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位階對于天選者而言,毫無疑問,就仿佛一次重獲新生的狀態,一次進化,一次再造。
無窮積累作為資糧,蛻變出獨一無二的姿態。
而在這個過程中,同樣伴隨著再一次的發育,就像是幼兒逐步的成長為大人,一段新的快速增長期。
肉體、力量、靈魂、能力,齊頭并進,勃勃生機,萬物競發。
而值得慶幸的是,這一階段的盡頭并不是葬身之地,而是在發展完全之后,所迎來的嶄新面貌。
——這便是所謂的重生形態!
如果以尋常的面貌行走是天選者曾經作為人的那一面存留的話,那么重生形態,就是天選者的靈魂和上善精粹的融合升華之后所探求創造而成的嶄新模樣。
就好像老湯三頭六臂猙獰形態、植物哥我身為書容納災害、安凝顯現玉角之影、老林化為濃煙聚散無形…
所追隨的上善不同,形態也各有差別,即便是偶爾有所相似,但細節之處都必然天差地別。
一般來說,天選者都會對自身的形態有所感應和預知,可偏偏季覺卻像是例外一樣,半點頭緒都沒有。
只能慢慢等待。
不過,重生形態的樣子,多數也都是有定律可循的。
就好比白鹿的天選者,多數為野獸的模樣。渦系的天選,一般也都會奇形怪狀一些,甚至直接變成某種神話之中的生物。熵系的要么火焰熊熊要么電光閃爍、升變一系物靈融合甚至兩分、大群一系的渾身鱗甲渴血欲狂……
沒錯,就好像孽化一樣。
倒不如說孽化就是在大孽的侵蝕和轉化之下,所強行催化出的不完整、不純粹和不可控的重生形態,正因如此才失之駁雜、難以掌控和催發癲狂。
純鈞所顯現的靈魂倒影,渾身籠罩著火焰、頭戴七角之冠的模樣,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視作一種從焰潮之中誕生的重生形態。
而余燼一系的重生形態,有相當一部分,都是身軀的物化!
肢體、五官或者內臟,根據天選者的積累和造詣,水準和位階也有所不同,甚至還會隨著煉金術的增進有所成長,就好像隨身都帶著一件天工一樣。
聯想到非攻號稱雙手十指遍造人世,到時候,多半就是雙手。
搞不好,還能多長出幾條手出來……
現在僅僅是雙手,效率和操作就已經這么高了,那到時候如果渾身都長滿手的話,那效率豈不是起飛了?。
等重生形態穩固之后,自己也可以主動剝離一支非攻出來,將伊西絲轉化為矩陣圣物,那到時候……
“嘿嘿嘿,呵呵呵,哈哈哈……”
光是想想那樣美好的場景,季覺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百忙之中,伊西絲回眸看了一眼。
嫌棄的收回了視線。
智障!
展望未來很快樂,但關鍵在于現在。
做夠了白日夢之后,季覺再一次的投入了工坊的日常之中。
隨著天工的完成,季覺的名聲也再一次的鵲起和擴張,不過和之前局限于業內和有限范圍的不同,更像是一場大喇叭不斷復讀的全服公告。
而且還是帶著金龍狂舞和天花亂墜的特效那種。
畢竟整個海州,但凡有眼睛的天選者,都能夠看得到……新泉天上那么大一個天爐顯像!
動天之鐘都敲起來了,你開玩笑呢?!
作為德隆卸任、古斯塔夫繼位,協會新老交替的節骨眼上從天上掉下來的重量級祥瑞,不論是德隆還是古斯塔夫,協會的新舊兩派,都在不遺余力的進行了宣傳!
德隆喜氣洋洋、樂不可支,任期的最后一天的交接迎來喜訊,一輩子的辛勞得到了完美的結尾。
而古斯塔夫也罕見的面帶微笑,繼任的第一天,就喜提開門紅。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余燼要火啊,兄弟們!
這不得大力的宣傳?這不得狠狠的宣發?!
太一之環除了正式的通告之外,還額外進行了鼓勵和支持,如今季覺在協會數據庫里的訪問權限都已經提前提到了三條金綬的等級,而且還有一筆不菲的積分。
同行們的羨慕和嫉妒,以及負面情緒999更不用提。
更重要的是,破圈了!
但凡無界通信連的上網的地方,哪怕是再閉塞的天選者都能在每日消息的頭條上看到相關的敘述。
雖然涉及天工的資料尚不清晰,具體的消息季覺也從來沒有披露過,不過卻并沒有酸雞跳出來針對,敢拿來做文章。
天爐顯像作為余燼君臨的象征之一,不僅僅是上善在塵世的顯現,同樣也代表著宗師·天爐的權威!
敢碰瓷兒的人要么還沒出生,要么就已經快死了。
而對于和余燼無關的天選者而言,這一份重量級的成果,毫無疑問就是工匠能力的最佳佐證。
別跟我說什么天才,什么潛力,什么師承什么派系。
未來可期和未來近在眼前是兩碼事,‘能造的出天工‘和‘有可能造出天工‘的境遇,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畫餅誰不會?
可肚子餓了,是真得有餅吃才行!
現在,剛出爐的餅,來了!
隨之而來的,除了各方的關注之外,就是雪片一般的預約和訂單,源源不斷,各種合同和許諾。
絕大部分,全都被季覺屏蔽了。
如今他的工坊連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甚至注冊流程還沒走完呢,所有的業務也都是靠掛在老師的潮聲的下面。
這些合作和邀約,也全部都轉到了潮聲唯一的打雜、幫閑、跑腿、前臺、廚師、助理、秘書那里。
誰能想到,一條咸魚能掛上這么多的頭銜呢?
反正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放,能白嫖的時候,為什么不白嫖?
等懶狗學姐篩選過之后,絕大部分百分之九十九的訂單和邀約就被排除在外了,剩下的季覺看過,有興趣的也只是委婉的回復延期,沒興趣的置之不理。
至于二道販子老湯,再度拉黑……
畢竟,目前階段季覺還是打算以研修為主,并不打算將精力放在工坊的業務上。
少數的例外就是崖城的老朋友們了。
北山組的煉金作品的制作和維護,全都被季覺承包了,可聞姐鐵拳無敵從不需要裝備,老張年富力強全靠
肌肉打拼,憨憨根本不上前線家里東西多的是,于是四人份的好處就全都塞進小安一個懷里。
精工細作的飛刀用一根丟一根,各種花樣百出的飛行道具用一箱補兩箱,還有各種妙妙小工具,渾身上下都掛滿了。
可憐孩子這輩子都沒做過氪金戰士,到現在還沒適應得了。
除此之外,就是一部的裝備養護,泉城作戰的時候合作過認識的朋友們,姬柳的戟、姬雪的小刀和護甲、許觀的眼鏡和防護。
除此之外,偶爾接一點維護和修補的單來練練手。
進項沒多少,反而資金缺口越來越大。
畢竟九型的研究就是無底洞。
況且,機械降神也是要恰飯的嘛!
到如今,季覺把老師的廢品全都炫光了之后,只能自己打野找食吃了,好歹上一次在祭廟薅了一大堆東西回來,短期時間是不愁吃喝了,可接下來呢?
總不能再繼續找個皇帝的墳來刨了吧?
萬一詐尸了怎么辦?
過日子就是千頭萬緒,一團亂麻,只能慢慢來,急不得。
一整天的時間,他將為數不多的雜物處理完畢之后,就平心靜念,煉了一批機械蜘蛛出來穩定狀態之后,便開始專注于磐郢的再一次回火了。
慢條斯理,按部就班,一心一意。
以至于,過程平穩的連他都為之詫異。
預計之中的反噬和暴動,被輕而易舉的鎮壓而下,借此再度砥礪和磨練,自爐中回火完成的磐郢再長一寸,鋒芒畢露。
只是,曾經仿佛血污一般刺眼暴躁的暗紅色,在經
歷了漫長的靈質磨礪。從水鬼那里毛來‘液化生命’的洗滌之后,漸漸有褪色暗淡的趨勢。
從其中,隱隱顯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緋紅!
就好像,曾經在天戮公手中時一樣,只不過所差的完成度,卻不可以道里計。
但季覺卻忍不住眉飛色舞。
這么長時間的兜兜轉轉之后,他終于勉強壓服了無數血祭所培育出的兇意和戾氣,踏出了將磐郢化為勝邪的第一步!
剩下所差的,無非就是時間……以及剩下的那四個六邪了。
這特么讓人去哪兒找啊!
季覺嘆了口氣揮了揮手里的劍,饑渴難耐。
手里有錘,看誰都像釘子。
手里拿著剛剛回火完成的磐郢,這不得找個試劍對象?
那么,這個幸運的孩子是誰呢,小牛馬?嗯?小牛馬呢?!
我那么大的車去哪兒了!
“很遺憾,剛剛磐郢出爐的時候它就跑了呢。”
伊西絲幸災樂禍的提醒:“現在的功夫,差不多已經跑出六十公里了吧。如果您現在出發的話,還追得上。”
“追?追什么?我又不是什么魔鬼,真搞不懂它在怕什么!”
季覺悻悻收劍,搖頭:“難道我還會喪心病狂到拿它試劍么?”
“以及,在您的工作時間,有兩個未接來電,第一序列的通知,同樣來自崇光教會。就在十分鐘和四分鐘之前。”
伊西絲說:“我原本為您接通之后,想要為您轉達,
不過那位大長老似乎并不愿意對無關者述說,只是請我在您工作結束之后第一時間轉達,看來是有什么要事。
“崇光教會?
季覺微微錯愕,抬頭,看向了腕表,凌晨一點半。
這個節骨眼上,連續兩個電話?
“幫我回撥。”
“不必,第三個電話打過來了先生。”伊西絲說:“看來十萬火急,這就幫您接通。”
忙音戛然而止。
“大長老,我是季覺,有何吩咐?”
季覺開口問候:“請問是海岸交托的設備出現問題了嗎?我……”
“……季先生,很抱歉,深夜打擾。”
另一頭傳來了略顯沙啞的憔悴聲音,“我有要事請托。”
季覺瞬間肅然,正襟危坐。
“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