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要去一個公寓的高檔麻將室,這種麻將室較為隱蔽,勝負基本上不會被外界所知。
并且規則比較特別,跟黒道的那些高倍率雀莊不一樣的是,這種公寓麻將室對局的四方都分屬不同的勢力,打完之后不能對外公布結果,一旦消息走漏肯定是其中一方勢力泄露出去,其余三方就能聯手對泄露消息的一方進行震懾,因此這種麻將也叫四方手談。
不用擔心會出現兩家聯手的情況,因為在牌局開始之前,誰也不知道來打四方手談的都是什么人。
更何況這種局聯手也沒有意義,因為這種局的馬點非常高,如果為了輔助一家讓自己吃了四位,最后結算時完全是將錢左手倒右手。
即便出現兩家聯手,最后也會因為超高倍率在終局爆發內訌,人格操守在貨真價實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黑澤開始對沖本瞬介紹這種四方手談的規則。
四方手談擁有絕佳的隱蔽性,而且是關西特色麻將,倍率也高得離譜,一般人很難接觸得到。
“超高倍率?”
沖本瞬頓時被嚇到了,語氣有些顫抖小聲問道,“師父,超高倍率到底是高到什么程度?”
“……入場費一千萬起步。”
黑澤淡淡說道。
“一千萬?”
沖本瞬瞬間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說入場費就得先交一千萬,但這不是全部的錢,如果有額外的牌注可能會更多,加上馬點的話那就更嚇人了。
假設馬點是五百萬的話,那么四位不僅要輸掉所有的入場費,還得再額外支付五百萬的馬點。
這一下就是一千五百萬了!
“馬點也是一千萬起步。”
可沖本瞬心中剛剛計算完,一旁的黑澤義明當即說道。
此話一出,年僅二十的瞬目瞪口呆,當場愣在原地。
第一次和師父去做代打,就要打起步兩千萬的局?
不不不,不可能,就算師父很厲害,但剛見面就讓一個新手去打這種超高倍率的麻將基本上必輸無疑。
而且師父再有錢,這錢也不能這么糟蹋。
所以沖本瞬還認為是師父去打,自己只是在一旁觀戰。
“不過等下上桌之后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做代打這一行,歡樂豆只是一個數字而已,如果因為數字太大影響了自身的發揮,那才是得不償失,接下來你只要盡力去打就好。”
黑澤繼續說道。
這一下,沖本瞬差點要嚇傻了,這么高倍率的麻將,還真是讓他來打。
“師父,要是我輸了.這兩千萬不就打水漂了么?”沖本瞬感覺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這可是足足兩千萬啊!
要知道年收入在2000萬日元到1億日元之間的,已經是富裕階層了。
哪怕是霓虹最賺錢的牛郎,矜矜業業不辭勞苦承受富婆快樂球、富婆螺絲釘還有皮鞭滴蠟等等各種滿清十大酷刑,也不過一個月入賬兩千五百萬円。
還得交稅!
可師父讓他打一場四方手談,保底就要支付兩千萬歡樂豆。
這是不為白道規則所影響的黒道麻將,自然是沒有交稅的概念,是兩千萬那就是兩千萬,換以言之,如果能贏下來的話,到手的歡樂豆也不會有任何折扣。
妥妥的暴利!
但承擔的風險,自然也是恐怖無比的。
至少沖本瞬自己,如果大學畢業去當社畜,沒有二三十年都不可能存夠這筆錢。
可師父就這么讓他去代打了?
沖本瞬這種小年輕自然是被嚇得不輕。
“確實,你畢竟第一次接觸到這個數額的歡樂豆,肯定會感到震驚,但對我來說,這只是一筆數字而已,多一個零少一個零沒有太大區別。”
黑澤停下腳步,將眼鏡拿下來用手帕擦了擦,然后重新戴上。
見到沖本瞬一副沒見過世面、戰戰兢兢的樣子,他當即大手重重拍在后者的肩膀上,“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如果你要做這一行的話,以后一定會接觸到更大數目的歡樂豆,等以后你會知道兩千萬不算什么。
再者要輸兩千萬需要吃四,如果是三位或者二位不會損失多少。
而且你就算真不幸吃四,對你而言也是好事。
很多新入行的小伙僅僅輸個幾十幾百萬歡樂豆,他就會開始意志消沉,懷疑自己沒有這個領域的天賦,會對自己的麻將之道產生動搖,最終面對一些大學生都不敢放手去搏,打牌變得優柔寡斷,提心吊膽。
這種人不出意外便是徹底毀了。
你的天賦不錯,但如果想要踏入更高的境界,那你必須要學會將歡樂豆視為糞土,否則一旦數額太大,你就沒辦法全神貫注了。
再說有師父我兜底,你就放心去打就好。”
聽到黑澤的這番話,沖本瞬深吸一口氣,拳頭也是暗暗攥緊。
既然師父這么信任自己,那他也不能辜負了師父的好意。
如果一位爭奪不到的話,就盡可能保住二位或者三位,將損失降到最低。
但沖本瞬不知道的是,黑澤只帶了沖本瞬一位弟子去打四方手談,不論是小白還是阿隆,都只是打的普通黒道麻將。
之所以會區別對待,倒不是說黑澤對其他弟子有所保留,沒有傾囊相授。
而是因為不論小白還是阿隆,在天賦方面都不如沖本瞬,就算帶他們去打四方手談,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以兩人的天賦,未來大概率是夠不著打四方手談的最低要求。
更何況小白是走御無雙的路,他天生運氣不錯,而天賦不夠的阿隆只能走鐵炮玉,但身為師父的黑澤卻是因果律的感知流派,他就算傳授因果律的技巧,這兩人吸收起來效果也很差。
故此這個四方手談黑澤只帶了沖本瞬來打。
因為只有他,才能完美繼承黑澤的因果之能!
來到指定的公寓麻將館,如此高檔的麻將館自然是設立在白道領域最豪華的地段。
“通常超高倍率的麻將,牽涉過多,在黒道領域容易現場引起仇殺,所以超高倍率的麻將通常都會設立在白道的地界,這樣哪怕有一家輸得太慘,也不敢在白道的世界暴起發難。
同時出于隱蔽性的考慮,避免黒道的探子打探到四方手談的最終結果,設在白道才是最為合理的。”
黑澤淡淡解釋了幾句,隨后就不再言語。
順著電梯往上,沖本瞬這個地方的豪華奢侈的裝修所感染,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是極其不適應的,如果不是師父他恐怕一輩子都來不了這種地方。
再加上黑澤沒有繼續開口,沖本瞬不免低聲問道:“師父,來參加這種級別牌局的人,應該都是些大人物吧?”
“也不盡然,有些可能只是自由代打手,對有些實力不俗的代打手來說,四方手談也算是迅速賺錢的門道,畢竟就算拿不到一位,能夠穩定二位也可以賺到不少錢。
不過也因為四方手談的隱密性,確實會有一些黑白兩道,甚至是別國政要來打四方手談,所以哪怕接下來遇到了什么大人物,也不用太在意。
只要參加了四方手談,就默認四家都得對這場牌局完全保密,任何一方泄露出去都是破壞規則的行為,會遭受報復。
所以到時候出去的話,對今天的麻將一個字都不要說。”
沖本瞬自然允諾下來。
而剛一入場,黑澤第一個遇到的人居然他認識。
黑流會的王牌代打三國健次郎,和黑澤一樣也是上層。
健次郎有些意外居然會遇到黑澤義明,不過他很快開口道:“黑澤兄不必緊張,今天來打這場麻將的人不是在下,而是這位櫻輪會的代打影村兄,我只是陪同。”
果然,健次郎的身邊,還有個長得和某位天朝主播有三分相像的男人。
黑澤也是不禁心中沉吟起來。
櫻輪會,似乎是關東最近正在崛起的一個勢力,這個勢力野心不小,似乎想著一統關西和關東的黒道麻雀界。
不過對黑澤來說,這些事他并不關心。
“放心,今天也不是我來打這個四方手談,而是我身邊的這位小兄弟。”
黑澤開口說了這么一句,隨后也是交淺不宜言深,沒有繼續再解釋什么。
兩邊都非常默契,在別家到來之前都保持了沉默。
黑澤自然知道這個櫻輪會的影村沒安好心,關西和關東黒道劍拔弩張的時候,突然跑來打四方手談,還有三國健次郎的陪同,顯然是別有用意。
要知道四方手談的每一家通常都只允許來兩個人,一般是代打和保鏢,但四方手談其實準許第二人上場的。
也就是說如果關東櫻輪會的人輸得很慘,那么三國健次郎是可以上場代打。
同樣沖本瞬如果輸得太厲害,他也一樣可以接手。
至于第三位。
則是黑澤還有三國健次郎都不太了解的人物。
市川文人。
是一位白道人士,身份是經營媒體公司的總裁。
在這種四方手談里,出現白道人士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只不過聽到這個姓氏還是讓三國還有黑澤不免犯了嘀咕。
要知道黒道有位赫赫大名的鐵炮玉上層,也是這個姓。
事實上,市川文人也確實是那位的直系子嗣,但跟大哥市川武夫不同,大哥是在黒道發展,而文人則是重點扎根于白道。
但后來父親大人隱退之后,市川武夫也因一場麻將被砍斷手腳淪為廢人,市川一族就再無黒道一脈了。
或許是童年的遺憾都需要未來的自己去償還,兒時特別仰慕黒道哥哥的他,在白道領域功成名就之后,也時不時跑來打黒道麻將。
而市川文人身后帶著的一位孔武有力的壯漢,單純就是保鏢了。
“最后一個還沒到么?”
見到已有兩方到來,市川文人不免開口問道。
“再等等吧。”
黑澤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還等什么,你們這些黒道就沒有個時間觀念?約好的七點鐘,現在已經是六點五十九了,你們難道不知道我的時間很寶貴么?”
市川文人雖是白道人士,但脾氣可一點都不小。
影村和三國兩人臉上都有些不爽,明明遲到的不是他們,可卻被莫名AOE給波及到了。
看著市川不耐煩看手表的模樣,影村遼心中暗暗想道。
只是區區一個白道有錢人而已,沒想到竟然敢這么拽。
等一下就讓你知道,我關東黒道的厲害!
而在市川文人手腕上名貴手表的秒針來到四十幾的時候,電梯終于傳來了叮的一聲,沒想到在最后十來秒的時候,對方還是如約而至了。
“真慢啊!”
市川文人本想借機發難,但對方既然準時準點到場,也就沒有發作。
然而來的人,卻讓市川有點意外。
居然是一個看起來相當年輕的少年。
但看清楚來人的那一刻,沖本瞬和黑澤義明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精彩。
他怎么會來這里!?
影村遼也不免微微挑眉,怎么來的是個乳臭未干的小鬼。
本來他是打算來關西會一會高手的,結果怎么來的盡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這讓他回到櫻輪會后給老大寫報告都不好寫!
若是贏的太簡單了,老大怕是要罵他是不是找的不是高倍率麻將,可沒辦法啊,關西這地方就是這樣,麻雀士素養本就一般。
就連這傳聞中的四方手談,來的也只是一些在關東只能算二流的貨色。
但三國健次郎表情則顯得有些古怪了,倒不是因為這個第四人過于年輕的緣故,而是他看到黑澤義明在見到這位少年的到來時,似乎尤為驚訝。
以黑澤因果律上層的能耐,什么人會讓他感到如此震驚。
這讓健次郎不免多長了一個心眼。
而第四個來的人自然就是南彥了。
他甚至沒有多看黑澤還有沖本瞬,仿佛不認識一般走了進去。
見到南夢彥是孤身一人前來,市川不免呵斥道:“喂,小伙子,你不會是走錯了地方吧?”
要知道別的來打四方手談的,基本都會有個幫手或者保鏢,而這個少年卻是一個人來的。
讓人不免認為他可能是走錯地方。
“不好意思市川先生,這位北川先生并不是第一次來了。”
公寓麻將館的經理趕忙上前解釋。
聽到這話,市川才不免驚愕地再看了南彥一眼,這個年紀的小伙子居然是熟客了。
三國這位上層,更是捕抓到一個極其恐怖的關鍵信息。
如果說這位少年不是第一次來的話,那么上一場牌局,至少是沒有輸才是。
在四方手談里能夠那一位二位,這小子絕對不是弱者。
另一邊,黑澤表情也變了又變,顯然是跟三國健次郎捕獲到了同樣的關鍵信息。
難怪能有如此精妙的出仟手法,果然不是一般人!
“那我們現在開始。”
市川文人作為在白道有頭有臉的人物,氣場十足,一舉一動都展露出領袖的風范。
黒道幾人雖然對市川頗為不爽,但不論黑白兩道的雀士,最好的交鋒都是在麻將場上進行。
正好,櫻輪會的影村遼也打算見識一下關西白道的實力。
要知道一般情況下,白道都是不屑于和黒道打的,雖說有不少白道人士會偷偷摸摸跑來打黒道麻將,但絕大多數白道雀士一輩子都不會接觸黒暗麻將。
這人不僅是白道,還是關西白道,可以說是非常好的對局樣本。
甫一開始,一股運浪就在影村遼的周身凝聚。
櫻輪會的起浪技巧,直接展開。
雖說和那些身負牌浪之人有不小的差距,但是通過起浪帶來的好運,能夠更加輕易地做出好牌。
另一邊,黑澤坐在沖本瞬的身后,靜靜抽著煙沒有說話。
但在看到沖本瞬在別家起浪的瞬間,莫名地打了個寒顫的樣子,他不免露出了微笑。
天賦還是很不錯的,心性還需稍加培養。
只是他更加在意的是這一局沖本瞬上家的南夢彥。
之前這個北川傀和自己兩個徒弟打,他能夠使出那番神鬼莫測的手段,在暗中掌控牌局,可這一桌的水平要更高,更有三國健次郎還有他這兩位上層在旁觀戰,他還能再使出那種手段么?
要知道普通麻將館抓到出仟可能只是罰款,但在這種超高倍率麻將館出仟,被抓到的嚴重性可就更加嚴重。
剁手剁腳都算輕的了。
“杠!”
還沒等黑澤思考,影村遼就開杠寶牌一萬后,打出了已經成為了杠寶牌的五索。
并且是橫著的五索。
“立直!”
一開始影村遼還想著裝一下,但開杠四張寶牌后切紅寶,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他聽牌了,所以與其掩耳盜鈴騙自己,不如直接宣布立直。
四四索,一二三四伍六七八筒;暗杠一萬。
聽三六九筒的三面聽,如果能高目九筒自摸就是閑家倍滿!
非常大的一副牌。
“立直。”
可影村遼宣布立直之后,作為莊家的市川也不慣著,直接追立。
斷平三色的立直,不輸影村,加上他還是莊家,更是不可能退縮。
見到兩家攻勢洶洶,沖本瞬覺得自己手牌番數不大,雖是一向聽但沒有攻下去的必要,當場棄胡。
然而讓沖本瞬意想不到的是,南彥在市川立直后的第一巡,直接打出了一枚紅五索!
紅五索確實是影村的現物不假,可這不是市川的現物,這是有很大可能放銃的!
然而第二巡,又是沖了一張四筒。
沖本瞬直接看傻了,這也敢沖的么?
其他兩家也是大吃一驚。
手牌到底大到什么程度,才敢攻得這么猛!
“自摸。”
隨后南彥扛著兩家立直自摸成功。
三四五九九九萬,二三四六六筒,八九索,自摸邊七索。
“門清自摸,400700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