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名場面——道姥追月病變真理萬物歸一者

比如這件由混沌卵從邪神繁育之月身上啃下來，轉化的特殊寶物。

配合黃金月桂酒和月之章節，可以召喚神使讓自己進入亙古之月的背面。

這是一種規則，只要履行就必然會實現。

古天尊再強？

能比得過和太陽同等位格的月亮嗎？

不過這個傳說，和嫦娥奔月高度相似，只是后者代表著最初的人類，對于長生和月亮的美好憧憬，作為一種寄托。

但要明白一點，神話是具備隱喻的，很多人只看到了其中的悲歡離合，卻沒發現其背后的神系演變。

月之神，從最初的追求長生自由的恒我，被賦予了女性概念，變成了恒娥，再到最后打落神格，變成了嫦娥。

其中代表的是不同神系的傾軋。

太陽代表的陽之面，男性神祇上位，逐漸步入正統，如果按照普通的歷史來看，就是父系社會進一步強化統治力，并且配上了大羿作為配偶，以及最擅長繁育的兔子陪伴，象征我和社會對繁育、人口的需求。

反饋到病界，就是作為大神通的恒娥隕落，失去了自身的果位，沒資格留在了月亮上，被迫轉世人間。

最后的故事里，恒娥偷吃大羿從西王母手中拿來的不死藥。

西王母是陰之主宰，金之母，象征戰爭、瘟疫和死亡，卻又掌握著不死藥，是女仙之主。

祂會幫助恒娥也是正常，

但按照這個角度看，陸羽突發奇想，不死藥，會不會不是藥？

而是一條路徑！

順著這條路徑，才能夠回到月亮上，再次成為月之神。

也就有了嫦娥奔月！

吳剛砍月桂樹用的是斧頭，代表的是金，是否可以認為，吃下不死藥是要付出對應的代價，比如砍斷部分的權柄，是金母索要的報酬。

月亮權柄？

還是生育權柄？

陸羽是個好學求知的人，自然是直接通過心靈感應詢問，看看恒娥是否知道些什么。

陸羽聳了聳肩，笑而不語，在看到道姥被亙古之月遏制，繼續吹奏月之章節。

真理之眼看到的月之章節其實不止一節，如果翻譯過來，本質上是一本多功能月亮使用手冊，里面有著對亙古之月的獻祭、祈禱、掠奪，還有……求偶。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佬編寫的，竟然想日……月。

這可不是月亮衍生出來的女神概念，就連三尊邪神也是不可名狀，更別說祂本身。

明教妖人啊！

其中還有禁法級別的樂章，可以召喚月亮的力量，甚至奏響月之登神章節，但需要承擔相應的代價。

不過陸羽也看不清具體內容，暫時與他無關。

在這紛亂樂章之中，對應回歸的只有一個。

陸羽看完內容的時候，只覺得慶幸，還好他有天界呼吸法，又經歷了多次蛻變，能夠吐氣化作風暴。

否則人類的肺活量和身體結構，根本無法將其演奏。

某些音符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音樂，而是一種規則的顯化。

想到這里，他下意識摟緊了女帝，能夠感受對方的一灘柔軟，但自己確實沒在占便宜，只是想借助她的月之力幫忙演奏風笛的幾個關鍵點。

他可是很尊重女性的，比如，每次圣女都紅著臉，說他是優秀的面點師傅，手上功夫了不得！

呼呼呼！

天地間，氣流加速化作了風，它們帶著音符，奏響世界，風笛聲悠揚、空靈，回蕩在天穹之上！

樂章的前調歡快，似乎是迎接著旅者回來，中調低沉，似乎是發現了物是人非，一切成空。

然而后調卻變得奇怪了起來，回來的旅者發現了什么，多了愉悅和……

瘋狂！

似乎是渴求著月亮上的某個事物，卻又無法觸及。

至于收尾，明明是風笛演奏，卻如蟾鳴，回蕩在世界之中。

月之章節——圣蟾歸月！

亙古之月的光輝閃耀，短暫驅散了驪山老母的異象。

古老的月亮中心，無盡的月華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投落在帝都之中，籠罩著陸羽和女帝。

“月之路徑！”女帝神色震撼，作為月宮的居住者，自然也見過這條路徑。

成為大神通之時，就是踏著它進入了月宮！

還沒等她細想，就看到月光隧道之中，飛出了一只有著潔白的羽翼、縈繞著月光的三足之鳥，璀璨圣潔。

“唳！”

它目光高傲，拖著長長的尾羽，縈繞著一個個陰之漩渦，如黑洞般深邃，散發著凌駕于萬物之上的浩瀚威壓，身后鏈接著月光之鏈，拖著雕刻著兔紋、蟾紋的華貴馬車，綻放光輝，宛若一彎新月降落塵世。

“月烏和神月之車！”女帝在接連震撼之下，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月烏，是月主孕育的子嗣，和金烏一樣都是神子，掌握著月亮的恩賜。

共有九頭，掌握著極致的陰之力，一旦多頭同時出現，會讓病界的陰陽失調，引發滅世之災。

因為其破壞力太強，在金烏出事后，就已經被鎖在了月之暗面，很少出現。

至于神月之車，更是有著拖動亙古之月的能力，是月主的權柄象征。

哪怕是恒娥巔峰時期，也沒見過幾次，后面隕落了機會就更少了。

沒想到，今天竟然被陸羽的一首樂章召喚了出來。

這家伙，難不成是月主轉世？

還是某位古天尊布下的棋子？

“唳！”

月烏看向了陸羽，恐怖的壓迫感席卷而來，讓小蜘蛛、鼠鼠它們如臨大敵。

“別擔心！”

陸羽開口安撫，然后將手中還剩一半的黃金月桂酒拋了過去。

月烏將其一口叼住，昂起腦袋，幾口將其喝完，然后將裝酒的玉瓶隨意摔到地上。

它滿意地點了點頭，給陸羽傳達了一個信息。

可以帶四個人前往月之背面。

陸羽直接將所有的寵獸收回御獸空間，算是一個人，他思索剎那，伸出手將失魂落魄的李荃抓了回來，帶在身邊。

既然道姥這么看重他，說不定能派上用場，也算是這世界唯一認識的家伙。

至于剩下的名額，陸羽用不上，干脆送給了女帝，賣個人情。

“還不放開嗎？”女帝瞥了他一眼，目光意味深長。

陸羽充耳不聞，畢竟接下來得去月亮之上，是對方的地盤，得防止這女人拍拍屁股走人。

不要臉，總比不要命好！

“哼！”

女帝冷哼一聲，也沒計較，不過她的選擇有些出乎意料，沒有帶上任何武家的人，甚至太平公主都沒看一眼，而是選擇了……

上官婉兒！

“陛下！”

后者感動不已，淚眼汪汪，像是一只找到了歸宿的小動物。

陸羽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

嘩啦啦！

伴隨著一聲輕啼，月烏振翅而飛，拖動神月之車朝著天空中的亙古之月飛去。

大唐境內，無數人都目睹了這登月的一幕，神色震撼，高呼恒娥之名。

“我沒看錯吧？”

其中張夔等大修士體魄強大，自然看得更清楚，發現天理子抱著女帝的畫面，險些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本以為是一場道爭，是天理子代表宗門，反對女帝登基，鎮壓皇朝。

沒想到……

竟然是情情愛愛的粗鄙之事。

他們瞬間腦補了各種各樣的狗血故事，心生憐憫……

先帝頭頂，有一片草原啊，那匹野馬都要回到月亮上了！

就在在他們驚嘆之時，整個世界開始劇烈晃動，看到了天穹之上浮現了無數的裂痕。

下一秒，轟然崩碎。

世界，被捏碎了！

呼呼呼！

漆黑的罡風呼嘯而入，席卷世界，湮滅每一寸大地，無數的生靈哀求著卻無濟于事，瞬間化作飛灰。

萬靈還沒來得及絕望，就被死亡的陰影覆蓋。

李荃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神色震撼，原本學習的天理、道理、道法，在天尊的偉力面前，是何等渺小。

隨著世界的破碎，陸羽也看清了病域外的景象，

“這是……”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浩浩蕩蕩的歷史長河，比起他所見過的還要昏暗，流淌著無盡的黑色歷史塵埃，仿佛是從某具已經腐爛的尸體上流出的膿血。

數不盡的病域、病界扎根在歷史的河流之上，呈現出混亂、扭曲的姿態。

它們就像是血管堵塞之后形成的病變瘤子，幾乎要將歷史長河的主河道都堵住，只有涓涓細流向下繼續流淌。

里面各種病界生物，更是已經超脫了妖魔的范疇，扭曲詭異，雖然只是一閃而逝，卻讓他有些心靈悸動。

倒不是實力強大，而是感受到了真理的力量。

只不過和禁忌真理不同的是，這些力量……

似乎可以互相掠奪、互相堆積，形成更深層次的病癥，卻又走在一種特殊的正確道路上。

里面似乎有著大量古老的高維力量交織，形成了一種特殊的“病理”。

“病了的正確，也是正確嗎？”

陸羽心中思索，終于明白了黎山口中的剛開始，是什么意思？

如果說現在進入的這個世界只算是初染絕癥，那么它們則是已經病入膏肓，產生了各種各樣的并發癥。

而且自己看到的還只是一小段歷史長河，管中窺豹，難以想象病界的歷史，已經混亂到了什么地步？

病界的主體又在哪？

古天尊們身上的病，到底是自己染的？還是失控了？

就在他思索之時，女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道姥，掀桌子了！”

應對天尊布局，最難的不是見招拆招，跨越因果的布局能力，以及超出凡人的智慧。

而是你歷經千辛萬苦，贏了之后，人家直接下場對你使用場外拳擊教育。

什么小癟三，也敢和祂們對弈？

直接踩死，撥亂反正！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陸羽能夠看到道姥的模糊身影，已經浮現，朝著神月之車追了過來。

所過之處，讓整個病變的歷史長河動蕩，不少弱小的病域被擴散的氣息震碎，化作虛無。

古有夸父逐日，今有道姥追月！

一朵朵金蓮綻放，從中伸出了無數女人手臂，裹挾神圣霞光，朝著他們抓來。

“快，加速！！”

陸羽頭皮發麻，可不想被道姥強制愛，這個年紀差……真會死人的，催促月烏神使加速飛行。

但月烏神使興致缺缺，沒有理會陸羽。

就喝了半瓶剩下的黃金月桂酒，想讓它干超額的活，那是不可能的。

“就讓我來攔下師……驪山老母試試吧！”李荃主動請纓，想要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但被陸羽無視了。

人家連世界都碾碎了，怎么會管你一個小小的徒子徒孫。

不僅爭取不了多少時間，還可能是驪山老母留下的陷阱。

所以陸羽沒理他，而是拿出了之前賄賂虛空天晶犼成功后，研究了不少垃圾食品，其中就有月屬性！

雖然對于實力增長毫無用處，但勝在好吃。

“唳！”

月烏神使本來是拒絕的，但嘗了一口后，眼睛頓時亮了，在陸羽許諾還有十幾份后，猛然震動羽翼，瞬息跨越了億萬里，借助亙古之月的力量，直接玩起了追逐戰。

甚至是為了讓陸羽感覺物超所值，玩了幾次高超操作，差一點點就被抓住。

嚇得陸羽等人頭皮發麻，好在最后月烏只是炫技，沒有真的作死，很快就進入了月亮之上。

臨走前，陸羽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說道：

“別追了，不收徒！”

話音落下，神月之車消失不見，仿佛被月亮吃掉了一般，不見蹤影。

原本追逐的道姥停在原地，看著那虛空中的亙古之月，原本病態的身軀之上，突然多了一種神圣的慵懶。

祂，懶得去找了！

于是，祂選擇順著原路回歸，走出一步，速度比之前追逐的時候，快了無數倍。

道姥所過之處，神秘的蟾紋浮現，擴散出造化之力，原本破碎的世界如同被按下了倒放鍵，一切迅速修復，山河重組，死去的生靈也被重塑。

仿佛只是一場夢，恢復到了最初登月的時候！

大唐病域中，

“這也算是飛升了吧！”

“抱得美人歸，這天理子也太幸福了！”

“我輩修士的楷模啊！”

張夔等人嘖嘖稱奇，渾然不記得道姥天尊現世的事情。

或者說……

祂在這個時間從未出現過，又怎么會見到？

幾天后，

大唐病域的邊緣，浮現了歷史長河的虛影，化作了門戶。

十幾個身著現代服飾身影出現，散發著大量不同體系的氣息，但相同的是都攜帶著陸羽驚鴻一瞥的病理氣息。

為首的是個濃眉大眼寸頭中年人，有著軍人的鐵血氣質，他看著天空中的月亮，沉聲道：“這是哪個朝代的病變時空？我們跨越了這么長時間，說明這次歷史長河的深度，至少是晉朝以前了。”

“要是晉……確實麻煩，畢竟魔法晉書目錄啊！”邊上有人吐槽道。

晉朝的歷史，完全就是坑，

大家全在一鍋里煮著，到處都是熟人。

各種戰事記錄，跟魔法師大亂斗似的，沒有參考價值。

“雖然病變時空的危險程度不是單純按照朝代來算，但越靠近過去，沉入歷史越深，危險程度直線提升，很容易誕生不受控制的大東西，說不定還會關聯到詭變的仙法。

誰讓咱們國家歷史悠久，真羨慕鷹醬，歷史書那么薄，不過還好有原住民的歷史一直眷顧他們。”一個長發青年，嚼著口香糖說道。

其余人也是贊同地點頭。

噔噔噔！

就在眾人談論的時候，一匹駿馬奔跑而來，只不過在靠近之后，開始減速，化作了一頭三色小鹿，蹦蹦跳跳地靠在了短發青年邊上，親昵地蹭了蹭手。

“凌榮，你的指鹿為馬術，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連我們都沒發現它什么時候出去。”邊上的同伴嘖嘖稱奇。

“那可不，這可是好不容易到手的歷史系技能。”凌榮眼神得意。

“行了，別嘚瑟了，快說打探到這是哪個朝代了嗎，我用人衣術給你們縫制衣服，方便融入社會。”

凌榮點了點頭，然而在收到小鹿探查的消息后，他神色變得古怪起來，欲言又止，最后吐出一口氣，說道：“這是唐朝！”

“什么，大唐！”

“是哪個時間段？別告訴我是唐末！”

“這下子完了，我記得之前正史局的頂尖精銳就是在大唐時空全軍覆滅，只傳回了消息，似乎是遭遇了唐末，病變的香積寺之戰！”

“那些家伙真是倒霉透了！”

“別說了，咱們也沒好到哪里去。”

“本以為帶上了民脂民膏術提煉的藥物，就可以萬事無憂了，現在看來，似乎可以提前吃席了。”

眾人議論紛紛，氣氛有些沉重。

中年人覺得這樣的士氣不行，鼓勵道：“無論如何，都得找到這片病變時空的病癥源頭，想辦法將其切除，絕對不能讓虛無的病變歷史，降臨現代，扭曲現實世界。”

眾人點頭，表示認可。

回到過去，不一定是真的歷史，也可能是根據某個時間線衍生出來的虛無歷史，是某種平行世界的可能性。

如果不解決，大量相同時間段的病變歷史，會逐漸重合在一起，最后……

萬物歸一。

變成完整的病變大唐，會對現世造成影響！

尤其是不解決一部分的病變源頭，他們也無法脫離病域。

逃也是死，還不如干他丫的！

中年人露出笑容，鼓勵道：“危險也伴隨著機遇，說不定能讓我們更進一步。”

在他們世界，只要能切除一片病變時空，就會獲得各種獎勵，不斷變強。

這也算是一種希望，讓他們能夠堅持下來。

安撫完團隊，中年人看向了凌榮，沉聲道：“凌榮，我們已經做好準備了，直接說吧，這片時空已經病變得有多嚴重？”

其余人也是屏住了呼吸，握緊拳頭，做好了應對唐初、唐末的噩夢副本準備。

如果真是病變的香積寺之戰，那么也可以提前給自己買塊棺材。

“……”凌榮猶豫片刻，繼續說道：“這個世界的異變源頭，是一具無頭古仙殘軀，可以讓人加速感悟道法，衍生出了諸多病法和病物，導致了混亂。”

“古仙！”

眾人聽到這名稱，心中一沉，感覺死亡率必然不低了，說不定得全軍覆沒。

但很快，在凌榮的訴說下，他們的擔憂就變成了震驚！

盜機法脈天理子，一出世就橫掃天師道、火宅寺等四大法脈，截獲古仙四肢，深入皇宮，鎮壓一國，奪取軀干，最后……

抱著女帝飛升！

整個病域，如今只剩下了一些雜魚還沒處理，只要四大法脈加大清掃力度，很快就會恢復正常的歷史時空。

也就是說，他們只需要找地方窩幾天，就可以回家了。

“這是什么天降猛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