面前,問道:“你是小金?”
金綺湘奇道:“什么小金?”
李言初的身影也出現,看向金綺湘十分驚訝。
翠花動容道:“我看你像我在下界時候的一個朋友。”
金綺湘輕聲道:“是嗎?”
李言初心中一動,雙手捏起法訣。
先前小金烏的識海之中被他打上了一道烙印。
因為這烙印,小金烏也好,食鐵獸也罷,修為都是突飛猛進。
以他此時的境界,催動這烙印,小金烏應該有所感應才對。
而且他本人也應該有所感應,畢竟這烙印只是在神魂之中。
可李言初催動烙印之后,面前的女子金綺湘面色如常。
她看向李言初:“道長是在做什么?”
李言初笑了一下:“沒什么,應該是我們認錯人了。”
金綺湘轉身離開,前往朝真太虛殿。
李言初對翠花說道:“先前我用神魂烙印試探她,可并沒有什么感應,或許是在什么地方見過她的化身吧。”
有的仙人化身,甚至會下界去參加一些機緣的搶奪,暗中布局。
如果什么時候見過也說不定。
翠花也點了點頭。
“說起來還真看過一個女子洗澡,那位昆侖的年輕祖師,可怎么看都不像。”
李言初心道。
金綺湘直到進入朝真太虛殿之中,她袖中的手這才緩緩的松開。
她輕咬著嘴唇,
“這個混賬東西,竟然還想激發烙印,可這烙印我明明消去了。”
說來也是奇怪,剛才一瞬間記憶全部涌上了心頭。
仿佛有一只大手在她手上輕輕的拂過,從頭到尾,
這只大手異常的溫暖,這種感覺出現在她的身上。
這是因為李言初原本就經常擼鳥的緣故。
烙印雖然已經消除,可是有些東西卻似乎印在了骨子里。
“那天你雖然沒有睜開眼,可我也算是被你看光了,偏偏你這混蛋卻全部都不記得,甚至都不知道。”
金綺湘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