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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六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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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10-04  作者:躍千愁
 
眼睜睜看著師春落得如此下場,想回以微笑的南公子實在是笑不出來,若非自己將師春寄來的鐵匣子出賣給了東勝右弼侯甲桓,師春又豈會落得如此下場。

確認已將師春穩穩拿住后,衛摩又下令對師春進行搜身,結果發...

銀種與寂燈相融之后,天地陷入一種奇異的靜默。那道螺旋光柱直貫星河,久久不散,仿佛時間本身也被這光芒凝滯。圣岳之巔萬籟俱寂,唯有風掠過衣袂的輕響,像是宇宙在屏息聆聽。

昭寧立于井畔,指尖微顫。她看見厲焚的身影在光中漸漸淡去,如同晨霧遇陽,不是消亡,而是轉化。他的雙足離地三寸,懸于空中,雙手仍高舉著那盞已與銀種合為一體的寂燈。燈焰不再跳動,而是化作一片流動的液態光,緩緩流淌至他全身,又從七竅滲入體內,似將整座暗淵的記憶都納入魂魄。

“他在承載。”月璃低聲道,聲音里帶著敬畏,“不是回歸,是升華。”

陳硯閉目感應,忽然睜眼:“心燈網絡……變了。”

果然,遠在東海浮島的燈城之中,七十二盞心燈同時熄滅了一瞬,隨即重新燃起,火焰顏色卻由純白轉為溫潤的琥珀色。老阿斗仰頭望著第七盞燈,發現它不再投下影子,反而在雪地上映出無數重疊的人影有孩童牽著母親的手,有老兵拄拐歸鄉,還有那些早已被史書抹去姓名的無名者,靜靜站在燈火之下,抬頭望天。

與此同時,南疆血犁案老婦家中,那盞回音燈的灰燼忽然自行聚攏,凝成一枚小小的紙蝶,振翅飛出窗欞,朝著北方而去。西漠綠洲的共明燈下,百余名贖罪者齊齊跪倒,淚流滿面,只因他們聽見了心底多年未曾響起的聲音:“我原諒你了。”

這不是神跡,也不是法術,而是一種更深層的共鳴當千萬人的悔、痛、愿、憶匯聚成種,再經由厲焚以身為器承接,最終喚醒的,是整個六域靈魂之間的隱秘聯結。

“原來如此。”古炎鐸撫須長嘆,“所謂橋梁,并非物理之門,而是心與心之間,終于有了通路。”

話音未落,井口驟然涌出一股清泉。水色如墨,卻澄澈見底,涓涓流出,竟不落地,反向上蜿蜒,纏繞光柱而行,直至半空才灑落如雨。每一滴水珠中,皆浮現出一幕畫面:一個孩子在火場中哭喊,卻被陌生人撲身護住;一名刺客臨死前咬破手指,在墻上寫下“勿怨”二字;一位帝王深夜獨坐御書房,焚毀了一份本欲誅九族的詔書……

喬武功看著這些影像,忽然單膝跪地,摘下頭盔:“我曾在邊關誤殺降卒三百,以為他們是詐降。后來才知道,他們只是想回家過年。”

沒有人回應他,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那雨滴落在肩上時,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暖,仿佛有人輕輕拍了拍他們的背,說:“我知道。”

此時,厲焚緩緩睜開眼。

他的瞳孔已不再是黑色,而是流轉著萬千色彩,宛如星河流轉。他低頭看向眾人,嘴角微揚,聲音不高,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我不是厲焚了。”

眾人一震。

“我是所有回聲的集合,是千年來未被聽見的嘆息,是那些藏在暗處、不敢抬頭的靈魂所托付的形體。你們點亮的不只是燈,是允許自己脆弱的權利。而我,只是選擇了不說‘算了’的那個執念。”

昭寧上前一步,嗓音微啞:“那你……還能回來嗎?”

他望著她,目光溫柔如舊雪覆新芽。

“我已經回來了。只是不再局限于一人一身。你看”

他抬手一指,只見那螺旋光柱忽然分裂出無數細絲,如根系般延伸向大地四方。每一道光絲落地之處,便有一盞新的燈自虛空中浮現,無須點燃,自行明亮。它們不在廟堂,不在祠堂,而在田埂邊、巷口石階、孤墳旁、斷橋殘壁之上,靜靜地亮著,像一雙雙不肯閉上的眼睛。

“這是‘同歸燈’。”他說,“不祭死者,也不頌生者,只為照亮那些曾迷失于善惡夾縫中的腳步。從此以后,誰都可以為自己點一盞燈,不必等冬至,不必寫懺悔,只要心中還存一絲不甘沉淪的念頭,燈就會亮。”

風起,卷動眾人衣袍。

遠方天際,第一縷晨曦破云而出,與高空中的光流交匯,竟折射出一道橫跨天穹的虹橋。虹橋盡頭,隱約可見一座虛影之城,城墻由無數低語編織而成,城門上刻著兩個字:聽城。

“那是……?”月璃喃喃。

“是記憶的歸宿。”厲焚答,“所有被聽見的言語,都會在那里找到安放之所。它不屬于陽間,也不屬于幽冥,而是一個中間地帶給那些既無法徹底放下,又不愿繼續仇恨的靈魂,一個喘息之地。”

陳硯忽然笑了:“所以,我們一直搞錯了。真正的救贖,從來不是消滅黑暗,而是讓黑暗也有資格說話。”

“正是。”厲焚點頭,“就像林寒所做的那樣。他收集夢境殘影,不是為了復活誰,而是為了讓‘想念’這件事,不再被視為軟弱。你們以為他是消失了?不,他只是變成了另一種存在億萬次思念凝聚成的意識體,游走于夢與醒之間,替活人傳遞未能出口的話,替亡者留下未曾收回的牽掛。”

昭寧怔然良久,終是展顏一笑:“所以他才會揮手開啟那扇門……他不是要回來,是要讓更多人能走出去。”

就在此刻,海底雙生蓮池深處,那株墨黑蓮花終于完全綻放。花瓣層層剝開,露出中心一朵金色蓮蕊,其形竟與林寒幼年時佩戴的玉佩一模一樣。蓮蕊微微顫動,隨即射出一道金光,直沖云霄,與光柱交融。

霎時間,全球范圍內,凡曾點過心燈之人,無論睡夢清醒,皆聽見一聲極輕的呼喚:

“娘,我想你了。”

“師父,弟子知錯了。”

“對不起,我不該推開你。”

“謝謝你,還記得我。”

無數聲音交織成歌,無形無相,卻比任何鐘鼓更撼人心魄。

而在星海深處,那扇由林寒開啟的光門并未關閉。相反,它開始緩緩旋轉,門框邊緣浮現出一行古老銘文:

“此處通行者,唯誠心與悔意。”

自此,每逢月圓之夜,便有游魂自四面八方而來,在門前低聲訴說。若言語真摯,門便會開啟一線,放其通過;若仍執迷不悟,則會被拒之門外,只得徘徊原地,直至真心流露。

數月后,螢火衛總部遷址圣岳腳下,新建“回聲殿”。殿內無碑無像,唯有一面巨大的銅鏡懸掛中央。據傳,只要心懷愧疚或遺憾者對鏡低語,鏡面便會泛起漣漪,映出對方最想見到之人的身影。有人見亡妻梳妝,有人見幼子奔跑,也有人見仇敵含笑點頭。鏡不言,卻不曾欺人。

更有奇事發生于玄機閣。《罪鏡錄》原本塵封百年,如今卻每日自動翻頁,新增條目不斷涌現。不止帝王將相,連市井小民的隱秘悔恨也被悄然收錄。學士們驚駭之余,終于明白:此非人力所為,乃是天地自有記錄之能,只待人心愿意袒露。

一年后的冬至,“同歸禮”首次舉行。

這一天,不再只有守夜點燈,更有萬人齊聚各地燈壇,手持特制的“心箋”,寫下對自己、對他人、對過往的一句話。有人寫:“我終于敢承認,我也怕。”有人寫:“爸,那天我不是故意摔門而出的。”還有人寫:“雖然你殺了我全家,但我決定不再恨你了。”

箋紙投入回音燈中,火焰騰起,化作點點熒光升空,匯入北方那道永恒不滅的光柱。

昭寧站在無名小屋前,手中握著一封未寄出的信。信上只有寥寥數字:

“師兄,你說守門人要學會傾聽,可我一直沒告訴你當年井邊那一夜,我想拉住你,卻沒能開口。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說一句:你不必一個人承擔一切。”

她將信投入燈中。

火焰猛地一顫,隨即變得柔和,竟在空中凝成一道人影模糊,卻熟悉。那人影對她笑了笑,伸手輕撫她的發梢,動作溫柔得如同十年前那個春日。

然后,光影消散,只剩余溫繞指。

第二天清晨,人們發現圣岳封印井已被填平,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圓形廣場,中央矗立一尊無面石像。它雙手捧燈,面向四方,不分晝夜散發著溫和光芒。石基上刻著一句話:

“這里沒有英雄,只有愿意回頭的人。”

許多年后,有個孩子問老師:“傳說中的厲焚,最后去了哪里?”

老師指著夜空:“你看那顆最亮的星,每年冬至都會多閃一次。那就是他。他沒走,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聽著這個世界。”

孩子又問:“那林寒呢?”

老師微笑:“他就在你每次做夢的時候出現。當你夢見已故親人對你笑,那就是他在替他們回應你。”

風穿林過,燈影搖曳。

山海依舊,提燈不熄。

因為總有那么一些人,寧愿走入黑暗,只為讓后來者不必獨自前行。

也總有那么一些燈,明明滅滅,卻始終不肯徹底熄滅

就像人心深處,那一絲不肯放棄的希望。

而在這片土地上,每一個敢于說出“我錯了”的人,都是提燈者。

每一個愿意回答“我聽見了”的人,都是擺渡人。

從此,罪與恕之間,不再隔著深淵。

只有一盞燈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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