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薄霧如紗。
陸城騰云駕霧朝著伏龍淵行去,此處是太清宗豢養道兵之所,位于宗門東北角,淵底終年煞氣翻涌,傳聞上古時有真龍大圣隕落于此,龍血浸染地脈,故而孕育出諸多兇悍生靈。
“陸師兄!”段天焱一襲赤紅法袍踏云而來,身后跟著數名世家子弟見到陸城皆是行禮。
段家在世家一脈中地位頗高,知道今日陸城要前往伏龍淵遴選道兵,段天焱便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叫上,他們也各自有著人脈關系,聯合起來就可助陸城一臂之力。
陸城與他們也皆是回禮,并不倨傲。
段天焱見此更覺臉面有光,他笑言道:“道兵營已開,蛟龍一脈的‘玄水青鱗衛’尚缺兵主,此兵兇悍,正合師兄手段。”
陸城聞言頷首,隨眾人駕遁光飛向太清宗東北角的伏龍淵。
淵底寒潭深千丈,水色如墨,隱約可見百丈長的黑影在潭下游弋,鱗爪偶現,攪動暗流洶涌。
這條大河之內布置有數條空間陣法,看似只是一條大河,里面怕是被封了幾座中小型的秘境世界,這也是宗門對于道兵一脈的優容相待。
道兵只能修煉特殊的心法難成大道,所換來的卻是強大勢力對于其一族的庇護。
鎮守道兵營的是一位太清山化神境的長老,見陸城持符而至,這位灰袍老道拂袖展開一卷獸皮圖錄,其上浮現數十道蛟龍虛影,鱗甲色澤各異,角爪鋒芒畢露。
“目前豢養成熟的蛟龍道兵分為三類。”灰袍老道沉聲道:“一類赤蛟,擅火行沖陣;一類墨蛟,通幽冥詭術;一類青鱗玄蛟,可布風雨殺局。陸鎮守可擇其一。”
就在這個時候,段天焱帶來的那些狐朋狗友中,有一名黃袍年輕男子突然行走出來道:
“秦爺爺,飛兒來看你來了,多年不見,父親讓我給您帶來了幾壇桃花釀,不知您還喜不喜歡。”
這個名為孫飛的少年,端是生得好看,整個人如明珠美玉一般,眉毛眼睛,都宛如畫上仙童,此時扯著太清山那位長老的衣袖爺爺爺爺的叫著,便是鐵石心腸也被叫軟幾分。
那位秦長老也不理孫飛只是對陸城笑道:
“陸鎮守的兵符還是空的,這里兵甲甚多,你便慢慢挑選吧,只要元嬰境的將首不超過十九人,手下道兵不超過五千之數,也就可以。”
陸城是什么人,那是在下界已然修煉近千年的老怪物,眼睫毛拔出一根都是空的,盡長心眼了。
同樣是元嬰境界,有些人就修得高明,日后還有望化神、返虛,有些人就修得粗淺,元嬰境界已是極限,修士如此,道兵同理。
若是沒有這位孫飛出面,這位秦長老就公平公證的給自己挑選一支道兵,現在賣自己一點臉面,日后再有人來這伏龍淵,就只能選被陸城挑剩下的。
“多謝秦長老。”
見陸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那位秦長老樂呵呵的拿著酒葫回返洞府喝自己的桃花釀去了,給陸城充分的挑選時間。
“靈霄山孫飛,見過陸真傳。”
那位明玉般的少年這般行禮道,同時還向段天焱打個眼色,示意沒給兄弟丟臉。
“多謝孫師弟。”
凡界的家族多愛用字輩,但那是因為子嗣眾多。
地仙靈界的世家,雙親是元嬰、化神境界的修士,相伴千年,能有三五個子嗣便算是多的,一方面寵之彌厚,一方面也不需要用字輩了。
這個孫飛一身法力已經有金丹境界,法力雄渾但舉止輕佻,也不知他雙親為他這一身道基花費多少心血靈寶。
但陸城得了人家好處,還是記人家人情的,倒不是他有多看重這些道兵,而是愛惜自家名聲。
既然時間充裕,那便慢慢挑選。
作別了段天焱、孫飛等人,陸城掐避水法訣,化為一道遁光投入水下。
大河幽深,水色如墨。
陸城掐訣分開暗流,獨自潛入伏龍淵深處。袍袖間白玉兵符泛著微光,在漆黑水底劃出一道軌跡。
四面八方,皆有蛟龍悠游,有一些看到陸城,游動過來展現鋼鐵般的身軀、鱗片。
有一些遠遠避走,并不想為人族修士廝殺,打斷自己清凈舒適的生活。
不斷記錄著這些蛟龍道兵的法力,血脈純度。
時間日夜相繼,在水壓漸重時,忽覺左側水流異動。
陸城捻指成訣,雙目泛起金光,竟見墨色水幕中裂開一道猩紅縫隙——那是條隱在空間陣法后的血河支流。
河水粘稠如漿,腥氣撲面而來,隱約可見鱗甲反光的黑影在其中游弋。
“嗯?莫不是還有意外之喜!?”陸城唇角微揚,身形如游魚般折入血河。甫一進入,四周便有三條丈余長的血蛟圍攏而來。
這些妖物頭生三角,脊刺如劍,周身纏繞著肉眼可見的兇煞之氣。為首血蛟突然人立而起,身軀四周凝聚出一柄柄血色長戟,竟口吐人言:
“人族修士,你擅闖血河界,找死不成?”
陸城不答,反手亮出兵符。符上靈光驟然熾盛,照得血蛟鱗甲泛起赤金光澤。
三蛟頓時發出痛苦嘶鳴,卻在掙扎中顯露出堪比元嬰中期的法力波動。
‘好兇煞的性情,道門豢兵之術法門兇狠,在兵符之下居然不立刻臣服,還想掙扎?’陸城暗自心驚。
血蛟的嘶鳴聲在粘稠血河中震蕩,激起層層暗涌。
陸城指間兵符光華更盛,云紋擴散如數十條精鋼鎖鏈般纏繞上三頭血蛟的脊刺、長角,令其鱗片間迸濺出刺目火星。
“兵主在上,還不俯首?”
陸城一聲低喝,在其身上驟然浮現出一圈土黃色的靈光。
立時之間法力暴漲,卻使在那兵符之上,那血蛟首領獠牙外露,卻在云紋鎖鏈壓制下逐漸蜷縮身軀,最終不甘地低垂下頭顱,被拉入兵符之內。
就在這個時候,整條血河突然沸騰起來——數百道猩紅身影自河床裂縫中竄出,竟是一條條肋生雙翅手持鋼叉的怪魚,每一條都有著不輸金丹的法力!
“果然暗藏精銳。”陸城見此,不驚反喜。
他的身上驟然浮現出一圈土黃色的靈光,注入手中兵符內,白光大熾之下,數百條云紋鎖鏈飛出,圈向那些血色怪魚,這卻是陸城已經在借助鎮岳神將的法力。
當年在南海得的那頭七階石妖,被陸城點化為自家護法神將,它的一身法力是在地下深埋不知多少萬年自然積蓄的,中正平和卻失之精妙。
這些年間,陸城從人間界搜尋到一部御靈經,卻是一家擅長御獸宗門的太上長老所創。
這位太上長老早年修道轉劫時,被一名貼心弟子背叛,險些身死道消,被自幼培養的靈獸拼死救下。
自此之后,他認為人不如獸,所以創造出這門御靈經,可以主從之間互借法力。
此人也稱得上是天資橫溢,如此奇功陸城在地仙靈界都沒有見識過,可能存在,但至少在太清宗的藏書當中并沒有。
御靈經奇就奇在可以跨境界彼此互借法力,顯然這位前輩修士被自己當年那名弟子暗算得陰影不小。
憑借化神法力,以及手中太清兵符對于此地妖物的壓制,陸城連續將數百頭怪魚拉扯入自己的兵符內,而后繼續下潛。
‘此地是太清宗山門腹地,只憑這種法力的血河妖兵必然不能隱藏,換言之便是此事是宗門高層知曉的,也不知可不可以選它們作為道兵,丑是丑陋了些,但法力當真不俗。’
這些血河道兵的潛力,未必便高過伏龍淵大河當中蛟龍道兵,大半還是不如的。
龍鳳麒麟血脈,俗歸俗氣,數量多歸多,力量卻是真實不虛的,只說龍屬,遍布凡間界地仙界,只要沾上一絲龍血,便能有不俗的力量:真龍一族也是來者不拒,俱都賜下血脈。
但道兵成長緩慢,陸城本人卻是勇猛精進,這支宗門賜下的道兵,卻是現在法力越高強就越好,誰去管百千年后的潛力。
血河粘稠如漿,腥氣撲鼻。
陸城周身擴散開法力將之排開,他手持太清兵符,周身環繞著新收服的數百血河道兵,如同一支小型軍隊在這片暗紅水域內橫沖直撞。
那些肋生雙翅的怪魚手持鋼叉,眼中兇光畢露,卻在兵符壓制下不得不聽從調遣。
“這伏龍淵血河深處究竟有多少血河妖兵,太清宗養兵千載,今日倒便宜了我。”陸城嘴角微揚,眼中金光閃爍,不斷掃視四周。
他心知這等兇地必有更強大的妖魔鎮守,手中法訣暗掐,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果然,就在他繼續探索血河核心區域時,三道強橫氣息驟然鎖定而來。
血河之水突然沸騰,如同被無形之力分開,露出三條通道。
從三個方向,各有一道強烈魔氣疾沖而來,威勢之強,令陸城四周的血河道兵都不安地躁動起來。
正前方,一道紅影如煙似霧,飄然而至。那妖魔紅發如瀑,鱗衣貼身,身材火辣得近乎赤裸,每走一步都似有萬千風情流轉。她雙手一分,長發垂落,露出一張美艷絕倫的雪白媚臉,朱唇輕啟:
“好個俊俏的小道士,不好好在山上清修,來這無底血河作甚?”
左側血浪炸開,一頭羊首蝠翼的妖魔踏空而立。它身高丈余,肌肉虬結,持著一對紫電纏繞的巨錘,聲如悶雷:
“人族修士,擅闖血河界者死!”
右側則緩緩浮起一具白骨森森的蝙蝠人魔,通體無肉,唯有眼眶中跳動著幽綠鬼火。
它手持一桿骨幡,輕輕一搖便有慘綠色毒霧彌漫:“廢那么多話做什么…殺了他,我要他一身血肉皮囊!”
陸城瞳孔微縮,眼前這三頭妖魔竟都有元嬰頂峰修為,且在這血河之中,顯然不是易與之輩。他左手兵符光芒大盛,右手已暗中扣住一枚石塊。
“三位道友,在下太清宗陸城,奉宗門之命前來挑選道兵,還請行個方便。”陸城欠身一禮,語氣不卑不亢。
“咯咯咯…”紅發女妖掩口輕笑,眼中卻閃過一絲厲色:“小道士好大的口氣。血河界自立界以來,從不受太清宗管轄。今日你既來了,不如留下來陪姐姐快活快活?”
話音未落,她身旁突然有一道劍光暴漲,緊接如千萬根血絲般向陸城刺殺而來。
那血線劍絲上附著詭異黑芒,所過之處連血河之水都被腐蝕出縷縷青煙。
陸城早有防備,手中看似普通土石往空中一拋,頓時綻放出萬丈黃光。
“太清鎮魔,諸邪退散!”隨著陸城的法訣打入那聲土石迎風便長,化作一座小山大小,轟然壓下。那些血線劍絲被黃光一照,頓時如遭雷擊,紛紛縮回。
“這是太清宗什么道法?鎮魔印?”紅發女妖只覺一股磅礴大力涌來,以自身法力根本抵擋不住,臉色一變,身形急退。
與此同時,那羊首蝠翼魔將已高舉雙錘,引動魔雷。
“受死!”
轟隆!
兩道紫色雷柱從高處虛空降下,直劈陸城。
陸城并不祭出法寶施展道法,而是身形翩翩變化,如憑虛御風一般,只是幾個轉折便避開了這些威力極大的暴烈魔雷,看得那魔將一滯,不敢相信。
‘你煉這種魔雷,劈劈你那些同族也就罷了,在我面前玩什么魔電陰雷,我修煉玄天十五變精通五種魔雷,不敢說盡數通曉此中變化,但也該夠你再修煉一千年的。’
“血河道兵,結陣!”陸城一聲令下,周圍數百怪魚道兵立刻結成太清伏魔大陣,鋼叉指向中央,形成一片血色光幕。
與此同時,他先前收服的三頭血蛟也從兵符中沖出,咆哮著殺向羊首魔將。
蝙蝠人魔見狀,揮舞背后雙翼手中骨幡猛搖,大片慘綠色毒霧彌漫開來。那毒霧所過之處,血河之水發出嗤嗤聲響,被腐蝕出無數氣泡。
少少透過血色光幕,幾頭怪魚道兵不慎沾染,立刻皮肉潰爛,哀嚎著墜落。
只是任它去殺,反正些怪魚道兵還未入兵冊,不算陸城的道兵,此時結成陣勢夠它殺一陣的。
那位綺麗妖媚的紅發女妖則被那座土黃色的小山,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無論她祭出飛劍怎樣劈砍,無論她施出怎樣的法術,被那土黃神光一刷,盡皆通通破去。
‘這塊石頭怎么看上去像元神法寶?莫不是靈寶之屬?’見陸城手段層出不窮威力巨大,紅發女妖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她一邊飛遁一邊突然張口,發出一陣靡靡之音,那聲音直透神魂,令人心神蕩漾。
陸城只覺眼前一花,竟似看到無數絕色佳人翩翩起舞,耳畔盡是軟語溫言。
“心魔幻術?”陸城心中冷笑,泥丸宮中元神一震,玄功運轉,立刻破除幻象。
他已經連元神心魔劫都已渡過,這點幻術又算得了什么?
繼而劍指一點,兵符中飛出數十道云紋鎖鏈,疾速糾纏向女妖。“妖孽,你不是要與道爺快活快活,還不速速進來!”
女妖見看家幻術轉瞬被破,心中驚駭欲絕。她紅發狂舞,化作無數血蛇撕咬鎖鏈,同時身形急退。
但那些云紋鎖鏈乃太清秘法所化,豈是輕易能破?轉眼間已將她團團圍住。
另一邊,羊首魔將雙錘舞動如風,與三頭血蛟戰作一團。
它每一錘都有開山裂石之威、更挾帶魔電雷霆之力,血蛟雖兇悍,卻也被打得鱗甲破碎,鮮血淋漓。但血蛟生命力頑強,受傷后反而更加狂暴,死死纏住魔將。
蝙蝠人魔見毒霧無效,骨幡一收,竟從自己肋骨中抽出一柄骨劍。那劍通體慘白,劍身上刻滿詭異符文。
它擲出骨劍持訣念咒,那骨劍轉瞬融入陰影,沒過片刻便已出現在陸城的身后,骨劍直刺道人后心,兵陣血幕全然無用。
“虛空神通?有些意思有些造詣!”陸城似背后長眼,突然轉身,并指如劍形成一個劍訣,夾著一張符咒剎那按在在骨劍劍脊上。
快準狠兼備,符咒當中射出一道刺目白光,照在骨劍劍脊上。
那妖魔頓時發出一聲凄厲慘叫,只因那口白骨法劍竟然開始融化。心神法力相通之下,它亦是受損。
蝙蝠人魔急忙后退,但同時陸城已經打出一道五色劍光,正是本體的本命飛劍五行飛劍。
本體在萬雷海青玉道宮當中潛修,已然將此劍送了過來,此時陸城雖然無法完全發揮出五行飛劍的全部威力,但也要遠遠比赤神子老師執掌太陽神火鏈厲害得多。
他不用煉化靈寶,五行飛劍已經是全力倒貼了。
云紋鎖鏈散開,紅發女妖已經被拉入太清兵符之內。五行飛劍擴散劍光,罩在蝙蝠人魔身上,瞬間制住其所有神通,亦然將之倒卷帶回。
最為勇猛的便是那羊首魔將,以一敵三好不生猛,陸城看得心中喜歡不欲傷其性命,只是以四周怪魚道兵緩緩逼進上去,最后血河道兵眾一齊發力,將它也卷入太清兵符之內。
三日之后,伏龍淵岸邊,秦長老滿臉苦笑的看著陸城道人,他也只是一位宗門執事長老而已,在陸城這樣的宗門真傳面前只能規勸。
“陸鎮守可知這血河妖兵的來歷?”
“愿聞其詳。”
陸城這三天三夜里在血河之內費了好大辛苦,才湊齊十九將守五千血河道兵,雖然略有一些超出,但數量不多秦長老想來也不會介意。
“當年,門中蘇真傳與阿修羅一族的魔女斗劍,兩人有勝有負,一次蘇真傳雖然斗劍勝了,但那阿修羅魔女卻祭出一桿血海旗,要與蘇真傳同歸于盡。雙方相持不下,蘇真傳無法,只好將此魔女帶回宗門,兩人立下同生共死血誓,蘇真傳方才脫身,但那阿修羅魔女的血海旗卻遺落在這里,這就是伏龍淵下血河支流的來歷。”
“這些血河妖族無血不歡,我太清秘法雖然厲害,卻無法真正克制住妖族本性,曾經也有幾位真傳弟子,喜歡這些血河妖族的神通與法力,選它們作為自己的道兵,但幾年下來,這些血河妖族幾乎必然反噬,哪怕禁制再如何厲害也是如此。
所以,陸真傳還是換一種道兵吧,赤蛟道兵就不錯,至少宗門培養多年,用起來放心。”
秦長老真的是苦口婆心的勸著,雖然他對當年舊事有些諱莫如深的意思,但血河妖兵的弊端還是說清楚了:
這些血河妖族無血不歡,并且喜歡的是有法力生靈的血食。
伏龍淵之所以養得了,是因為伏龍淵內蛟龍一族眾多,諸位龍將也有意磨礪小輩,各族輪番與這些血河妖兵相斗。
既減少了血河妖兵的數量,也滿足了這些血河妖兵的嗜血之欲。
但歸于修士個人后,太清宗是名門正派,除非種族大戰,不可能允許門下真傳血飼妖兵。
如此這些血河妖兵就只能食用一些凡間豬牛雞鴨的血食,如此一來,執掌兵主再有手段,血河妖兵十年不反,二十年不反,終有一日會反。
因此沒有一位太清宗真傳兵主,可以執掌血河妖兵超過百年的。
“倒是有趣,那便請秦長老為我登記造冊吧。”
陸城聞言笑了笑,如是言道。
“唉。”
秦長老也知道這些真傳修士,一個個都是天之驕子,哪怕外表謙和內心里也是極為驕傲,知道陸城心意已決不敢再勸,立下文書。
只是最后時還是忍不住道:“我這印章一按,這些血河妖兵就從此歸你了,以后想要換一支也不可能,你真的想好了?”
“多謝長老實言相告。”
“唉,你們這些年輕人。”
最后,陸城帶著一片血色的兵符前往黃云府赴任,他當然不會擔心血河妖兵反噬,本體已經煉就元神,自身作為身外化身,只要法力積蓄足夠,再突破瓶頸就不會有絲毫難度。
只要血河妖兵在一段時間內好用即可,待自身煉就元神,隨便這妖兵如何反噬,又能耐自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