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三章混沌卵神威放牧一界黑月墜落言靈王

但知道未來，看似是好事，

無法躲避的必死未來，卻是一種詛咒！

一般都會選擇忠誠的信徒、或者是敵人來敘說命運，然后記錄其中透露出的珍貴信息，從而讓白色正教掌握時代浪潮的先機，避開了覆滅的危機。

一直走在無限接近正確的道路上！

因為其必死的詛咒規律，咒命之口的存在，更是對整個王國所有強者的一種威懾……

你們和普通人一樣，都是螻蟻！

哪怕是王室亦是如此，只不過不同的是，他們在死之前，有著掀桌子的能力！

萬萬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人敢主動想在咒命之口中知曉未來！

這家伙是瘋子嗎？

然而白正看著這個闖進教堂肆意妄為、屠戮教眾的男人，神色淡漠地像是碾死了一群螞蟻，卻只讓他感覺渾身冰冷。

作為和七尊咒之王抗爭了兩百年的白色正教，他自然認出了這就是近二十年來，重新降臨王國疆域的咒之王——萬目王的力量。

它短暫的降臨，卻向世人宣告，黃金克制詛咒的神話破碎了！

以絕對霸道的姿態，君臨世界！

“怎么可能……”

白正無法理解，萬目王的能力，為什么會出現在一個人類的身上？

是竊取了萬目王的力量？

還是臣服了咒之王，獲得了恩賜？

至于咒縛咒之王，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的身軀，是無法容納那么恐怖的生命！

白正想不明白，深吸一口氣后說道：

“你就是韓寧背后的……”

“聽不懂人話的聒噪蟲豸！”陸羽微微皺眉，目光落在了白正身上，瞳孔深處，純白光輝流轉。

砰！砰！砰！

還沒等白正反應過來，他的身軀就像是被一輛卡車撞上，巨力撞擊而來，讓他化作殘影倒飛出去，接連撞斷了數根教堂的白玉金紋柱，最后印在了黃金雕鑄的信眾功德墻上，瞬間凹陷進去。

天界呼吸——目擊術！

將自身呼吸的律動，和眼睛結合在一起，通過目光中流出的“氣”震蕩空氣，引發恐怖的空震，爆發強烈的沖擊波！

這是一種對體魄、呼吸運用的小技巧！

對于同階也有效果，更別說低等級。

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轟隆隆！

在這撞擊之下，整個教堂開始顫動，大量的沙塵散落，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響，若不是因為歷經兩百年、用大量財力人力進行多次修繕和擴建加固，這座無數信徒心中信仰，見證人類歷史的宏偉建筑，很可能會因此坍塌。

“發生什么事情了？”

就算如此，也讓所有白色正教成員們感受到了震動，目光看向了這座宏偉的教堂。

眼中一點點浮現恐懼之色！

“咳——”

白正咳出一大口鮮血，能夠感覺到身上的大量骨骼破碎，一部分骨片更是扎破了胸膜，但因為受傷只能急促地呼吸，給他帶來了劇烈的痛楚，不斷地刺激大腦，讓眼前的世界都變得模糊！

若非是有著咒力和諸多咒術秘藥多次強化過軀體，單這一擊，就足以讓他去見第一任教皇！

“門先生詢問的時候，你只需要回答即可。”說話的是從教堂外走來的韓寧。

她身著軍裝，身材高挑，黑紅色的大髦飛舞，身后已然是一片結晶之林，里面是大量全副武裝的咒騎兵軍團。

是白色正教通過咒術加法，用黃金和咒縛能力，將一只咒獸分割成數份，然后由不同的人咒縛，從而提高壓制咒獸的成功率。

加法，不僅是咒獸的加法，

亦是人類的加法！

但代價是這些人必須形影不離，不然咒獸身軀距離太遠，會相互牽引，引發更嚴重的詛咒爆發。并且上限也會因為咒獸被分割而降低，頂多晉升咒縛宗師。

但好處是可以減輕咒力污染，并且可以相互配合，使用合擊型詛咒，當數量達到一定程度，一般的咒神將也不是對手。

然后由白色正教咒神將級別的大祭司統帥，形成軍團戰陣，雖只有百人，但可以在一夜間攻陷半個王國，踏碎無數異教徒的尸骸。

是白色正教最強大的武裝力量之一！

哪怕是極惡組織負王會也被他們追殺的如同老鼠般四處逃竄，惶惶不見天日。

但此刻，他們卻被結晶封印，在陽光下折射著光輝，還保留著他們驚愕的神情

唯美卻又冰冷！

雖然還未死亡，但是在結晶詛咒的侵蝕下，很快就會連同臟器一起變成結晶，最后“砰”的一聲崩碎，化作漫天晶屑。

“救命啊！”

“有入侵者！”

“快去王室找援兵！”

大量的白色正教信徒看到咒騎兵軍團覆滅，嚇得四處逃竄，開始大聲呼救，場面一片混亂，連帶著整個王城都被驚動。

“是誰，竟然入侵王城？”

一股股強大的氣息沖起，王城之中，其中以王室的氣息最為強大，足足四尊咒神將。

包括其余勢力，共有八尊咒神將出現，作為利益結合體，他們剛想支援，就聽到了一個靈魂波動席卷整個王城。

“滾！”

聲音言簡意賅，卻如雷聲滾滾，讓這八位咒神將恍惚間看到了一顆閃耀的太陽升起，照耀萬物。

噗呲！

接觸到光輝的瞬間，他們盡數吐血，體內的咒力涌動，按理來說應該會面臨詛咒蝕身的下場。

但此刻，他們體內的咒獸卻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似乎是在……

恐懼！

整個王城數百萬人在這一刻張大了嘴巴，仿佛是被一只無形之手掐住脖頸，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一言壓一國！

“怎么可能！？”

其余的咒神將神色驚駭，到底是什么樣的強者，讓他們連面都沒見到就被重創。

并且能夠感受到對方只是在警告，如果還想靠近，等待他們的就將是死亡！

能交流，應該不是咒之王。

那么白色正教……

到底招惹了什么東西？

紙騎士做完這一切，目光平靜，騎士美德告訴它要謙卑，也就是對人彬彬有禮。

沒直接殺了他們，應該是很有禮貌了吧？

一旁的鼠鼠默默地收回了千面之鼓，心想下次一定要搶先出手！

不然再這么下去，修人座下第二戰將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教堂黃金墻上。

白正艱難地抬起頭，再也沒了之前的從容，披頭散發，看起來狼狽不堪，他強忍著肺組織破碎、壓縮后形成血氣胸帶來的不適，用虛弱的聲音質問道：

“韓寧元帥，伱進攻白色正教，屠戮人類的守護者，是想背叛王國嗎？”

“守護者？”韓寧聞言嗤笑一聲，淡淡地說道：“不過是一群早已經腐朽，渴望進入黃金鄉的廢物罷了，守護的與其說是人族，不如說是你們這些貴族。”

“貴族，亦是人類，相比起烏合之眾，他們才可以在災變后迅速建立文明，是人類的火種！！”白正回答。

在他看來，弱肉強食，才是世間的唯一真理！

加法的道路，也是為了變成強者！

如果人族真到了那一步，強者才是重建人族的基石，他們的血脈，也會衍生出更加強大的族群。

這是基于理智的考慮，他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

韓寧冷笑一聲，沒有理會對方的詭辯。

而且她自始至終都只跟隨門先生的腳步，從未歸順王國，何來背叛一說？

門先生，即是正確！

白正身后再次倒映黑暗金字塔，其中左下角的咒獸閃耀，浮現了一個沒有皮膚、全身由血液組成的人形怪物，張開血盆大口，大量的血絲黏連、斷裂。

血咒之靈！

嘶嘶！

白正身上的蔓延出大量的血絲，強行排斥出了破碎的骨片以及大量石塊殘渣，并且將破碎的器官短暫填滿，防止引發大出血，眨眼間就可以站立。

“血咒奧義——猩紅教堂！”

白正怒吼，虛空中蔓延出無數的血絲，瞬間覆蓋了整座教堂，化作了一片猩紅之地，仿佛在恭迎鮮血之神的降臨。

所有進入其中的生命，都會被蠶食空體內的鮮血，化作一具具干尸。

然而面對白正的全力一擊，陸羽只是輕輕地踏出一步。

所有的血絲瞬間崩裂，化作了滿天的血珠停滯在半空，原本的陸羽化作殘影消散，下一刻，出現在了白正的面前。

他伸出手，在血咒之靈的哀嚎中，強行將其捏住，然后用力一扯！

咔嚓！

竟然強行崩碎了黑暗金字塔的一角！

“啊啊啊啊啊啊——”

白正靈魂被撕裂，忍不住發出了哀嚎，身后的黑暗金字塔也因為失去了平衡，瞬間失控。

右下角的咒靈隨之浮現，竟然是……

一顆無數白骨堆積而成的巨大獨目骷髏頭。

“白骨咒靈！”韓寧神色驚訝，沒想到竟然是這只咒靈。

這是一只僅次于咒之王的頂級咒獸，首次出現在王國南方一個古老墓園中，卷起了白骨狂潮，席卷了數座城市。

它的目光所至，白骨詛咒席卷，萬物盡數化為白骨，堆積成了一片骸骨國度，尸橫遍野。

最后是白色正教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將其封印，沒想到竟然被白正咒縛成功了。

哪怕是韓寧看不慣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家伙是個天才。

“以骨駕馭血，以血遏制骨，所以我在血咒靈到手后，故意放任這只白骨之靈蛻變，不然最初的平衡就無法達成。”白正的聲音響起，并且說出了巨大的隱秘，讓韓寧臉色一變。

她沒想到，當年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忍不住怒斥道：

“瘋子！”

“要怪，就怪這個世界瘋了。”白正喃喃道：“骨血交融……方為人，而人，才能夠開口說話！”

實際上，咒命之口，

還是被所有人低估了！

哪怕是咒之王的未來，都能被它預測。

但越強的生命，需要付出的壽命越多，咒神將看似強大，但實際上和普通人一樣，只需要五年。

但咒之王卻需要數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壽命。

使用一次，幾乎會讓咒縛師直接消亡！

白正曾經也懷疑過，第三任教皇難道是對某尊咒之王使用了咒命之口的能力，才導致了提前消亡。

但想想又不可能，第一任教皇就已經提前留下了告誡，絕對不能對咒之王使用這個能力。

理由是咒獸有著不滅特性，哪怕是降臨災厄，也無法將咒之王抹殺，而且就連重創都很難做到。

只是白白犧牲！

只要不傻，就不會做這種事情！

白正雖然記牢這句話，并且通過骨、血詛咒的規律結合，研究出了一個禁咒，雖然無法削減咒命之口的代價，卻可以讓同等壽命爆發出三倍的效果。

但他依舊對這只咒獸忌憚無比，不到必要不會使用。

因為他害怕，

害怕從她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命運！

但此刻，死亡到來之時，

他反而不再恐懼！

“給我合一啊！”

白正趁著平衡還沒被完全破開，強行剩余的咒力，想要將咒命之口的力量催動到極致，然而還是差了一點……

白骨咒靈，無法完全容納咒命之口！

單一詛咒的規律根本無法施展禁咒！

“就差一點點！”

就在白正絕望之際，陸羽竟然將血咒之靈還回來了。

白正瞪大眼睛，不僅不覺得驚喜，反而感受到了莫大的恥辱，感受到對方居高臨下蔑視，神色癲狂地怒吼道：

“憑什么……憑什么你能在這個扭曲的世界為所欲為！”

他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頭發、胡須迅速地變白，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身形佝僂、皮膚松弛遍布老年斑的老人。

足足燃燒了九十年壽命，通過代價削減，爆發出了三倍的效果，強行組建了黑暗金字塔的平衡。

骨與肉凝聚成一道模糊的黑暗白骨人影，伸出骨手抓住了咒命之口，三者連接，變成了只有嘴巴的殘缺人影，爆發出了遠超咒神將的氣息。

已經無比接近、甚至是堪比咒之王的力量！

他不知道陸羽是咒縛了咒之王，還是獲得了恩賜，但人類不具備不滅特性！

只要是人，被殺就會死！

詭異黑暗的命運之力降臨，映照出必死的未來。

“遭了！”韓寧心中一緊，雖然相信門先生的力量，但她更清楚咒獸詛咒的規律是何等的恐怖！

那是末日的具現化！

韓寧第一反應就想要沖到門先生前面，幫他擋下這一擊，然而卻……

動彈不得！

雙腳已經被體內的靈之蟲，用結晶覆蓋！

“它，是我的！”門先生平靜的聲音響起，讓韓寧哭笑不得的同時，也在心中祈禱不要出事。

咒命之口對著陸羽，緩緩地張開嘴巴，輕柔的女人聲音響起：

“你的命運……”

“結束吧！”

白正渾濁的眼睛中充滿期待，然后就聽到咒命之口的聲音變得卡頓、沙啞：

“運運運運……”

仿佛是老舊的唱聲機中放入了更破的磁帶，直接進入了卡殼狀態，聲音從一開始的輕柔，變得沙啞、甚至是發不出聲音，最后……

砰的一聲，三個咒靈全部爆開，化作了無數的碎裂，通過不滅特性聚合，又再次爆開！

仿佛陷入一種詭異的循環之中，像是……

系統崩潰，死機了！

陸羽看著這一幕，沉默半晌，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廢物！”

虧他像個反派一樣，不斷逼迫白正爆種，甚至是怕他半路死了，還讓鼠鼠用千面魂樹維持他的靈魂不會消亡，甚至是還關閉了身上的命運庇護。

就算有副作用，也可以用真理之眼或者替死果實抵御。

沒想到費盡心思催生的極限狀態咒命之口，根本沒讓真理之鑰起一絲一毫的反應。

“本來還想看看能不能作為激發真理之鑰力量的媒介，畢竟污染是否擴散由我決定，可以多一張最終底牌，結果……連牧場那一關都沒過去！”

陸羽無語了，剛剛牧場中的混沌卵感應到了窺探，輕輕一震，根本沒認真，只相當于是翻了個身，然后就將咒命之口震的粉碎。

太丟人了！

果然不能對小世界的力量抱有太高期待！

“怎么可能！？”白正難以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的，他用垂垂老矣的身體，艱難地扭過脖子，看向陸羽的渾濁的眼睛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難怪韓家在被負王會俘虜后，就獲得了力量！

萬目王會被突然擊退……萬目詛咒的力量會被他使用……上一任教宗對此諱莫如深……

所有線索串聯，只剩下了一個可能性。

當初災獸咒神將帶回來的，很可能是一尊……

人形咒之王！

能夠吞噬咒之王的，只有另一尊王！

白正已經認清了現實，灑脫道：

“白色正教，歷經217年，四任教宗，總計戰死三千三百二十一名咒縛者，韓寧，只要人類還存在，他們書寫的歷史會證明，我們一直走在正確的道路上，所有的犧牲是有意義的，而不是匍匐在咒之王腳下的你們，殺了我吧！”

“那你得死不瞑目了，畢竟你們白色正教的力量，似乎也來源于咒之王，哦，不對，應該是被它操縱了。”陸羽開口道。

話語的內容讓白正身形一顫，一旁的韓寧也是震驚地看著門先生，忍不住問道：

“門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陸羽停止了混沌卵對咒命之口的肆虐，使其重新凝聚，手中原始星空靈能擴散而出，將其束縛，真理之眼開啟，意味深長地說道：

“其實第一代白色正教教皇，確實是個人杰，但可惜的是，他也被愚弄了，咒命之口，其實是個錯誤的稱呼，應該叫做……”

“言靈王的一部分！”

從一開始，他就發現了咒命之口不對勁，真理之眼也看不到信息，剛剛被震碎后，更是展現出了咒之王級別的恢復力。

所以很容易推算出答案，甚至是讓陸羽以前的一些疑惑也被解開。

話音落下，韓寧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因為言靈王，就是第一尊出現在這世界上的咒之王是它開啟了咒獸席卷世界的序幕，是一切災厄的起源。

外形是一道張開的黑色巨口，里面沒有牙齒，而是重疊了無數張嘴巴，如同無盡的循環。

它的詛咒效果是開口的瞬間，傳出古怪的音調，讓一定范圍內的所有生命瞬間死去，身軀融化成一張張嘴巴，融入其中。

所以很多人認為，它的詛咒能力就是言靈詛咒。

所言即是死亡！

陸羽繼續說道：“其實只要回憶一下就懂了，第一尊咒之王是不是只在黑潮初期出現過，后續活躍都是其余六尊咒之王！”

白正張開嘴想要反駁，卻又咽了回去，因為他發現，言靈王從咒縛體系誕生后，確實很少出現。

咒之王每次出現，都代表著數座城市消亡，很少有生還者，只能夠從那磅礴的咒力中判斷它曾經來過。

七個咒之王的名諱，無數人類死亡換來的！

因此，哪怕是其余咒之王動的手，只要沒有幸存者，也容易歸咎在言靈王的身上。

最關鍵的是……

咒命之口的能力和言靈王很相似。

只不過一個是未來死亡，一個是當場死亡！

只不過將過程提速！

聯想到教皇還留下了禁令，絕對不允許后續繼任者對任何咒之王使用命運詛咒。

與其說是怕白白犧牲，不如說……

怕引發某種異變！

比如，刺激咒命之口，讓它重新回歸言靈王。

畢竟第一尊咒之王代表了黑潮的開始，也很可能代表著……

一切的終結！

白色正教如今的一切，其實都是咒之王賦予的？

“門先生，也就是說，是白色正教的一代教皇，延遲了世界的毀滅？”韓寧問出了這個問題。

幾近崩潰的白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雖然借用了咒之王的力量，但他們依舊是世界的守護者。

白色正教，雖然手段不同，但依舊是正確的！

然而陸羽搖了搖頭：“恰恰相反，一代教皇確實是有大智慧的人，但是你真覺得，咒縛師體系還未誕生之前的普通人類，能夠靠近咒之王嗎？

實際上，這一切都是言靈王默許的，甚至是提供了不少幫助。”

“為什么？”韓寧無法理解咒之王為什么要這么做？

它們不是要毀滅世界嗎？

陸羽意味深長地說道：“當初第一次黑潮降臨，死了多少了。”

“一半……”韓寧作為小世界土著，對于這個歷史極為深刻，很快就給出了答案，但是說完之后，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喃喃道：

“圈養全世界？！”

“很聰明！”陸羽贊賞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因為人太少了，被詛咒的生靈會成為咒獸的一部分，然而兩百年前的人類，對于言靈王是足夠了，但卻不足以支撐后續的咒之王完全成型。

甚至在絕境之中，生命是會放棄繁衍的，所以就需要給他們一點點希望。

咒縛師體系因此應運而生，還有著可以看到未來的能力，讓人類有了喘息機會，因此會加速繁衍。

每十年一次的黑潮，你們不覺得太規律了嗎，本質上就是如同圈養牲畜一樣，定期收割，只有這樣，才能不斷地支撐后續的咒之王成型，而且還有一個有趣的事情……”

陸羽看向了白正，微笑道：“其實你們每一次使用咒命之口，沒過多久就會出現咒之王吧？”

與其說是預言，不如說是……

召喚！

如同牧場主通過鈴鐺召喚召喚牛羊群投喂一樣，因為這個能力會損耗壽命，注定不會隨意使用，再加上白色正教的特殊性，每一次使用大概率都是用在關鍵時候。

至于在黑潮的十年間隙使用能力？

那是必然的，但要記住一點，肉食動物吃飽的時候，進食欲望是很低的，不一定會響應呼喚。

但如果多次使用，它們也會到來！

但這顯然不可能，哪怕是其余勢力為了保證自己能活下去，也不會去刺激白色正教。

所以就造成了一種錯覺，十年是必然的周期。

實際上，都是可以提前的。

不過第四任教皇和前幾任有些不同，他研究出了特殊的加法，能夠咒縛多種咒獸，導致大部分時候都不需要動用咒命之口的能力，這二十年來咒之王沒有出現，大概率也有這部分原因。

總結起來，白色正教這個人類的守護者，實際上只是看管牛羊的……

牧羊犬！

看似讓人族延續，實際上只是茍活，造成了更多的死亡！

如同是源源不斷地將食物擺上餐桌，供咒之王們享用！

韓寧明白了這一點，神色復雜無比，甚至感受到了濃濃的絕望。這個世界從開始，就是一個謊言。

白正沒有否認，神色急切，如同是抓住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詢問道：

“門……門先生，也就是說，只要不是用咒命之口，咒之王就不會再出現？”

如果可以做到這一點，那么白色正教還有挽回的余地，甚至是撥亂反正。

他不想自己從小崇拜的白色正教，從一開始就是謊言，他們不是英雄，而是助紂為虐的惡魔仆從！

然而陸羽只是憐憫地看著他，淡淡地說道：

“媒介只是一個鈴鐺，你覺得它們餓了，會不主動捕食嗎？

既然二十年沒有蘇醒，說明它們已經沒那么餓了，當然，這里面不包括萬目王這個倒霉蛋，它應該還欠缺一點，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余的咒之王出現了。

如果我沒猜錯，它估計最多吃幾個城市就足夠填滿了，而咒之王既然都開始減少進食了，就只有兩個可能性……”

“要么是胃口變小了，要么留著……”

“催生新的咒之王了！”

白正這個創新加法的天縱奇才，實際上和第一代教皇一樣，都被咒命之口影響了，而目標……

不言而喻！

自然就是他身上的白骨咒靈與血之咒靈。

所謂的平衡，也是咒命之口主動允許的。

只需要等到一個合適的契機，它們就會成為全新的咒之王！

七尊咒之王加上這兩個，似乎剛好組成了……

在陸羽心中思索的時候，白正也明白了，自以為是救世主，實際上只是被咒命之口操縱的提線木偶，忍不住癲狂地大笑：

“原來……我才是最大的蠢貨啊！”

說完，他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撞向了黃金墻上凸起的鋒利部分，直接貫穿了心臟，鮮血汩汩地淌出，滴落在地上。

他緩緩地抬起頭，撫摸著墻上無數教眾的名字，目光虔誠，如同小時候，被第三任教皇牽著手，來此瞻仰，用斷斷續續的聲音說道：

“……白色……正教的榮耀……不……不會終結在我……我手里……”

話音還沒說完，手臂無力地垂落！

白色正教的第四任教皇，卒！

韓寧看著這一幕，不禁沉默。

與此同時，咒王城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夾雜著“月亮”“黑潮”之類的詞匯，聲音嘈雜，恐慌的情緒不斷蔓延。

陸羽走到教堂的門口，抬起頭，看到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黑色。

并且在……

緩緩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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