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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當前所在位置:黃鶴樓文學>>大明:我,朱棣,開局揚言奪嫡!

第五百四十一章于少保告御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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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4-04-15  作者:早餐羊奶
 
“心無私欲,何懼之有!”

鐵鉉、馬全聽聞身后少年讀書人的話,不由轉頭。

二人臉上神情各不相同。

馬全撇了撇嘴,暗暗嘲弄一句:果然是些熱血愣頭青。

他年輕時,何嘗不是如此。

何嘗沒有這種想法。

可真正歷經科舉重重險阻,從獨木橋,殺出重圍,步入官場,才會發現當初年少時、年輕時說過的那些話,多么令人面皮赤紅滾燙。

圣人所教的大道理,盡是一些屁話。

他入官途的第一節課,印象十分深刻。

當時大明剛剛立國。

陛下嚴于律己,同時,對官員管束的十分嚴格。

他被啟用。

擔任地方縣丞。

當時的大明,歷經戰亂,可謂是百廢待興,無數因戰亂產生的饑民嗷嗷待哺。

大地滿目瘡痍。

可他所在的縣城,最先恢復過來的竟然是青樓勾欄場所。

知府大人,打著視察縣府的名義,黃土鋪街,凈水灑道,鳴鑼響鼓來到縣城。

當時,尚且年輕的他,還以為,知府大人帶來了錢糧,帶來了迅速恢復地方的良方妙藥。

頗為激動。

還是當時的老縣令。

也算是他入官場第一位師傅,笑著對他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還是太年輕了。

當晚,他就明白老縣令這句話的意思了。

當天。

他作陪,親眼目睹了,知府、縣令,兩個年逾六旬,胡須都白了,也不知,能不能立起來的老東西。

沒有去視察嗷嗷待哺的饑民。

說了通毫無營養的官話套話后。

晚上就鉆到了那等最先恢復的風月場所。

摟著幾個十四五歲的妙齡少女,上下其手。

而這些女子。

可都是那些活不下去的災民,賣到這些風月場所的。

那一晚,他十分不適,看著兩個胡須花白的老家伙,亂啃胡說,惡心的想吐。

也就是在這種想要嘔吐的不適中。

他終于明白了為官之道。

無外乎鉆營、表演罷了。

瞧,他現在都做到了從三品的封疆大吏。

兩個女兒,還都高嫁,一個成了太孫側妃,另一個也不差,做了另一位皇孫的正妃。

這個叫于謙的年輕人,入官場后,終究也會遇到他所遇到的事情,做出他所做出的改變。

馬全被于謙一句話,短暫勾起年輕時的思緒后,就轉頭移開視線,不做關注。

鐵鉉倒有幾分欣賞看著于謙。

沖于謙招了招手。

在于謙快步走到身后半步行禮時,笑問:“我等臣子,如何能做到心中無私,陛下可是我們的君父,心存君父,豈能無私,你真做到了心中無私,是否又有對君父不忠之嫌。”

此刻,已經來到車廂門口。

于謙停下腳步。

等鐵鉉、馬全相繼入內,快步跟上,同時說道:“學生認為,歷朝歷代,臣子對君父的忠,被曲解了,被理解錯了……”

于謙說著,忽然頓住。

因為,進入車廂內。

他忽然察覺,有數十道目光盯著他。

有男有女。

想來是燕王的家眷。

那些成年的男女,應該是燕王的學生吧。

于謙不失禮貌的掃了眼東旭、春曉等人,眼底閃過一抹羨慕之色。

他倒不是羨慕,土橋村出身的這些比他年長的新一代青年們,能有機緣和燕王產生聯系。

而是羨慕他們,能得到燕王的教導。

燕王的兩個理念、兩個主張,他無數次學習過。

燕華那些悄悄流傳回來的文章,小冊子,他也無數次,悄悄謄抄研讀過。

尤其是燕王著述的人民經濟、精英經濟、壟斷性精英經濟的小冊子。

謄抄本已經被他翻閱的磨出了毛邊。

而他所珍惜的文章、謄抄本。

以及隨時請教燕王的機會。

楊東旭、夏原吉等人,卻能輕而易舉的得到。

如何讓人不羨慕。

于謙短暫失神。

回神后,沖徐妙云的位置,鄭重作揖,“拜見王妃。”

這位王妃也值得他尊敬。

大明的百姓,都津津樂道燕王對這位王妃的疼愛。

精英們,都在笑話燕王太寵著慣著這位王妃,英雄氣短。

可他卻并不這么認為。

每一個雄主背后,必然有一個了不起的女人。

若是這位燕王妃,真是那種不識寵,不識慣的女子。

燕華如今,斷然不可能如此政通人和,蒸蒸日上。

一國之王妃。

那是母儀天下的表率!

“不必拘禮。”徐妙云柔和笑笑,指了指前面一節車廂,“王爺在車廂內等著你們。”

于謙五人作揖后,跟著鐵鉉、馬全進入朱棣所在的辦公車廂內。

馬全要關門時。

站在車窗前。

看著外面,沿鐵路線,密密麻麻窩棚內,冒出的臟兮兮腦袋,以及一張張呆滯麻木面孔的朱棣,開口:“不要關了,開著讓祈婳、東旭、原吉他們也聽聽,朝廷這邊讀書人的想法。”

馬全立刻收手。

于謙五人,好奇看著,窗戶前,朱棣雄壯的身影。

朱棣片刻后才轉身,掃了眼五個選出來的讀書人代表。

其他四人,明顯十分緊張,低著頭,根本不敢直視他。

倒是其中一個,年齡最小的,大約十四五歲的少年讀書人,竟然用好奇、審視的目光,打量觀察他。

“娘親,這個小瘦子可真膽大,竟然敢這么打量阿爹,即便是葉叔叔、蔣叔叔他們現在在阿爹面前,都不敢……”

祈婳透過開著的門,好奇看著前面的車廂,湊到徐妙云身邊小聲嘀咕。

話未說完。

就被徐妙云嗔目瞪視,嚇得忙捂住嘴。

車廂內。

短暫寂靜,壓抑后。

隨著朱棣唇角浮現笑容剎那,氣氛頓時蔚然一松。

朱棣看著五個讀書人要行禮,指了指擺放在兩側的沙發,“都坐,不必拘禮。”

話罷,自顧自的走到桌案后。

拿起桌案小泥爐上,咕咕沸騰的小水壺。

鐵鉉給于謙等人使了個眼色。

于謙五人坐下后。

屏息看著朱棣站在桌案后面,擺弄茶葉茶具,一套行云流水的茶道技藝。

瞧得其他四個讀書人,不由出神。

于謙則微微皺眉。

朱棣別看低著頭,其實一直在暗暗旁觀幾個讀書人。

洗茶結束,斟滿幾只茶杯后。

抬頭,“鐵大人,你來打個下手,把這幾杯茶,給大家分分。”

“能喝到王爺親自泡的茶,不虛此行啊。”鐵鉉起身,打趣笑著,很快將幾杯茶,分發到眾人手中。

朱棣看著鐵鉉,含笑搖頭:“以前只聽人說,伱鐵鉉是個強項令,這么多年不見,看來這性子倒是變得圓潤了,不錯,為官做人,守住底線,守住原則,再稍稍點綴一點圓潤,才能在官場做成事,才能把人生過的如意一點。”

鐵鉉捧著茶杯,含笑點頭。

余光看向依舊皺眉的于謙。

不由無奈搖頭。

其實他很清楚。

這位王爺肯定起了愛才之心。

對象嗎,就是此刻,聽聞王爺這番話,眉頭皺的更緊的少年讀書人。

可惜,少年還太年輕,不能明白王爺這番話的深意。

他也是,這些年,去了福建后,通過福建,看這位王爺昔日如何治理福建。

在福建,‘近距離’了解這位,在海外如何建設燕華,才慢慢有所改變。

朱棣忽然抬頭,“你叫于謙對吧?”

剛才這小子,對妙云行禮時,他聽到的。

“學生于謙……”

于謙忙把茶杯放在旁側寬大的扶手上,要起身時,朱棣壓了壓手,“坐著說就行了。”

“我看你一直皺著眉,怎么,不認同我說的話?”

其他四人,紛紛擔憂看向于謙。

朱棣瞧見四人表現后,不由點點頭。

往后不好說。

但現在,這四個年輕人的心性不錯。

于謙此刻也十分緊張,下意識又雙手捧起茶杯,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看向朱棣,“學生到沒有不認同,只是……只是……”

“只是,王爺初次給學生的印象,與學生想象中有些不同。”

“喔?”朱棣笑笑,來了興趣,“如何不同,隨意說,我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輩。”

話中,朱棣坐下,身子微微后仰,靠著圈椅,饒有興趣看著于謙。

“未見王爺前,學生對王爺的所有想象,都來自于,王爺做的事情。”

他是通過燕王做過的事情,在心中,在腦海中,描繪了一副燕王的印象圖。

“以前,學生認為,王爺是一個在吃穿用度,起居行止,不甚講究,是一個,與百姓沒有區別,卻又心懷天下,且極具大智慧。”

“見面后,王爺身上有許多東西,與學生所想象差不多,不過,剛才王爺那種繁復的泡茶之道,好看是好看,卻多了一絲貴氣,與學生想象中,能和百姓打成一片的形象不符。”

“王爺所說的,堅守底線,堅守原則,多一絲圓潤點綴的做人為官之道,又與學生想象中,王爺眼里不揉沙子,在燕華嚴厲整頓官場官僚風氣不符……”

哈哈……

朱棣頓時仰頭大笑。

外面。

徐妙云莞爾一笑。

祈婳一群孩子,則目瞪口呆看著于謙。

馬全錯愕看著于謙。

他沒想到,于謙竟敢在這位面前,如此‘口無遮攔’。

當年,風月場所那夜,他身為縣丞,都不敢對縣尊、知府這般說話。

朱棣笑過后,看向于謙,指了指面前有些繁復的茶具,“能不能與百姓打成一片,體恤百姓,并不在這些東西上,就好像,我們要和百姓走到一起去,是不是就一定要,學著百姓,把自己弄得臟兮兮才行呢?”

話中,朱棣指了指于謙身后,窗外。

于謙扭頭看了眼。

窗外窩棚區內。

一張張臟兮兮,呆滯麻木的面龐。

就聽朱棣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樣做,的確能讓百姓迅速和我們打成一片,但這是文明向愚昧屈服,我們和百姓走到一起,是為了什么?是為了給百姓帶去改變,帶去更好的東西。”

“如果我們只是裝扮的臟兮兮,和百姓走到一起,除了能邀買到人心,又能改變得了什么?”

“我曾被貶為庶人,有過幾年農村經歷,當時,村里的水渠,每到春季,自家只清理自家的一段,公共部分,必須全村人,家家戶戶出人,大家才會清理,我當時年輕,別的沒有,一把子力氣還有,干完我自己農田所屬的一段水渠后,我就一個人去清理公渠,村中叔伯嬸子們看到了,全都參與了進來,這也為土橋村鄉土村社打下了契機……”

“那個時候,在村里,我總要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凈凈,當時我們家妙云還沒去,你們知不知道,就因為我這點表現,村中有適齡待嫁的嬸子,都想把閨女嫁給我,要知道,我當時對外宣稱,可是一個孤兒,沒有親戚,沒有父母、兄弟姐妹可以幫襯我,這種沒有親友幫襯的人,在村里,可不吃香,可就因為我,把自己收拾的干凈利落,非但沒有被排斥,還有很多人,想要我當女婿呢!”

“娘,是不是真的?”祈婳、金豆子幾人,八卦看著徐妙云。

徐妙云莞爾一笑。

美眸含笑,看著朱棣。

思緒情不自禁,飄回了當初在村里的時光。

只聽,里面朱棣繼續說著。

“做人為官,圓潤一些,不是要咱們丟掉底線、丟掉原則,而是為了更好的把事情辦好,把生活過好。”

“試想一下,我在燕華以鐵血手腕整頓官僚風氣,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在日常與官員,與百姓的接觸中,我再板著一副臉,無論大事小事,都一副按規矩辦事,下面的官員,豈不人人戰戰兢兢?”

“如此,誰還敢作為?”

“官場也是如此,在原則上,我們不可妥協讓步,但在與同僚日常相處之間,不妨圓潤一點,少一點棱角和刺。”

他是真不希望,這棵好苗子。

再步歷史后塵。

于謙沉默許久,起身,鄭重拜道:“學生受教了。”

朱棣壓了壓手,等于謙落座后,笑問:“剛才你們說什么,我隱約聽到一點,又聽的不太清楚。”

鐵鉉看向于謙。

他現在也十分欣賞這個少年讀書人。

把剛才的事情重復一遍后。

朱棣笑看于謙,“我也很想聽聽你的回答,你繼續說說,只要你這個問題,能讓我滿意,接下來,你們的請求,只要我力所能及,都可以答應!”

于謙頓時精神一振。

喝了口茶,把茶杯放在旁邊,“鐵大人問學生,無私,豈不是心中沒有君父,豈不是對君父不忠。”

“學生認為,歷朝歷代,關于對君父之忠的理解,錯了!”

“身為臣子,如果只是出于考量君父的感受、利益而忠心,這是不對的,最多只能算是小忠,小道!”

“學生認為,君父是一國之主,是萬民表率,是民心擁立起來的具象化表現,為官者,對君父忠,首先要把萬民裝在心中,從萬民的情感、利益出發,忠于君父,才是大忠,才是煌煌大道!”

外面。

東旭、原吉等人,聽的連連點頭。

金豆子小聲嘀咕,“這家伙留在大明,一直堅持這套,保管一個官路曲折,命運多舛!”

徐妙云被氣笑,又好氣又好笑瞪了眼金豆子。

她都不知道,懷孕期間,到底出了什么偏差。

金豆子,打小就長了一張毒舌!

于謙看著朱棣連連點頭,忙起身,鄭重作揖,“請王爺帶我等去金陵,告御狀!”

噗通!

于謙跪下。

馬全正在喝茶,聽到這話,一口茶瞬間全都噴出來。

緊張看向朱棣。

他治下的讀書人,要去金陵告御狀。

這不是要了他老命嘛!

王爺應該不會答應吧。

畢竟,王爺要是摻和進來,等于是王爺打太子爺的臉!

他都懷疑,這群年輕讀書人,是不是被保守派攛掇起來的!

畢竟,一旦燕王摻和此事,無異于,會讓燕王和太子的關系更加惡劣。

而陛下眼看著就不行了。

太子大權在握,本就猜忌燕王。

這個時候,燕王回來,本就危險,若是再摻和此事。

太子心中那點兄弟情義,還能剩下多少?兄弟情義削減,天平另一端,壓制甚至鏟除燕王的分量不變,天平也會傾斜。

燕王金陵之行,只會更加兇險。

若是再加上隧道爆炸,本就會緊張的局勢。

可謂火上澆油。

燕王應該不會答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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