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殊在墨西哥獨立日慶典上的驚鴻一瞥后,并未過多停留,在與維克托進行了最后一場簡短而秘密的閉門會議后,他的車隊再次悄然駛回軍用機場,那架沒有標識的VC25A迅速升空,消失在墨西哥城的天空中。
然而,他留下的震撼卻如同巨石入水,急速擴散至全球。
這種人太重要了。
重要程度堪稱甘地從他外甥女從他被窩里爬出來然后說,戒色失敗。
慶典后的記者見面會由卡薩雷親自主持,面對臺下幾乎要擠爆會場,情緒激動無比的各國記者,卡薩雷依舊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
“卡薩雷先生!布殊總統的到訪是否意味著美墨關系迎來重大轉折?”
“雙方是否就德克薩斯問題達成了秘密協議?”
“這是否是美國默認墨西哥對德州控制權的信號?”
問題如連珠炮般砸來。
卡薩雷耐心地聽著,胖乎乎的手掌向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
“諸位,諸位。”
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會場,“布殊總統作為我們尊貴的客人,受邀參與我們光榮的獨立日慶典,這本身就體現了我們兩國之間溝通渠道的暢通和相互尊重。”
他頓了頓,避重就輕地繼續說道:“領導人之間的直接對話,總是有助于增進理解、減少誤判,這對于地區的和平與穩定至關重要。”
顯然,記者們對這種官方辭令并不滿意。
一位路透社記者搶著追問:“卡薩雷先生,請直接回答,布殊總統的此次訪問,究竟代表著什么?”
卡薩雷收起了一點笑容,身體微微前傾,對著話筒,用一種極其意味深長、幾乎一字一頓的語氣說道:
“這代表著……天亮了。”
說完這三個字,他不再給任何提問的機會,朝著臺下點了點頭,便在安保人員的護衛下轉身離去,留下滿場錯愕、繼而徹底嘩然的記者。
天亮了?
你以為你踢足球呢?
但這三個字瞬間傳遍全球,登上了所有新聞機構的頭條。
是墨西哥的天亮了?
暗示著墨西哥的崛起和美國霸權的相對衰落?
是美墨關系的天亮了?預示著一場意想不到的世紀大和解?
還是德克薩斯問題的天亮了?意味著一種既成事實的默認和新的、不為人知的安排?
這種不確定性,尤其是卡薩雷那副“懂的都懂”的表情,讓外界,尤其是隔岸觀火的歐洲,徹底陷入了猜測和不安之中。
歐洲,各大首都,情報部門雞飛狗跳。
倫敦,軍情六處(MI6)總部:,值班主管被深夜從家中叫醒,面對首相府的緊急質詢電話焦頭爛額。
“他們到底談成了什么?!”
“天亮了是什么意思?!我們為什么事先沒有收到任何風聲?!”分析師們被緊急召集,翻箱倒柜地查閱所有關于美墨領導人的最新情報,試圖找出會面的蛛絲馬跡和“天亮了”的密碼含義。
會議室內煙霧繚繞。
巴黎,對外安全總局(DGSE),法國人以其戰略自主而自豪,但此刻也感到了強烈的不安。
“美國人難道要和墨西哥人瓜分北美勢力范圍,把我們排除在外?”
高官們緊急開會,討論這場突如其來的“蜜月”對法國在拉美利益、乃至全球力量平衡的影響。
柏林,聯邦情報局(BND),嚴謹的德國人同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情報評估報告被迅速修改。“此前所有關于美墨即將爆發沖突的預測都需要推翻!”
分析師們感到極度困惑,“是什么樣的籌碼,能讓小布殊如此屈辱地出現在墨西哥的慶典上?而維克托又付出了什么?”
“天亮了”三個字被翻譯成德語,反復研究,試圖理解其中的潛臺詞。
德國外交部急切地想弄清楚,這是否意味著北美將形成一個緊密的、排他的經濟或安全聯盟。
幾乎所有的歐洲分析都得出了一個令他們心驚肉跳的結論,美國和墨西哥極有可能達成了一項遠超外界想象的重大交易。
也許太麻煩了,說的簡單點就是,喂喂喂!我們還沒上車(瓜分美洲),你們就又和談了,那我們之前的努力算什么?
算笑話嗎?
墨西哥城的“天亮了”,對于飛回華盛頓的小布什來說,迎接政治風暴。
他秘密訪問墨西哥并與維克托并肩出現在獨立日慶典上的畫面,經由全球媒體的瘋狂傳播,已在美國國內引爆了前所未有的政治地震。
兩黨議員、媒體名嘴、智庫專家、以及成千上萬的普通民眾,都被這極具沖擊性的一幕驚呆了。
極右翼和保守派陣營的反應最為激烈。
“背叛!徹頭徹尾的背叛!”
福克斯新聞的黃金時段,一位資深評論員面色通紅地咆哮,“喬治·沃克·布殊不僅輸掉了德州,他還在墨西哥人的狂歡節上,對著吞并我們領土的仇敵微笑,這是美利堅總統史上最恥辱的一頁!”
“他應該被彈劾!立刻!馬上!”另一位電臺主持人聲音尖利地呼吁。
一些極右團體和憤怒的“紅脖子”們開始行動。他們舉著標語牌——
“不要德州,毋寧死!”、“布殊叛國!”、“維克托是小丑,布殊是幫兇!”,聚集在白宮外的拉斐特廣場和街道上,人數越來越多,情緒越來越激動。
他們高呼口號,焚燒墨西哥國旗,甚至與維持秩序的國民警衛隊和特勤局人員發生了推搡和沖突。
白宮橢圓形辦公室內,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小布什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黑壓壓的抗議人群,聽著隱約傳來的咒罵聲。
他的臉色比去墨西哥之前更加憔悴,眼窩深陷。
幕僚長和幾位核心顧問站在他身后,匯報著嚴峻的形勢。
“總統先生,參議院多數黨領袖剛剛打來電話,措辭非常嚴厲,他認為您的行為未經國會授權,嚴重損害了國家利益和黨派聲譽。”
“眾議院已經有人正式提交了彈劾動議的草案,雖然目前支持票數可能還不夠,但勢頭很壞。”
“媒體的社論幾乎一邊倒,就連傳統上支持我們的幾家報紙,也認為您此舉,欠妥,缺乏必要的解釋。”
“外面的抗議者,我們擔心會失控。一些極端分子可能混在其中。”
小布什緩緩轉過身,他的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帶著一種在墨西哥被維克托“錘煉”過后產生的詭異冷靜:
“解釋?向誰解釋?向那些只會坐在辦公室里夸夸其談的政客解釋?還是向那些以為靠幾桿獵槍就能奪回德州的蠢貨解釋?”
他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面上,目光掃過他的顧問們:“你們以為我去墨西哥是去度假的嗎?你們以為維克托那個瘋子是靠講道理就能說服的嗎?我們失去了德州!這是事實!現實不是好萊塢電影,我們沒有無敵的艦隊和軍團能立刻把它搶回來,而且還要冒著整個西海岸變成戰場的風險!”
他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卻更具壓迫感:“我現在做的,是在保住其他州,是在避免一場我們目前根本打不起的全面戰爭,是在給美國爭取喘息和重整旗鼓的時間!這份體面,是我從維克托的牙縫里摳出來的,你們懂嗎?”
我都差點賣屁X了。
幕僚長遲疑了一下:“但是,總統先生,國內的輿論……”
“輿論?”
小布什猛地打斷他,眼中閃過一絲維克托式的戾氣,“輿論是靠力量和勝利引導的,不是靠乞求!他們不是要強硬嗎?好!我就給他們看看什么叫強硬!”
他直起身,語氣斬釘截鐵,下達了一系列命令:
“第一,通知司法部,援引《反叛亂法》,以危害國家安全、煽動暴亂罪,立即逮捕幾個跳得最歡的極右翼組織頭目和煽動者。搜集他們的黑材料,有多少用多少。”
“第二,授權國民警衛隊和特勤局,對白宮外圍及華盛頓特區內的非法集會采取清場措施,必要時,可以使用非致命武力驅散,如果有人暴力抗法,允許升級應對手段,告訴現場的指揮官,我要秩序,立刻恢復秩序!”
“第三,給獨立州州長打電話,私下談,告訴他們,聯邦政府理解他們的關切,愿意在權力下放、經濟援助、邊境管控等方面進行前所未有的協商,甚至可以討論永久性的新的聯邦關系框架,前提是他們必須立刻、公開宣布取消獨立,回歸聯邦體系。這是最后的機會,如果拒絕……后果自負。”
“第四,準備全國電視講話。我會親自向美國人民解釋發生了什么,以及我們將要做什么,不是道歉,是告知,是定調!”
“第五。”
他看向國防部長,“我們需要徹底檢討軍隊的結構、裝備和戰略思想,過去的思維打不贏現在的仗。我們需要更靈活、更致命、更能應對非對稱威脅的力量,錢不是問題,我會要求國會通過特別撥款案,誰敢阻攔,誰就是叛國!”
這一連串的命令,高效專橫,讓在場的顧問們都感到心驚。
眼前的小布什,似乎脫胎換骨,不再是那個偶爾顯得優柔寡斷的“紈绔子弟”,而是在巨大挫折和羞辱下,被逼出了一個強硬核心的領導人。
他們互相看了眼。
維克托把他教育了?
命令被迅速執行下去。
當晚,全副武裝的國民警衛隊和聯邦警察開始強硬清場。
催淚瓦斯的氣味彌漫在華盛頓的夜空,拒不離去的抗議者被強行拖拽逮捕,沖突中有多人受傷。
極右翼組織的幾個知名領袖在家中或辦公室被FBI帶走,罪名確鑿。
幾小時,小布什發表了全國電視講話。
他沒有道歉,沒有懺悔。
他面色嚴峻地描述了國家面臨的“前所未有的挑戰”,強調了“現實主義的抉擇”和“避免更大災難”的必要性。
他承認了德克薩斯的事實性丟失,但將其定義為“暫時的困境”和“激勵我們奮起的號角”。
“我們應該讓美國再次偉大!”
墨西哥城,查普爾特佩克城堡。
這里是維克托常來居住的地方。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將房間照得透亮,與窗外花園的寧靜形成鮮明對比。
維克托悠閑地坐在小陽臺上,手里拿著一份英文報紙。
頭版頭條正是小布殊那篇全國講話的摘要,旁邊配著評論員文章,大肆渲染“讓美國再次偉大”的決心。
“聽聽,伙計“讓美國再次偉大”。”
“我都快感動哭了,我都恨不得自己現在一天上25個小時的辦。”
卡薩雷坐在對面,肥胖的身軀幾乎陷了進去,他呵呵一笑,小眼睛瞇成兩條縫:“聽起來很振奮人心。”
“強心針打多了,只會加速心臟衰竭。”
維克托站起身,扭了下脖子,發出骨頭聲響,“改革?復興?說得輕巧,這一切都需要錢,海量的錢。修路、建軍、補貼農業、更新科技、安撫底層哪一樣不是吞金獸?”
他轉過身,“而美國的錢在哪里?在華爾街那些貪婪的銀行家口袋里,在五角大樓無底洞般的軍費開支里,在遍布全球的軍事基地的維持費里,更在那些盤根錯節、尾大不掉的既得利益集團手里,小布殊想從他們嘴里搶肉來喂給偉大的夢想?呵呵。”
“我感覺他活不久了!”
卡薩雷聞言點點頭。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進來。”維克托應道。
門開了,特勤局副局長兼維克托的近身侍衛長羅胡斯·米施走了進來。
“先生,卡薩雷先生。”米施微微躬身致意,“來自九頭蛇的緊急情報簡報,最高優先級。”他將情報遞給維克托。
維克托接過,快速瀏覽起來。起初他的表情還算平靜,但很快,眉頭就逐漸緊鎖起來,眼神也變得凝重。
看完后,他沉默了幾秒,然后向卡薩雷:“你也看看這個。”
卡薩雷有些疑惑地接過情報,隨著閱讀的深入,他臉上那標志性的笑容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一絲茫然。
情報詳細敘述了伊森·亨特在多倫多的發現,新型合成毒品“天外來物”、神秘的亞洲化學天才“二弟”、以及關鍵人物華裔商人葉真理。
報告指出,該組織利用墨西哥傳統毒梟勢力受創的空窗期,憑借更先進的技術、更隱秘的渠道和更兇狠的手段,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規模搶占北美乃至歐洲的毒品市場,其份額估計已占據新興流通領域的85以上。
與歐洲黑手黨及多個重要社團的合作關系也已初步建立。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們的觸角開始伸向拉美其他地區,侵蝕原本屬于當地毒梟的地盤。
“這……”卡薩雷抬起頭,看向維克托,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亞裔販毒集團?勢頭這么猛?占據了85的新貨市場?這個“二弟”、葉真理……他們的行動非常低調,幾乎避開了我們所有的監控網絡。”
維克托的眉頭緊蹙,他走到世界地圖前,手指劃過亞洲,最終落在北美。
“古茲曼喜歡用潛艇和重型武器開路,巴勃羅·埃斯科瓦爾當年敢開著飛機往美國運毒,甚至武裝對抗政府,他們張揚、暴力,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們的名字。”
維克托緩緩說道,“但這些亞裔集團,他們像影子一樣,不聲不響,卻用更先進的化學技術和更精密的商業運作,幾乎接管了地下世界,他們不追求名望,只追求利潤和控制,這才是更危險的。”
他轉過身,看著卡薩雷和米施:“我們剛剛打斷了北美毒品供應鏈的一條舊腿,但現在,一條更狡猾、更高效、也更難捉摸的新腿,已經悄無聲息地接上了,甚至長得更粗壯。”
辦公室內陷入短暫的沉寂。窗外墨西哥城的喧囂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維克托的眼神重新聚焦,變得決斷而銳利。
“卡薩雷。”
“老大。”
“立刻調動所有情報資源,國內的和九頭蛇的,給我徹底查清這個“二弟”到底是誰,葉真理的所有關系網、資金流向、運輸渠道,給我一寸寸地挖出來!我要知道他們是怎么運作的,他們的實驗室在哪里!”
“明白!”卡薩雷立刻應道,表情嚴肅。
“米施。”
“在,先生。”
“加強對我們現有地盤,尤其是港口、化工產品流通的監控,通知拉美友好國家的情報部門,共享相關信息,提醒他們注意這股新勢力,如果發現任何天外來物或類似新型毒品的流入跡象。”
“是!先生!”對方立正領命。
維克托走回地圖前,凝視著那片廣袤的太平洋。
“我們剛送走一頭吵鬧的美洲獅,”他低聲自語,仿佛在對自己說,又仿佛在宣告,“現在,看來要來一條沉默的亞洲眼鏡蛇了。”
他眼神中出現一絲的疲倦。
“毒品這場高利潤的游戲,永遠不會缺少玩家。”